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暗中培养的力量,他们本来也接触这类东西,但是大都是一些残次品,或是自己人翻修过来的,这次送来的弩箭看做工就知道肯定是好东西,这么好的东西,不拿人试试怎么知道究竟有什么差别呢?
武器,总归是靠着杀伤力来决定好坏的。
一个简单的民居内,影摘下了面纱,点上了一些不太好的,也比较淡的水粉,穿的不太太好,但是绝对算不得差。
看重铜镜里的那张年轻的面庞,她不禁有些出神,在西厂那个地方长大,她似乎都忘记了自己似乎才二十出头而已。
计划照旧,唯一的小变化是毒并不会跟她一起离开,正好相反的是,毒会作为暗手带着一份假的地图离开,而自己,则会在激起的这趟浑水里,安安静静的消失。
凤城里,再没有影这个人,只剩下了一个叫迎春的准备离开这座城的姑娘。
拳剑师并不知道底下这么多弯弯绕,但是多年积累的经验让他从来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对于所谓的计划,他所会做的,最多也就是要求中的那样将自己的部下派出去而已。
他活的已经足够久了,他脸上的老人斑也是那般的显眼,但是越是如此,他越不会轻易涉险,对他来说,可没有活得够久这一说法,他可不在乎这次的任务是不是真的缺不了他。
他已经派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如果这样都失败了的话,那只能证明计划有问题,与他无关的。
作为一个流派真正的扬名者,所有小看他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守刀是个比较耿直的人,他的弟子,门徒,那些跟他一个模子练出来的耿直的刀法,他们的人与刀,都没有那么多的花哨。
守刀这个外号,重点在守而不在刀,他是西厂最坚实的那面盾牌,所以这次,他一如既往的会顶在最前面。
摸着自己老伙计,守刀并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怎样的场面,他会畏惧,但是不会退缩当守这个字放在刀前面的时候,这个彪形大汉就已经自己断绝了自己的退路。
街上巡逻的衙役看似不在意,实则慢慢在向一个方向集中,不少换装了的捕快早已在那附近等候着了。
他们接到的命令很简单,不要让人离开,等收到信号,直接封死道路,不接受盘查,胆敢直接冲阵的人,他们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因为江南地势的关系,这里不知出了多少达官显贵,而这些人可不会任由那些江湖人在自己的老家放肆的。
这里的捕快无论是对武功,还是其他方面要求,比之大部分地方都强得多,甚至比天子脚下还犹有过之。
与之对应的,给他们的东西也是最好的,现在,只是封锁几条街道而已,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又不是城中的主干街道,和那几条人流量特别大的街道。
而二小对这些暗流并没有多少感觉,他还在啃着馒头,顺带着忧心一下今天中午吃什么比较好,下午该去哪里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新的消息。
“不过,这么久了,唐大哥的性子,居然能这么耐心的忍下来?似乎有点不太可能啊,难道真的是被抓住了么……”
想了想唐大哥的作风,本来安心的啃着馒头的二小,开始忧心忡忡的啃起馒头,顺便喝着稀的不像话的粥了,如果那碗米水能称之为粥的话。
计划是约定好了的,目前下场的两方不约而同的将时间选在了这一日,因为这一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前几日今年最后一波多个商队组成的商行带着五湖四海的人来到了这里。
而后天,是他们离开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混入他们一起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西厂的那些人来说,他们需要开始让这里的水更浑一点,才能营造出足够大的空隙来逃脱。
而对于吴知府来说,没有得到地图,他将失去最后的希望。但是他还没有失心疯,那些商行每一个背后都有着大人的支持,那么多背景的联合,就算他这条地头蛇也拦不住。
所以他不会允许今天出任何问题,今天甚至可以说是最后的机会也不为过。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下血本要将西厂这次派来的人全部解决掉了。
只是得罪一个西厂,他并不是如何在乎,只要拿到了地图,朝廷可不是西厂一家独大的,与他背后东厂想比,西厂还嫩了些。
坐在太师椅上的吴清源睁开了的双眼,看着面前带着笑意的富态男子,“你也来了啊,都准备好了吗?”
