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恒终于听懂了:“也就是说,萧楚文不是黄雀?”
西门笑拍着桌子道:“我也很希望背后这只该死的黄雀就是萧楚文,可是在我们后来的一番调查后,发现萧楚文根本就没有和朱梦航见过面,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策划这计划。”
“朱梦航或许很可怕,但她却只是一颗棋子,真正可怕是操控这颗棋子的棋手,那只背后的黄雀。”单无言道:“我们出现在这路边的客栈,也是因为要去调查这只黄雀的身份。”
项恒点头,他深深了解黄雀的可怕:“我理解,像朱梦航这种奢华傲慢的千金大小姐,我实在想见一见能控制住这个女人的家伙。”
单无言道:“女人分为两类,一类是你永远控制不住的,还有一类是轻而易举就能控制的。”
项恒道:“你认为朱梦航是哪一种?”
单无言道:“在你没有完全了解这个女人的时候,你一定会觉得她很难操控。”
项恒道:“在了解后呢?”
单无言道:“那时候操控这个女人会比操控一颗棋子更加简单。”
项恒道:“黄雀了解朱梦航了?”
单无言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已经很了解这个女人了。”
项恒道:“哦?”
单无言叹了口气,道:“有时候,你只需要知道一个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也就等于了解这个女人了。”
项恒道:“朱梦航最想要什么?”
单无言道:“你。”
项恒愣住。
单无言道:“她要折磨你,要你难受,要你生不如死。”
“所以她才肯和背后的这只黄雀联手,透过莫魂,折磨忆柔。”单无言说完这句话,他就无言了。
项恒不是很了解女人:“朱梦航要折磨的人是我,为什么对忆柔下手?”
单无言道:“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对于你而言,折磨你身边的人,比折磨你自身更加残忍。”
项恒还是不了解:“她为什么要折磨我?”
“因为她得不到你。”单无言叹道:“这世上有太多的女人,愿穷尽一生,去摧残那些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项恒苦笑:“朱梦航就是这种女人。”
单无言道:“你看,你从刚才的不懂,马上变成了现在的了解,所以女人这种动物,有时候了解起来也不是很难的事。”
白芯素忽然接到:“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在说女人的坏话时,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也是个女人,并且就站在你们旁边。”
“我们当然能看见你站在我们旁边,可你有时候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像女人。”西门笑豪爽的笑了笑,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白芯素是他们的长辈:“况且这些道理,都是你亲自告诉我们的。”
单无言此刻无言。
项恒看着他,问道:“听你说话,你对女人好像都比较了解。”
单无言苦笑:“男人们最可悲的,是永远无法了解自己心爱的女人。”
项恒道:“哦?”
单无言黯然道:“这一段漫长的旅途中,我又看见了他。”
“他”指的就是独孤飘雪,这一点,单无言挚爱的朋友们都知道。
项恒知道的更多:“你是不是也看见了若雪?”
单无言垂下了头,道:“她也看见了我,却连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
项恒奇道:“为什么?”
单无言的拳头忽然握紧,语气中写满了自卑和嫉妒:“因为在她眼里,我和独孤飘雪一比,我只不过是一条狗。”
白芯素怒道:“你怎么可以如此轻视自己。”
单无言大声道:“难道不是么!?我不用剑,他用,我长的不俊,他俊,我爱说废话,独孤飘雪却从不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一条狗一样在她后面乞讨!”
白芯素沉默,单无言的话有道理。
项恒给众人倒了一圈酒,叹道:“独孤飘雪是我朋友,你单无言也是我朋友,若雪也是我朋友,我很难干涉你们的私情,可是我要告诉你,作为一个男子汉,如果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何谈让别人瞧得起?”
单无言此刻无言,他在喝酒,等到他喝干一碗,将酒碗狠狠放在桌上时,才冒出一句非常彪悍的话:“谁说我瞧不起自己了?告诉你们,总有一天,我单无言要用这一双拳头,打烂独孤飘雪的脑袋!”
