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旨下达之前,不得婚嫁……
坐在小床上,钟瑛瑛默黙地回想着这一天的一切,一颗心纠结成乱麻,早知今日,早早跟齐修远……
唉!她叹了口气,开解自己:事情还不一定是坏事呢,皇帝后宫佳丽无数,小城中的绝色,也许拿到京城中,就是东施嫫母,县太爷为升官发财,做的美梦罢。今天上演了这一出,倒是洗刷了自己不贞的恶名了。
杜飞扬今天被无声地打了一个耳括子,想到离场时杜飞扬阴沉沉的脸,洛云瑛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有心思笑?”突然出现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响亮,洛云瑛迷迷糊糊地抬头,入眼是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齐修远来了,他穿着月白长袍,白玉雕凿般的雅致出尘的脸庞,淡眸似有月华流动,闪着清浅的柔光,他含笑看着她,柔情将洛云瑛包围,瞬间融化了她坚硬的心。
“你来了。”
“想什么入迷了?我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齐修远脱了靴上床,笑着揽住她。
“怎么又来了?不怕了?”洛云瑛软软地依进他怀中,低声问。那日寻仙楼相聚,距今又是一个月了。
齐修远低叹:“怕,所以等到这么晚才来。”
洛云瑛轻抚他蹙起的眉头,笑道:“别担心,皇帝也不一定就看中我。今日演了这么一出,倒也有好处,还我清名了。我想起杜飞扬下午那张黑脸就高兴。修远,他自打嘴巴了,现在,谁都知道他是负情薄义的狠毒之人;他啊!比戴绿帽子还没脸。”
齐修远苦笑着揽紧洛云瑛:“瑛瑛,杜飞扬没脸你很高兴?”
“当然,他害得我差点骑木驴……”洛云瑛说了一半突然住口,她忘了,这具身体可是爱惨了杜飞扬,她这样说,齐修远会看出破绽的。
她抱住齐修远的腰扭动撒娇:“修远,我以前糊涂,你没生我的气吧?”
“没。瑛瑛,钟伯伯明日估计会来接你回钟家。”
“回钟家?”洛云瑛冷笑:“我死也不回。”
“他派人用强呢?”
洛云瑛想起如狼似虎的钟家家仆,沉默了,她又一次感慨气恼自己身为女儿身的娇弱。
“明天估计钟伯伯会亲自来,毕竟你是有可能当皇妃的人,他不会一开始就对你怎么样,你悄悄儿跟他说……”齐修远把洛云瑛抱到膝上,嘴唇凑到她耳边,低低地吩咐。
洛云瑛脸孔通红,抬头么了齐修远一眼,哼道:“都说你是正人君子,原来歪歪肠子也不
少。”
她颊生红晕,灿若朝霞,含着雾气的明眸似嗔似喜,外衣已脱,白色的襟衣下,粉红的肚兜若隐若现,给她的纯净添了别样的媚色。
“瑛瑛,我想把你藏起来。”齐修远低声叹息,温柔专注地看着她。
暖暖的光晕包围了洛云瑛,他在无言地诱惑着她。洛云瑛痴痴地看着那张雅致柔和的脸孔,沉溺在那双淡色眸子的柔情中。
“瑛瑛,其实我今天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要守礼法,如果……我现在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齐修远温暖干净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指端的温度透过薄薄地皮肤渗到她的身体里去。那抹温暖在她耳根停了半晌,然后慢慢地往下探去,经过锁骨,逶迤向下,轻轻地捻起她的樱红……
洛云瑛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
“修远……修远……”她轻软地低吟,喃喃地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她不想拒绝他进一步行动,明明知道此时不应该,可是她的心里被他搅乱了,他的手指撩拨起一种她不熟悉的欲…望……
