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这样做,还是受雇于人?如果是别人指使的,什么人能让恶毒而难控制的男巫为他工作?
气走了他,是否要对孤儿下毒手?现在看来是极可能的。而对方使用的离间计,似乎是极熟悉他性格的人设计的,不然不会使用这种方法,让他再尝背叛的滋味。那是他的弱点,他唯一的弱点,不了解他的人是很难击中的,只是因为孤儿…………
这是谁干的?那人到底是要对付孤儿还是他?
“收拾行装,连夜回波光园。”他发布命令,一回头,正见詹姆从那边走了过来。
“詹姆。我问你,咱们离开波光园的那天,客店里有人出入和走动吗?”他问。
詹姆搔搔头。想了一下道,“那天早上挺奇怪的。店里地姑娘们和厨子都起床得很晚,就老板娘一大清早就在浴室烧水,说是要给伯爵小姐净身。”
“我下命令离开时,伯爵小姐在哪儿?”
“这个我没太注意,但是之前伯爵小姐和艾丽去了浴室。那时候大概还没出来吧?”詹姆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大人为什么问起这个问题,不知道他的回答在阿德斯心里引起的翻天波澜。
原来房间里地人不是她!他误会了她,冤枉了她!是有人在房间内模仿她和艾丽说话蒙骗他!他真个愚蠢的混蛋,为什么那么轻易就上了当?!为什么要相信语言和行为,却不相信自己地心?!
那个人一定是施放魔毒的男巫,如果老板娘和艾尔修士都失踪或者死亡了,那么当时给孤儿治脚伤的和给她烧洗澡水的也都是那男巫没错。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幕后人把所有人都算计了。只是那男巫为什么会了解他的弱点?为什么会知道他对孤儿不一样地态度?
还有。他一直奇怪那只总是躲起来睡觉的小猪为什么突然到孤儿的房间门口去睡。他到达的时候,它还很大的哼哼了一声,似乎在给房间内的人报信。
当时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一直说不清是哪里,现在当这阴谋大白。他的脑海突然清明了起来。想起是那小猪的尾巴不对。它身上的不是猪尾巴,而是一条毛茸茸地东西。像是猴子的尾巴!
而且,他听到那些话发怒时,疾风剑有杀气,小猪做为一只动物,不可能感受不到,可它居然还在睡觉,这说明它根本就不是那只聪明敏感的小猪,而是伪装在门边望风地帮凶!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詹姆看弟兄们手忙脚乱的收拾行装,不禁问道。
“我中了人家地圈套,现在伯爵小姐有极大地危险。”阿德斯咬牙道,眼睛中射出暴怒的光芒,却又夹杂着深重地担心。
詹姆二话不说,立即去整理东西。别的弟兄也是一样,军令如山,他们早就有默契,不问原因和理由,只要命令一下,必然绝对服从。
“孤儿,等着我。”阿德斯跃上霜雪,带着手下向波光园飞奔面来。有铁门的响声,已经意识散乱,只是强撑的孤儿努力的睁开眼睛。
这已经是被抓起来的第四天了。
孤儿的腰部以下已经被水泡的没有知觉,四天来,只有人给她喝了一点水,保证她不会死掉,但一口吃的也没有,她强用魔法也使她的身体更加虚弱,而且她努力想磨开手铐的行为也使她双手手腕血肉模糊,好在手铐还真给她从厚铁磨成了薄铁。
看来魔法刺可以变得很硬啊,以后要拿它当暗器来开发。孤儿想哄自己高兴,可是她太难受了,生不如死的感觉这几天她天天体会,所以那铁门打开的声音虽然刺耳,挤入铁门门缝中的阳光虽然刺目,她却反应迟钝,只模糊的望向前方。
我要死了,阿德斯!你在哪儿?好在我看到了你的脸,这样我的魂魄也能够找到你!
