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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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奴-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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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见女儿受了欺负,忙在身后搭腔道:“那是自然的,我们家若兰的孩子那是慕容家的长孙,不像有些人的野种,没名没姓……”话未说完,却“哎呦”一声捂着脸痛苦的呻吟,指间似有粘稠状的液体流出来,未等她叫,慕容氏已经幸灾乐祸的叫出声来:“哎呀二夫人,你的脸流血了!”

楼若兰闻言留恋地看了轩辕菡一眼,忙跑出去扶住二夫人,慌乱的道:“娘你怎么了?”

轻风吹过,树叶沙沙,夜色里只剩下二夫人恐慌的尖叫声:“我的脸……我的脸……”

拂影捂唇轻笑,两人来到无人处,她拉住他的衣袖忍不住笑着问道:“她的脸没事吧。”

她盈盈而笑,明眸善睐,在月色下俏丽的恍若桃花,一双眼睛流光潋滟,清澈的没有半丝瑕疵,竟是灵动异常,衣袖被她扯住,仿佛心都被揪了起来,鼻端是她发上的幽幽兰香,若有如无的飘散,像是一种莫名的悸动,轩辕菡忍不住眼眸一深,半晌才道:“没事。”

拂影欢快笑道:“这就好,不然我可没法和爹交代……”说到一半,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激动拽了他的衣袖,两人不自觉地离得近了,依稀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寒香,脸上突地一热,忙松开手。

轩辕菡心中怅然若失,却突抬手将她的身体抵到墙上紧紧箍住。

拂影一惊,顿时心头一凉,忍不住冷冷看他:“你做什么?”

轩辕菡淡淡看她一眼并不说话,抬指停在她雪白的颈项前,略略拉了拉衣领。

拂影顿时羞怒交加的脸色一红,极力挣扎,身体却动弹不得,心急速的沉下去,落到低处,没了着落,不由冷声道:“轩辕菡,你若胆敢在这里……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却来了兴致,似笑非笑的看她,戏谑问道:“在这里怎样?”

拂影气结,愤愤地瞪他一眼,唇却颤抖的厉害,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微微用力一拉衣领,肩上的大片肌肤便暴露在月光下,白皙的肌肤泛着朦胧的珍珠色泽,白玉一般无暇美好,只是肩头处微微泛着青痕,积郁在皮肤内,仿佛珍珠上的青色瑕疵。

轩辕菡微微皱眉,抬指在皮肤上缓缓游弋,微凉的指腹一路滑过,仿佛撒了一片火种,有意无意的揪出内心的悸动,一种颤栗而无力的感觉在心头奇异滑过,拂影有些慌乱的别过头,却是屈辱难耐。

他微微皱了皱眉,食指在那淤青处轻轻一按,拂影吃痛,忍不住叫出声来,皱眉狠狠瞪他。

“这里怎么回事?”

他一脸的若有所思,神情凝重。

拂影一怔,脑中无数个念头闪过,却还是如实回答:“我遇到一个黑衣人,那人推了我一把。”

轩辕菡眯了眸望着那伤处出神,半晌才淡淡道:“以后小心些。”

月光洒落下来,将他雪白的肌肤照的恍若凝脂,吹弹可破,周围是繁茂的细碎枝叶,层层叠叠的掩映,仿佛一道天然的碧绿屏障,身上淡淡的体香如兰一般的飘散,将这夜色缀了几丝迷离。

拂影挣了挣身子,见他依然不放开,忍不住低声道:“放开我。”

他淡淡看她一眼,似乎想起什么,掌心抵墙,将她环在臂弯中,微微向前凑了凑身体,鼻端是淡略的寒香,掺杂着慑人的压迫感一起逼了上来,他冷冷的看她,低沉的声音里没有半丝情绪:“最近身体果真没有什么不同么?”

拂影一怔,这才知道他指的是孩子,恼怒的脸色几乎滴出血来,忍不住冷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为你生孩子。”

轩辕菡眼眸一冷,脸上一时面若寒霜,幽深的眼眸里却不知是喜是怒,沉沉的难以捉摸,他擒了她的下巴,低了头勾唇道:“拂儿要为谁生孩子?”