男子施了一礼,“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只等大人的命令。”
“那就开始吧。”
吴清源左手揉了揉眼睛,右手轻轻招了几下,于是,序幕便被拉开了。
两头猛兽下场时的咆哮声,瞬间惊醒了那些本来在假寐着的野兽,像是闻到了血腥味一般,暗中一双双眼睛猛地全部睁开了。
他们在盘算着,究竟要不要下场,以及什么时候下场才能为自己获取最大、最多的利益。至于现在,他们要先等这两头猛兽拼上一会儿。
王府,暗卫已经禀告了那个商人手下的亡命之徒的位置,西厂的人想来也清楚他们已经被围起来的事实,然而他们依然选择的是要继续拖到今天。
这一个行为让七王爷按捺下了直接下场的,反正十五日之约还没到,他手中还捏着无名这一张王牌,他有足够的底气挺到最好。
吩咐暗卫继续收集消息后,七王爷那张可以称得上是恐怖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并不明显的笑意,讨好的看着坐在桌边的老者,“如果最后真出现了哪一级别的高手,就拜托大师了。”
无名并不在乎七王爷的态度,他只是受人之托而已,过来出上一剑而已。其他的,他并不在乎,至于这里是不是有人能从他的剑下逃得一命,他并不关心。
到了他这种地步,反而更关心一些常人可能不太在意的事情,“也不知道三王爷送给自己的那个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有没有被好好照料着……”
七王爷并不知道无名在思考什么,只是看着他的样子,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只能自行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现在,还没到下场的时候。
揣着伪造的地图,毒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突然又想起了二小,有些可惜,二小的情况这些时日他也了解了一些,虽然说着已经不想再闯荡江湖。
但是那些被他自己埋下的种子,终究是会发芽的。他如此的相信着,因为当年的他,也是这样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可惜,今天不能再去找那个小子聊天了,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也不知道那个年轻人,会走到哪一步。
想来,倒是有些遗憾啊,没法看到这个跟自己相似,却走上了不同道路的年轻人,那股埋藏的很深的渴望,哪有这么容易被浇灭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毒的嘴角抽了一抽,随意的喝了一点酒,酒味很淡,他的味觉正在慢慢退化。
不,不仅仅是味觉,包括五感,都在慢慢变得衰弱。只是一直到了这段时间,才开始无可挽回的消退。
“这就是大限将至的感觉吗,即使做了这么久的准备,这种感觉,还真是糟糕啊……”将地图揣进了怀中,给自己施加暗示,这个地图是真的,便按照准备直接离去了。
“小子,是叫二小是吧,就连我的那份,和你的师傅那份,一起去看看这个江湖吧……”
突然想起来昨天毒人似乎是有些喝醉了之后,说的最后一句话,二小似有所感,看向了城东的方向,突然感觉有些失落,像是丢掉了什么东西一样。
粥已经喝完了,但是二小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看着手上的印记,他有一种预感,也许毒人今天不会再来找他了。
没有理由,莫名出现的预感却让他觉得这就是事实。虽然时间不久,这个人却告诉了二小很多东西,他了解二小的失落,也鼓励二小勇敢去尝试。
他的以前,二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人,更像是一个关心他的长辈。
空落落的感觉影响了二小的思绪,让他本来准备去再去探一探王府附近的脚步停了下来,本来对于唐大哥的担心也因为这突然的感觉而被冲淡了不少。
只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让二小情绪不太好。
就像是一直以来的那样,似乎,他就没有被这个世界所善待过。那个轻描淡写的说着“我快要死了”的毒人,好像,真的要离开了。
放下了本来的计划,因为本来对于寻找唐大哥的事也不是今天一天能解决掉的,特别是不知道从哪开始传起了各种流言,导致探听消息的难度大大增加。
版本太多,从王府失窃的东西到某位大官的少爷看上了某个民女准备强娶,各种流言似真似假,让二小要消耗很大的心力去分辨其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所以今天他准备给自己放半天“假”,他想去看看毒人,至少,跟他说一声“再见”。
这是一个奇妙的江湖,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互相看不顺眼,但是有时候,仅仅是偶然的一眼,随口谈的两句话,有些人就会心甘情愿的为对方两肋插刀。
我们并不知道江湖变成这样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这样的做法究竟值不值得。因为,这里是江湖,这里有着形形色色的人生百态,你可以自由的选择你想要的方式在这个江湖生存。
也许你会撞的头破血流,也许你会被江湖上的很多事遮住了眼睛,但是最终,总会有那么一批人,站回了初入江湖时的那条线。
而二小,想的很简单,他并不在乎其他的东西,他只是想去告一声别。
就像当年一样,他上九华剑派,只是为了那些死在血炼宗手下的江湖人,鸣一声不平。
哪怕遍体鳞伤,看似已经习惯了平淡生活的他,骨子里流淌着的仍是剑客的血液。就像毒人想的那样,那些被他埋起来的东西,正在悄悄生出小小的嫩芽。
而这场风暴,则是最好的催化剂。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场景,那些暗中盯着的眼睛,共同构成了凤城里的这一场风雨,没有人可以逃得开。