她一阵心酸,无所谓的看着眼前一个人影慢慢的接近。
“啧啧,伯爵小姐的意志真是顽强,身体也真是棒,居然这样也没死,还有力气瞪我。”那个人赞叹了两声,细声细气的说,语气里含着笑,似乎非常快乐。
“你是谁?”孤儿从喉咙里崩出三个字,声音软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可是对方却听到了,“我是一个男巫,以你的年纪来看,大概是没听过也没见过的,我们这些人应该随着魔法的消失而消失,可是也有幸存者,就像残留魔法一样。至于你嘛,我还真没想到你身上也有残留魔法,那个魔法刺挺帅哪!害我主人想让你成为娼妓的想法没有实现,想想啊,谁敢抱个大刺儿球呢?”
孤儿想起了阿德斯,忽然心头一阵甜蜜。他敢,他还在被刺得浑身是血的情况下吻了她。她的初吻。可惜只有愤怒的滋味,都不记得他的嘴唇是否柔软。
“你个没品味的,姐姐我是骄阳玫瑰,不是刺儿球。”孤儿沙哑着嗓子,又来了一句,依旧声音低弱。
可那个自称男巫的人依然听到了,笑道,“很好,你生命力真顽强,这样斗起来才好玩。唉,你不要恨我,我也是为别人办事。我对你算是好的,给你下的魔毒不重,是定期就解的,只是有点疼而已。”
有点疼,快疼死我了好不好?
孤儿想着,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努力聚焦眼神,看了他一眼,就见他的嘴唇和眼圈全是黑紫色,身材瘦小,偏偏脸很妖艳。
但是这个人是来看她的笑话吗?还是故意来侮辱她的?难道这些事他都有份参与吗?
第三卷
第十一章 … 男巫
男巫似乎听得懂孤儿的心声似的,尖利的笑了一声道这一切全是我设计的,虽然命令是我的主人下的,但我这回玩得很高兴呢。我一直悄悄跟着你们,知道你脚上有伤,总也没有好,于是我利用了这一点,向你施了定时魔毒,让你身体疼得死去活来,让阿德斯大人心疼得死去活来。”
他心疼吗?是啊,他心疼了,可是却误会了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然后我冒充老板娘,把你骗去洗花浴,我自己则坐在你的房间里,关起了门,模仿你和艾丽说话。”他得意的笑着,把如何设置陷阱,如何欺骗和打击阿德斯的事说了一遍。
听着这一切,孤儿落了泪。
“怎么?觉得冤枉?我还没觉得冤枉哪。”男巫一脸痛惜的道,“本来我在你身体内残留了魔毒,打算就此控制你,没想到你身上有奇怪的魔力,还被阿德斯大人的幽幻灵珠中和过,我特意留下的魔毒居然与你身上魔力整为一体,让你的魔法刺变成了毒刺。还有啊,给你洗的花浴可是我精研多年的美容护肤圣品,你说,你这是不是因祸得福。”
“福吗?”孤儿轻蔑的冷笑,终于知道阿德斯为什么误会她,“你见过这样享福的人吗?”她用力抬起头,愤怒的盯着这名变态的男巫。
奇怪的是,她没为自己不甘心,而是为阿德斯心疼。为阿德斯哭泣,因为这男巫用地方法,一定是触到了他心里最深刻的痛,也就是说那个伤害她的人,离间她和阿德斯的人一定是最了解阿德斯的。为什么这么伤害他啊?也许他被封印了八百年,心中的伤口已经愈合,可却再一次被血淋淋的揭了出来。
他一定是被背叛、被伤害得非常严重吧?所以才会那么大的反应。那么他现在一定是恨她的,所以他更不会来救她?这是最让她痛心的,她可以死,却受不了他恨她!
“人已经委顿成这个样子了。眼神却还晶亮有神,证明心还清澈吧?”男巫又说话了,“怪不得阿德斯大人这样喜欢你,宁愿气得内伤,远离你所在之地,也没有杀了你。照他地脾气,背叛他的人只有以血来偿还。可是他没有,这足以说明什么了。从这个角度看,你应该感谢我,心隐藏得如此之深的人。却被一件小事而证明出真感情来,不值得庆幸吗?唉,你这个人还真是有福气呀。”
“你把这些全告诉我干什么?要杀了我。所以没必要隐瞒,要我死个明白吗?”孤儿用尽力量才完整而大声的说出这句话,“那你来吧!我相信诸神存在,他们一定不会饶过你!”
