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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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奴-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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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火红如莲,血色剔透,妖异的魅惑,映着那手,却觉成了陪衬,那抹血色盈盈的落到她的手心,浮起淡略的粉嫩,将那手衬的愈加白皙的近乎透明,仿佛伸指一碰,就会白瓷一般的破裂。

那人的眼光一顿,却放下茶展,伸手将那玉轻轻推了回去。

拂影诧异的看他,微皱了眉头,正要说话,他却一手拖着她的手背,一手用食指在她掌心轻轻写下两个字:

送你。

背手的触感微凉而温热,那指尖在她手心缓缓的滑移,指尖上的清凉便也轻轻的留了一路,带着一种奇异的触感,痒痒的细细的拨着心中的弦。

直到那手离开,拂影还可以感觉到手背上残留的温度,和手心留下的清凉,像是夏日河底凉润的水,柔柔的从心中涌起来。

掌心的玉像是一团火,将那两个字燃了个透彻。

那人在斗篷后静静的看她。

她脸上微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很快恢复平静,笑着又将那玉赛回去,淡淡道:“无功不受禄,公子的礼,拂影受不得。”

白衣人略略挑眉,窗外的风吹起他面前的纱帐,依稀可以往得到冷硬优美的下颚轮廓和唇间似笑非笑的笑意。

他微抬了手似要重复方才的动作,拂影忙闪身一躲避过去,从桌上拿了纸笔放到他面前,淡淡道:“公子若是不方便说便写下来吧,男女有别,还请公子自重。”

白衣人似是一诧,抬眼看她。

拂影却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目光肆意在她眉目间逡巡,微微不悦的皱眉,却敏锐发现他面前纱帐下露出的薄唇掠起一个胆略弧度,似是在笑,也只在一诧间,那纱帐随风滑过,再也窥不得一丝容颜。

心中对这人不由得生了警惕,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楼府,功夫一定不凡,加上那次见他仅用一簪就取了一人性命,心中自是对他半分防备半分感激,再说,他的容貌声音目的皆不得而知,她若是留了这玉,万一惹祸上身,她去哪里找他应对?

那人却仿佛会读心术,强硬的拉了她的手,仔细的写道:

我不会伤你。

拂影不置可否,用力在他掌中抽出手,他却不紧不不松的捏住,滑腻的肌肤在掌心滑过,带着细腻的花香触感。

手被他捏住,她自是恼怒,脸色气的绯红,偏偏又叫不得喊不得,这是不是哑巴吃黄莲又苦说不出的感觉,这样想,着脸上不自觉地冷起来,像是突然隔了一层寒霜,漠然的看他,淡淡道:“公子说是不伤,这又是什么,公子要拂影怎样信你?”

白衣人见她动怒,一脸的桃花粉嫩,双目微瞪,清冷如霜,竟多了一份娇憨可爱,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又忍不住低低一笑,那声音含糊沉闷,却也清晰的存在,闷钟一样的响着。至少,她知他不是一个哑人。

院子里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进耳里,拂影一怔,看了看白衣人,提着群角跑出去,却见一个青色身影缓缓走过来,唇角含笑,面容温润如玉,仿佛一缕凉爽清风迎面拂来。

他身后的小环则满头大汗的跟过来,眼神委屈幽怨的看她:“小姐,你确定记得丢了么?”

拂影一时也忘了屋内的白衣人,忍不住一笑,柔声安慰道:“好啦,一会给你赔不是。”欣喜地走到慕容澈身边,拉住他的衣袖亲昵地笑问:“二哥怎么过来了?”

慕容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神色,随即黯然的沉下去,望着她禁不住温柔的笑道:“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

拂影脸色一滞,随即低声呐呐道:“二哥也知道他来过了?”

莫荣澈突奇怪的向屋内看了一眼,诧异的问道:“影儿,你有客人在么?”