忽然,这茶馆不远处的地方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项恒苦笑:“听见这马蹄声,我就要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
西门笑道:“什么消息?”
项恒道:“找我麻烦的人追上来了。”
单无言盯着他狼籍一身的伤口,忽然将酒碗摔碎,大喝道:“你走!这些找麻烦的人留给我们!”
白芯素看着项恒全身的伤口,道:“老二、老三、老四和老五,你们护着你们的老大先走,这里就交给老娘和无言、老六和老幺。”
西门笑、刘不平、马一翎和风延庆四人马上就站起来了。
项恒怔道:“找我麻烦的人可不是泛泛之辈,你们四个人能应付么?”
单无言大怒,抬起拳头就敲碎了桌子,大喝道:“就算我再怎么没用,对付这几个兔崽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说的没错,很快的,他用自己的一双拳头证明了这一点。
项恒和西门笑、刘不平、马一翎和风延庆四个人离开时,原刑天和乔猛就追了过来。
原刑天整个人和他手里的银枪一样,笔直的站在夕阳下,高达挺拔。
乔猛整个人和他手里的狼牙棒一样,魁梧而强壮,仿佛只要稍微靠近他,就会被揍的半死。
和这两个人比起来,单无言就显得有些娘气。
他的脚步不稳,甚至有些踉跄,这只因为他已喝了十几碗酒,他狠狠的将酒坛砸碎,怒声大喝:“哪个狗娘养的要找项恒的麻烦?”
在经过几天的追踪后,原刑天的耐力似乎磨了一大半,现在看见这个醉醺醺的年轻人,也不管他身边站的是白芯素,还是流星七血刀的成员,大声骂道:“是你爷爷我要找项恒的麻烦!”
单无言也不管这人是谁,整个人像箭一样冲了过去。
原刑天抡起银枪,飞沙走石。
他手里的银枪刺到第三招时,单无言一双愤怒的拳头已经打断了他两根肋骨,打的他整个人飞了出去。
乔猛见状立刻从马上下来,举着狼牙棒就向单无言砸过来。
单无言也没多说多问什么,一双愤怒的拳头打了出去。
——那表情就好像看见了独孤飘雪。
狼牙棒飞了出去,乔猛却还在原来的位置,只不过刚才是站着,现在是躺着。
单无言左右双拳合击,打中他两边的太阳穴,打碎了他的脑壳,打的他在阎王那里报了道。
除了在地上呻吟的原刑天外,所有的趟子手都被单无言的拳头吓的面如死灰。
这时候,白芯素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老娘错了。”
钱丈坤问道:“哪里错了?”
白芯素道:“刚才我们应该只留下无言一个人,我们所有人都去护着项恒才对。”
第十七回:赌局(第二章)
星光闪耀,留星雨的眸子和星星一样动人。
少女的情怀永远是男人们想了解的事物。
就好像男人的思想,永远是少女们想猜透的对象一样。
只可惜留星雨想猜透的那个男人,思想太残酷,太遥远了。
那是一年前春天。
南国的鲜花,开的最艳丽的时候,留星雨在一片美丽的花海中飞舞,扑着和她自己一样美丽的蝴蝶。
蝴蝶的翅膀,象征着春天的美好和希望。
轻轻的,留星雨抓住了一只粉色蝴蝶,她明亮的眸子中,洋溢出少女的天真与快乐。
这个时候,她身后传来一个非常低沉和冰冷的声音:“不要玩弄弱小的生命。”
留星雨对这个冒失而骄傲的声音感到生气,低头看着掌中美丽的蝴蝶,用同样的口吻,回应这孤傲的声音:“我就是要把这只花蝴蝶带回家,你想怎样?”
冰冷的声音说:“我会杀了你。”
这淡淡的五个字,仿佛扼杀了春天的一切美好,仿佛使这花海变成了地狱。
留星雨全身一颤,惊飞了手里的蝴蝶,一边回头,一边温怒道:“杀本小姐?就为了一只蝴蝶?”
