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菜是五花肉炒豆角,乙菜是青椒炒干子,丙菜是清炒竹叶菜叶子。
甲菜五毛钱一份,乙菜三毛钱一份,饼菜只要一毛五分钱一份。
甲菜只装了一小脸盆,吃得起肉菜的学生,全校没几个。
丙菜也用小脸盆盛了一半,说明吃这种下等伙食的学生也没几个。
唯独乙菜用了一个巨大的洗澡盆装着,显然大部分学生都吃这种既不奢侈又不寒酸的菜。
排在非凡的甲菜盆后面的学生虽然人数寥寥,但却特别惹眼,如同鹤立鸡群一般,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优越感。
朵朵班上的同学看见穿戴朴素近乎寒酸的王文艳居然站在甲菜盆后面,都大吃了一惊。
一个女同学带着讨好的表情谄笑着对王文艳说:“真没看出你深藏不漏,竟然吃得起这么贵的菜。”
王文艳脸上带着一贯和善、天真的笑:“我一向就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显摆,哪像那个朵朵,就算家庭条件好又怎么样,非要显摆吗?就上学放学晒下太阳,她就像个资本家小姐一样不能忍受,非要戴顶太阳帽,实在是太作了,恶心!”
朵朵从第一天上学就戴着那顶太阳帽上放学,女同学们虽然都惊艳她那顶帽子很漂亮,可也都没把朵朵往“做作”那方面想。
这些女生平均年龄都二十岁了,又都是读过书的人,思想不会像老一辈那样狭隘,人家有钱,想怎么打扮那是人家的自由,因此班里没人对朵朵戴一顶太阳帽上放学说三道四。
但是女孩子内心天生对比自己优秀的女生总有那么一股强烈的嫉妒性,只是一般情况下都压制着这股负面情绪,现在王文艳不动声色的挑起她们内心的嫉妒。
那些女生把朵朵和王文艳一对比,同样都是有钱人,一个张扬,一个低调,自然都对朵朵鄙夷起来,晒个太阳会死啊,故意戴顶那么好看的太阳帽招摇,真的很恶心!
在路上,爱云好奇的问朵朵:“姐姐怎么好像很讨厌孙老师的样子?”
朵朵一听“孙老师”三个字就忍不住流露出鄙夷的神色:“狗屁老师!一个留级生,不知道怎么混上老师这个工作的!”
“他以前是留级生呀。”爱云觉得很意外,同时偶像的光环突然消失,让她有些很失落,她真不希望这些是真的。
“这我还骗你?你不信回咱们镇高中去打听,中国八年抗战打走日本,他可是一个高中读了整整九年,比八年抗战还多一年,可真是艰苦卓越!”朵朵语气不无讥讽。
爱云听了却有些不舒服,想到今天上午,孙老师从别班下课经过她们教室的时候,特意进来和她说话,当时不知引起了多少女生的羡慕妒忌恨,那种感觉好极了,于是她忍不住替孙子剑说话:“姐姐怎么可以带着一副有色眼镜看人呢,留级生怎么了,留级生努力一样可以当老师的。”
第273章装病
“如果是努力的结果就好了,但我看他那样子八成是走的后门。”朵朵刻薄的撇撇嘴,“一个渣男能够凭自己的本领当老师?除非他家祖坟冒青烟!”
陶爱家在一旁听着不对劲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渣男?”
朵朵不是原主,那些彻骨之恨对她而言就像看别人的故事一样,虽然义愤填膺,但说出来并不会觉得丢脸,于是眼皮一翻:“我有切身体会呗。”
陶爱家脸顿时就黑了:“他欺骗过你?”
“对呀,不仅欺骗我,而且还玩弄过我的感情!”朵朵扭头认真的看着爱云,严厉的警告她,“所以你一定要离那个渣男远点!”