拂影身体微滞,略略有些不自然的回道:“没有,二哥,怎么了?”说完竟有些紧张的看他,她平常遇事还算镇定,说起谎来也可脸不红心不跳,可偏偏自小到大无法在慕容澈面前说谎,总觉得慕容澈那双眼睛清明的仿佛什么也能看到,偏偏望着她的眼神又那般温和,欺骗也成了一种过错。

这次,终还是说了。

好在慕容澈没有说什么,只淡淡笑道:“没什么,方才似乎看到一抹白影一闪而过,可能是二哥看错了。”

拂影心虚的一笑,忙把他让进屋内。

慕容澈又是淡淡一笑,低下头迈过高高的门槛,微微弯起的唇角却带着些许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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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故人篇:第二十章红药栏杆]

屋内花厅的桌上摆了一盆四季海棠,淡黄的花瓣一团团一簇簇热闹的挤在一起,在暗朱的窗格间越发显得娇嫩动人、多姿袅娜。

拂影和慕容澈说了些家常,零零碎碎的大半个时辰就这样过去,待他走时,院内花蕊葱郁,姹紫嫣红的怒放,他一身月华青衣,在那样的背景里,带着些许孤寂。

开了院门,他终于止住脚,却并未回头,只望着眼前的低矮门槛,声音压抑的沙哑生涩。

“影儿,若是一定要嫁人……”他顿了顿,方才轻声说道:“二哥虽然不及轩辕菡,但会用生命护你周全,定不会让你受半丝委屈,我……”

“二哥不用为我担心,我能应付的。”

拂影情不自禁的打断他,只以为他担心她斗不过轩辕菡落得一个不堪下场,才要保她,可是现在的她,只怕什么也由不得,知道无望,知道不堪,也只能和那扑火的飞蛾一般,玉石俱焚,灰飞烟灭,可她也不想连累他。

从小对她这般温柔体贴的二哥,这般对她爱护的二哥,她哪里舍得呢。

可是她终究不知道,这一份担心里还夹杂着太多说不出的情感,像是依附在担心上的渴望,淡淡的,又浓浓的,却树牙一般疯狂的生长,填在心里,涨得满满的。

于是,这句婉约的拒绝便变成了一根刺,轻轻的扎进去,却天翻地覆的轰然而裂。【小说下载网﹕。。】

他几乎站立不稳,伸手扶住院旁的木栏支撑身体,修长白皙的指在那木上微微泛着淡淡的青色,他吸了口气,方才扯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却无法坦然地回头,只注视着前方轻声道:“也好,二哥不再栏你,是二哥唐突了,我先走了。”

于是他抬脚离开,步子却走的略带虚浮,像是逃离一般,那抹青色的背影便像是浮动的青云,全身围绕着一层浓浓的雾气,似是哀伤,又似是许多说不清的心痛。

拂影望着那背影突觉得不安,困惑的唤了一声,他却加快了脚步,衣袍一闪,葱郁的枝叶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傍晚时分,楼幕然又叫人送来一些账簿,分柜的掌柜也顺势过来拜访,拂影心头纷乱,叫小环打发了,脑中翻来覆去却是慕容澈走时情形,越觉放心不下,让小环准备了轿子匆匆向慕容府行去。

斜阳出落,铺的平整的青石上撒了一层金色的昏黄,映着远处浓郁的炊烟,像是蒙上一层金雾,这时的街上最是热闹,商贩的叫喊声不停,拂影心中浮躁,愈发觉得那叫声刺耳难耐,忍不住皱眉,这时,轿子却是停下了。

微掀了轿帘,一指宽的缝隙中隐约可见白皙娇美的脸,若隐若现的似是人面桃花,低了声音,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抬轿的小厮压低了声音躬声回道:“小姐,有个人截了咱们的轿子。”

拂影不由一怔,这种事并不常见,楼家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平常人远远的看见也只有避开的道理,那还有截了轿子的,这才抬眼看过去,却见一个黑衣人笔直的站在轿前,对她不卑不亢的行礼,声音冷漠的透过轿帘丝丝的传了过来。

“姑娘,我家主子请姑娘上楼一叙。”

