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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就是额娘的生辰。儿子看来不能向她亲自祝寿。”多尔衮有几分惋惜,虽然不是阿巴亥的整寿,却也应该大办才是,努尔哈赤眼中划过狰狞,一下一下的拍着额头,低声道“你们放心,那日本汗会为大妃大肆庆祝,绝不会亏待大妃。”
多铎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刚想开口询问详情,努尔哈赤低声道“下去吧,好好同你们八哥学。”
“是。”兄弟二人躬身行礼之后,才转身离去,努尔哈赤佞笑着,大妃,阿巴亥,你生辰那日,本汗会摆好戏台,就看你怎么唱这出戏了。
刚一出门,多铎拉住多尔衮问道“十四哥,父汗仿佛不太对劲。”
“父汗将咱们都打发到八哥那,好像在安排什么一样。”多尔衮拧紧浓眉,他又何尝觉察不到?拍拍多铎的肩膀“父汗的命令不得违背,我们兄弟若是立下军功,也会给额娘增光的,兴许是咱们想多了。”
“但愿如此吧。”多铎叹道 ,多尔衮出声问道“十五弟,你说八哥会不会要图拉?”
多铎瞥了多尔衮一眼,调笑道“怎么,十四哥看上图拉?”
“哪会,我只是比较好奇罢了。”多铎听见这话,眼前一亮,拉住多尔衮,低声道“我也很是好奇,不如咱们去看看如何?”多尔衮半挣扎的被多铎硬拽了去,悄声站在房门之外,驻足倾听里面的动静,皇太极的随从都在汗宫之外,自然不会阻止这偷听的二人。
多铎捅破窗户纸,瞄着眼睛向屋里观瞧,图拉换上银红色海棠花旗袍,娇弱的她却能抓着皇太极的胳膊,脸上的妆容再次哭花,低泣道“贝勒爷,我不求别的,就是想伺候您,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当大福晋,福晋,难道在您身边当个丫头都不成吗?只要您看我一眼,我就会幸福许久,这点小小的奢望,您都不能给奴婢吗?”
皇太极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阴森森的冷哼道“放手,爷叫你放手。”图拉哭着摇头,皇太极突然甩手,生生将图拉甩了出去,弹弹袖口,轻蔑的瞥了图拉一眼,嘲讽的开口“你以为你是谁?小小的奢望,爷就得满足?你叫什么来着?”
“贝勒爷,我是图拉,图拉呀,你还赞过我柔顺的。”图拉不敢相信皇太极的无情,哭得更加悲切,“你怎么会不记得,怎么会呢?”
“爷凭什么要记得你?”,皇太极转身就要离去,图拉跪爬两步中、抱住他的腿,沙哑的说道“贝勒爷,你看看我,我虽然及不上海兰珠福晋貌美,但我对你一片痴情,您怎能如此狠心。”
皇太极捏住图拉的下颚,冰冷无情的说道,“你还敢同海兰珠相比?你依仗的是什么,父汗都勉强不了我皇太极,你靠着大妃就可以了吗?”
“海兰珠福晋就那么好?”图拉不放松拉扯着,皇太极手指擦着她脸颊上的泪痕,仿佛情人一般,突然抬脚踢开她,“你连海兰珠的一个头发都及不上,我只要她。”
第一百零五章 初现端倪
屋子中的图拉瘫坐在地上口中咳血,万念俱灰,神情若死寂,努尔哈赤那句话在她的耳边响起‘这是本汗给你的最后机会。’将来等待她的又是什么?此时她已经不敢想下去,刚刚梳妆时,阿巴亥冰冷的话语,让她明白,已经错失了最后的依仗,嘴角的鲜血,仿佛血珠一样,滴落在银红色的旗袍上,眼泪已然流不出来,无知觉的重复问道“贝勒爷怎么会认不出我呢?这不可能。”
皇太极对于弃之如草芥的人连头都懒得回,迈步离开,刚踏出房门,正好同偷听的多铎多尔衮兄弟撞到一起,皇太极抿着嘴,眯着眼睛,脸绷的紧紧的,多尔衮脸上透着尴尬,垂着脑袋,显然惧怕皇太极的压力,不敢抬头看他,多铎嘴角扬起坏笑,向皇太极竖起拇指道“八哥,美人的一片痴心,就唤不起您回头一望?那个汉人常说的一句话叫什么来着?”
