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人,他以前打败过很多个,出自小地方的人,大多只是三脚猫功夫,即使是某些佼佼者,也不过是二流水平而已,在他面前,着实有些不够看的。
但是这次,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轻敌且判断失误了,与自己的出手自信不同,现在这么一回忆,对方其实每次躲避自己的攻势都是随着自己的攻击来调整节奏。
最后,从自己节奏断档的那一点,一拳击出,毫不轻敌,那一拳,对方必然是留了力的,没有什么理由,最后那一刻,苏楚就是知道,对方留力了。
也幸好对方留力了,不然他今天恐怕就得在大夫那里待着回不来了。
也许,确实是因为太久没有失败过,让自己有些自傲了。带着这样的心思,苏楚慢慢进入了不怎么愉快的休息时间。
而同一刻,苏楚的大哥苏秦的院子内,作为苏家长子,他不像兄弟们还住在老院的某个房间,而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院子。
看着一旁睡着的人儿,苏秦有些嗫喏,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四弟他,今天被人打了,我想他心底一定很不好受。”
与他霸道的名字并不相符的态度,并不会换得枕边人的态度好转,一声闷哼,让苏秦脸上的着急之色更甚。
“四弟人很好的,清儿你也知道的,不管是谁打伤了四弟,我都想去……”只是虽然着急,但他的声音依旧很低,像是害怕枕边人发怒一般。
“想去什么?”身边的人声音抬高了几个音调,“苏秦,你记住,你跟我说过你不会在主动去找人打架了的!”
苏秦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丝气势在雌威爆发的情况下,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说话声音瞬间比最初的时候还低了几分,充满着讨好的意思,“我就是想去看看,不打架,不打架。”
被称为清儿的女子将用被窝蒙住的脸蛋露了出来,看向方秦的眼神里并没有包含多少她语气中透露出的那些不满,反而更多的是令人心醉的柔弱。
被这眼神一扫,方秦本来就不高的语调这下子是彻底低到了谷底,这无声的眼神,却远比高声的呵斥更加管用。
“我不去了就是了……”也学着清儿将被子往上一拉,整个人便全部被盖住了。
侧身睡着的方秦,没一会儿就感受到了柔软而又火热的身躯慢慢贴了过来,热气不停的从后颈吹进了里衣,“早些回来……”
“恩,我不会打架的,清儿你放心。”
……
二小可不知道,为了见他一面,襄城这一辈年轻人中公认的最强的那人究竟接受了怎样的“欺压”。
他现在满脸全是写满了“纠结”二字,无他,襄城作为天下一等一的繁华之地,来自江湖各地的高手少不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各种美食自然更加不可或缺。
而现在摆在二小眼前的,就是这么一道让他不知道如何下口的名菜。
用竹签穿着的,似乎下一刻就会张开螯狠狠的回击似得的蝎子,让二小实在不知道如何下口。
早餐时分,店家说是对于住的久的房客会附赠一些有名的小食,但是端上来的这两串蝎子实在让期待了半天的二小有些头皮发麻。
他是偏南方地区的人,平日里哪里吃过这些东西。虽然蝎子已经被去掉了有毒性的尾针和其余带着些许毒性的部分,但是二小仍是不太敢下口。
旁边擦桌子的小二看二小的样子,一边卖力的擦着,一边开口道:“这位客官,试试吧,这玩意儿,看起来不怎么样,味道是真的可以,也算是这附近比较有名的一道小吃了。”
二小有些哭笑不得,第一次见到早上送的小食是这个的。不过在小二带着笑意的撺耸下,二小眼一闭,心一横,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恶心感,反而是脆,更像是在吃着某些油炸的肉类一般,却又多了几分嚼劲。
小二看着二小的脸色从纠结慢慢变得舒坦了下来,便换了张桌子继续擦着,不再理会那边的事了。
而二小则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慢慢的一个个咀嚼着,竟是将片刻之前他还纠结要不要扔掉的这种奇异小吃给吃了个一干二静。
第一百八十四章 襄城内的年轻人(四)()
相比于二小纠结了半天才吃下去的样子相比,在十万大山内刚刚出来的二当家倒是生冷不忌,巫族人端上什么他就吃什么,似是毫不在意眼前的食物究竟原材料是什么一样。
而巫,则是满眼带着深邃的光芒望着,醒来后便一心一意吃着各种以前甚至从未见过的食物的二当家,“巫神垂怜,你是被巫神选中的人,从今天起,部落里面,除了我,你的地位最高。”
二当家并不在乎这些虚名或者尊重之类的东西,所以在巫说着这些的时候,他正继续将一块取自不知名的动物身体上的肉往嘴里塞着。
一直到,巫说完了那些很长的关于他们部落的事,二当家才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开始感兴趣了,而是他吃饱了。
而巫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自从石碑被从禁地带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认定了眼前这人是巫神所选中的人,没有人可以从禁地深处活着回来。
这么多年来,无一例外。甚至当他们放开控制,允许外人进入十万大山为他们寻找石碑之后,依然没有人再出来过。
所有能回来的人,没有一个是靠近深处的,顶多也就是翻过了几个山头罢了,至于更深处的,目前只有一个人回来,而那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坐着。
而且,这个人,还带回来无数巫一直到死都在盼望着回归的祖碑。
想到这里,巫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了整理好的契约,“虽然不知道你当年所要求的承诺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族内有三分之一的战士已经准备好随时为你而战。”
听到这,恍惚了一会的二当家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么多年,支撑着他坚持下来的东西,终于有了一丝可以被解决的希望!