拂影认出那人是轩辕菡身边的护卫,愈加烦躁难耐,闻言抬手掀了轿窗上的蒙帘,抬头望去,依稀看得到那飞檐的楼层上坐了一个人,黑衣如墨,愈加显得面庞如玉,绸缎般的发顺直的束在脑后,远远看去竟比那衣还要黑些,突然忆起他的发扫到脸前发出的淡荷清香,脸不自觉的发热,仿佛鼻端那种清香还在萦绕不断,见他慵懒的斜倚朱栏,目光冷冷得投落过来,像是夜色里清冷的月光,她正抬头迎上去,四目相对,拂影心头猛地一跳,忙松了手,落下来的布帘遮住灼人的视线,怔怔的坐在轿子里,心还在跳个不停,仿佛随时都会迸出来,定了定神,想着要去探望一下慕容澈才能放心,才轻轻咬唇道:“告诉你家主子我稍后就到。”

那人却是依旧站在那里,并不让路,拱手道:“还请姑娘马上跟属下来,主子最不耐等人,怪罪下来,属下也不好交代。”

拂影不由暗暗恼怒,也知道轩辕菡招惹不得,想起以往忤逆他得到的那些后果,仿佛伤疤又一次被揭开,痛得厉害,咬了咬唇,嘱咐一旁的轿夫去慕容府打探消息,这才无奈的轻叹:“请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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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故人篇:第二十一章一盏茶香]

他慵懒倚栏,身上如墨的衣迤逦而下,边缘上的金线针脚细密,蜿蜒精致,仿佛一条条飞舞的金蛇。

带路的那人朝他拱手退下,拂影站在不远处,正好望得到他优美的侧面轮廓。

剪影细碎,月华潋滟。

楼里的客人也都已被赶出去,整整一个楼层似是已经被包下来,一旁站的可不都是他的人。

一旁的手下为他端上自用的茶具,一套鎏金伎乐纹银调达子、素面淡黄色琉璃茶盏、茶托、五瓣葵口圈足秘色瓷茶碗,华丽的颜色将他白皙的指映的分外好看。

他优雅的端起茶托,淡略的扫了拂影一眼,低低轻笑起来:“拂儿倒是拘束了许多。”

拂影自也懒得也他说那些虚礼,站在原地冷冷轻笑:“你叫我上来不是为说这句话吧。”

轩辕菡抬眼看她,幽湖般的眸流光闪烁,隧伸手指了桌对面的蒲团:“坐。”

拂影只是不动,淡淡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拂影先行告辞了。”

见她转身要走,他突眯了眸,语气慵懒溺爱却带着些许冷意:“拂儿乖,坐下。”

一时如芒刺背,空气冷滞,拂影身体猛地一顿,忍不住止了脚步,面前也已有人伸臂拦她,她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有些恼的转身走回去,倒也不客气地坐到他面前,绷着脸冷冷看他。

拂影面带寒霜,朱唇微抿,眼眸带刺的瞪他,像极了一只带刺的刺猬,殊不知她生起气来倒多了一分娇憨可爱,让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轩辕菡忽的一笑,恍如春风忽至,梨花乍放,他突然倾了身子,伸臂横过桌面轻拍她的脸,戏谑笑道:“真乖。”

鼻底暗香袭人,指尖清凉间歇阵阵,不轻不重的力道拍打到脸上,酥酥麻麻,像是平常吃的松脆薄饼,一咬满口香。

一旁的格子窗在风的吹动下,微微晃动,发出“吱呀”的叫声,像是一阵警钟乱响。

拂影猛地拍开他的手,像后靠了靠身体,警惕的看他,皱眉讽刺道:“轩辕公子倒是闲情逸致得很,临风品茗,别有风情啊。”

心中却是有些纳闷,难道他故意阻止她去慕容府的不成,若是这样倒是有些不合逻辑,难不成他还真是找她来喝茶的?

拂影忍不住冷冷一笑,怎么可能。

轩辕菡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手指轻叩茶盏,一声一声的“嘀嘀”轻响,他方才敛了神色,脸上渐冷,淡淡道:“你的那个姨娘可是还在给你张罗亲事。”抬眼看她,却是似笑非笑:“你若是求我,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拂影微怔,突然想起酒楼旗杆上挂的那个胖子,不由身上一寒,依稀觉得有些冷,探究的望他,迟疑道:“那个胖子,是你派人做的?”

