殿下!皇后娘娘的意思就是希望主子能全权处理!”
乐容的笑容已经消失,直接回身向回去的路走去,“和母后告假,就说我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参加午宴了!”
“是!”
☆、第10章
谢珺饶有兴趣的看着乐容返回昭阳殿的背影,想到自己查到皇后娘娘教育孩子的手段,就一点也不奇怪皇后娘娘养大的大公主两三句话,就给有些胆怯的皇长孙树立了强烈的信心,激发出他身为皇长孙的责任感。钟家不是世家,虽然皇位已经传承了四代,但是在真正的世家眼中,钟家还是有着暴发户一样浅薄的底蕴。
可是现在,谢珺真的忍不住佩服那位备受朝野称赞的皇后娘娘。今天出来招待他们的是以太子打头,除了常年在外‘游历巡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是闯荡江湖)的二皇子外,十岁以上的皇子都出来待客了。
从他们的行为举止到心胸谈吐来看,没有一个是腹中草莽之辈,可是稀奇的就在这里,他们无不对太子马首是瞻,都是能看出他们打心中真的尊敬崇拜着太子。凡是学识广博的聪明人,无不自尊膨胀甚至自傲,可是几位皇子却是没有任何怨言的团结在太子身边。
这在谢珺看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奇迹一样不可思议,谢家还有兄弟之间的攀比争锋事情,可是皇子们却做到了以太子为支点,牢牢地团结在一起的事情。无论怎么看,太子都不见独树一帜的才能,可是无论哪个皇子在哪一方面超过他,都不见他有除了自豪、炫耀以外的情绪。
不同母的兄弟能形成这样的情况,那一定是其环境和父母的教育影响出来的。当今帝后果然非常人!不光是谢珺意识到了这一点,其他隐世观望的中的世家,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天晚上,信鹰、家臣们以京城为中心,开始四散开来,世家巨脉开始显露出来。
很快钟晏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感到非常激动和欣喜。他的孩子团结起来,竟然引动了世家名门的震动,那么就表示这样的方法,确实是有效的,是能名垂千古的不是吗?!
钟晏作为一个皇帝以来,第一次撇下了堆积的政务,迫不及待的回到后宫椒房殿,想要和提醒了他,给他指明了这条路的爱人分享他的喜悦欢欣。可是当他走进椒房殿的时候,就看到了跪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哭着的太子妃,和坐在主位上,气的脸色铁青的陆梦秋。
看到钟晏一脸掩不住的喜色走进来,陆梦秋闭了闭眼压住心中还未发泄完的怒火,冷声说道:“明天你就把茂儿和显儿的东西送进来!你没时间没精力,我可有时间有精力有权利了吧!从今往后,茂儿和显儿就住到阿秀那里,由我来教养!你退下吧!”
钟晏看着太子妃踉踉跄跄的给他行了礼,然后在侍从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离开,疑惑极了。他从未见过陆梦秋对儿媳妇发过火,别说给皇子后院塞人添堵了,就算是一句重话陆梦秋都没有说过儿媳妇两句。看着脸色还没缓过来的陆梦秋,钟晏疑惑的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陆梦秋挥手让殿内的宫女都退出去后,才没有了顾忌,恨声说道:“我怎么给阿海娶了这么一个无知的蠢妇?早知道哪怕是求,我都要给阿海求一个世家名门的嫡女来!”
钟晏看着爱人被气得嘴唇都在颤抖,心疼的将她搂到了怀中,温柔的安抚道:“阿秋地位太高,找不到人告状的时候就找我告状好了。我帮你斥责她,别生气,别生气!”
陆梦秋一下子想到了他们初初成亲的时候,他也是在她受了妯娌的气的时候,也是这样抱着她安慰她的。想到那时甜蜜的生活,心中的怒火似乎都小了好多。陆梦秋反抱住钟晏的腰,将脸埋在钟晏的怀中,小声的说起了生气的原因:“闵氏那个蠢材,在生显儿的时候,身体就亏损了不少,加上她喜欢揽权,更加败坏了身体。
没有时间和精力照料茂儿和显儿的时候,她居然根本没有告诉我们和阿海,就直接擅自将茂儿和显儿交到了她陪嫁过来的教养嬷嬷和乳母手里!而且这件事情她已经瞒了一年多,每天只是看看茂儿和显儿,根本没去注意两个孩子的变化!