齐修远没有更进一步,他艰难地缩回手,推开洛云瑛,颓然地倒到床上,他的气息粗重,宽松的外袍下,鼓鼓的凸起清晰可见。
“你今天把我画丑了吧?应该没事吧?”洛云瑛趴在齐修远胸膛上,耳间听着他杂乱如野马奔驰的心跳,心疼地出声挑逗他。
“嗯,画丑了。”齐修远喘息着道:“可是,瑛瑛,在圣旨驳回前,我不能让你有危险,严达仕如果发现你已……会把你治罪的。”
洛云瑛不再说话,齐修远深深吸气,强自将欲…望压下,轻轻地亲了亲洛云瑛的脸颊,低声安慰她:“不用担心,我把她们三个往美里画了,这一对比,你会没事的。”
两人喁喁细语,又说了许久的情话,寅时了,齐修远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去。
齐修远犯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作为画者,他本来应该清楚的,可是他当时乱了方寸,并没有想到这致命的一点。
他爱洛云瑛,爱人的笔和画师的笔,画出来的人物是不同的。作为画师,他是刻意将洛云瑛往丑里画,但是作为爱人,他不知不觉中,赋予了画中人灵魂。
浔阳四美同画在一幅画上,商珮容是商彦和的鸾生妹妹,相貌与他如出一撤,娇艳如花;钟媛媛清丽脱俗,蔡丽姬丰腴妩媚。
齐修远将她们极尽美化之能事,三人犹如月宫仙子,然美则美
矣,也就是三个画中美人罢。
而他笔下的洛云瑛,纤弱的身姿微弯,似不堪风雨的小草,月半弯的柳眉微颦,大眼雾气朦胧,眼下的那滴泪痣犹如泪珠,竟是那样的哀愁。
这样的人儿,让人不自觉地想抚平她蹙起的眉头,想化解她眉宇间凝着的万千心事;让人想一探究竟,是什么让这个柔美婉约的女子如此忧郁。
钟昆山在九月初十那天上午,如齐修远所料带着十几个家人来茶楼接洛云瑛回家,洛云瑛按齐修远教她的,把钟昆山叫到小房间里面,低声威胁钟昆山:“爹,女儿决不回家。女儿可以保证,在外面洁身自爱,圣旨下前不会胡来。爹爹非要逼女儿回家,需知清白不清白,有时亦无需有男子。”
她是厚着脸皮涨红着脸说出这话的,心想这样钟昆山为了荣华富贵,总不至于逼迫她了,这也是齐修远的预见。岂料钟昆山伸出保养得极好的嫩滑的手,一把摸上她的脸,嘿嘿笑道:“我根本没打算送你进宫,我知道,齐修远一定会将你往丑里画,你不可能入了圣眼进宫的。我想死慧娘了,没想到你跟你娘长得这么像,跟我回去,瑛儿,我会好好宠你爱你的。”
“爹,我是你亲闺女!”洛云瑛拂开那只咸猪手,当场恶心得呕吐起来。
“跟我回去。”钟昆山不为所动,拉起她的手往外拖。
“姑娘……”洛云瑛的伙计围了过来。
钟昆山一挥手,钟家的仆人与洛氏的伙计打了起来。
洛云瑛死死地扒着门板,钟昆山这么恶心,怎么着也不能被他拖回去。
“钟伯伯,这是怎么啦?”齐修远犹如天神降临。
“你来得真及时……”洛云瑛心有余悸,坐在床上发抖。
“不用担心,就算钟伯伯把你带回家了,我也可以把你带出来的。”齐修远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背部安慰她。
“那就晚了……”洛云瑛将钟昆山的话恨恨地说给齐修远听。
“不要脸,禽兽不如。”齐修远气得拳头攥起猛击向床板。幸而自己担心,不能明着在店里护着洛云瑛,这一天早上一直坐在对面的酒楼里密切地注意着这边,要是来晚了……
“瑛瑛,这种事声张出去,于你的声名会雪上加霜,你搬到我那边去吧。”
钟昆山竟这样无耻,他们既不能声张,又无法明着与钟昆山对抗,齐修远也顾不得要装样子给杜飞扬看了,他让洛云瑛从伙计中提升了一名掌柜,把茶楼交给掌柜
打理,洛氏美颜稍作装修作为茶楼的雅间,
首饰等物搬到东大街他的画廊里经营。
洛云瑛想起那个恶心的爹,还有如狼似虎的钟家仆,点头应下了。
县衙萧师爷在歌舞会上的断言证明了钟瑛瑛的清白,那样的场合,还有洛云瑛当选浔阳四美之一,这一新闻很快在浔阳城传开了。
