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稍微平静下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夷光躺在草地上,还为身下不适的酸胀感蹙眉,虽然不是很疼,但是初次不适的酸胀却是伴随了整个欢好的过程。
钟坚压在她的身上,在她的颈窝里狠狠喘息了几下。他还未从几乎是疼痛的□中缓过来。
等到缓过稍许,便退了出来躺在她身边。青青的野草足足差不多有半人高,两人躺在其中,夷光觉得有些冷朝钟坚那边靠了过去。钟坚将她抱进怀里,欢好中,发髻上的发钗脱了,发髻也散的不成样子。凌乱的发丝贴在她的肩头漫过她的脊背。
她平伏着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夷光扬起头鼻尖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我是不是在梦中?”半饷夷光问了一句。
钟坚笑了出来,将她搂紧,“要真是梦,我也不愿意醒了。”
夷光听了推了他一把,“快起来,再不走,范大夫怕是要派甲士来了。”
“少伯现在恐怕还追不上来。”钟坚抱过夷光,亲吻着她的唇急切的将她又一次轻轻压在草地上。
**
现在的范蠡双目充血坐在石上,那些东夷蛮人趁着夜色暴雨深夜动抢。虽然他指挥得当保得那些贡品无忧,但是第二日一早发现西施不见了。
众人见过的范蠡范大夫是不同于越国蛮人的粗犷,他彬彬有礼待人和气,让人如沐春风。也从未见过他大怒,而此次不管是那些娇艳的少女还是他手下的那些越人甲士此刻都噤如寒蝉。
那几个在混战中被活俘的东夷人被五花大绑在树干上,身上被剥的干干净净,就是身下那围遮羞的兽皮也被扒了。
几名越人甲士手持马鞭狠狠得抽打那些赤身**的夷人。
“说!你们把美人藏到哪里去啦!”越人甲士一边狠狠抽打,打得那几个活下来的东夷人惨叫连连。
旁边的舌人(翻译)将甲士的话译成东夷土话给那些东夷人听。
东夷人被甲士们打的遍体鳞伤哇哇大叫,听得舌人这么一说屋里呱啦的叫嚷了起来。
“他们说甚么。”范蠡一声盔甲站在后面冷冷发问。
“回禀范大夫,”舌人对范蠡行礼后道,“这些蛮夷说他们只是想要那些物什,至于美人是见都没见过的。”
范蠡嘴角挑出一抹冷笑,“跟随我两三天,知道挑准时机下手,还没见着人?还不说的话施以膑刑。”
所谓膑刑,便是活生生挖去膝盖骨。受刑之人日后便是成了瘸子。在东夷这种崇尚武力强悍的部落来说,叫他们做瘸子日后都跛着一条腿,还不如杀了他们来的妥当。
果然舌人将这话翻译给那些东夷人听,他们都惨呼嚎啕起来了。
帐子外的惨叫声呼喊声也传到了少女们住的帐子里。少女们虽然在彪悍的越人习俗中长大,但是她们更多是温婉的性子,听见外头刑讯的惨叫声,都吓得瑟缩在地上铺好的席子上一动不动。
修明没出去看,但也知道正在拷打那几个东夷人。她实在是想不到范大夫那样的人还会有那样可怕的样子。可是怕过之后她又为夷光担心,她是知道夷光的,绝对不会冒冒然然一个人逃了出去,一定是被那些凶神恶煞的夷人给抓去啦。
想到这里,修明就担心的不得了。小声的啜泣起来。
外头见被打的嗷嗷叫的东夷人还是嘴硬的很,就真的用刀将他们的膝盖骨活生生的剔掉。那些个东夷人痛的恨不得当场就死了,剧烈挣扎,还有几个有些神智的想着要咬舌自尽,却被早就有准备的甲士抓起一团草塞进了嘴里。
血淋淋的骨头给剔出来,血顺着树干流了一地。浓厚的血腥味道冲鼻,让人嫌恶的捂住脖子。范蠡看见如此鲜血横流的惨景没有半点的触动,这种惨景他早就在战场上见多了。
受了刑之后,那些个东夷人不是疼昏了过去,就是气都没剩下多少了。
范蠡见状,对身边的人说,“将西施身边的侍女带到帐里来。”
那名甲士听后应了一声“嗨!”就赶紧去了。
等到他回到自己的营帐的时候,侍女已经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了。听见脚步声,那侍女更是如同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身上瑟瑟发抖。
范蠡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莫怕,我是范大夫,召你前来只是问你几句话而已。”
侍女瑟缩着,乍着胆子抬头见到那张带着温柔笑意的俊秀男子,心里头的不安也压下稍许她点了点头。朝着范蠡跪伏行礼。
范蠡笑着说道,“此时就不用讲这些礼节了,我且问你,昨日夜里西施是怎么不见了?”
