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的温暖。
这对老夫妻为人特别忠厚,别人投之以桃,他们则报之以李,林永芳一家对他老两口关怀备至,他们也兢兢业业的帮林永芳家把牛呀羊啊猪啊等家畜喂养好,还把他家的菜园也打理得很好。
本来他们也没多大年纪,也就刚刚过六十岁,可是因为几个孩子相继去世给他们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所以人像老了十岁不止似的,现在被林永芳一家关怀,又感受到了天伦之乐,因此全都精神焕发,显得年轻了,而且人也有劲了,把林永芳一家大小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为他们一家干起活儿来特别卖力。
林永芳像看望自己家的老人似的,提着大包小包到了旧房子,看见自己家的家畜喂养的毛光水滑,很是感激祝老夫妇。
祝老夫妇见林永芳又是酒又是点心,还有两套华达呢的新棉衣,心中高兴,可还是忍不住嗔怪道:“你也实在是太客气了,怎么又送我们这么多东西,上次爱国回来的时候就给我们送过一套新衣,你又送!”
林永芳笑着道:“多亏你二老替我们照顾房子和喂养这些畜生,这点东西实在算不了什么,至于这套新衣服是给二老过年的新衣。”
祝老夫妇感激不尽的接过新衣和其他礼物,便和林永芳一道筹备朵朵的婚礼。
然而,就在林永芳回桃花村准备纳百川和朵朵婚礼的当天,纳百川接到了上头的内部命令,大概要在明年二月份的时候打响南疆战争,保卫国家的领土完整性。
保卫国家是军人的天职,纳百川自然不惧上前线的,可是枪炮不长眼,上了前线谁能料生死,肯定要做好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准备,这样一来,他不想和朵朵结婚了,如果自己牺牲在战场上,朵朵怎么办,她还那么年轻就开始守寡,对她而言太不公平了。
纳百川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面对着欢天喜地准备正式做新娘的朵朵他心生愧疚。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一起睡觉的时候,纳百川艰涩地对朵朵说:“咱们在乡下补办的婚礼是否能够再推后?”
朵朵心一沉,疑神疑鬼的问:“为什么?”
纳百川沉吟着道:“上级通知我,元旦一过我就要调去北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朵朵大大咧咧道:“你不是上校吗?我可以随军过去嘛。”
纳百川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小啄了一下:“去北京随军没那么容易,而且我不一定在那里长期工作,可能也就工作个一两个月也可能工作一两年就又调回来了。”
“既然那样,我可以在这里等你调回来嘛,那为什么婚礼不能如期进行呢?”朵朵精明的问。
纳百川道:“我一过完元旦,第二天就得启程去北京,元旦那天我要收拾东西,哪有时间举办婚礼。”
朵朵思忖了一下道:“那你留在家里收拾东西吧,我一个人出席婚礼好了,我会和乡亲们解释,你太忙了来不了,反正我们只是补办一个婚礼而已,对吧。”
纳百川道:“那样太委屈你了,不如等我从北京调回来,咱们再好好的补办一个婚礼,现在暂且推后好吗,反正我两年后回来你也刚20岁,还很年轻嘛。”
朵朵沉默了许久道:“可是请帖妈妈肯定现在已经都发出去了,又突然取消……你要我一家人面子上怎么挂得住。”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纳百川,潸然泪下。
纳百川知道她伤心,。可是不知该怎么安慰,两人都各怀心思一夜未眠。
元旦的前一天就是学校和部队文艺汇演的日子,下午两点在部队礼堂准时进行。
朵朵应舒娴的邀请,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达礼堂,两人准备再把台词演练一遍。
舒娴已经穿上了军装礼服,显得英姿飒爽,朵朵则为自己准备的主持人礼服是一件绸缎面料及地长裙。
她们两个排练了一遍之后,便坐在休息室休息。
这时爱云跑到休息室门口,她正要往里冲,看见舒娴,便停住了脚步,冲着朵朵招了招手。
朵朵走了出去,姐妹俩就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小声说话。
爱云神秘兮兮道:“姐姐,我刚才看见王文艳了。”
朵朵有些莫名其妙,王文艳跟她们同校,看见也不足为奇,于是她疑惑的看着爱云。
爱云接着道:“我刚才看见王文艳身上穿的那件明黄色的棉祆与孙子健偷的那件一模一样。”
朵朵知道那件棉袄,那次朵朵带着纳百川、林永芳和贺明把爱云从孙子健家带回来,爱云身上就穿着一件崭新的明黄色的棉袄,当时朵朵还想,明黄色既不经脏,而且太刺眼,真不适合做棉袄,幸亏爱云白皙,还驾驭得住这个颜色,一般人根本就hlod不住。
可后来爱云看清孙子健的真面目之后,便把那件衣服还了回去,怎么现在跑到王文艳的身上了?
