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致远明白了,钱道友一定是梦到闫道友不要你了,所以哭了还慌乱的大喊。”
“呃?!”
他指指我眼角,便道:“你瞧,你脸上还挂着泪痕呢。”
我突觉浑身发冷。
泪痕?
钱招招无泪可流,上次掉金豆子致远小道是看到的啊!如今……慌慌的将目光重又投向面前那着着洗得发白道袍的家伙,却是眉眼口鼻都与致远小道一般无二。只是再仔细瞧,却又隐隐觉得一股子不对劲。
他脸面上笼罩着极其浅淡的一层青黑之气,若不是用心去瞧,还真注意不到。
糟了,这哪来的妖怪?!
我心底慌乱至极,而周身也一层白毛汗起。暗道声真真流年不利,怎就没一刻消停时候?你说我都这般伤心了,便别再折腾我了,给我个安静空间也学学那些悲秋伤春的大姑娘小媳妇,成不?
努力在脸面上摆个笑,我暗中开启天眼通,偷偷打量面前立着的“致远”,就发现他头生双角,长着一张蛟面。
得,普天之下莫非恶蛟,栖霞派的难道追杀到西海了?这恶人做的,似乎太猖狂了呢!
我暗中揣摩着面前这条是否栖霞派那条。悄悄将手探入小锦囊,习惯性去扣金豆子,心中就低低唤了声糟。
我居然忘了我这小锦囊中永远只有三颗金豆子,并一日用了便只能第二日才又有。就在方才我为了打探消息,居然把金豆子大方的都塞给那引路兵了!
虽然最后他被我一句话吓到金豆子没敢收,可被退回的金豆子去了何地?我怎的一点印象都无?!
脑海里飞速搜寻当初景象,终于忆起当时致远与我同在一处,难道?
恰此时这位“致远”笑了笑,可看到他那笑容我差点没当场哭出声来。
我的老天帝啊,天下间怎么能有如此诡异笑容?!
“上神是不是在找这个?”
致远小道的腔调突然改变,竟是一把粗哑声音。这个假致远显然已发现我知晓了他真身,索性不再假扮下去。
而他言罢便缓缓伸出一只爪子来。
的确是爪子。足足有成年男子两只手掌大小,却只生了三指,三指成弯曲状,前端有三寸多长的指甲,修得锋利并流动着暗青光华。
而那爪子张开,内里果然端端躺着三枚金豆子,钱招招的金豆子。
便彻底记忆回归。当时我被引路兵的话吸引着抻头瞧,曾随意将金豆子塞到致远手里。
如此说来,此次与我同回西海的压根就不是真致远!
呀?!
那方才我一气之下跑出来,如今只有致远追来,难道闫似锦与慕蔚风等人已经惨遭毒手?!不会不会一定不会,在场的还有西海龙王呢!堂堂一海之王如果那么轻易被咔嚓,那九天神帝委派的也太不堪一击了吧!
混想着脑袋里更是乱成一锅粥,但此刻强敌在前咱不能先萎了!镇定,必须镇定。
“啊,果然在你这”,我笑嘻嘻与他打哈哈拖延时间。心中就揣摩着,定然是这家伙使了什么幻术一时困住闫似锦等人,然后想擒住我以我来威胁他们。对,定然如此了。
若果真如此那我一定要寻个机会逃了。否则被人挟/持着闫似锦真的会投鼠忌器。我钱招招就算再无用也不能拖人后腿啊!尤其是小师弟的后腿!
也不敢坐地上了,我一双眼紧盯着他并缓慢起身。简单的一个动作我却用了好长时间,心也提起老高,生怕他在此时下手。
不过看样子他还不急于一时,否则一路上无数下手时机他都不用,就算方才,他紧挨着我坐着,只需一出手我便无还手之力呢。
而我歪头瞧他,就终于明白他脸面上那挂着的诡异笑容内里含义。那是猫捉到耗子后该有的表情。不急于吃却只是爪子扒拉过来划拉过去,每每吓得耗子死命奔逃,待到逃的远些了又一爪子抓回来。
啧啧,这种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
真当我是孙猴子翻不出你五指山呢?!