侍女一听回想起那个雨夜的厮杀声和黑暗,又忍不住的红了眼圈,她整个人害怕的发抖。
范蠡见状更加温言相待,“莫怕莫怕,那些东夷人不敢再来了。”
侍女啜泣着点了点头,“奴女那夜侍奉西施入睡,深夜就来了强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了那夜的厮杀,身上又抖了起来,“西施和奴女都醒了。奴女害怕就躲了起来。”
“那西施呢?”范蠡问道。
“奴女那会看不清……”侍女答道,又想了想,“当时似有蛮夷闯进来。”
范蠡听了心里大怒,听得侍女继续说道“但是那蛮夷好像比哪个被杀了,西施当时还说了一句……”
“说了甚么?”范蠡着急问道。
侍女闻言心底有些奇怪,又很快想通了。毕竟是范大夫,人丢了他也是要负责了,因此也老实答了,“西施说,‘是你’。”
‘是你。’这么一句短短的话,范蠡听了沉默良久。西施怕是认识那个人的。
心里头一股难言的戾气生了出来,她并不欢喜自己,他知道。可是真的知道她有另外喜欢的男人,他却是止不住的愤怒。
当年在大傩之夜再次遇上的那名少女,春社献舞娱神的窈窕身姿,到头来还并不属于自己。就是她的心也未有一分是他的。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失望和愤怒,范蠡依旧温言让侍女退下。而后他在帐中来回走几圈,就朝外面走去,这一次是去找郑旦。
郑旦和西施同居一间宫室,想必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
**
夷光从来没有觉得原来越国的风景也是如此美丽,微暖的风柔柔的吹拂着脸,从远到近都是一片片的碧绿。望过去心旷神怡。
她坐在马上,远望远处的翠绿的山。身后的年轻男人手臂绕过她的腰,手里牵着马缰。
夷光动了动,腰间腿间的不适又来了。她第一次钟坚就来了个抵死相缠,虽然他身材很好,摸起来手感也好,但是她也有些吃不消他的折腾。尤其事后两人清理完穿衣的时候他还要交换内裙,说是什么楚人的习俗!
“驾!”钟坚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立刻就快跑了起来。两人交叠的地方来回摩擦,夷光又羞又恼,打算伸出手挠人。结果身后的那个男人一脸的正气。
“必须要快点赶路,不然怕少伯带人追来了。”
一句话说的夷光偃旗息鼓,她在马上颠簸了一阵,半饷开口道,“要不待会我到后面好了。”
“不行,”钟坚拒绝的没有半点犹豫,“你不怎么会骑术,待会马跑的快了,抛出去了怎么办?”
这会还没有马镫,马跑的快了被抛出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下夷光没意见了。急速奔跑了两个时辰,下来休息,让马儿吃草喝水。钟坚也卷起袖子猎了两三只野兔,剥皮去掉内脏架在火上烤。
他在火边忙完;,转过头见着夷光坐在一旁。钟坚走过去走在她身旁,将她搂在怀里,“到了楚国,我就带你回郢都,去看云梦泽。”
夷光听了头靠在他怀里嗯了一声。
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钟坚立刻松开夷光将她拨到自己身后,手就去握腰间长剑。结果他抬头一看,竟然是两三名结伴而来洗野菜的少女。
少女们睁着大眼睛看着这个不同于越人装束的年轻男子一会,又看到他身后的夷光。一会都暧昧的笑起来。
她们摆摆手,用当地的土话说了什么,然后就走了。
夷光虽然听不懂,但她想着那几个少女估计说不打扰你们的话。想着她脸上热了热,就在钟坚的背上狠狠捶了捶。
“都是你!”她怒嗔道。
钟坚半点气都是没有的,相反他还笑嘻嘻的回了一句“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夷光一听捶的更加厉害了,“你也没拿鹿肉给我!”