多铎狠狠的拍拍脑袋,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状,片刻之后,右手拳头砸在手掌上,恍然大悟道“怜香惜玉,你可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十五弟,我有怜花之意却只对一人而已。”皇太极冷静的看着多铎的表演,舒缓拧紧的眉头,嘴角勾起,沉声道“除了海兰珠,其她女人在我眼中都是一般无二,多一个少一个也无妨。”
多铎收了调笑之心,瞳孔微缩,皇太极这是说给他们两人听的,低声道:“刚刚海兰珠福晋带着小玉儿去额娘那请安,正撞上图拉。”
皇太极神色微变,瞬间恢复正常,眼底如火般亮起,自信的说道“海兰珠定不会让我失望,她会相信我。”
“父汗也很得意海兰珠,夸赞你娶的好福晋。”多铎心有不甘,却还是正色实言相告,皇太极笑意更浓,海兰珠仿佛就在眼前,在父汗面前,她定不会轻易低头,却也不会狂妄的让父汗厌恶,洒脱聪慧,甚至有几分任性的海兰珠,她仿佛一直在变,引着皇太极去探究。
父汗,传召我是否有要事相商?皇太极敛住神情,多尔衮反应过来,抬头望着皇太极健硕的身型,顶住他散发的压力,带着一分敬佩的开口“阿妈命我和多择随您出征,让我们兄弟二人向你讨教带兵之法。“
“哦,?“皇太极稍稍一愣,问道”十五弟也去?“多尔衮前去并不意外,课室多择年岁尚幼,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他,落在努尔哈赤眼中并不一定能讨到好处,多择是他最疼爱的幼子,同对多尔衮的期许不一样,努尔哈赤近乎宠溺的疼爱多择,让他们这些年长的哥哥都心生羡慕。
多择挺起尚显稚嫩的胸膛,开口说道“确实如此,八哥,父汗也答应了,让我一同前去”
“既然父汗之命,那明日你们就随我出征。”皇太极拍拍多尔衮和多择的肩头,目光咄咄逼人,身上散发着嗜血的气势,沉声道“你们要记得上了疆场,我就不是你们的八哥,是统帅,要服从我的命令,若是做不到我的要求,那就会军法处置,你们可要想好了,吃不得苦,趁早留在汗宫。”
“八哥,你放心,我们是您最英勇的锋刃。”多尔衮一脸的向往,皇太极的手掌按在他肩头的力气仿佛更重上一些。额首道“明日辰时一刻起兵,莫要迟了。”
“是。”多尔衮干脆的答道,皇太极又问道“父汗在大妃那安置?”多铎点头,轻声道“八哥,父汗此番叫你进汗宫,就是处理图拉的事。”
皇太极一愣,心中苦笑,难道父汗真的老了?此番出征单单只有他同领的正白旗,其余三大贝勒贝勒都会留守辽阳城,他实在是忙得很,却为了这点小事将他叫进汗宫,皇太极在多尔衮面前,又怎么会露出抱怨努尔哈赤的神色?平和的说道“正巧我也有事向父汗禀告,你们回去准备吧,只可惜此番出征正赶上大妃的生辰。
“额娘是不会在意的,她还是盼着我们能同八哥学本事,盼着我们成才。”多尔衮眼里隐隐透着一分遗憾,皇太极很是遗憾,大步向阿巴亥的寝宫走去,在衣袖之下紧拳头,上面青筋凸起,皇太极眼里闪过失望,以及一分的愤怒,父汗,多尔衮就那么好?让你如此相待?
“四贝勒,大汗已然歇息,让您先回去,大汗有令,明日出征之事就不用面呈,全由您做主,善街多尔衮,多铎两位阿哥。”在阿巴亥宫外,皇太极就连门都没有进去,就被努尔哈赤的近侍挡了回去。
“父汗还有何吩咐?”皇太极从怀中掏出金瓜子扔给近侍,上前两步低声问道“父汗身子不舒坦?”
