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迎春仍是坐在茶楼的时候,孙思可没有闲着。或者说,这段时间他压根没有闲下去的机会,对他来说,这段时间,除了在外奔波,便是与人交流情报,着实是有些累得慌。
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不得不尽心尽力,反正他也了解到了,最多到这个冬天结束,这位估计就会回京了,到时候他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至于这段时间,就当是为未来的安稳生活,多受一些苦,受些累吧。
不过这段时间,确实是让他有些忙的够呛了。城内风云变幻的局势,所影响的不仅仅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连他们这些奔走的小角色,也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不说远的,就说最近,每天城南那边可是都会出不少新的尸体,有些可是都完全分辨不出来人样了,即使是他,见到了其中部分的惨状,也不禁有些心惊。
他对于这些事情,其实本不至于这么慌张,但是没有办法,最近并不是什么太平日子,更不是像以前那样多是为了那些富人服务,只要注意一些不要惹上某些不该惹的人物,并不会有什么问题出现。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为了满足迎春的要求,他不得不每日穿梭于大街小巷,去找那些社鼠头们了解消息,顺带着戒备着不要被人一口将自己给吞下去了。
而即使这些都防到了,在那些地方还要小心不要被某些大势力之间的斗争给波及到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令人望其项背的实力。
特别是他们这些本来就不是靠武力混饭吃的人物,他们吃饭靠的是脑袋,哪里能比得上那些靠杀人混口饭的那群凶徒。
前两日他还听说了一个打过几次交道的手套,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就是去找人准备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结果遇到了扩编令在身的几个江湖人,好像是被人错认为敌对方面派过来的,当场给打了个半死,都没有敢上前拉开的。
结果最后还是被那群硕鼠拖进了他们的窝里,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扒了了精光,衣服都没有给他留一件,里衣都给扒光了。
然后赤条条的扔入了那条废沟里,如果不是正好有一个手套看到了,把这个消息与当日其他事情一联系,推出了事情的真想,只怕都没人知道他死在了那里。
这件事也为孙思敲响了警钟,现在不比以往,只要注意好分寸,自己就不会有什么事。现在这种时候,像他这种还敢出门收集情报的手套都得多放些心思在周围的环境上面。
万一事情一有不对,立即拔腿就得跑。这还不算,出行多的不说,至少得雇上两个皮糙肉厚的,逃跑的时候也能为自己挡上一挡。
暗自感慨了日子是越来越难过的孙思,一口气将茶壶内还剩下的茶水都给喝了个精光,这才重新整理起了思绪。
这段时间城里的局势显然慢慢变的清晰了起来,至少不再像扩编令刚开始那是毫无脉络可循,虽然仍是没有人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但是很显然,随着苏家与守备大人先后的动作,城内的局势显然要比前些日子要让人容易理解的多。
而苏家为什么敢于别苗头这件事,不只是孙思,所有在襄城驻扎了有一定年头的势力与在这里生活的地头蛇都有着相同的疑问。
他们并不觉得那位病虎会出这种昏招,既然他敢这么做了,那必然是有他的依仗,而现在,则是所有人都在好奇着苏家的依仗究竟是什么。
若不是迎春让他查一查那个在黄府住了有段时日的年轻人,只怕他都忍不住去探一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
事实上,他现在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而已。他对于这个江湖的好奇心,还没有像那群老狐狸一样被完全磨灭,只关心自己的利益。
对于他来说,关心一下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不会让他的生活变得更糟糕,甚至反而会让他最近不顺心的生活稍稍多一些乐趣。
只是,他不知道,他所关心的事情,同样也是苏家需要头疼的事情。
即使苏武想的再美好,但是能做到这个位置,能在某个势力中掌权,谁又是那么好相与的。虽然已经得到了不少承诺,但是没有几个是真正的真刀实枪的愿意站出来的。
都是一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们的口径倒是很统一,只要苏家挺住,他们一定会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绝不会让襄城变成某一个人的襄城。
但是,同时,他们却只字不提究竟准备怎么援助苏家的事情,一提到打出旗号的问题,大部分都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说到底都是只愿意苏家在前面顶着,他们只要负责摘果子那是最极好不过的了。