“在我看来,你和蝴蝶都是同等的生命。”独孤飘雪的脸沐浴在阳光里,给人的感觉,却仿佛身置冰窖。
留星雨回头,第一次看见了独孤飘雪,也就是在这个春天开始,她一生的记忆就被眼前的剑客改写了。
现在,她愿意赌上所有的青春年华,只为找到那张冰冷的脸庞,吐出自己的心声。
轻轻的,她翻过无名庄的高墙,这对她来说并不难,因为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做。
星光淡淡,和留星雨的眸子一样动人。
没看见留星雨却看见星光的宇文子乔,已满足今夜的月色。
他对任何事都很容易满足,所以他才能活的很快乐。
现在他已调整好最欢乐的心情,放下一切琐事,洗净了全身,穿上崭新的白衣,焚燃了郁金香,将天地万物作为知己,在七根琴弦上弹奏出“酒狂”。
兰花指抚弄的琴旁,还放着一壶兰花酒。
仿佛只有在这首曲子中,他的灵魂才能得到放松。
“好琴技!”一个俏皮的声音从院子里最大的榕树上传来。
宇文子乔莞尔一笑,也拍手:“好轻功。”
顽皮的声音又道:“可否请公子再弹奏一曲?”
从这个银铃一样的声音中判断,这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宇文子乔怎会忍心拒绝?
于是七根琴弦在他修长的手指下,响起了一首“凤求凰。”
弹到末尾的时候,宇文子乔开怀吟道:“独抚琴弦,孤望明月,以韵代柬邀嫦娥。”
榕树上又传来股掌声:“好曲,好诗。”
宇文子乔微笑道:“小生在对嫦娥仙子说话,姑娘为何答应?”
顽皮的声音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本小姐就是嫦娥呢?”
宇文子乔轻笑道:“嫦娥仙子亲自下凡,只为一闻小生这凡尘的俗音,那真是美煞小生了。”
顽皮的声音笑了,道:“那好,你先跪在地上给本仙子磕一百零八个响头,算是对本仙子的尊敬。”
宇文子乔晃开折扇,望着那颗榕树,笑道:“仙子若真有听琴之雅兴,那就请现出仙尊,让小生一睹仙貌。一百零八个响头自然也少不了。”
顽皮的声音道:“你先磕头,然后本仙子再现身。”
宇文子乔笑道:“磕头到是不难,只不过这一百零八声头碰地发出之声,岂不破坏了仙子的雅兴。仙子必定无欲看着一个头破血流的凡尘俗人,在仙子面前抚琴吧?”
顽皮的声音道:“你的嘴巴可真不简单,那你就再弹一首比凤求凰更雅的曲子,看看是否能将本仙子打动的现身。”
宇文子乔还是没有拒绝,这一次,他弹的是一曲汉宫秋月。
这一般的曲子,在宇文子乔的弹奏下显得不一般。
树上的仙女似乎被打动了,树枝晃动,她轻轻的从榕树上飘下来。
留星雨的脸庞沉浸在月光里,倒影在宇文子乔的双眸中。
书生痴了。
这是宇文子乔一生中所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一个。
也就在他发愣的一瞬间,留星雨的手一扬,洒出了一把白烟。
宇文子乔一惊,左手急忙捂住口鼻,右手的折扇一挥白烟,向后退去。
等他站稳脚步,白烟散去时,留星雨已经站在一丈开外,顽皮的笑着,手里抱着宇文子乔的琴。
宇文子乔傻愣着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嗖!”的一声,留星雨手上多了把匕首。左手抱琴,右手的匕首贴在白玉琴上,眼睛笑成了弯月,娇笑道:“你最好站在原地不要动,要敢动一下,我就杀了这把琴,哭死你。”
宇文子乔苦笑:“小生只见过人杀人,还没见过人杀琴。”
留星雨笑道:“你想不想开开眼?”