“我就去给你猎头来!”
“哪个要你的!”
“雁总要的吧!”
“……”
第30章 誓言
楚国是什么样子的,夷光不知道。但是她心底里真的存着一片希望,她能够随着钟坚去看看,看一看他说过的新建的郢都还有那一到夏季就烟波浩渺的云梦泽。有可能的话,她不想去做吴宫里的西施。
为什么要去吴宫?那本来就不是她想要去的。吴王夫差有那么多的女人,她去凑什么热闹。
夷光跪坐在火堆旁,看着面前生的正旺的火堆。今天他们又赶了一天的路。楚国在吴越的西面,没有马车靠着骑马少说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到。而马又只有那么一匹,跑死了就真的没得再买了。毕竟吴越之地用的最多的还是舟楫,而且马也不是平常人家能够买卖的东西。
钟坚刚刚将两人吃剩下的鱼骨给处理干净,他见着夷光坐在火边不发一言。火光将她的容貌照的红彤彤的。
他不说话笑着看了她一会,又想起傍晚捉鱼的时候见到的那些小小的灌木。他对夷光说道,“你等等,我给你弄些好吃的来。”
“这么黑你要到哪里去?”夷光皱起眉头来,她伸手拉住他,“不准走。”这话里带了些许的娇嗔。听得钟坚更加心花怒放,这话说出来,她还是不希望他离开她的。
但是说出的话是他是不会因为夷光的话就不去履行的。
他伸手摸了一下她吹弹可破的脸颊,“就在那边,火光能看到呢。你看着我去。”说罢,他就兴致冲冲的走到那边的低矮灌木间,伸手在那些桑葚枝条上采摘下几串下来。
回来他用自己袖口将这些桑葚都擦干净,才放到夷光手里。
“这些物什吃起来酸甜可口,我以前见着妇人爱吃,就想着给你也采摘些。”钟坚笑道,俊秀的脸上浮出笑容被火光照的暖融融。
夷光看着他的脸,浅浅的笑了笑。伸手拈起一颗桑葚放进口中。钟坚挑的都是熟透了的,一入口果然是酸酸甜甜。她被那可口的滋味取悦,眉眼都露出快乐的笑意来。当然这份美味她也不会一个人享用。
“来,你也尝尝。”夷光拈起其中一颗就送到了钟坚的唇上。
清凉的触感压在唇上,钟坚看着夷光笑着就张开了嘴。她手指一动就将那颗夹在指间的桑葚给送入了他的口中,可是还没等她收手呢。钟坚就嘴快的上下一合,牙齿就轻轻咬住了她的指尖。他脸上带着些许自得的笑容望着夷光,舌尖轻轻的将她的指尖挑磨。
湿润柔软的触感就在指尖荡漾开去,带着淡淡的酥麻从指尖一路顺着手臂传到心底里头去。
那双眸子里被火光照出奕奕的光彩,钟坚含住夷光的指尖,嘴角却是噙着笑意。舌尖一点一点的舔舐着。
夷光被那股酥麻弄得有些身子发软,她这会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这副年少的初经人事的身子敏感的很,有些经受不住这看似很小的挑逗,她甚至忍不住有些发抖。
“我不喂你了。”夷光有些赌气,她一下子就把被钟坚含住的手指给抽*出来。自个转过身子将手心里他给的桑葚全都给丢进嘴里。
“哎?真的一颗都不给我留啊?”钟坚见状故作丧气的说道。
夷光不理他,依旧拿背对着他。
钟坚等了会,见到夷光还是这样,他道,“既然不给我留,那我自己取了。”说罢双手扳过夷光的身子按倒在怀里,直接就吻了过去。
夷光双手顺势就抱住他,两人一同滚到地上。只剩下那边的火堆燃着,偶尔发出一星半点的炸裂声响。
“真到了郢都,你父兄会不会不让我……”云散雨消,夷光拨弄了一下脖颈肩头上的发丝,枕在他的肩头上问道。她这个出身她自己知道,先不说楚人恐怕把越人和南方那些部落的蛮夷等同起来。恐怕就是那些越国国人在楚国人那里也讨不了什么好,记得她学书的时候,也曾听过楚灵王还为难过越国出使楚国的行人(使者)。
那是大夫呢,都这样了。夷光还没天真到自己会很特别,叫人看一眼就喜欢上接纳她。
钟坚双臂将她紧紧抱紧,他在她脸颊额头上亲吻了好几次,“我并不是要继承族长的,我如何娶妻也不必讲究那么多。”他睁开眼笑着看夷光一眼,继续道,“你也别看我是钟氏,钟氏的族人多呢,哪里个个顾得过来。”