“盈禄伯爵小姐真聪明,连我都有点喜欢你了呢。”男巫嘎嘎的笑,再搭配着他的黑衣服,看起来真的和乌鸦一样。“本来我的主人说不要你死,还要利用你,可他现在改主意了。他想让你死,但是要死得痛苦,不能太痛快,所以我不会直接杀了你的。我来,只是要告诉你所有的事情,让你感到伤心,顺便再告诉你一声。你地死期临近,而且可能会做为娼妓死去。这是我主人的特殊要求。哈哈。很可怕是不是?可是他太憎恨你了,不肯饶过你。当你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你会被送给几个男人。当然啦,你目前地模样也不是什么四大美人之一了,那些男人也只好将就些。”
他说着蹲了下来,似乎要细细欣赏孤儿的惨状,“啊,对了对了,你有可能自尽,我的主人不喜欢这样,可我会
乐,所以,也随你吧。不过嘛,我看你的样子也坚了,那我就先走了,亲爱的伯爵小姐,我这个人简直善良的没有原则,因为我给你选择死亡方式的权利。”
他说着抛出了一记飞吻,“明天我再来看你,但愿你神智还能清醒。”说完,他又恶意地欣赏了一阵孤儿的愤怒和绝望,之后哈哈笑着转身离去。
孤儿呆在那儿,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仇恨让雇佣男巫的人这么恨她。
想来想去,她不觉得她在大陆经商七年间,很深的得罪过某个很有权势的人,能用得动男巫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其实她倒觉得她笼络了不少人,那么恨她的人和阿德斯有关吗?或者是和她的钱有关?
钱?男人?其实没有一样是她真正拥有地,可今天她却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感觉上,那个幕后人更像个女人,毕竟不在乎她地生死,却非要她变为娼妓,应该是妒忌地女人想要的结果,也只有妒忌地女人才做得出来。
这样恨她,要在女性的尊严上伤害她,为钱的可能性小些,现在想一想,居然有九成笃定是为了阿德斯,非常可能是为了“爱情”。
那个人了解阿德斯,又妒忌阿德斯对她的好,所以才想出这样下流残忍的计策吧?可是听男巫说那人要利用她,又是为了什么?那个人会不会是阿德斯曾经的情人,后来又分手了的?
孤儿肯定那幕后女人不是阿德斯现在爱的,因为如果他们关系够亲近的话,那人就没必要在妒恨之下伤害她,而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恨意和深深的了解。
这一切,原来是阿德斯的过去,那鲜为人知的过去引发的。
可是她好冤枉,那个冷酷的男人从没有说过爱她,甚至连一点爱意表达也没有,虽然他对她确实生死相许,但那也许是为了佣兵之王的承诺。她不确定,她真的不敢确定什么,除非他对她说出“爱”字,而现在他对她来讲,还是个遥远未知的谜。
可是阿德斯被封印了八百年,那个女人也有这么大年纪了吗?她和阿德斯的被封印有关吗?和阿德斯被她挖出来有关吗?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做?又为什么选择她做为挖出阿德斯的人?不会是只有她才能解除封印吧?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呀!
还有,这和她的家族使命有关吗?从那男巫刚才的话来判断,他可以变化成任何人,非魔力深厚的人不能发现。那么,她一直苦寻而未果的零人罗兰特,那个骗她去鬼影森林,挖出阿德斯的人,也是男巫变的吗?这不就是说,最近发生的事,都是一个爱着或者恨着阿德斯的幕后女人所做?
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可当男巫走后,孤儿的脑筋却异常活跃,一连串的问题都冒了出来。似乎一直以来,围绕在她身边的谜已经出现,只等着她抓住一个最隐密也是最关键的线索,然后就真相大白。可是那线索仿佛在一片浓雾中若隐若现,她抓不住。
第三卷
第十二章 … 这不是阴谋吧?