襄城一如既往的太平着,这座很少经历战争的城池,也拥有着令许多地方无法企及的繁华。
而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游客,二小正在切身体验着这种繁华。
不同于昨日初来乍到,所着眼处多是古物旧景,今天二小所看的,是那茫茫人海里带着与外人不同的那种隐隐的自傲的襄城人。
作为一座雄城,襄城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而襄城内的襄城人,自然也是有许多不同的。
因为年岁太久,世事变迁太快,所以这里,其实是有很大一部分祖上曾阔过的人物。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家道中落,他们都保留下了那种良好的教育下所养成的那些东西。
而这些人,有些因为无法适应,被淘汰了;有些是因为祖上留下来一些人情,获得了一些照拂,勉强可以度日;但是有一部分人,因为自身的那些与普通百姓不同的特质,而被某些兴起不久的阔户看上。
孙思便是这样一号人物,若是往祖上排上去,他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可惜从祖父被外放做官之后,便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到他爷爷那一代,已经只能做个查律例的小吏罢了。到他父亲时,更是二十年科举不中,硬生生将本来就不多的家产给耗得一干二净。
一声都活在科举梦里的父亲,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孙思身上,所以他被培养成了如今的模样,若是问到四书五经,孔孟之道,他也能算是对答如流,至于因为祖上留下来的那些关于律法的东西,他更是摸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的志向并不在此,襄城的繁华与家中的清贫早已让他受够了这种生活,而父亲的样子更让他对科考产生的无法抑制的恐惧感。
等父亲过世后,当那个暴发户开出了一个让他完全无法拒绝的价格的时候,他欣然放弃了父亲最后的梦想,而是转为了那个暴发户的跟班。
而对于他这种人,江湖上有很多称呼,有称“手套”的,有称“第六指”的,还有称“小脑袋”的。不过他最满意的还是,还是手套这个称呼。
无他,手套让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件工具,而不是一个人,这样的话,他出卖起原来的东家,也就没有了丝毫的负罪感。
又或是在主人家高价让自己做一些脏活时,他也不至于会有于心不忍的感觉。
而今天,又有一个新的主顾找上了门,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听说是京城逃难来得,作为丈夫的富商死的早,只是给她留下了一大笔遗产,而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东西。
听着名为迎春的姑娘诉说着自己的难处,并表示已经听说了自己很擅长这一行之后,希望自己可以解决她丈夫那边的亲戚的纠缠。
看着那柔弱的样子,和似有似无的肢体接触,本来以“工具”自居的孙思,不禁有了一些异样的感觉,只是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迅速压下了这一丝不同的感觉。
站在一个“手套”的角度,在看到对方递出的那一张让他都有些惊异的面额的银票做定金之后,他开始尽职尽责的开始筹划了起来。
毕竟,每一分钱都会有自己的价值,这么多定金,只能说明一件事,那边的人并不会像他最开始所想的那么好解决,那就要做一些新的准备了。
孙思在思考着,迎春,或者说是影也在思考着,当地图交上去的那一刻,那个总是冷着的脸的男人竟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笑意。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危险到影觉得自己可能都会被处理掉。只是,幸好那个随着她长大慢慢陌生起来的男人似乎暂时还没有让她去死的意愿。
而这一次新的任务,为了能让自己最快的融入中层的贵妇圈,她自然是精挑细选了一个简单而又快速的方法,而那个出了名的“手套”,会是她最好的助力。
主子与手套之间竟是因为不在乎对方的想法,而达成一种无言的默契,而他们恐怕都想不到,这种默契竟然会持续那么长时间。
地图的事,终于是慢慢在江湖的暗流里还原了本来的样貌,对于多数人来说,这个消息与他们毫无关系。
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个消息无疑是一道曙光,让他们瞬间重新拥有了某些本来已经不存在了的希望。
毕竟,身居高位的,拥有力量的人,总是更想离永恒的长眠更远一些的。
随着消息慢慢在某些渠道传了出去,暂时江湖上明面里并没有出现任何与之相关的风波,但是暗地里,无数暗流正在积蓄着力量。
凤城内的事情,自打地图流传出消息来,就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控制,那些仍在为了争抢地图而努力舔舐自己伤口的凤城大小势力,还不知道他们将会面对什么。
至少现在,他们仍是为了一张并不知道用途的地图,只是为了那一份话语权,正在冷冷的注视着自己所有的竞争对手。