朵朵怕冤枉人,道:“说不定王文艳正好也买了同款的这件棉袄,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第458章舞台意外
爱云道:“我知道,可是我一直没跟跟姐姐说,我那段时间之所以叛逆心那么重,跟王文艳一直在背后挑唆不无关系。我怕跟姐姐这么说,姐姐会以为我故意把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自己没有真心悔过的意思。”
朵朵惊讶的盯着爱云,联想到自从孙子健做了小偷之后王文艳的生活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首先是新衣服变多,其次手上有钱了,并且连书包笔盒都换上新的了,总之与开学时一副穷鬼的寒酸相比起来判若两人。
朵朵冷笑,王文艳还真是一个隐藏颇深的心机婊!
这时负责此次文艺汇演的文化团的团长前来通知朵朵和舒娴,文艺汇演马上开始了。
朵朵拍拍爱云的胳膊:“没事,我会试探王文艳的,如果她真的是个心机婊,我会让她死的**蚀骨的!”说罢,转身进了休息室,准备略作调整,就和舒娴一起登台。
为了使自己显得高一些,朵朵不仅穿了那个年代能够买到的最高的高跟鞋,而且还给自己梳了一个高高的高贵发髻,这样一来,在身高上就不会被书娴秒杀了。
朵朵虽然经过了六七个月的保养,皮肤细腻了不少,但仍是黑,只是没有最初那么黑罢了,现在不像印尼华侨了,是那种比蜜色要深一些的颜色,就像运动员的肤色,让人看着非常健康。
不过朵朵也接受了自己黑这个事实,黑就黑吧,想想珍珠也有黑的,可是名贵的很呢!
舞台上强烈的灯光让朵朵看起来并不黑,只是没有书娴白而已,但是她前卫大方的拖地大红色礼服和高高挽起的发髻都给朵朵添分不少,再加上她五官精致,所以和舒娴一亮相,立刻引来人们惊艳的目光,她和舒娴各有千秋,一个如出水芙蓉,一个如艳丽牡丹,两个都叫人赏心悦目,再加上朵朵普通话标准,台风稳健,和舒娴配合默契,整个舞台的氛围被她两人控制的非常好。
台下坐的官兵有大部分不认得朵朵的,纷纷打听,这个姑娘是谁?都有凤求凰的意思。
纳百川就坐在第二排,听到许多高级军官都在打听朵朵,本来就冰冷的面容越发寒冷,最后终于沉不住气了,对那些到处打听的军官道:“那个小黑仙女是我老婆!”
那些内心蠢蠢骚动的军官闻言备受打击,不知该摆出个什么表情。
节目一个接一个的过去,再过两个节目就该轮到朵朵班上的舞蹈节目了。
朵朵和舒娴刚主持完一段下来,庞老师就急吼吼的找到她:“陶朵朵,不好了,叶桂突然闹肚子,而且闹得很凶,我叫陶爱家和另一个男生送她去医院了,你看是不是王文艳上?”