爱云在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心想就凭姐姐黑不溜秋的外貌,孙老师当年肯定是看不上姐姐,所以姐姐才不遗余力的抹黑他。
陶爱家心疼的看着朵朵:“多久的事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朵朵叹气:“至少都过去一年了,我当时一心瞒着你们,你又怎么可能知道。”
然后挥了挥小手:“算了,都过去了,别提了。”
陶爱家阴沉着一张俊脸:“这个渣男千万别再打你们两个的主意,不然我一拳头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朵朵一手按着头上的帽子,怕被风吹走了,仰着头往蓝天上看,忽然惊喜的大叫一声:“飞机!”
那架飞机拖着白色的尾烟,把辽阔碧蓝的天空当作他的舞台,尽情的表演。
唉!不知道这架飞机是不是百川在驾驶,飞得可真帅气!
爱云嘴角抽搐了几下,这里又不是乡下,飞机每天都可以看见,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陶爱家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我发现自从百川走了之后,你特别喜欢往天上看。”
“哪有。”朵朵娇羞的掩饰。
“都笑成这样了还不承认?你就这么一分一秒都和百川分不开吗?”陶爱家酸溜溜的问。
“才不是。”朵朵把脸一别,死不承认。
兄妹几个边走边说,朵朵见陶爱家老是回头,好奇的也回过头去,但是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奇怪的问陶爱家:“你在看什么?”
陶爱家紧蹙着眉:“我怎么老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不过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他这话说的朵朵姐妹两个都有些不安,也边走边回头,但一直到了家门口也没什么发现,便放下心来,都说陶爱家一个大男生疑神疑鬼的。
林永芳已经做好了午饭,就单等着三个孩子回来吃。
朵朵爱吃瘦肉,瘦肉比肥肉和五花肉都便宜,所以林永芳买了半斤瘦肉,炒了个青椒瘦肉丝,再加两个青菜。
自从朵朵没住在林永芳身边之后,林永芳总是担心她没吃好,做母亲的都是这样,只有孩子在自己身边,自己亲自照顾才放心。
再加上纳百川封闭训练去了,朵朵又生性随意,她就更担心朵朵不会好好吃早餐,平时每天中午和傍晚朵朵过来吃饭的时候,林永芳总是多多夹几筷子瘦肉给她吃,今天中午也不例外。
爱云在一旁见了心里酸溜溜的不舒服,以前只有她才有这个待遇。
她不禁想起王文艳的话来:“你妈妈现在对你姐姐比对你好。”更觉心塞,只吃了半碗饭就不吃了。
林永芳见状,紧张起来,扭头看着爱云:“你怎么吃的这么少,是哪里不舒服吗?”
爱云有气无力的说:“也没什么,就是头有点晕,我去躺躺。”说罢便回房了。
林永芳忙跟了进去,摸了摸爱云的额头,体温正常,疑惑的说:“怎么又头晕了?”
现在已经九月份了,天气并不像之前那么热,如果再说自己是有点中暑引起的头晕,只怕林永芳不会信,于是爱云道:“可能是前两天刚来过生理期的缘故。”
林永芳心疼的看着爱云苍白的小脸:“上次过端午节百川给妈买的蜂蜜还有那些金丝枣妈都没吃,妈现在就拿给你吃,补补血。”
说完林永芳就走出爱云的房间,去自己的房间里拿了一瓶蜂蜜,还有一包金丝枣往爱云的房间走去。
朵朵见到奇怪的问:“妈妈怎么拿了这些东西去云云房里?”
“爱云贫血,我拿这些给爱云补补。”林永芳解释。
朵朵听了便没再说什么,继续吃饭。
林永芳走进房间,把那一包红枣和那一瓶蜂蜜放在爱云的床头柜上,对她说:“你自己记得一日三餐之后都吃一点。”
爱云摇头:“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林永芳不解的问。
爱云担忧的说:“这些都是百川哥给妈妈吃的,我要是吃了,怕姐姐和百川哥会说我。”
林远芳有些不乐意了:“你姐姐要是敢这样说你,我就要说她,你就放心的吃吧,没事。”
爱云看着林永芳走出房间的背影,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一颗金丝枣放在嘴里慢慢嚼着,自言自语道:“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宝贝,妈妈只能对我一个人好!谁都不许跟我争!”