难道她当我这个婆婆是死的?难道交给阿海这个亲爹会害了两个孩子?难道那些教养嬷嬷会比我们更加会教养孩子吗?(钟晏轻抚着陆梦秋的背部,慢慢的安抚着陆梦秋的怒意,可是直视前方的脸已经冷的如同冰一般,眼睛中也充满了对糊涂太子妃的杀意。)
阿海和我说过,他原本2年前就想自己给茂儿开蒙挪到前院去,可是闵氏当初拦着阿海,说什么阿海太忙,她虽然不能称得上饱读诗书,但是也能帮阿海给茂儿开蒙。阿海想到了他幼年就是由我开蒙,于是就相信了。
结果茂儿这么被拖累,一下子拖累到了5岁,我问的时候,茂儿居然只是学完了三字经,诗经也不过会背几首而已。显儿就更不用提,字都是茂儿教的。(说到此处,陆梦秋声音都有些梗咽,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直接渗入了钟晏穿的明黄色常服中。)
要不是今天那些刁奴私自带着茂儿和显儿去闯容容的书房,被容容和当时去叫容容的阿秀看出了不对,茂儿和显儿非要被这些刁奴辖制的移了性情不可!(钟晏抱住陆梦秋的手,在她身后比了一个手势,立刻他身边的暗卫直接去‘处理’这些胆大包天的奴才。)
阿海那个笨蛋!他还以为茂儿被蠢妇教导的非常乖巧,根本没有去细查!一个只有5岁的孩子,为什么那么乖巧会看人脸色,难道他不明白只有有了压力,小孩子才会学着乖巧吗?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好好教导阿海!
(陆梦秋抽泣着,后悔的无以复加。她的一时疏忽,差点害了她的嫡长孙一辈子。要是茂儿和显儿都被养歪,陆梦秋简直不敢想象这会引起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都怪我忘了阿海根本没有养过孩子,都怪我忘了教导阿海……都怪我……呜呜……”陆梦秋在钟晏怀中痛哭出声,钟晏无声的将陆梦秋抱得更紧,给她一个安全的发泄空间。
先不说帝后二人是怎样计划着处理太子妃闵氏,就说太子的两个儿子,现在已经被乐容领到了昭阳殿中休息。没有了乳母和教养嬷嬷的陪伴,承茂和承显两兄弟明显都有些不知所措。乐容没有强求两个孩子直接在她这里到时间就睡,而是拿了一本史记给兄弟二人讲故事。
基于两个孩子还没有什么文学水平,乐容将史记全部翻译为白话,遇到春秋笔法,乐容就依靠自己所知,自行填充扩展。原本正式无比的历史,硬生生的让乐容扩充成为了小说。两个孩子一开始的忐忑已经化为了对小说主角的崇拜和八卦。
就像是大多数孩子一样,两个孩子最先注意到的完全不是写在书上的历史,而是乐容扩充出来的一些不被历史所承认记录的野史与猜测。乐容也不阻止,任凭两个孩子发挥他们的想象力,将主人公的辉煌历史砍得稀里哗啦。
最开始的梦到神兽生下主人公的序篇被承茂得意洋洋的拆穿了□□,原本还很羡慕的承显,立刻摆出了受骗的表情。这个表情娱乐到了点亮卖弄技能的承茂,他开始将自己看到的,听毓海或是乐容教的,自行领悟出来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乐容从一开始兴致勃勃的听他的童言童语,到惊讶于承茂敏锐的分析能力,和对政治那些虽然浅显但是却一针见血的独到见解。乐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碰到了一个天生的帝王之才。这样的发现让她惊喜不已,可马上她就后悔自己给承茂说的那些野史了,承茂可是在非常关键的时期,再加上他太过聪明敏锐,一旦引导错了就真的辜负了承茂的天分了。
乐容终于明白书上所说,真的有人的天赋能达到,让教导之人都嫌弃自己不够有能力,惶恐于湮没了被教导之人天赋的地步。乐容马上觉得这件事需要马上禀报帝后二人,承茂的天赋不能被浪费,只要有完美的教导,承茂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在世界上都千古留名的伟大人物。
乐容马上看向一边也被震惊了的清明,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清明马上明白了乐容的意思。立刻无声的退了出去,让雨水和谷雨守好门,她亲自以最快的速度向椒房殿走去。(宫中禁止宫女太监奔跑!)
