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老财就这一个闺女,若是让她嫁给自家的长工,这不是一辈子都给这厮做无酬长工,怎地能够答应,这便有了棒打鸳鸯的后事。
却奈何那黄羽也是情坚似金,苦苦纠缠,最终少不了被乱棍轰出。
却因为在这些纠缠之中,受伤太重没能抗过去,这才撒手离去,憋着一腔子怨气又回来夺亲了。
“嘿,那黄羽也是笨蛋,就不晓得好好习的一手本领,回来将你家的仆人皆尽揍一遍,这女人不就能抗回家了。”鹰逆嘿笑道。
房里讪笑两句不好应答,却是忽然说道:“鹰仙长帮了我如此大一个忙,我定要将仙长留下来好好招待几天,以此感谢仙长。如果仙长有什么需求,我一定尽力完成。”心中却是想到,自家又看不到那鬼物,谁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将鬼给捉了,无论如何都得挽留他几天,以便看看真假。
说道此处,鹰逆忽地眼睛一亮,说道:“如此说来,我到真有一事相求。”
“何事?”
“帮我做几个布袋,巴掌这般大,可以用绳子系住,还能装物,最好要秀一些花花草草的看着漂亮一点。”
“你说的可是锦囊?”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不知道仙长需要几个?”
“就给我来四个,不给我来六个”
“如此,我便命人与仙长做九个!”
“如此甚好。”鹰逆忽地将这胖子搂在怀里,心情大为舒畅。
自己盘算多日的宝贝,这总算是有着落了。
十三、说与旁人听()
这日,房府的长工、短工、卖身仆人、丫鬟都知道了一个消息。
一个能够捉鬼的大人物来到了房府,成为了房老爷的座上宾。
仅仅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那在房府闹事的鬼物给捉了去。
特别是在厨房里忙活的人,一天一半的时间都在忙活着与他准备吃食。
哪怕是十人量的食物,这位仙长也能全部吃下。且不管是吃掉多少食物,都不曾见他那肚皮有一丝的鼓胀。这才一一感叹,果然是仙长,这肚皮也比宰相要大上许多。
就这样,鹰逆在房府过上了快活的日子,有吃有喝,闲来无事找房里询问一些不明白的事情。
却是使得一些人忐忑不安了起来,听闻房府的鬼物被人捉了,那几个曾对黄羽施暴的仆人便是将信将疑,本拟来询问一番这位仙长,却又有些犹豫。
直到第三天,一人才带着一些吃食,鼓足胆子前来寻到鹰逆,远远便喊道:“鹰仙长,鹰仙长慢点走,您这是要去哪里呢?”
鹰逆本欲出门去溜达一圈,却是被这人给拦住,停下步子问道:“什么事情?”
他也是刚刚融入人类的世界之中,到是对于什么事情都比较新鲜,也没有太多厌烦。
“小的听说仙长好食卤兔,这便与仙长准备了一些,希望仙长不要嫌弃。”那人慌忙将手中吃食递了出来。
鹰逆接过嗅了嗅,便开心的撕食了起来。
其他不说,这人类的食物还是相当美味,与他经常吃的生食血肉相比另有一番风味。
仅仅一天,鹰逆便已经爱上了人类的食物,这便不说其他,先伺候好了口舌与五脏庙再说。
那人到也乖巧,立于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鹰逆将那只卤兔吃完,不停的吞吐口水煞是难捱。
待鹰逆将这只卤兔吃完后,随意在身上抹了一把,这便寻了一个凉亭坐下,开口问道:“有什么事情?”
“这个,小的有些求仙之念,只是苦于没有门路,这便一直未能学得一鳞半角,今天便想求仙长帮忙看看,我可否有那修习的天赋。”那人盯着鹰逆一脸恳求的问道。
鹰逆闻言斜眼看了他片刻,打了个哈哈道:“我看没戏。”
“可是仙长,今后您要是走了,这房府再闹鬼了,我们又该如何应对。”那人又慌忙问道。他虽是向鹰逆寻求可有修仙的机缘,实则对此也没有报太多希望,重要的是旁敲侧击一番,看看这鬼物是否真的被捉。
“再度闹鬼我就管不着了,花栗镇这么多住户,怎地不去寻别人晦气,偏偏来找你们房府。这次的事情,我与你们处理了,再有这样的情况,就自行消受吧!”一说到鬼物,鹰逆就有些生气,喝了几声转身就直奔房府大门而去。
“小的知道了,小的知道了。”那人这才点头哈腰的恭送鹰逆离去。
在他看来,鹰逆这是不满他们之前的做法,警告他们不要再胡作非为。有了这个肯定的答复,这人的心也算是落实了,那只卤兔便没白费。
离开了房府,鹰逆非常悠闲的在花栗镇的街道上逛着,人类的世界,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充满惊奇。
“鹰仙长,你这是去哪呢?”