过了一会儿,水牢的铁门再度被打开了。
孤儿以为男巫又来观赏她的惨状,奋力抬起头怒视前方,却发现进来的人是扎布。不过他不是趾高气扬的样子,而是看来有点惊慌,东张西望的,似乎怕被人发现他来。
“伯爵小姐?”从光明处进入黑暗的水牢,他一时不能视物,只试探的喊了一声,奇怪的,孤儿感觉他有点焦虑。
“公爵大人,我没有如您的意,还没死呢!”孤儿冷冷的道。
扎布吓了一跳,循声望来,但视线茫然的在水牢中搜寻,好半天才聚焦。这让孤儿感到奇怪,因为这里虽大,扎布却是亲眼看着她被铐住的,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哪儿。要说他是装出来的,怎么可能装这么像?而且这么做有必要吗?
除非他是恶趣味。
“诸神,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一个伯爵小姐,一个姑娘!”他终于发现了我,震惊得无以复加,我也疑惑得无以复加。
他做的恶,为什么到头来却摆出这么痛惜的神情,可怎么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作伪,难道他真的精神分裂,或者是被男巫下了什么魔毒吗?仔细想想,他精神分裂的可能性大些,毕竟男巫对她讲了那么多事,似乎想炫耀一切,却独独没提扎布,这在逻辑上说不通。
不知为什么,孤儿在这一刻突然想起好莱坞电影《一个头两个大》。金凯瑞演地,里面的主角就是患什么非控制性人格分裂躁狂症,一个肉体,却一会儿是个善良胆小的好人,谁都可以欺侮,一会儿是惹事生非的坏蛋。但如果扎布也是这样,恶时的他简直不是人,连当坏蛋也不配了。
“你想干什么?明明是你这样伤害我,还装什么蒜?”不管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孤儿都非常愤怒。
扎布站在那儿。嘴唇动了好几动,快步走到门边,却又折了回来。
孤儿瞪着他,不知道他又耍什么花样,就见他似乎很犹豫、很为难,最后脸上露出绝然的神色,扑通一下跳下水来。
“我来救你!”他说。
水的温度和肮脏度令他入水后连连低声惊叫,“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位可爱的贵族小姐,就是为了几张画。这太卑鄙了,我无法再忍受!”他絮絮叨叨。孤儿莫名其妙。
“我没有钥匙,怎么救你!”走到孤儿身前时,扎布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喊。
“你如果有力气。可以试着掰开铐在我手上的铁环看看。”孤儿冷漠而狐疑地说。
如果现在的这个是善良的扎布,那么他使出吃奶的劲,应该可以拉开铁环,因为那已经让她用魔法刺磨得很脆弱了,现在好像一层扭曲的薄铁,只可惜她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远,却再也没有力气迈出这一步。
而如果他是假装来消谴她的。那么也无所谓,因为她终于明白,她凭自己是逃不掉的,就算甩了这手铐,她怕也走不到岸边,就算能爬上去,也通不过外面的层层关卡。
一切,听天由命,实在不行。唯死而已。
扎布明显愣了一下,显得有些为难。可最终却咬牙切齿的扑过来。死命拉住那铁环,虽然在看到孤儿的伤口时惊叫了一声。但当他发现铁环已经非常薄,就用尽力气去掰。
他地力量真的很弱,扭曲到这种程度的铁器,阿德斯一指就能掰开,可他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直到白胖地手上血迹斑斑,孤儿都感到没希望的时候才让她的一只手得到解放,接着是第二只。
“伯爵小姐
怎么弄薄这铁环的?”扎布很惊讶。
孤儿不理他。
而随着铁链落水的声音,失了这禁锢的孤儿同时也失了支撑,向前便倒,被扎布一把抱住。
“放开我,混蛋!”孤儿大骂。
扎布显得很为难,“不是一下,我身体,转过身去,把孤儿背到背上,艰难无比的向岸边走。
孤儿的疑惑加深了,不知扎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当真是变回那个善良的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