我被他那笑容激怒,而腰身也终于直起,便更谄媚地笑,并伸手去拿他掌心里的金豆子,“将将我做了个梦,梦中不是闫似锦,而是龙——”
果然他全神贯注来听,我伸出的手却并未去拿金豆子,更没打算趁机生逃。
这细沙岸背后便是海,我是旱鸭子陆地货,无论细沙还是海水中,我的速度绝对不会比蛟龙快。生逃便会将背心大穴暴/露人前,到时被人家一爪子揪住脖领子,我这堂堂被贬上神面子还往哪搁!
金豆子我当然更取不回,虽然我伸手的时候他并未有所表示,但万一我手指触到他掌心之时,他突然收手,我这爪子岂不当场被夹断?!
钱招招虽然没有生得十根春葱指,但好歹有爪子比没爪子方便吧。
所以此时最好的办法么,只有一个。
女娲石!
上次在西海底龙母赠我女娲石,我曾贴身揣好。无论龙母到底为何在刘村又怎么做到托梦送物,女娲石我都可断定,绝对的货真价实。
我前世记忆全无,但毕竟在仙山洞府修行,多少还是有点常识的,这女娲石乃是三界第一通灵石,威力无穷。
具体用法我不记得,但此刻危及,也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所以就在我拿话头吸引假致远注意力的时候,就在我一手手指尖就要触到他掌心的时候,另一只手突地探入怀中,与此同时,我曲起膝盖狠狠的往这位假致远小道的裤/裆一撞。
他立马痛得弓了腰,原来蛟龙也有烦恼根。咳咳,当然了,没那惹祸的东西,怎能有后话,更不会有阿蒲的存在了。
呃,又走神!
忙扯回思绪,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已自怀中掏出女娲石,并咬破舌头,往女娲石上吐一口真阳涎。
千错万错真阳涎无错!
无论多少花俏招式术数,这万变不离其宗,危急时刻一口真阳涎永远不会错!也许中指血你会用错地方,但真阳涎却总有奇效。
果然被真阳涎喷过的女娲石光华大作,那种奇妙色彩却真真言语难以形容。一片极致璀璨中,我将女娲石高举,朝着假致远小道的方向。
他便被光华笼罩,接着惨叫音起,刺耳的惨叫声中假致远双手捂脸,却又裆/内剧痛。一时顾头顾不得脚顾脚又忘了头。
我又是紧张又是好笑。头一回这般威风,自然瞬间无数豪情壮志在我胸。
嘿嘿嘿,原来钱招招也是块可造之才。
而惨叫音中,假致远便化作蛟龙一条,竟奋力一挣挣脱出光华笼罩,尾部一摆冲天而去。霎时间就被夜空淹没,不留痕迹。
我望着蛟龙消失方向,那方天穹仍旧漆黑如墨繁星万点,若不是方才经历实在惊心动魄,我一定以为梦境未醒。
不由默默叹口气——其实蛟龙大哥,您真心不用跑那么快,真阳涎威力挺不了多久的,而且我飞行之术将学会,追不上您狂野的脚步啊!
正混想着,就听得身后脚步声起。那音轻轻的,却分明故意令我听到。
我当然知晓了,就凭他一身的本事,若想神不知鬼不觉,我决计不可能听到。如今这算何?道歉?却还要我先回首先开口?用不用我笑着对您点头哈腰说一句:我最最亲爱的小师弟,是师姐错,师姐不该吃飞醋,您实在太英姿俊伟了,所以留着这大好资源浪费了,实在不地道。您喜欢哪家女子咱都收了,回头组成一个女子后宫,也与那凡间皇帝比上一比。
切,做梦去吧!
钱招招流血不流泪,这辈子绝不低头,就算打掉牙齿也要和血吞。
呃,记得载浮曾经点评过我这臭脾气,那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
而肩头就被他轻轻拍了下,我想硬撑着不回头,却撩不过,心想着便小小给他个面子,回头先朝他吼再问缘由。
谁知我这一回首,竟是一句话他都不令我说,直接一把将我扯进怀,而两片温/软唇就贴了上来。
喂喂,闫似锦,你不按套路来!!!