不过苏武又怎么会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本就是这些人其中的一员,自然深谙他们的处事之道,至于如何对付他们,他自然也有着自己的一些心得。
毕竟不是每一家,都是那群沉得住气的老狐狸。他们虽然不愿意正面直面黄守义的威势,但是让他们提供一些帮助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那一提起黄守义便咬牙切齿的神态,无论是不是表演出来的,也不管他究竟是唱戏给谁看,只要他表现了这个姿态,愿意出一份力,那苏家就愿意吸收他进来。
甚至,苏武并没有强求这些人提供援助的时候要打出旗号,他只是让这些人尽力出力,至于正面的事情,苏家会负责解决的,毕竟,苏家就算再怎么说,也是襄城的一支老牌势力了。
“黄守义打的倒是一份好的如意算盘,哼,不过他怕是想不到,这段时间他究竟得罪了多少人吧……”
“……诸位,苏武在此就先行谢过了,诸位放心,这次成败,皆苏家一人之举,成,诸位之恩没齿难忘,败,仅苏家一败尔,与诸位无关。”
满意的看着眼前的这批人,无他,他们是这几天,可以说是最大的收获了。虽然不会明目张胆的打出旗号,但是他们每一家,都会提供部分物资以及人手,包括各种可能的便利。
在这些人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被逼的太狠之后,有些人便已经沉不太住气了。而有些人,更是直接起了一份赌一把的心思。
对于这些人来说,投机苏家,并不是一个难以接受的选择,毕竟他们也知道,苏家那位,可不会无的放矢。
在黄守义做出反应之前,可是苏家先摆出的态势。若是说苏家没有什么把握,没有什么可以凭借的依仗,他们是绝不会相信的。
他们哪里知道,苏家的那个姿态,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而他们所期盼的依仗,其实什么都没有。
不过苏武可不会管这些人未来会不会肠子都毁青了,更不会自讨没趣的说一些丧气的话,而是又跟他们陈述了一下前景是远大的,苏家是值得信任的云云。
他也不怕这些人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毕竟现在几家已经算是一个利益共同体,虽然如果苏家输了,他们倒不至于落到苏家这地步,但是那些人手物资,可是他精心计算出来的份额,输了是绝对够得上称之为上伤筋动骨的损失的。
所以,现在大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为了保证后期的物资人力会照常运来,虽然心底有些别的想法,但是至少在这些人面前,苏武仍是一副大家一起发财的和善面孔。
说起守备大人最近的恶行的时候,倒是真的有了几分慷慨激昂的味道了。至于下面这些人心底最深层的想法,究竟是什么,他并不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在乎。
毕竟说到底,这些人虽然愿意支持,但是他们,终归只是自己用于谈判的资本而已。哪个在赌桌上的赌徒,会去在乎自己的筹码的想法么?
从一开始,苏武就并没有想过将这些赌徒看做是与自己同一级的,不是他自大,这些人,还不够格。至少,他自认为是如此,至于真实情况究竟如何,那就见仁见智了。
苏府,今夜注定会是灯火通明。
二小则是早早的上了床,新的房间,屋内的陈设与原来的那间并不尽相同,所以他今日并没有再去茶楼,在与黄丽随意走了一段时间后回来之后,他便开始熟悉起了房间的摆设。
在没有开启心剑的感知的情况下,他一件件家具摸了过去,慢慢记清了屋内的地形后,又慢慢试着如何在没有心剑的感知的情况下,直接快速冲出屋子。
因为他本来住进这里的目的,便是为了防备那个不知名的剑道高手。如果他不能做到没有心剑感知的情况下,快速的做出反应,那他住在这里的意义就完全没有了。
事实上,二小从回来之后,便一直以那位剑客作为假想敌,在脑海里预演了无数次受到袭击后的情况。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精细的做着准备。
因为为了能感知到剑意的具体位置,即使是心剑增幅,他必然也不会再有余力去感知自己身边周围的摆设,而那那种危急的情况下,若是因为他看不见而被耽搁了时间,那就真是他的罪过了。
甚至往严重了些说,甚至被耽误的每一刻,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所以为了不愧对自己的本心,他必须处理好这些细节上的问题。
至少,能做到第一时间紧跟可能会出现的剑意的情况下,他必须靠着自己的反应从屋内最快的速度赶到旁边的那个屋子里。
所以屋内的摆设都是有些讲究的,至少在自己可能狂奔的情况下,不能有什么太大件的东西影响到了自己的速度。
至于其他的,还有一些一些细节的问题仍是需要考虑到的。当时对于黄丽所说的,他会觉得自己有用的,这样一个保证,并不是一句脱口而出的大话。
在这种时候,他不会说这种大话,也不会允许自己的承诺,变成一个笑话。所以,他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第两百二十一章 坐上赌桌(二)()
对于苏武来说,其实这确实是已经能算上一场豪赌了。只是与那些赌场中的赌徒不同的是,那些人赌的只是钱财,而他放下去的筹码里,不仅仅是他所有的身家,还包括着苏家所有人的性命。
甚至加上那些愿意贡献自己一部分力量的势必,必要时也将是下桌梭哈时所需要使用的筹码的一部分。
苏武老态纵横的脸庞上,满是说不出的兴奋与忧愁交杂。