近侍看看四周无人,低声道“贝勒爷,一切都已然安排妥当,您就等着瞧好戏吧,德音泽已然见过大汗。”
皇太极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寝宫外的红木柱子,转身大步离去,这场戏可是越发精彩,唯一可惜的就是多尔衮不在,否则看他还有何面目争夺汗位。
努尔哈赤睡的并不好,他也没用阿巴亥伺候,嗓子有些发干,咳嗽起来,沙哑的说道“来人,咳咳,来人。”
近侍连忙快步走近,扶起努尔哈赤,从旁边倒上奶茶,努尔哈赤喝了一口,觉得心中顺气很多,低声问道:“皇太极已经回去了?”
“回大汗,四贝勒遵从您的吩咐,此时应该到贝勒府了。”近侍望了一眼外面,日头已经落山,晚霞出现在天边,凉风四起,吹动着窗棂,呼呼作响,近侍见努尔哈赤仿佛在沉思,不敢打扰,拉高锦被,盖到他坐起的胸前,准备退出去。
努尔哈赤将茶盏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眼里透着复杂的亮光,问道“皇太极没有收图拉,是不是?”
“大汗英明,四贝勒爷怎么会瞧得上她?”听见这话,努尔哈赤微阖上眼眸,叹气道“你先下去,今日之人你若是走漏半点风声,本汗剥了你的皮,那个德音泽,你让人好生调教,本汗希望能见到第二个东哥。”
“谨遵汗命。”近侍打千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努尔哈赤此时睡意皆无,苍老的面容有几分狰狞,眼眸眯成一道缝隙,皇太极的心思他又何尝不知,德音泽能探听到这种秘事,背后自然有人安排,而且她能同东哥如此相像,这其中的手笔只能是皇太极,别人哪有他那分精密的心思?
努尔哈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见自己干枯衰老的手臂,他是老了,可绝不会让阿巴亥在他面前放肆,若真有其事,他不会轻易就放过去,虽然父死子继,努尔哈赤将茶盏扫落在地,眼里透着愤怒,本汗还没死呢,怎容得他们肆无忌惮?
内室里茶杯破碎的声响惊醒了拄着下颚思考眼前之事的阿巴亥,面露焦急的快步来到努尔哈赤身边,见他神情不悦,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很冰冷,心中一慌,喘喘不安的问道“大汗,您这是睡魇着了?”
努尔哈赤抓住阿巴亥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前,另一只手沿着她的额头向下,划过直挺秀气的鼻梁,不点而红的樱唇,落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缓缓的张开五指,掐住阿巴亥的脖子,慢慢的收紧,阿巴亥呼吸有几分困难,想要挣扎,身子却仿佛被钉住一样,抬眼望进努尔哈 赤凝结成冰,却又透着一分欲火的眼底,心中十分的害怕,可是她明白此时越是挣扎,努尔哈赤就越不会松手,虽然不晓得他发什么疯,但此时却不能行错一步。
阿巴亥含着深情的看了努尔哈赤一眼,认命的垂下眼帘,没有任何的挣扎,放软身体,将她的性命完全交到努尔哈赤手上,眼角濏出一滴晶莹的泪珠,喃喃的唏道“大汗,大汗,阿巴亥无论生死都是您的人。”
努尔哈赤眼中的寒意慢慢消散,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在阿巴亥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淡淡 手指印记,他的手轻轻摩擦了半晌,捏住阿巴亥的下颚,同他四目相对,低沉的笑道“阿巴亥,本汗真是舍不得你,你说得对,你生死都是本汗的人,若有一日本汗离世,你可愿殉葬,还是母以子贵,或者嫁给本汗的???”
“大汗,我愿殉葬,阿巴亥永远不会离开您。”阿巴亥忍着喉咙痛,靠近努尔哈赤的怀中,敛去那份心思,努尔哈赤拍着她的后背,仿佛很安心得意的低笑道“阿巴亥,你有此心就好,你还年轻,本汗怎么舍得让你陪葬,更何况若是汗位???