“现在芈姓的后人,有些和那些居住在大城里的国人也没甚么区别了。”钟坚说到这里似是有些许的落寞。
就算是国人里头也分了等级,最上面的自然是那些贵族们,其下便是士再下就是那些居住坐在国都的平民。
那些先祖是国君的贵族们经过好几代也渐渐没落了下去,甚至有些还要到其他大夫那里做车夫的地步了。
夷光听了默不作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到时候我亲自猎取大雁给你!”说到这里钟坚开心的笑起来,“只要不嫌弃我聘币单薄。我在郢都没有任甚么爵位。”
夷光听了忍不住就笑着笑着就哭了,这个男人是真心实意的。至少是此刻,他这份心是真的。说起来她自个也觉得好笑,她这个两千多年后的想的比他们还要多,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一条小命就没了。
其实何必想那么多,像修明那样,只管眼前如何。将来怎样到时候再说,修明过的要比她痛快多了。
“怎么哭了?”察觉到夷光脸上湿漉漉一片,钟坚赶紧伸手擦拭掉她脸上的眼泪。“莫哭莫哭。”
“好,到了郢都。要是你出尔反尔,我饶不了你!”夷光趴在他身上扬起脸说道。
“出尔反尔?”钟坚听着这词新鲜,他看着夷光双手撑在他胸口上,纤细薄弱的肩膀上还落着柔软的长发,他看着情不自禁的抱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他急切炽烈的吻着她的唇她的眼,他拨开她的修长双腿,狠狠的进入她,撞击着她。
夷光被撞得喉头里不断发出轻哼,她只觉得身子似乎被丢进了滔天的波涛之中半点也由不得自己。
“要是我钟坚当真违反誓言,”钟坚喘息着抱着她坐起来,将她身子按了下去,听得她哭泣似的呻*吟,“天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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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深深吸了一口气,四周的越人武士们躺在草地上睡的四仰八叉,鼾声如雷吵得他没办法继续睡下去。
他从郑旦口中问出与西施有私情的那名男人竟然就是他自己推荐入宫为乐正的钟坚,一开始郑旦并不肯说,只是推说不知道,只是这番说法也掩不住她脸上躲闪的表情。范蠡那会也并不急着逼问,只是说起此事若是惹得国君大怒,莫说他这个大夫,就是西施那一家恐怕都要受了连坐。
就算是不顾及自己死活,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家人受罪不成?
这下子郑旦算是真的全说了,将钟坚和西施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郑旦还是为两人辩说,她们离开会稽的时候,乐正还未回来,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了?或许他真的弄错了。但是能叫一个女子心甘情愿在暴风雨里跟着那个男人走,除了是情人还会是谁?
西施在宫中能见到的男人左右不过是他还有越王和钟坚,那些下贱的圉人根本就到不了她的跟前。
除了钟坚,还会有谁?
范蠡早就知道这个钟氏幺子的性子,人虽说有些过于随心所欲其实也非常可靠,但是怎么一面对女色的事情,倒是和那申公巫臣是一样的!
既然确定是钟坚,也能知道他带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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