齐辉夫妇虽然怕齐修远沾惹上未来皇妃有祸事,可是现在齐修远与洛云瑛在一起,他们不用给人戳戳指指,故而反没原来那么反对,不过,却提出让洛云瑛也住到齐府。
他们这样的提议,自然比齐修远和洛云瑛单独宿在店里更加不会招人非议。
作者有话要说:抓狂~~明明更新了,可是这一章的“下一章”那里还是灰的,筒子们,俺已经更新了22。23章,可以戳这里从文的首页那里看。
真晕啊!评论看不到,好不容易看到了,又半天回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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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这就更新。”
☆、心旌摇荡
洛云瑛想起齐修远去省城那日,她上齐府遭到的冷遇,齐辉刀子一样的语言,心中愤愤不平。
“我不去,你晚上回家住,你走了我就把门锁好,没事的。”
“瑛瑛……”齐修远苦笑着看洛云瑛,脸上现出拿她无可奈何,好,依你都依你的宠溺神情。
他对她真好,尽管这好是偷来的。洛云瑛有些心酸,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
齐修远的身体瞬间僵紧绷直,双手失措地握住洛云瑛纤细的腰肢,胸膛颤动,呼吸紊乱急促起来。
他的唇温暖柔软,他的身上淡淡的清新优雅的味道让洛云瑛一阵阵晕眩、恍惚,她笨拙地吸吮,口里呜咽般低低地叫道:“修远……”
“瑛瑛……”齐修远低吼,他松开洛云瑛细软的腰肢,托住她后脑勺,低头用力吻下去,这一刻他不复平素常谦谦君子的形象,他狂野而粗鲁,火热的舌头在她口腔里探索翻搅,挑起她的舌尖反复交缠摩擦。
洛云瑛被他撩拨得全身酥麻,她觉得焦渴,她腿软得站不住了。
齐修远及时托住她的臀部,他松开了她,洛云瑛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紧接着喘得更加急促,他在她臀部用力抚弄揉捏,随后猛地一按,紧紧压到他坚硬膨胀的那里……
那火热的棒子顶得她周身着火般滚烫,他接下来会怎么做?洛云瑛满面通红,呆呆地,垂着头不敢看着齐修远。
齐修远粗重地喘息着,两人呼吸相闻,相贴的身体要嵌进对方体内了,他扶着她臀部的手仿佛比刚才更用力,却没有更一进步的行动。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齐修远眼里有火苗在燃烧,滚烫的呼吸扫过洛云瑛的脸颊,暖暖的气流拂过她光滑的脖颈。
“修远……”洛云瑛脑子有些发晕,她低低地叫了一声,似是在催他更进一步。
“啊!”齐修远忙乱地推开她,温雅的脸庞一片潮红:“瑛瑛……我……我回去了,你小心些……”
目送他跌跌撞撞打开门离去,洛云瑛的心温水烫过般暖暖的软软的,绵软过后却又突然间很疼,忍不住怔怔地潸然泪下……
齐修远的云天书画社生意很好,可是再好,字画作为装饰品,雅物玩物,他又不是当世书画名家,销量也是有限的。而洛氏美颜的迁址,洛云瑛与齐修远的关系,无论怎么掩饰,也无法再给予浔阳城的佳人她与齐修远形同路人的印象,况且她竟是清白之身,她可能会进宫当皇妃,如果进不了宫,那么很自然的,她会嫁给齐修远。这一认知将闺秀们的一
颗颗芳心击碎,没有人再来光顾洛氏美颜了,洛云瑛搞了很多促销活动,生意仍是一落千丈。
从以前的日进斗金到现在门可罗雀,洛云瑛着急了。
“不用急,这不才过十天嘛,之前因为选美,很多人家添置了不少首饰,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如果还不行,我在苍弥茶楼办个书画茶会,搞旺茶楼那边。”齐修远安慰她。
搞茶话会,她的苍弥茶楼场地就太小了,再说了,搞一次赚一次,不是长期的买卖。
“我先去天泽那边了,书肆今日到了新书,要分门别类,标注印刷数量,我去帮忙,你自己在店里小心,别愁了,我再想想办法。”齐修远摸摸洛云瑛发髻安抚她。