“不想。”宇文子乔道:“但姑娘你也不会真的杀了这把琴,因为你是来听琴的。”
留星雨顽皮的笑道:“就算我不杀这把琴,但却可以将这把琴带走,照样哭死你。”
宇文子乔道:“你如果可以将这把琴带走,也就表示你也可以将琴还给小生。”
留星雨道:“如果我不还呢?”
宇文子乔道:“那姑娘怎样才肯还呢?”
留星雨转了转一双大眼珠子,俏皮的笑道:“只要你能猜到我是谁,我就将琴还给你。”
女孩子们老是喜欢让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猜一猜自己是谁。
宇文子乔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难道你不是嫦娥?”
留星雨道:“当然不是。”
宇文子乔叹道:“我看也不是,嫦娥仙子哪有你漂亮?”
夸奖自己漂亮的言语女孩子们通常都不讨厌,留星雨也不例外,她笑盈盈的说道:“那你能不能猜出我是谁?”
宇文子乔自信满满的笑了:“我猜出来,你就将琴归还小生?”
留星雨有些不自信了,至少语气有些不自信:“是的!”
宇文子乔晃着折扇,眸子里倒影着美人,莞尔道:“据小生所知,江湖上轻功一流的美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美人榜上排名第三的安凤,还有一个便是排名第一的留星雨。”
“小生的这宅子里勉强还有些值钱的东西,安凤这个女飞贼光临了也不稀奇。”宇文子乔神秘的笑道:“姑娘说是不是?”
留星雨大笑道:“你以为本小姐是女飞贼安凤?”
宇文子乔也笑:“安凤不会用毒烟暗器,留星雨会。安凤只会偷东西,不会跟我房子的主人说废话。天下第三的美女只能让小生呆一呆,天下第一的美女却可以令小生为之连奏二首曲子,星雨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留星雨大大方方的将琴放在琴桌上,鼓掌笑道:“宇文子乔果然很聪明。”
宇文子乔谦虚的摇了摇头,道:“谬奖了。”
留星雨轻轻说道:“你的琴曲真的很好听。”
宇文子乔挥了挥手,露出八颗牙齿微笑:“小生有一种预感,等你说出要来意后,小生就没心思弹琴了,所以在你说明之前,可否再让我为你演奏一曲?”
留星雨没有拒绝,她无法拒绝那种古雅的琴韵。
宇文子乔静静问道:“星雨姑娘要听什么曲子?”
留星雨道:“汉宫秋月。”
就是这甜美的声音说出的这四个字,使宇文子乔终生醉在了汉宫秋月这首曲子里。
这首曲子使他快乐,也使他痛苦。
留星雨在琴桌前的石凳上坐下,支着下巴,眨着眼睛等候这首琴曲。
眼眸里倒影着这张脸庞时,宇文子乔的心跳就会加快,所以他索性闭上眼,好让自己弹琴的时候不分心。
一位风流倜傥的雅士君子,十根细白的手指抚弄一把比他指甲还白的玉琴,一个美胜天仙的红颜正以手支颏,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静静的聆听。这是一副多么美妙的画面。
有多少男人希望自己是这幅画里的琴师?
宇文子乔今夜已不再是独自抚琴解闷,他今晚有一位听客,一位红颜听客。
这一刻将在心灵的最深处,铭记一生。
然,这段记忆是痛苦的。
宇文子乔睁开眼,轻轻的弹奏完最后一个曲调,然后就看见了面前的五张银票。
“这是五万两银子。”留星雨收回递出银票的素手,柔声道:“只要你替我办成一件事,我便再奉上五万两银票。”
也许正如项恒所说,她只要报上项恒的名字,或者随便说说笑笑,就能打动宇文子乔。
只是她还太不懂事,以为世界上全是用金钱打通的小人,已无君子。
宇文子乔非常失望的叹了口气,道:“姑娘请回吧。”
留星雨一怔。
宇文子乔道:“小生这里有诗,有酒,有茶,有秦,有韵,却容不下俗物。”
他将银票往前推了推:“当然,姑娘得带着这五张银票走。”
留星雨居然很干脆的就走了,甚至比来的时候更干脆。
许多年后,当宇文子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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