乐容一边听着承茂给承显塞知识,一边纠正着自己的错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承茂明白,她扩充的那些看似有理有据的野史,其实根本没什么任何真正的依据,并没有史官记录下来,也没有人能考证出来,所以这些不过是听听就略过的笑谈,是不能当做正确的历史来领悟的!
☆、第11章
陆梦秋刚收拾好心情,就被通知乐容派了清明过来。担忧两个孩子的陆梦秋和钟晏,马上想到了现在正在乐容身边的承茂和承显是不是出了问题。陆梦秋顾不得形象,一连声说道:“快,快让她进来!”
清明一进殿中就跪下来,口齿清晰的将乐容给两个孩子讲史记,然后承茂给承显解释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部复述出来。和乐容同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帝后不由得狂喜,然后又想到了太子妃的‘不作为’,不由得心中更加憎恶太子妃闵氏。
因为时间太晚了,帝后才在心腹的提醒下,止住了想立刻见到承茂的想法,现在可不是将承茂的天赋暴漏出来的时机。他们一定要计划一个完美的环境,将那些虚荣的东西隔绝在承茂的世界之外,为他们钟家的历史上,添加一笔浓墨重彩的点睛之笔。
帝后二人也没时间纠结如何处置太子妃了,他们一整晚都在椒房殿的配殿,为承茂的教育问题列出了一系列精细的计划。一大早钟晏便不情愿的去上早朝,陆梦秋小憩了一下,就换好衣服,等待乐容将承茂带到她的面前。
乐容也一晚上没怎么睡,脑洞大开的她,不停地想象着承茂接受教育后的情况,从复仇少年到康熙成长史,基本上一晚上没怎么睡的乐容,只在天色微微发亮的时候,稍稍眯了一会儿,然后就梳洗打扮带上承茂和承显去给陆梦秋请安。
陆梦秋看着乐容眼下扑了粉也能看到的青黑,就知道她一定是想的多一晚上没怎么睡。早就将乐容看做亲生女儿的陆梦秋不由得有些心疼,于是柔声说道:“还是很困的话,就先去配殿小憩一下吧!等你父皇回来,我让人叫你就是了!”
乐容知道这是陆梦秋的好意,于是揉揉干涩困顿的眼睛,乖巧的点了点头行个礼去了配殿休憩。原本在腹内打转的种种可能,在看到陆梦秋后就安定了下来。10多年以来,陆梦秋不仅将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还能有空保持和钟晏的感情。
在乐容眼中,只要有陆梦秋在,那承茂就走不上歪路。虽然她还是对陆梦秋不能掏心掏腹,但是这不妨碍陆梦秋在她心中如同定海神针一样的地位。加上她和毓秀的情分,无论陆梦秋有什么事情吩咐,只要她听话就行了。
来到偏殿,里面器物一应俱全。这原本就是留给小皇子小皇女过年过节时,累了就过来休憩的地方,就算是平常东西什么的也都是一应俱全。陆梦秋的用具从不熏香,被褥都是经过阳光的暴晒后,收入檀木箱子中,檀木箱子分里外两层。
外面的是小叶紫檀,里面则是用檀香木雕刻而成。被褥被阳光暴晒后,装进箱子中,就会沾上微微凝神静气的檀香。乐容被宫女们侍候着拆了头发,脱了外衣,躺在充满了阳光和檀香气味的被褥中,没有了心事的乐容这一觉睡着特别的舒服。
等钟晏下朝,耐着性子听臣子们汇报完工作回到后宫的时候,时间也已经到了要吃午膳的时候。承茂和承显在陆梦秋半解释半哄着的‘讲道理’中,知道了他们以后就要住在宫中,以后也只会有两个宫女贴身侍候,其他用的都会换成太监。
陆梦秋既然已经知道了承茂聪明敏锐,自然不会再像糊弄小孩子一样糊弄承茂。慢慢将事情掰碎了说给他听,承茂沉默了一会儿,就点头答应了陆梦秋的话,只是说要多给乳母和嬷嬷们一些养老钱。