朵朵吃完饭,碗筷一推,对林永芳说:“妈妈,我去店里帮忙去。”
陶爱家也站起身来:“我也去。”
朵朵道:“算了吧,你赶紧去学校好好学习,不然以你那个基础怎么考大学?”
陶爱家赧然一笑:“那我跟你一起走总行了吧。”
兄妹两个人走到半路上,朵朵看见有一个农民挑着两笼鸡往集贸市场走去,便把那个农民伯伯拦了下来,问他小母鸡怎么卖。
那个农民伯伯说:“一块五钱一斤。”
这个价钱真不算贵,朵朵不会挑鸡,便要陶爱家挑了一只当年的小母鸡,也就一斤多一点。
买好鸡,朵朵要陶爱家把鸡送回去,她直接去店里。
当陶爱家提着小母鸡回到家里时,林永芳奇怪的问:“你不是去学校学习吗,怎么拎了只鸡回来?这鸡从哪里来的?”
陶爱家把鸡放在客厅的角落里:“这鸡是朵朵在路上买的,她听妈说爱云贫血,特意买了这只鸡叫妈晚上用红枣和鸡一起煨汤给爱云补身子,我把鸡送回来就要去学校了。”
林永芳欣慰的笑着扭头对着爱云的房间说:“爱云,你姐姐特意买了只鸡给你补身子,你以后别再小心眼猜测你姐姐了,她对你可好着呢!”
爱云在房里“嗯”了一声。
第274章一对狗男女的对话
陶爱家压低声音问林永芳:“爱云都背着我们说朵朵什么了?”
林永芳扭头对爱云的房间又说了句:“爱云哪,妈和哥哥走了,你休息一会儿,到一点就记得去上学。”
爱云在房里应了一声。
林永芳和陶爱家走出家门,在路上,林永芳把中午爱云跟她说的话说给陶爱家听。
陶爱家听完脸色很不好:“爱云怎么这样!朵朵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够背着朵朵当着妈的面这样中伤朵朵?”
林永芳听了陶爱家的话猛的省悟到这一点:“爱云年纪小,身体又不好,你就别为这事当面批评她了,等以后有机会妈会说她的,她这样的确不好,太伤姐妹情分了。”
陶爱家这才收起脸上的不满。
朵朵在店里忙到一点半才离开,到了教室,陶爱家早就到了,正趴在桌子上做作业,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见到朵朵就像见到大救星,朵朵刚一坐下,帽子还没放下,他就把他的作业本放在朵朵面前:“这道题怎么做?”
朵朵取下帽子放在抽屉里,一看,一道相对她而言超级简单的题,三下两下在作业本旁边写下详细的步骤,陶爱家一直在旁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他是块读书的料,琢磨了几分钟,便懂了,自己重做一遍,加深巩固。
朵朵左顾右盼,用胳膊肘碰了碰陶爱家:“三哥,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陶爱家沉浸在做题的乐趣中,头也不抬的说:“怎么怪了?”
“我每次一进教室,班上的女同学都纷纷跟我打招呼,怎么刚才我进来没一个人理我,而且那眼神也不怎么友好。”朵朵扭动着脑袋四处看,女同学们都三三两两说着话,还不时向她这里瞟上一眼,她怀疑她们在背着她议论她,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陶爱家听她这么说,抬起头来环顾了一遍教室:“我没觉得。”联想到了中午爱云对朵朵的猜测,不由皱着眉头说:“你们女生真是爱没事找事,疑神疑鬼,胡乱猜测。”
是自己胡乱猜测吗?也许是的吧,自己又没得罪谁,别人干嘛讲自己的坏话。
朵朵释然,见还有十几分钟才到两点,便拿出作业来做。
校园偏僻一隅,王文艳正和孙子剑在打情骂俏,不堪入耳的笑声不时响起。
孙子剑一脸猥琐的嘴脸斜视着王文艳:“这次我把你弄到学校来读书,你怎么报答我?”