觉察到阿巴亥在自己怀中轻颤,努尔哈赤轻顿了一瞬,才缓缓的说道“多尔衮得继汗位,那本汗更是舍不得让你殉葬,大妃,你陪了本汗十余年,本汗真实舍不得,”此话出口,努尔哈赤眼中透着浓重的红光,双手撕开阿巴亥的衣服,将她压在身下,仿佛证明他没有老去,双手在她的身上毫不怜惜揉捏着,粗暴的冲进她的身体里。
阿巴亥不适的皱着眉头,忍着疼痛迎合着,双臂环住努尔哈赤的脖子,断断续续的呻吟着“大汗,大汗,阿巴亥是你一个人的,大汗。”
第一百零六章 观念不同
海兰珠同小玉儿坐着马车向和硕四贝勒府行去,一路上小玉儿就不停的摆弄着努尔哈赤赏赐的扳指,小嘴在不停的说着她觉得新鲜的事情,能得到努尔哈赤和阿巴亥的喜欢,让小玉儿心花怒放,脸上溢满了笑容,对前路更有信心一些。
见到海兰珠胳膊肘拄着马车的窗棂,托着下颚虽然仔细倾听的模样,可心思却显然没有放在这里,小玉儿停住口,心思微转,凑上前去,挽住她的胳膊,轻快的安慰道“图拉哪一点都不及你,皇太极贝勒一定不会要她的,她根本就是妄想。”
海兰珠淡然一笑,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想图拉的事,她在琢磨皇太极下一步会怎么做?细看努尔哈赤的动向,德音泽应该告密了,让海兰珠有几分想不通的是,皇太极为何会选这个时候,他虽然即将出征,若是东窗事发减少嫌疑,却也放弃了留在辽阳城谋夺最大利益的机会。
“海兰珠,你真的不用担心的。”小玉儿见她半晌没有动静,眼里闪过一分的疑惑,低声问道“若你真的不放心,刚刚为何不留在汗宫?或者让大汗为你做主,我看大汗还是挺看重你的。”
“小玉儿,你要记得你嫁给的是多尔衮,你要把握的也是多尔衮,能得到大汗大妃的喜欢是助力,却永远成不了主力,只有多尔衮喜欢看重你,才是最妥当的,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海兰珠手指轻弹有迷茫不太懂的小玉儿,轻笑道“你的好意我明白,这个时候的皇太极是不会让我失望的,至于以后?”
海兰珠止住口,眼里同样也有泛起几许迷茫,她虽然当着努尔哈赤的面说出,皇太极是自己的丈夫,不会轻易放弃,可是在心中,却根本就没有当皇太极是丈夫,最多就是情人,是在这个乱世能安稳生活的保护伞,这种心态到底会持续多久,就连海兰珠自己都想不清楚。
和硕贝勒府的府门大开,马车驶了进去,门房的下人恭敬的迎接着,丝毫不敢大意,海兰珠下了马车,见到管事萨克站立在一旁,开口问道“府中有事?”
“回福晋的话,大格格又病了。”年近三十的萨克跟随皇太极很久,身型消瘦,不同于其他人的粗犷,很是细心,皇太极才安排他为贝勒府的管家,如今府里做主的是海兰珠福晋,他能察觉到皇太极对海兰珠的重视,因此极为恭敬,大事小情都不敢善专,生恐海兰珠会拿他立威。
海兰珠整理好衣袖,轻声问道“病了?是不习惯新院落?还是原先的病就没好利索?找大夫了吗?”
“大夫已经瞧过,说是让安心的养着,留下了药方。”
“让她奶娘好生的照料着,若是少什么尽管同我说,至于药方?”海兰珠想了一会,终究还是不忍心,开口说道“你把药方拿来,用了这么久都没见好转,是不是药方有问题?”
萨克将药方递上,轻声说道“哲哲福晋和布木布泰格格也用的这个房子,病情好转许多,刚给哲哲福晋送饭的人回禀,她已不再发热发寒。”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哲哲福晋还是彻底养好为妙,省得像萨莉娜这般反复,伤了身子的元气,再给她送饭时,就说这是我交代的,等到她的病彻底的好了,我会当面向她请罪的。”
萨克低头应了一声,海兰珠柔柔的几句话,让她脊背发凉,对她更是恭敬上几分,海兰珠看了一眼药方,拧紧眉头,她并不太懂,却知道这些药材都太过的平缓温补,萨莉娜虽然身体底子弱,不能用猛药,可总是用这些不痛不痒的药材,她的病何时能好?海兰珠倒是记得一个方子,仔细衡量半晌,还是放弃了,她这种只知道背药方的人,哪有资格给人看病?更重要的是若突然换了药方,萨莉娜病情见好倒也罢了,若是出事,皇太极再不重视萨莉娜,那也是她的女儿。
“我也看不出什么来,若是萨莉娜再不好,就换个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