陆梦秋也不糊弄他,直接让人拿了金匣子,数出100两金子,告诉承茂这些够中等人家好好生活半辈子的,然后赏给承茂和承显的乳母每人100两,教养嬷嬷们也是每人60两。承茂经过这件事情就有些沉默,他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事情。
承茂的世界里不过是那小小的一片天,显然这么小就碰到这样的事情让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无法完全接受。陆梦秋没有说别的,就说起了外面的物价,和宫中宫女们的月例银子福利。
承茂这时候才了解到100两金子是多么大的一笔数目,甚至够中等人家省吃俭用供孩子读书10多年的了。要知道读书可是一个非常耗费钱财的事情,能读得起书意味着这个家庭最起码是小富之家了。
随后,承茂就想到了小的时候乳母和教养嬷嬷经常会哭诉穷困的事情。当时他还非常同情的将自己的月例和一些金银玉佩赐给了她们,甚至为了她们的孩子也能读书人字,就将自己的笔墨纸砚等物也赐下不少。承茂越想越明白里面的猫腻,气的整张脸都红了。
陆梦秋明白承茂这是想明白了,但是她也不去戳穿小小孩子的委屈,而是继续给两个孩子普及现在的物价,并且许诺以后求求钟晏,让钟晏带着他们出去‘体察民生’。承茂小心翼翼的看着陆梦秋,发现陆梦秋并‘不知道’他的曾经干的傻事,松了口气后,就被陆梦秋说的‘体察民生’吸引住了。
既然知道了乳母和嬷嬷们都是因为说谎骗人才会被勒令‘荣养’,承茂便不再去纠结。这样的脾气让钟晏欣喜的称呼为天生的上位者脾气,结果被陆梦秋赏了一白眼。‘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知道这是上位者的脾气呢?’
等钟晏来到椒房殿的时候,就听到陆梦秋给两个孩子在讲国家的税收政策。看到钟晏大踏步的走进来,一直对皇上这个职位非常敬畏的承茂和承显都非常乖巧起来,两个小孩子从陆梦秋身上跳下来,恭恭敬敬的给钟晏行礼请安。
这一整套流程原本钟晏和陆梦秋还觉得是太子妃教得好,可是现在却明白这完全是那些奴才为了讨好钟晏,特地一遍一遍的教的。陆梦秋抑制住火气,温柔的说道:“在外人面前茂儿和显儿当然需要郑重其事的行礼请安,可是在我们自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能这样行礼了!
你们都是祖母祖父的孙子,这样郑重其事就显得生份了!显儿没有在宫中呆过,可是茂儿在和你父亲出宫之前,都是很亲近祖父的!你看,你们这么生分,祖父心理特别的难过!快扑到祖父怀里亲亲祖父!”
宫女太监在钟晏来的时候,就已经退了出去。听了陆梦秋的话,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钟晏非常配合的露出一副很伤心的表情,显儿年纪小马上忘了以前被乳母嬷嬷们教导的东西,马上扑到了钟晏的怀中,亲了亲钟晏的脸颊,一副我安慰你的样子说道:“祖父别伤心,显儿也非常喜欢伟大的祖父!”
茂儿虽然迟疑了一下,但是看到钟晏被亲后眉开眼笑的样子,也大胆的放开了手脚的扑了上去,亲亲钟晏的脸颊,开心的说道:“茂儿非常喜欢祖父,也非常佩服祖父!以后茂儿也想做一个像祖父一样对百姓,对国家有用的人!”
钟晏感到有些迷惑,于是一边搂着两个皇孙,一边疑惑的看向陆梦秋。陆梦秋微笑着开口解释道:“我刚和他们说你针对隐田和开荒的措施,他们就特别开心的说你是为国为民的好皇帝,是一个名垂千古的贤明君王。”
“没错!祖母还说自从祖父颁布了一系列措施后,国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