朵朵连忙提着裙子快步和庞老师一起来到她们高三三班参加汇演的同学所呆的场地,审视的目光在王文艳脸上停留了片刻。
她心里掠过一片疑云,今天早上的时候另一名预备队员也是因为闹肚子闹得太凶请假看病去了,怎么现在叶桂也是这样?
但她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寻找真相,只得叫王文艳赶紧穿上叶桂的表演服装。
好在王文艳作为预备队员跟着彩排了几遍,虽然舞姿难看,但现在顾不得许多了,只希望她走位不出差错就行了。
王文艳刚才被朵朵的目光看得心中直发毛,朵朵实在太聪慧了,她生怕被朵朵察觉到她的目的和计划,没想到朵朵居然让她上场了!
王文艳在心中冷笑,这个朵朵也没那么传言的神乎其神的聪明嘛,至少比自己笨!
哈哈!你道高一尺我魔高一丈,看谁厉害过谁!
王文艳心中不知几得意!
朵朵命她们临时再彩排一遍,她则上台和舒娴继续主持节目。
当朵朵再次从舞台上下来,就该高三(三)班的舞蹈节目上了,她飞快的换掉主持礼服,穿上跳舞穿的裙子,和王文艳她们登台,阮航则在舞台的一角用手风琴拉起了《青春舞曲》,八个女孩子随着动感的音乐火辣热舞。
朵朵在前面领舞,当她正旋转时,突然身后的王文艳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可她摔倒也就摔倒吧,偏偏伸出两只手去抓朵朵的裙子。
朵朵大惊,如果被她抓到裙子,随着她摔倒的动作,还不把裙子给扯撕了呀,自己在这多官兵面前丢脸可就丢到外太空了。
情急之中,朵朵一个劈叉顺势坐了下来,王文艳的手抓了个空,却在摔倒的瞬间,使尽全身的力气用脑袋顶了一下朵朵。
朵朵本来就坐在舞台的边缘,被王文艳这一顶,把她直接给顶下了舞台。
舞台有两米高,摔下来也是很痛的,纳百川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从座位上飞身跃到舞台旁,伸手接住了朵朵。
朵朵第一句话问:“我刚才摔下来没有走光吧。”
纳百川无语的看着她:“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这些,我是你男人我都不介意!”
朵朵冲他眨眨眼:“我装晕先,你别怕啊!”说着,眼一翻晕了过去。
围拢的众人见状,连忙慌乱的喊着要纳百川送朵朵去医院。
台上群龙无首,舞蹈节目只得匆匆收场。
后台也一片混乱,舒娴问专门负责这场演出的军区文化团的团长:“接下来是不是我一个人主持?”
王文艳这时候站了出来:“我可以顶替陶朵朵,我和陶朵朵是好朋友,那些台词我都有看!”
一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校长信以为真,于是催促道:“你赶紧去换个装上台吧。”心里却在摇头叹气,这姑娘怎么长得这么稀松平常啊?可现在迫在眉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她先顶上再说。
舒娴见状,便把朵朵的那份主持台词给了王文艳。
王文艳去化妆的时候想把朵朵主持穿的那件礼服裙子也带走,可居然没有找着!