☆、第十七章
我万万想不到那小子居然如此出狠招。当下也说不清是何心情;他不按牌理出牌;我本做好的一肚子打算便都抛到九霄云外。
以为我会矫情的如话本子中女主那般,先假模假样挣/扎几下;而后闭紧双目、双手紧抓着对方?
错!
钱招招是谁?
那可是堂堂三界第一懒鬼。所以么,这种推推搡搡最后还是要从的事钱招招才懒得做呢。
更何况,那小子几日不见竟吻/技大涨,也不知与谁练的,这一个长/吻直令我呼吸停顿,心就咚咚咚跳个不停,只觉得随时都要蹦出口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依然鲜活生动。
他唇辗/转着;一点点一点点在我唇上移动,细细描画着,略带霸道却又极度温柔,似在宣告每一寸领/土皆归了闫似锦所有。
温/软对上温/软,方才的计较便都烟消云散,心中暗道有何好计较的,谁先搭理谁又能怎样?有了这一刻什么都不再重要,即便就此死了,也是值得。
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是奇妙。双腿就软了,并自脚底板升腾起一股子热浪,热浪直往头顶冲,是要将我的三魂七魄带出天灵盖,直达九重天。
他双手环住我腰/肢,拿指尖轻轻的沿着我脊椎骨滑上落下,很慢很缓的速度,却绝对勾/火撩/人。
力度拿捏得将将好,似隔靴搔痒,令你心收/缩啊收/缩,有某种期待,偏不知是否还会进行下去?!
呃,臭小子看来你天赋异禀,这种事居然无师自通,每次都有大进步呢!
不成不成,他都表现如此出色了,作为一个比他多吃了许多年粮食的二师姐,我总不能表现出不济吧!?
当下俩爪子也学着他的样,笨拙的去环他腰/肢,并大力在他背脊上划拉着。踮起脚尖整个人都栽进人家怀里,心道我定要更努力的回报,并果然大力去吸//吮。
正血脉贲张功夫劲,却被他一把推开,“大姐,容我喘口气。”
借着星月之光再瞧他,双颊起了酡红,似醉酒一般,就连双眼都闪着光,亮的竟比那天穹之上最闪的星还要晃眼。
他笑,“二师姐,这回不生气了?”
“我才没生气!”我偷偷擦口水,臭小子红/润的唇实在诱/人,可我钱招招真的不是色//狼!呃,虽然每次见到他都想动手动脚并啃两下嘴唇……
呃,好害羞……
觉得脸发烫,也不知是否变成了大红布,忙不迭转移话题吸引他注意力。万一被他发现我窘态,今后真不要在三界混了。
“你搞搞清楚,我压根就没生你的气。”
“真的没生气?”他尾音上扬,身子前倾看我。
我慌慌仰脖子,试探下,还好没流鼻血。
“好吧,我就是生气了就是嫉妒了。你大可以继续装死啊!干嘛来追我!”
“大姐,你讲讲道理好吧?我什么时候装死不理你了?”
他身子后撤几步,双手环/抱胸前,笑眯眯瞧我。
“呃,你说什么时候?咱先不研究你理不理我的问题,我就问你,你为何骗我?”
闫似锦的眼就成了弯月牙,“是不是女人到了一定年纪会特别多疑?二师姐,你白活了百十岁,真是不讲道理啊。”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
“大姐,你好好想想,我骗你了么?举例说明。”
“你被捆仙绳捆到西海底了,是吧?”
“哦?”
“你受苦受难水深火热的赏歌舞是吧?”
“哦。”
“你压根便认识刘老爷子,是吧?”
“还有呢?”
“亏我跑来跑去的担心着你,可见到你你居然连甩都不甩我一眼。”
我越想越委屈,不由扁嘴。
“喂喂,大姐你千万别哭,我看不得女人哭。”
随手擦一把眼睛,我努力朝他呲牙:“我是关心你你不懂啊?笨蛋!我是在乎你你不懂啊?笨蛋!我是只对你一个人小心眼你不懂啊?笨蛋!”