拂影一怔,这才看清深邃的眼眸中涌动着汹涌的怒气,仿佛海水一般猛烈的扑上来,随时都能将人淹没,这倒是第一次能看清他的情绪,她以为他总是那样冷漠无情,却不知他发起怒来仿佛一张引而不发的箭,更加可怕。她忍不住紧张的动了动身体,他的指已经缓缓的抽开她腰间的细带,仿佛蚕茧上的线一点点的抽离,将心也逼到了悬崖边,一步步的后退,随时都会掉入万丈深渊,拂影脸色苍白只倔强的不肯出声,她别过头看着蒙了一层银色光晕的枝叶,淡淡讽刺道:“我这身子早就成了你的,难道还没有玩够么?”

他微微皱眉,大掌轻轻一拉,她腰间的绸带悄然滑落,却低头在她耳畔低低笑道:“你父亲拿拂儿做筹码,我自不能什么都顺了他的意。”唇齿间的气息灼热的喷涂到颈上,惹得心脏一阵紧缩,突也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息也变得燥热起来,呼吸略略粗重,他的指灵活的探入薄薄的衣衫,触到裸露的肌肤上,拂影身体忍不住剧烈一颤。

轩辕菡极是满意的低头轻吻她雪白的颈项,喘息间他的声音清晰的从耳畔传过来:“还是这么敏感。”

拂影目光闪烁的躲闪着他逼上来的吻,身体紧紧地贴到墙面,被逼迫的无路可退,他目光却猛然一禀,俯身去吻她的唇,修长的指穿插进顺滑的发,梳起的髻瀑布一般的滑落,他大掌一握,后脑向下,拂影轻哼一声,他已经撬开她的唇齿肆意的掠夺,气息错乱纠缠,一时只听得到浓重的呼吸声和周围树叶轻微的抖动声。

她周身无力,身子不得依附在他身上,他的掌在颤栗的肌肤上肆意游弋,裙衫没了束缚,顺着细腻的皮肤滑落,露出半侧香肩,只觉滑腻诱人,暗香沁鼻。

他的吻一路向下,像是在她身上燃了火,烧得肆无忌惮,拂影焦灼难耐,既是抗拒,偏偏又被那种悸动吸引着,只觉进退不得,甚是煎熬。

依稀听到不远处传来细微切杂乱的脚步声,男女混合的声音在空气中细微的传来,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拂影迷蒙的意识猛然清醒。

她微微不安的挣扎,衣衫半褪,乌黑的发散落下来,遮住半张潮红的脸,一双眼睛略带慌乱的看他,呼吸依然微微不稳,紧张的抓住他的衣襟,垂下眼眸咬唇道:“不要……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

他忍不住低头看她,垂下的浓密睫毛微微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花蕊,让人无限怜爱,他微微勾了唇,拉了衣衫遮住她的身体,长臂一揽,将她紧紧拥进怀中,飞身跃起。

耳畔尽是嗡嗡的风声,高处寒风透过衫子沁到肌肤刺骨的凉,拂影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手指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那些金线细细碎碎握在指上只觉带着些许凉意,像是夏日里莲叶上滚动的露珠。

他稳稳落地,脚下竟不带一丝声响,静的难以察觉,拂影感觉到风势小了许多,这才抬起头来,却见屋内摆设熟悉,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屋子。拂影只以为自己终是逃不掉,索性以退为进,双臂攀上他的脖颈,歪着头笑靥如花,那笑容里不自觉地带了些许讽刺:“让拂影伺候主子。”

轩辕菡冷冷勾了唇一笑,果真俯下身来,含住她的唇重重咬下,拂影只觉满腔的血腥味道,充斥鼻底,报复一般想要咬回去,他却抬起头将她推开,眼眸中隐隐的掠过诸多复杂的情绪,看也不看她一样,讽刺道:“我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说完转身离开。

拂影羞辱的胸口起伏不定,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却半晌没有想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猛听得屋外传来脚步声,快上床拉了帷幔遮下。

“小姐,您睡了么?”

声音清脆甜美,必是子玉,拂影躺在床上脑中纷乱,以为不出声她便下去了,谁知那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像是刻意放轻了脚步,她微微颦眉,掀开一条缝隙,抬头望过去,却见子玉脸上带着细微的古怪,拂影愣了愣随即自嘲的摇头,只怕是被他逼得,觉得什么人也可疑起来。

子玉越靠越近,拂影怕她瞧见她这幅狼狈样子,忙隔着帐子懒洋洋的说道:“小环么?”