自从消息流传伊始,所有人已经被搅动进来了。没人注意有一个青年正在慢慢走向风暴的中心,他们的注意力都留在了场中最大的两只猛兽身上。
至于唐笑笑,在伤口不影响活动之后,他就已经离开了,他要为这里,再添上一把火。
第一百六十章 风雨满凤城(二)()
如果是其他人,这种时候大多应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看着这些人打生打死顺便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了。
可唐笑笑不是其他人,他是唐笑笑,骨子里刻着冒险的唐笑笑,从来没有改变过的唐笑笑。
虽然经常会没个正形,但是,他从来不会做出那些在平常人眼力合理无比的行为。从这点来看,其实他跟一个疯子,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
毕竟,正常人也不会拼命,只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旺盛的好奇心,而去一个不知底细的敌人手里拼命夺来一张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地图。
甚至,差点因此丢掉性命之后,依然没有因此停下行动,反而重新设了一个局,将城里的局势搅浑了,就连消息,他也传出去不少。
他也不知道地图是什么用途,不过看那些人那么重视的样子,随意编点传言并不困难,反正,也没人会出来辟谣。
甚至于,他本人是有几分乐在其中的味道的。惊险而又刺激的生活,这是他的追求,也是他一直以来一步步践行的梦想。
他并不在乎人们平时所谓的那些善恶观念,对于他来说,只要不会影响都那些自己所珍视的人或物,行事可以算是百无禁忌。
而那封信,只是想着自己回不去的话,至少能给家里人传个消息,反正自己的弟弟继承家业也不是什么坏事。
唐笑笑并没有想到过让人来救自己的问题,他纵横江湖,闹遍江湖,还能可以算的上是,似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是,守刀他只是一个人,俺的活到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他只靠自己,从来不抱着无畏的希望。
况且他相信谢花这个兄弟知道分寸,不会为了寻找自己而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来的是他另外一个“小兄弟”,而不是那个稳重的徐谢花。
而这个本来应该在找他的小兄弟,现在正准备去他所引起的这场风浪里,走上一遭。
这个时节,不像夏日那般会带来些许清凉,反而会让人感受到丝丝寒意。风刮的很大,街道两旁的布告被吹的呼呼作响。
二小带着斗笠,在街上走过并不显眼。越长大,他越不喜欢下雨天。也许是因为雨天的沉闷,也许是因为很多书中下雨总是和某些不好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也许是其他的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原因,总归是不喜欢的。
街头巷尾,无数人做好了准备,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这是属于他们的风暴,他们不想也不能避开。
随着衙役从旁边的民居利落的抬出一个个拒马,在前面一小段路上撒上铁蒺藜,这几条街道已经开始许进不许出了。
而可以进去的,也只是他们自己而已。毕竟,他们接受到的命令是不要放任何人离开。
第一个发现异状的是守刀,因为他的人在最外围,封锁的路口,离他不过百步之遥而已,然而这百步,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却如同天堑一般。
他对于局面做过最坏的设想,这些官府的人拦路本来就是计划之中的事,但是他没料到的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豺狼,尽然使用的都是些小型的劲弩。
这些弩上箭缓慢,但是在他们到达对方身前时,已经足够对面再射上一波了。而有些被命中了非要害的地方却也倒下的手下证实了,有的弩箭是带着东西的。
“分散进去,一个活口不要留!”
大声呵斥着,顺便一刀将射向自己的两只弩箭格飞。守刀稍稍松了松被力道震的有些发麻的手臂,心中一阵苦涩,只能靠命填过这一段距离了!
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旁边的屋顶,守刀直接往前冲了过去,他必须尽可能的再下一波弩箭射下来之前减少使用者的数量,不管怎么样,杀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死来!”怒吼声里,两边的民居刀剑的碰撞声,兵器轰鸣声里夹杂着不同人的惨叫,有些被误伤的本地人,大声求救,只是这种局面下,大家都自身难保了,并没有人会去理会他。
守刀无暇管这些惨叫声是怎么发出的,直接翻进了房间,看着被两人掩护着的拿着弓弩的人,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几息之后,他一脚剁碎了弓弩,便又向着下一个屋子飞奔而去,而这间房子里,几个人的尸体安静的躺在那里,双目圆睁他的手下、弟子并没有他那般的实力,在他继续突进的时候,他的那些手下早已陷入了苦战。
这些被暗中培养出来的亡命之徒,是吴知府授意下所培养出来的,最强的力量了。虽然个人力量并不强,但是并不在乎性命的态度,让西厂的人有些招架不住了。
西厂的人都见过风浪,但是总归还是惜命的。而对面的人,早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在商行老板开出买命钱的价格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性命的拥有权。
现在能站在这里的,没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