等她化完了妆,从房间里出来,却见爱云穿着一件雪白的拖地长裙站在门外。
这件裙子是朵朵特意为爱云歌舞表演《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量身定做的裙子。
爱云长得高而且漂亮,再加上这件战袍,更是锦上添花。
她一头秀发披泄在背后,只在耳际插了一朵娇艳的大红色玫瑰绢花,描了黛眉,涂了朱唇,美的如天上的仙子,就是王文艳都有一瞬的炫目。
第459章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爱云走到王文艳跟前,面无表情道:“把主持台词本子给我。”
王文艳下巴一抬,傲慢道:“我不能给你,我马上就要上台主持节目了。”
不远处的校长走了过来,对王文艳说:“你把本子交给这位同学,现在由她顶替陶朵朵同学,这是陶朵朵同学去医院前特别交代的。这位是陶朵朵同学的妹妹,叫陶爱云。陶朵朵说,她和妹妹在家时把所有的主持台词都演练过,所以陶爱云的台词比你熟,而且她普通话比你标准,不像你是一口北方普通话。”
王文艳见校长都出面了,知道自己是违抗不了的,只得很不情愿的交出那个主持台词本。
爱云拿着主持台词本和舒娴一起上了台。
她年纪比舒娴小,因此比舒娴更娇嫩,长得也比舒娴漂亮,个子跟舒娴似乎还要高那么一点点,她一亮相,简直引起了轰动效果,台下绿哇哇的官兵们全都被爱云的美震慑住了,两眼都火辣辣的盯着爱云,连眼睛都舍不得眨,生怕少看了一眼。
舒娴之前和朵朵平分秋色,所以自我感觉还算良好,可现在所有的风头都被爱云抢去了,她心里猫抓一般难受。
好在舒娴有个优点,那就是对工作负责,虽然她现在妒忌爱云妒忌的要命,恨不能手撕了她,可还是笑靥如花的和她一起配合着主持节目。
爱云说完了一段台词,该舒娴说了,舒娴刚绽放笑脸准备开口说话,却不料身旁的爱云继续说着台词。
自己的台词被抢走了,舒娴气得浑身发抖,脸上却仍旧保持着甜美的笑容。
两个人下了舞台,来到后台,舒娴就高声质问爱云:“你怎么敢把我的台词都抢了?上面不是不标明了吗,哪句该你说,哪句该我说!”
爱云一脸委屈状:“我也觉得奇怪呀,我姐姐在家里要我帮她演练的时候,我记得这句台词是应该归你说的,可我刚才拿到台词本子时发现,怎么这一句又标明是该我说了?因为在台上,不能问你,所以我只得按照标明的把台词念了下去,这难道不是你要王文艳临时做的记号吗?”
爱云大睁着一双清澈的美眸,无辜的注视着书娴。
舒娴抢过那个台词本子一看,好几处该她说的台词前面都做了记号,她的脸顿时阴沉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该爱云独唱了,当她一身白衬衫红黑格子蓬蓬短裙外加一个高马尾走上台时,清丽脱俗如晨风里的荷花,最是那一低头的不胜娇羞扣人心弦。
爱云有点忐忑的上了舞台,还在担心给她伴奏的音乐老师会不会像彩排的时候弹得不那么流畅,那样会影响她的演唱水平的。
在舞台中央站好,爱云扭头看向放钢琴的地方,准备示意音乐老师可以弹了,却吃惊的发现纳百川居然坐在钢琴前。
纳百川冲她温和地笑了一下,点点头,修长的食指如行云流水一般在钢琴上弹奏起来,顿时音乐从他指尖流出。
爱云怔了怔,赶紧稳稳神,开始唱歌。
朵朵前世的流行歌曲的旋律要比七十年代的流行歌曲旋律要好听得多,而且她给爱云选的这首黄雅莉的《蝴蝶泉边》很适合爱云的女中音,优美的歌曲,甜美的嗓音,爱云一开口唱不知打动了多少兵哥哥的心。
当她唱到:我唱着妈妈唱着的歌谣
牡丹儿绣在金匾上
我哼着爸爸哼过的曲调
绿绿的草原上牧牛羊,
忽然身后有个声音在和唱,那声音比她的声音要小许多,这么主次一分更加衬托出爱云的声音甜美得如同天籁之音。
爱云惊讶的回头,见朵朵站在舞台灯光打不到的地方正拿着话筒给她配唱。
她穿着她那套黑灯芯绒的棉衣棉裤,像一只小熊站在舞台的阴影里。
爱云精神为之一振,演唱得更加超出水平,一曲终了,台下掌声如雷。
因为是部队和学校合办的文艺汇演,所以节目很多,一直到下午五点钟左右才全部都表演完毕。
为了主持节目,舒娴一直忍着那口气,现在表演结束了,她立即怒气冲冲地找到王文艳,厉声质问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