子玉倏的止住脚步,甜甜笑道:“小姐,是奴婢子玉。”

拂影轻声恩了一声,刻意说的含糊:“你退下吧,不用伺候着了。”

子玉低低答了“是”方才躬身退下。

一晚上,拂影辗转反侧,脑中反复是他扔下的那句话,他的意思,可是打算放过她了么?

次日天明,拂影坐在镜前梳妆,一个小丫头却递了一个小小的锦盒过来,打开是一个长颈白瓷瓶,巴掌大却剔透莹润,扒开瓶塞,幽香暗涌。

“这是谁送来的?”

那小丫头答道:“回小姐,那人自称姓韩。”

“韩?”拂影微微颦眉,脑中却模糊的出现一个斯文的影子,轩辕菡知道她的伤,那人又自称姓韩,自是韩洛不错了,没有想到轩辕菡这般细心,心头倒是一暖,可也在瞬间一闪而过,随即心情却愈加沉重起来,前一次去轩辕府并没有看到他,连蓝墨都没踪影,这回子突然出现,拂影总觉得里面带着些许古怪。

到了下午,楼幕然那里已经传来消息,要娶拈衣为妾,拂影早已料到如此,派人送了聘礼过去,又要派人做嫁衣找绣房,忙得不可开交

拂影坐在房里看账本吩咐旁人不许打扰,埋头看了只一会,就听到外面一阵骚乱,脚步凌乱的掠过地面,还传来小环和子玉的阻拦声:“二夫人您不能进去。”

二夫人显然怒不可遏,频频怒喝:“让开。”

拂影一笑,将桌上的账本摞在一边,端了茶杯抿了一口才淡淡道:“小环,请二夫人进来。”

话刚刚落地,门便已经推开,二夫人脸色绯红的走进来,一双凤目犀利如箭,气的胸口微微起伏,一进门指着拂影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没存什么好心,好端端的让人献什么舞,原来是为了给老爷找个狐狸精,你现在满意了?”

拂影抬眸看她一眼,见小环呆呆得站在一旁便淡淡道:“给二夫人上茶。”

小环这才会过神,朝拂影眨了眨眼,转身出去。

二夫人大概也觉得累,一屁股坐在一侧的玫瑰椅上,甩着帕子不停的扇动,却只微微喘息,不说话。

这时小环端上茶放到她手边的桌子上站在一旁,拂影这才笑道:“二夫人这般聪明,早已预料到爹爹还会纳别的妾,现在只是个拈衣二夫人就这么沉不住气,那以后该当如何。”

二夫人一怔,转头狠狠瞪她,抬手指着她只气得断断续续说了几个“你”字。

拂影瞟了一眼她脸上那道细微的红痕,忍不住一笑,随即敛了神色道:“况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爹虽然有了我和若兰,但是到底没有一个可续香火的男丁,楼家产业诸多,以后连一个继承人都找不到岂不是悲哀,二夫人说是不是?”

二夫人闻言冷哼:“你会有这么好?”

拂影看了她一眼,语气严肃:“二夫人是妾,拂影是女儿,我们谁考虑事情对楼家有利,我想二夫人比我清楚。”

二夫人脸色一沉,猛的站起身,看着她恨恨得道:“好,你楼拂影够狠,你等着,我……”她说了一半,似乎想到什么,哼了一声,气冲冲的离开了。

鉴于拈衣是个风尘女子,不便过于张扬,越过拜天地那些细节,穿了嫁衣抬过来便当是嫁了,拂影总觉对不住她,对她的聘礼着实用了一番心思。

当月选了个黄道吉日,拈衣穿了一身红色嫁衣迈进楼家的大门,又是一顿喜宴,自然高朋满座,人声鼎沸,这次轩辕菡并没有来,甚至连象征性的礼品都没有送,拂影知道这个消息时,突然忆起初见他时,他说的“不屑”那两个字。

呵,不屑!