而作为本来就是凤城内拥有的势力最强的吴知府,在因为唐笑笑所引起的风波之后,重新取回了地位的他,反而像是想开了一般,对凤城的控制反而比以往松了几分。
这让凤城内的势力很不适应,他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促使了这种变化,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但是在自身实力不够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抓紧一切时间与几乎来让自己恢复,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稍稍安心一些。
而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吴知府坐在那张他常年坐着,从未换过的椅子上,布满了血丝的双眼,说明着他究竟思考了有多久。
“咚,咚……”
叩击桌子的声音,慢慢变得有规律了起来,他的目光也越来越清明,显然已经做出了某项重压的决定。
换来早已在外屋等候了良久的老管家,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这封送与东厂那位,一定要送到本人手上,万万不要让旁人过手。”
看着老管家带着信的身影在院子内消失,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能不能为自家那些人,换来一线生机……
“唉!”
一声叹息,包含着无数说不清的东西。
凤城的风波,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而襄城的二小,则是有些好奇的看着旁边坐下的几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奢华的袍服,一看被酒色掏空的身体,虚浮的脚步,对于旁人的观察明显没有任何警觉的变现,无一不让二小对他们的评价一降再降。
对于二小来说,这些人,恐怕让他们本人亲自动手上演书中的那种恶少行径都会有些费劲,毕竟穷人家的女孩子,有些力气的也不少。
二小是真的觉得这几位,不一定能打得过。
而那几位可不知道旁边的心里正在想着多么失礼的事情,他们正在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二小那日未敢过得那条河,以及河边的那一条街上的佳人。
“你是不知道,昨日锦儿亲自上场唱了一曲儿,又跳了一支舞,当时跳舞的时候,这家伙可以差点眼珠子都陷进去了。”
旁边一个被编排的同伴也毫不以为耻,反倒有些自傲的说道:“那是我对锦儿一片真心,像你们这些人,都是想摸上锦儿的床的,只有我,是喜欢她的舞曲的。”
这话自然又引起了旁边几人一阵哄笑声,“喜欢她跳舞,你就学昨日的那位豪客啊,一千两银子只为听一只曲子,也不知道是哪家出来的人才,这才是吾辈败家的楷模啊。”
二小则是有些咂舌,算了一下一千两银子够自己用度的时间和一支女子唱的曲儿,二小实在无法将这两者划上等号。
毕竟一掷千金这种事情,他听说过,如此真实的从这些人嘴里听来,却是第一次。想想这些人的生活,二小不禁有些好奇,这些纨绔子弟的生活,与自己,究竟不同在哪儿。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被那一千两惊到了,毕竟他是要做大侠的人,区区一千两就能把他惊到了,这不合理。
哪怕一千两够他毫无顾忌的在那个酒楼住下去,哪怕一千两够他可以吃很多次他没有进去的那间酒楼,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被这个数字惊到了的,那显得太没见过世面了。
说干就干,二小本来准备起身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又叫了一份点心,二小也不在着急,而是旁听者这几人的交流,想着剩下这半天,就随他们走上一遭便是。
几人的交流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趣闻,想来他们也接触不到某些特别机密的事。二小也不以为意,他的目标只是看看这些人的生活而已,他也没准备从这些人身上能获取多少情报。
等几人起身离开之后,二小则是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身形,用着自己蹩脚的追踪方法,跟着几人身后,看着这些人究竟是如何打发时间的。
而这一趟,着实让一直奔波于某些事情,从未好好体验过繁华的生活的二小,长了一把见识。
原来,有钱的人的生活是可以这样的,原来,花钱也是一样讲究,不是随随便便把钱花出去了,就可以了。
吃穿用住无论是哪一方面,这几个人都在用自己的行动向二小诠释着败家二字究竟是怎么写的。
即使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但是一算几人今日的花销,二小都觉得有些心疼。
而且虽然几人的警觉性太低,让二小的跟踪多了很多便利,但是有些地方,并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他们进去的有几家店,二小犹豫了一番,终究没有再进去。
而等几人晚上,又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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