他不知道苏家的未来究竟会怎么样,但是他充满着血丝的眼神里,并没有半分恐惧的意思。虽然有着一部分忧仇夹杂其中,但是更多的情绪反而是兴奋。
而兴奋也在冲淡着他的忧愁,让他眼内的血丝更重,同时也让他的亢奋感更浓。这种感觉,是以前与那些人共同掌控着苏家的一切的感觉是绝不同的。
不需要与人商量,不需要在听那个病怏怏的,却不时跳出来指手画脚一次的苏牧,不用顾全其他人的利益只是为了推行某一个提议。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的让他着迷了起来。而他对自身的变化,并没有多少感觉。那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与其他感情交织着,让他越加,疯狂。
这是一场豪赌,从这一刻开始,苏武已经放弃了所有的退路,没有任何再需要纠结的东西了,无论成败,至少这一刻,他是如此的享受着,这种第一次掌控着如此多的东西感觉。
整座襄城,就像一张巨大的赌桌,黄守义坐在主位,他不是庄家,但是与场中的其他人相比,他现所拥有的,是桌面上最多也是最丰厚的筹码。
桌边站着无数还没有下场的客人,虽然他们手中各自攥着数目不同的筹码,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亲自下场的想法。
几条老狐狸在两边都下了注,只是与苏家那边相比,他们在黄守义这边下的注显然会更多一些。
不过他们并不会因为这个而做出某些出格的动作,虽然此时他们对于彼此两头下注的事情都心知肚明,但是至少在赌桌旁坐着的时候,他们只是将自己摆在明面上的筹码放在哪,一副不准备掺和的样子。
而苏家则是这张赌桌上,目前看起来除了黄守义以外筹码最多的一家,众人对于有人在暗下里为苏家增加筹码的事情,大都知道一些。
不过那些老狐狸自然不会管这些事情,黄守义则是本来就准备将这个靶子连同那些对自己不满情绪比较重的势力,一起打击了去。
这样的话,之后的计划才能顺利的进行下去。否则,即使有了地图的消息,在某些方面,却因为一些人捣乱拖了后腿,他又怎能甘心面对那样的局面而只能干瞪眼呢?
所以他现在默许着那些在苏家那边的筹码堆上,悄悄放上了筹码这种行为,甚至不应该成为默许,而是放纵才是。也只有放纵这个词才比较适合现在这个局面。
他有着足够的自信,而等他将这个联盟正面击垮的时候,将没有人可以再在襄城里扯他的后腿,而他,也将可以将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起来了。
事实上,在苏家那堆筹码里,偷偷递上自己的那一份的,并不在少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甘心被那片黄姓的阴云所笼罩下去。
毕竟不是谁都能有那几个现在闲坐钓鱼台的老狐狸一般,拥有者独立的资本。他们几个当时选择一起去守备府,一起去苏家,自然都有着他们自己的考量。
至少,现在无论是对苏家,还是对黄守义,他们都是一个共同体,无论哪一方想对他们下手,都要考量一下其他人的反应。
而也正是这种联合,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两边下注,却对他们的行径,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他们几个放在一起的体量,已经不是某一个单独的势力所能比较的。
即使是黄守义,如果真的对上愿意合起起来的他们,也得头疼很长一段时间了。当然,他们自身也都明白,现在是因为拥有共同的利益,所以他们会联合在一起。
等这个浪头过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会如何,那就不好说了。
而除了这几个老狐狸外,那些人里,或多或少都在苏家这边加上了一些筹码,毕竟这段时间,扩编令给大家带来的损失,是大家都心底里清楚的事情。
而这种情况下,再让他们承受一次切肤之痛,按照黄守义所要求的那般,做出自己的配合,事实上,就是再一次割肉来为扩编令下一次行动筹集费用。
那并不是一个小数字,至少对于现在城内这些,拥有者见不得光的生意的各个势力来说,他们这段时间没有多少进项,若是再需要奉上等同金额的人力物力,实在可以称的上是割肉了。
所以,虽然黄守义承诺的未来中,这些东西都会额外折返三成一起送还,若是有了其他收益,也会有他们的那一份,但是能这么快狠下心来的人,并不多。
更多的人,仍是在一旁观望着,对于那些少数下场的人,他们并不羡慕,也不着急,毕竟,黄守义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表明一定要站队的意思。
他们自然是乐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能拖就拖,无论是苏家还是黄家,对他们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在乎的事情,只有眼前,能现看到的利益。无论守备大人所画的大饼有多大,没有亲眼见到实物之前,或者没有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之前,他们并不会轻易的下场的。
而黄守义之所以没有强硬的决定阵营,而是提供了一个可能的选择原因也是在此,他并不想把这些骑墙派逼得太过了。
虽然他们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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