“随便看看。”
随着近几天的交流与深度了解,鹰逆也算是渐渐的适应了人类的世界。最起码他这个从山里出来的仙长身份已经铁定了。
就像房府里的一些人,希望从他身上探知一些消息,鹰逆又何尝不是在从这些人身上获得信息。
这一路行来,却是不知怎地来到了花栗镇楼门前,抬头看了看上方篆刻的三个大字,竟如同初次来到花栗镇一般,抬起步子就再度向镇内走去。
未有多久,竟又来到了那老头门口,只是此时不再是一个人在这里蹲着晒暖。
门口摆了一张藤椅,上面躺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那老头则蹲在他身旁帮他轻轻的摇着。
待鹰逆停下步子,正好挡住了一部分射向老妪的阳光,那老妪张开双眸,露出一双没有黑色的眼睛瞧了瞧,问道:“老伴啊,是不是天黑了,怎么没有太阳了。”
老头轻轻拍了拍自家老伴的肩膀说道:“没呢,只是来了客人。”随后又朝鹰逆小声说道:“老伴年纪大了,眼睛已经看不到了。”
鹰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想到了一些山中的年迈生物,或许他们没有到这一步便已经被激烈的生物链淘汰。
人活着不但要抵挡那些外来的伤害,似乎还得抵御无时不在的岁月摧残。而那些求仙问道之人,学得的强大神通之中,不知是否有让自己不会老去的仙术。
“话说小哥,你不是去求仙了吗?怎地还在这花栗镇待着?”那老头开口笑颜问道,手中的动作却是一直都未停下。那老妪在他的轻摇中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知是否已经睡着。
“房老财家中闹鬼,我便帮他捉了,这不非得拉着我在这里多住几天。”
“要我说年轻人,你就别去寻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好好在家里待着就不好吗?人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你浪费一年便少一年。如我这般能够陪着自家妻子,就已经很知足了。”
“你这老头也有趣,你没见过,又怎知是虚无飘渺的东西。”
“哦?如此说来,你便真的见过仙人了?”那老头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还见过鬼哩,不知你这老头信也不信。”
“如此说来,小哥到是不会骗我了。”
就这样这一老一少,在不知道对方名字的情况下絮絮叨叨聊了许多无关痛痒的话题,就像往常探寻人类的常识,从这个睿智的老者口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俩人正聊的欢愉之时,这老头却停了下来,转头望向藤椅上的老妪,她像是安详的睡去一般。
老者却是没来由的涌出两行清泪
鹰逆愣了片刻,这才看到一道黑影自那老妪的身体上缓缓飘了起来,站在老者身旁。
她的面容不是躺椅上的满脸皱纹,而是一个清秀的小姑娘模样。看上去有些怯生生,似乎注意到了鹰逆正在观看她,开口问道:“你就是他说的客人呀。”
“嗯。”鹰逆点头回答道。
“那那麻烦你帮我告诉他,我得走了,让他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我能看的见了。”
“嗯。”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忽然就已经天人两隔,但是却没有任何怨恨,只有一脸不舍与贪恋。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愫?
复杂的人类能够将这些不是血缘关系的感情演化到比血缘关系更加亲密,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方似乎看到了鹰逆眼中的疑惑,开口说道:“在我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便经常与他一起戏耍。随后渐渐大一些了,便有了男女之别,就与他疏远了关系。”
“等我到了出阁的年纪,他就在我家门口堵着,连续轰走了好几拨提亲的人,自己也给揍了个够呛,却是使得我爹爹软了心,这便将我许配给他。”
“后来我们成亲了,却是好多年都没能给他生下一个孩子。直到意外怀上了我家奎儿,却是有些愚钝,因为我没有照看好,栽在稻田里溺死了,他也没因这事怪过我。可我却因此让他难受了好久”
就这样,她站在自己身形佝偻的丈夫背后,断断续续与旁人说着曾经的事情。有欢喜、有难过,更多是则是安心与踏实。
鹰逆安安静静的听着,老头仰着脑袋,抹了抹止不住的清泪抽搐了几下,露出一个笑脸。
许久后,她走了,她希望鹰逆能够替她转答一些话语与老伴。
鹰逆轻呼了两口气,开口道:“她能看见了。”
“嘿,我知道了。”老头艰难的站直身子,将双手贴在自己老伴的脸上,看不清面庞的身体似乎又佝偻了一些。
“她还说”