他只是不置可否,没有表示。

拂影一时恍惚,这才明白慕容撤为何说些那样奇怪的话,自从她回到楼府,楼二夫人铁了心要把她嫁出去,再加上胖子的那件事,已经无人敢来提亲,楼二夫人定是着急异常,现在,只怕是男人,她都可以应了婚事,更何况她选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与其这样倒不如嫁给自己相熟的人,慕容撤便是这样想得吧,在这种时候,他冒着得罪轩辕菡的危险,也只想着为她撑起一片天而已。

想到这里,心中未免有些酸涩,突又和轩辕菡的行为联系起来,一阵心头猛跳,太阳穴突突起伏,头也隐隐作痛起来,握起的掌心已经渗出汗来,攥在手里,滑腻的厉害,她忙从蒲团上站起身子,呼吸急促的瞪他,声音也变了调子:“你把二哥怎样了?”

轩辕菡闻言脸色微微一冷,刹那间寒冬早至,仿佛表层结了冰,冷飕飕的贴在裸露的肌肤上,刺进骨子里,连里面的精髓也冻得没了生息。

他危险的眯了眸,语气中带着淡略的警告:“拂儿,不要惹我生气。”

拂影一时情急,已经顾不得许多,转身就往外跑,步子还未迈出一步,身体就被猛地托拽回来,后背“哐”的贴到栏杆上,只差点把腰摔折,痛得泪几乎被逼出来,却是又气又急,脑中慕容澈的脸徘徊不停,只怕他真的出了什么事,起身要走,他冷着脸双手扶栏,已经将她牢牢的圈在他的范围内。

鼻底满是他身上发出的淡略寒香,他胸前的衣襟上金线繁琐细致,密密麻麻的几乎看不到针脚,黑色的衣服是上好的皇贡锻,暗纹中团龙飞腾,颇有气势。

屋内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下,也只剩两人,身后是繁华的大街,她身体向后微张,乌发垂落空中,耳畔嘈杂。

轩辕菡微向前倾了身体,压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她,眼眸处冷意乍显,眯了眸冷冷开口:“我说过,不要惹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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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故人篇:第二十二章日落花愁]

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温热中尽是他身上淡淡的寒香。

拂影心中一慌,本能的别过脸,双手去推他,这姿势倒有些欲语还休,暧昧的厉害,她耳畔一热,忍不住皱起眉,淡淡道:“二哥对你半分威胁也没有,你何苦为难他?”

轩辕菡面上隐隐浮现怒色,冷冷嗤笑:“一个病秧子而已。”

拂影脸上闪过不悦,他看在眼里顿时眼眸一深,捏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上去,那吻冰冷肆意,霸道的没有丝毫温度,与其说是吻,到更似惩罚,拂影被他逼迫的难以呼吸,只觉胸腔的气息都被挤了出来,他却撬开她的齿,直直的探入,口齿绞缠,只觉得血腥满腔,唇上已经传来刺痛,拂影皱眉皱的厉害,他这才松开她,那手重重一捏,拂影痛得几乎以为自己的下颚骨只怕就能这么碎了,他却像是厌恶一般将她推开,负手看向前方,头也不回的冷冷出声:“滚!”

拂影被推了一个趔趄,退了几步方才站稳,被这般无礼的对待,心中自是又怒又恼,不停的对自己说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他势力强大她不是他的对手,能忍则忍,心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却也不能这么狼狈的出去,兀自勾起一个笑脸,对着他的背影一福,冷冷道:“拂影告退。”

转过身,挺直了脊梁,骄傲的走出去。

轩辕菡这才回身,将桌上的茶碗拿在手上,轻轻描摹,半晌却“啪”的一声瓷碗断裂,握在掌心,瞬间化作雪白粉末。

几个属下进来恐慌的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直呼:“主公息怒。”

他的脸色却又是一冷,声音寒彻如冬:“我说我生气了么?”

属下们只是岸上不敢搭话,跪在那里唯唯喏喏的不敢出声。

他皱眉不语,脸色却愈加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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