在他眼中,他们不过是冰山一角,对她,对楼家,他自然是不屑的。

两人入洞房的那晚,拂影没敢睡,只怕会有些人睡不着,她不知道这个“有些人”里面包不包括母亲,索性耍赖的跑到楼夫人房间母女俩聊了一晚,第二日倒是听到二夫人院里的丫头抱怨为何卧房的瓷器古董都碎了,极难收拾,这时小环听来的,被她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逗得屋子内的丫头“咯咯”直笑。

楼幕然渐渐将几个大的铺子交给她,她也愈加繁忙起来,整日里像是拼了命转的陀螺,没有半丝停歇。

只是听几个掌柜的汇报,这些日子生意比往日冷落许多,原因便是楼家的对面突然新开了许多品质上乘的绸缎庄,再加上楼家的绸缎庄里花色越来越少,原来的老客户也流失了许多,拂影分派了银两从别处购了些花色齐全的薄绸补救,生意才慢慢回升,奇怪的是银库里有一大批银两是搁置不懂的,拂影派人去取也被管家拦住,是说楼幕然吩咐,那些银两一丝半分也动不得,她无法,只好另想对策,这期间对楼府的开支数目之大着实吃了一惊,不得不稳下心思节省开支,将府内的开支用度一并减半,倒是惹得二夫人来闹了好几次。

天气却是越来越热了,拂影将每个院落所用的冰水也规定了数量,那些冰水难存很快就会用完,屋内燥热难耐,只穿了单薄的衫子,也依旧汗流浃背。

小环热的难耐夹着拂影去府内修的前湖旁乘凉,那里夏荷初绽,叶绿荷粉,偶有凉风吹过,甚是惬意。

走在路上,远远的就见朱亭内坐了两人,男子一身锦色长袍,女子身着胭脂色云纹薄纱,发髻高绾,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她正伸出葱指拈了一串樱红的樱桃往男子嘴中送,神态温柔恬静,又艳丽非常。

可不正是楼幕然和拈衣。

拂影怕打扰了两人兴致,带着小环子玉转身就走,谁知拈衣眼尖,指了拂影盈盈笑道:“老爷,那不是大小姐么?”

楼幕然转头一笑,兴致颇高,朝她唤道:“拂影,正好为父有事找你。”

拂影只好转身朝两人走过去,到了近前,端正的行礼:“见过爹爹三夫人。”

拈衣理了理衣衫回礼:“大小姐安好。”

楼幕然哈哈一笑,甚是欣慰得道:“自家人,哪里那么多礼数”

拂影与拈衣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楼幕然敛了神色方才问道:“拂影,近日来轩辕公子没有找过你么?”

拂影不由一怔,对于轩辕菡,她和楼幕然有些事是心知肚明,却并没有说到表面上来,今日楼幕然竟然主动提起,未免有些惊诧得道:“爹爹何以有此一问?”

楼幕然微微一叹:“为父只道他对你动了心思,不然那次家宴他也不会来,否则以他的身份岂是咱们请的到的,只是最近有些事让为父甚是迷惑,他若对你有意早该提了,为何迟迟没有动作,况且,前几日听轩辕府内的奴仆说他三天前带人就离开了洛洲,是否回来还不一定……”他忍不住皱眉沉思低低道:“这位轩辕公子的心思太难猜测,着实不是个简单人物。”

拂影闻言忍不住一呆,意识却在一直停在“离开”那个字眼上,那两个字像是长了腿,不停的在脑中跑来跑去,她忆起那日他离开时说的那句话:“我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心却是忽高忽低,只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也就在刹那,她想起以前他是如何待她,心才渐渐平复起来,便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只是,他走了,她这一腔怨找了谁去呢?

楼幕然见她脸色怔忪,以为自己这个女儿果真对那人动了心便道:“再等些时日,若是真不回来,为父也只好给你找个好婆家嫁了,毕竟若兰都已成婚,你这个做姐姐的还留在家里实在不像话。”

拂影忍不住冷了脸,便不再说,福了福淡淡道:“女儿告退。”

楼幕然也没了兴致,朝她摆了摆手。

路旁的枝藤浓郁依旧,灼热的阳光打到叶上,油亮亮的晃眼,拂影忍不住抬手遮了遮双眼,却觉手背碰到额上,又生了一层细细的汗,更加燥热,索性放下臂加快了脚步往回赶。

小环和子玉站在远处为听见她和楼幕然说什么,见她脸色不渝,也只默默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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