王文艳在心里不屑冷嗤一声,给老娘做这点事就来表功,你的脸呢?
她巧笑嫣然,娇滴滴道:“你想要人家怎么做人家就怎么做嘛!讨厌!”
“真的?”孙子剑收了一脸嬉皮笑脸,一本正经道,“嫁给我,好不好,你也知道,我等了你好多年。”
哼,就凭你这个穷酸相,也配要老娘嫁给你!
“不行呀,人家才十七岁,没成年呢!”王文艳娇滴滴的装嫩。
孙子剑捏住她的下巴:“我最喜欢未成年少女了。”
他其实是想占她的便宜,只是王文艳总是在他面前摆出一副高不可攀、冰清玉洁的玉女模样,他不敢造次,就连说那些不堪入耳的黄段子,每次都是王文艳起头,他只敢小心的附和,生怕一个不慎侮辱了他的女神。
虽然他和王文艳也曾有过**的一夜,可那是在王文艳刚下放到农村后,做不来农活儿,被人排挤,心情恶劣的情况下才和他那样的,当时王文艳又哭又叫的,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孙子健虽然快活了一次,可再也不敢轻易碰她了。
唉!城里姑娘就是比乡下姑娘娇气,但从此他整颗心都给了王文艳。
想想真甜蜜啊,她的第一次给的是自己,而且从此后为了他守身如玉,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洁身自爱,除了跟自己说些情人之间增加情趣的黄段子外,对别的男生不知多一本正经!
王文艳一掌拍飞他的咸猪手,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你刚才不是跟我说,你要从那个凯子身上骗钱给我花吗,那个凯子来了,你去呀。”
孙子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爱云正袅袅婷婷的走进校园。
王文艳说:“你好好的去钓凯子,我们俩以后在学校里千万别再联系了,以免暴露就不好了。”
说着飞快的离开,边走边腹诽,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性,是有钱还是有权,居然想要老娘嫁给你!你没睡醒吧!
孙子剑扯了扯衣服,整了整衣领,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装作偶遇,对着爱云道貌岸然的点了一下头:“这么大的太阳晒不晒?”
“还好。”爱云有点受宠若惊。
孙子剑皱眉,替她抱打不平:“你父母真是,你姐姐有一顶太阳帽戴,怎么不给你买一顶,太偏心了!”
爱云红了脸,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孙子剑把头往教室的方向偏了一偏:“快进教室吧,你这样细皮嫩肉的,老师都担心你会晒坏。”
爱云甜甜的“哎”了一声,迈步向教室跑去,心里一个小人在欢呼,孙老师他心疼我!他在心疼我!
一整个下午,爱云都魂不守舍的回忆着孙子剑那句话,不时傻笑一下,觉得自己挺有魅力的,全班女生都仰慕的孙老师,唯独只关心她一个,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和骄傲啊!
正在讲课的英语老师见爱云笑得傻乎乎的,神游万里,便把她点起来回答问题,结果是一问三不知,惹得同学们在底下窃笑不已。
有几个羡慕妒忌她的女生趁机在下课的时候取笑她:“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不过是个‘体面苕’而已!”
从此“体面苕”这个绰号不胫而走,让爱云郁闷了好几天,好在高中的孩子们年龄都大了,那种具有侮辱性质的绰号一般不会当着本人的面叫,爱云这才没有觉得十分尴尬,但是爱云刚进学校时的光环在慢慢消失,毕竟在学校里比的是成绩,爱云成绩稀烂,同学们,特别是女生自然瞧不起她,就连男生们都觉得她没有有什么内涵,对她的倾慕之情骤减,这令爱云很郁闷。
孙子剑见爱云好几天都闷闷不乐,便单独找她谈心:“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你可以跟老师说,千万别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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