闫似锦开始掰手指头,笑道:“三个笨蛋,看来我真的要找个江湖郎中治治笨病。”
“死闫似锦,你干嘛不生气?!这也太不公平了,我一心与你吵却一拳打棉花上!!啊啊啊!”
见他的样儿,再也没法生气。他兴许发现我情绪平和下来,就道:“你细细想想,咱们是不是一同下山?”
“呃,好像是。”
“是不是一同去的晒谷场?”
“呃,好像是。”
“是不是一同见到阿蒲,然后刘老爷子登场?”
“呃,好像是。”
“是不是我飞上高台,你亲眼见到老爷子祭出捆仙绳?”
“呃,好像是。”
“你临走之前我是不是提示你去西海?”
“呃,好像是。”
他长呼口气,一脸的笑嘻嘻,“所以了,从头至尾咱们都在一起,我被捆仙绳捆住是事实,是事实当然就不是骗你,你说我骗你这一点就不成立。”
“兴许你们事先就商量好,只为耍着我玩。不是有特特寻了土匪然后等着情人来救的例子……”
“停,打住。”闫似锦凑近我,凝视我的眼,“大姐,你这颗脑袋瓜真没白长,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想法?而且我真的没时间耍你玩。”
他深吸口气,就一连串说出前因后果。
原来当日他的确被刘老爷子的捆仙绳捆住,不过刘老爷子对事不对人,人家真真以礼相待闫似锦。
虽说扣/留着当人/质只等我去寻阿蒲来换,可这些日子老爷子好茶好酒的招待着闫似锦,有时还与闫似锦下上一盘棋,所以闫似锦真不算受苦。
老爷子没别的爱好,就这一个,却很要命。
他简直爱棋如痴。
闫似锦何等人物?知晓老爷子软肋,自然言语上勾着老爷子愈发勤的下几盘。而老爷子爱棋却是臭棋篓子,这些天就没赢过。
闫似锦就教老爷子怎样行棋布阵,并言道走棋如排兵,必须怎样怎样怎样……于是得了老爷子欢喜,逐渐对他防备松懈,并终有一日为他除了捆仙绳,说是每次下棋都是闫似锦只出嘴他小弟子执棋实在不像那么回事,也不过瘾么。
除了捆仙绳的闫似锦并不急着生逃,只努力与老爷子以及那伺候棋局的小童子打好关系,并终于套出了捆仙绳口诀。
“所以么——”闫似锦说到此故意停住,就真的自怀中掏出那条捆仙绳来。
“我的乾坤袋又多一样宝贝了!”
“啊,原来你那些宝贝都是偷来的。”
“这算什么,偷宝贝不算本事,偷/心才厉害。”他拉长音,故意斜眼看我,并缓缓道:“不过好像我想太多了,人家只知道生气,重逢一点都没小别胜新婚之感啊。”
“小别胜新婚你个大头鬼!”我跳起脚来要给他个爆栗,却被他轻松躲开,他就笑,“不与你玩笑。我一逃出来就被西海龙主请来喝酒,屁/股还没坐热你就冲进来,一张脸拉那么长转头就跑,大姐,你真的有上百岁?”
“我哪知道中间发生这么多事。而且也不止你经历多,我也经历不少呢。”当即我就将近来遭遇与他细细说一遍,并又问为何慕蔚风也在。
“我哪知道。其实我更想知道西海龙主怎么和刘村老爷子长的那么像。”闫似锦回我。
我也纳闷,难道他们之间有何关系?
事情说开了我就发现自己实在好笑,也不怪闫似锦说我,我竟真真似个小孩子般又耍脾气又闹小性儿,也白活了百十来岁,果然沾上这个情字,无论多大年纪都会返老还童,并没了思考能力呢。
于是就指尖对指尖,我垂头低低说:“对不起啦,我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又小性又暴躁,难得你比我小却肯凡事让着我,又不生气又不恼,还对我那么耐心解释。呜呜,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我钱招招何德何能令你这么宠着我惯着我?!”
这话我是真心,臭小子却激灵灵打个哆嗦,揶揄我:“大姐,好肉/麻。”
“喂,难得我真心话,我都这般说了,这种时候按道理你是应该说几句甜言蜜语吧?”
“不会。”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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