洛云瑛点头,目送齐修远离开,呆呆地继续抿思苦想。
“邹少爷那么冷的人,竟然和齐少爷这样温和的人是好朋友,真让人无法相信。”没有生意,伙计们没事干,便磕起了闲话。
洛云瑛一时想不出办法,也加入唠嗑大军。她也有些不明白,齐修远是怎么与邹天泽成为好友的?甚至画廊用的是邹家书肆的名号。邹天泽她没见过,但听说过很多次,据说就是棺材脸一个,镇日里扳着脸,五米以内的生物都会被冻僵。
浔阳四少同岁,同窗,家境相当,略有不同的是,商彦和、齐修远、邹天泽都是嫡出,而杜飞扬是庶出。
四人之中,应该说最幸运的是齐修远,齐家祖上封侯,齐辉本人是举人,祖传田庄产业不少,只要不出败家子,齐家产业足够子孙富裕优渥地过一生。齐修远是含着银匙出世锦衣玉食长大的,最让人羡慕的是,齐母齐白氏娘家是官宦之家,她的同胞兄长,现今在京城里任职户部主事,从五品官职,在京城里是小官,可在浔阳城里,足以让人敬服了。齐辉不知是与齐白氏夫妻恩爱还是敬重畏惧妻兄,总之没有纳妾,齐家仅齐修远一个独子。
商家是鼎富之家,商彦和的父亲妻妾成群,母亲据说懦弱无能,商彦和虽然貌美如花,可是要打败一干庶出兄弟,要保护弱母糼妹,其中艰辛,亦不足为外人道。
邹家在此次歌舞会挤身浔阳四大家,浔阳人众口一词,这全是邹天泽的能耐。邹天泽父亲在他八岁时故去,家里的姨娘们起哄抢夺财产,邹家那时败落了,但邹天泽成年后,愣是在短短时间里,将邹家原来的书肆生意扩大再扩大,家财在这几年间翻了又翻。
杜飞扬在浔阳城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洛云瑛想,如果此次歌舞会没有暗箱操作,杜飞扬其实不一定能入选四少。
洛云瑛恍恍惚惚想着,慢慢地钟瑛瑛的一些往事浮现脑中。她听得杜飞扬干哑地哭着对她道:“瑛瑛,只有咱们是同命的,齐修远怎么能体会我们身为庶子女的悲哀。滴水成冰的日子里,正房夫人和小姐公子在烧着地暖的房间里喝茶聊天,我娘在冷冰冰的院子里呆着,还必须赶紧做针线活计,迟了,就要被罚。那杜单氏对外一副慈爱宽厚的模样,可是她用针扎起我娘来毫不手软。我娘不想做妾的,她只想安安份份地做丫环使女,年龄到了打发出府,是杜威那老家伙强…暴我娘啊!人得了,到手了,就弃如敝履……”
洛云瑛愣愣地想着,原来钟瑛瑛喜欢杜飞扬,也许是同病相怜,杜飞扬可真会演戏。
“他不甘心,老家伙也一直没有举行仪式将家长之位传给我。瑛瑛,我在杜家过得很艰难,我努力打拼,可我怕最终,亦只是为人作嫁。”
苍弥山山洞中杜飞扬失落的话响起,还有他黯然神伤的脸。
洛云瑛默默想着这一切,心头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一切。
晚上打烊了齐修远才回来,带着一身书墨香。
“怎么这么晚?”
“到的书多,要看看内容,分门别类,再跟天泽商量一下,哪些有可能销量大些多印些,哪些要少印些或干脆不印,下来的几天,我还得过去帮忙,要看着工人排版印刷装钉,不能出错。”齐修远放下手里的食盒,笑着道:“这是邹家的厨子做的玲珑糕,很好吃,比外面卖的还好吃,来,尝尝。”
他两手捏住一个玲珑糕递到洛云瑛嘴边,洛云瑛张口含住。
“唔,好吃,真香,本来我吃过饭了,可这糕点一来,我又很饿了。”
齐修远微笑着看她,有些惋惜道:“可惜我没有那个天份,彦和和天泽都做得出来玲珑糕,只有我不会做,不然我可以随时做了给你吃。”
“你说什么?”洛云瑛一口糕点喷出,瞪大眼见鬼似的看着齐修远。
“你……”齐修远好笑地摇头,拿过抹布清理干净。
“你说,邹天泽和商彦和都会做玲珑糕?”这里的男人不是不下厨的吗?贫穷人家都如此,更遑论商家和邹家还是巨富之家,仆妇如云。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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