“我知道,她在看着我,我得让自己开开心心的,我怎么舍得让她难过”
十四、长老?()
鹰逆有些哑然的杵在那里许久。
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但是那架紫云的人类修士给他带来了厌恶却淡了几分,人类似乎也不全是恶人。
就像刚刚离去的那一位。
那老头许久没有理会鹰逆,鹰逆只好默然离去。
未有多久,花栗镇的人便知道了,有一个老人家离去。
来的很多人帮老头张罗丧礼的事情。
房里还出资为他买了一口崭新的棺材。
直到丧礼处理完,鹰逆都没有插手,只是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所有人。
他们有真心悲恸的,也有处于同情的,也有虚假寒暄的,也有自己这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一样的土地,一样的食物,养出来的人类却有着不同的性格与习性。
鹰逆在山中当野妖怪的时候,到是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此刻似乎一扇崭新的大门已经为其大打开。
只要他用力轻轻一推,便能够触摸到他以前从来都不曾触摸到的东西。
但却是思虑了很久都没能推开这扇门。
这段时间内,房里的女儿也调理的差不多,在房里的带领下,怯生生的向鹰逆见礼。唤了几声鹰叔叔,对于房老财的用心良苦鹰逆却是不明所以。
察觉了这鬼物是真的已经被捉,房老财就开始旁敲侧击的询问鹰逆准备什么时候离去。
花栗镇的人忙完了葬礼,鹰逆也正式向房里提出了辞别。
在房里饱含热泪的目送下,鹰逆带着少量财物和九个漂亮的锦囊再度踏上了他的寻仙之路。
当时姜玉阳腰间的乾坤囊鹰逆可是艳羡了许久,几番询问都被姜玉阳拒绝。
越是得不到,他便越迫切想要获得这样的锦囊。( 》》》)
哪曾想惊喜来的突然了,一下就获得了九个漂亮的锦囊。这就高高兴兴的将它们全部系在腰间。
料想这个时候要是回到荡燕山定能够唬住一些女妖,只是又想到了那老头与其老伴的事情,心头略微黯然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时不知怎地,鹰逆又想起了自己体内似乎还存着一只鬼物,不知道他的故事是怎么样。
这便将自己的体内的洞天开启一丝缝隙,让自家的声音可以传入洞天之内。
“你这小鬼最近住的可好?”
“你这厮到底的谁,现在把我关在哪里?快点把我放出去,不然等我冲出去,一定要将你撕成粉碎。”
“哟,这几天不见,你倒是底气足了许多,难道你以为自己就能够逃出我的手心吗?”鹰逆饶有兴趣的问道。
说来也奇怪,这小鬼在房府内时,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看着虽然吓人,却没有此刻这般中气十足,反而自己将他关了这么多天,什么都没有喂他,这次到像是刚吃过大餐一般,卯足了气力。
“你就是一混蛋,小人!有本事便将我放出去,咱们好好斗一斗,我还怕你不成。”
面对那小鬼的叫嚣,鹰逆却是理也不理,自洞天内取出那原本装化形丹的白玉瓶子,这便喜滋滋的往他腰间的锦囊内塞。
却是折腾了许久,发现这玉瓶比锦囊都大,却是怎么都塞不进去,一时有些气馁,暗自骂了声可恶。
那仍在喋喋不休叫骂的小鬼听到了鹰逆的话语,顿时就火了:“什么我可恶?你才可恶了,你拆散了我和小凤,你这个龟儿子,狗养大的家伙”
“那你到给我说一说具体的事情经过,兴许我高兴了,就放你出去与你的小凤相聚。”鹰逆笑道,这才是他与这小鬼多费口舌的原因。
一妖一鬼斗嘴之间,便已经离了花栗镇,由于鹰逆要适应人类的生活,便只能步行缓缓前进,化为本体赶路着实有些招摇。
好在此刻已经处于云华国地界,一路向北便会遇到越来越多的人类。而花栗镇则属于云华国庸郡下辖的小镇,庸郡内的中枢系统则在昌平城,那里是整个庸郡最为富饶的地方,也正是小妖要去的目标。
习得这些称呼与名称,对小妖来说也是一件不小的工程,亏得这小妖本就是心思活泛之辈,才得以死记与一一推理给理解了大半。
那名唤黄羽的小鬼听到了鹰逆的话语,还以为有戏,便源源不绝的与其讲起了自己与小凤的事情。
鹰逆就像是听故事一样,安静的听他讲完,只要从这些鬼物身上能够获得一些重要的信心,他便不放弃任何一丝机会,若是再能抓住前番的明悟,便定有不少好处。虽然他不晓得这具体的好处是什么,还是有着强烈的感受。
可听这黄羽呱噪了半天,鹰逆这才恍然发现,他所讲的故事,与在房老财那里听到的版本还是有一定出入的,显然他们两人之间定有一人在撒谎。
都是以长工开篇的故事,只是黄羽的版本更加全面,详细的讲说了他是怎么与小凤相遇,然后怎么喜欢上小凤,后面送小凤纸鸢,这便寻得机会告诉小凤,他喜欢人家。随后小凤默然接受了。
没有多久,便被房里发现,有了后面的棒打鸳鸯的故事。
“哼,就你这种笨蛋,怎么可能有姑娘会喜欢你。我看人家多半是将你当作普通玩伴了,是你一个人在自作多情,才落得如此下场。”鹰逆冷笑着拆穿了黄羽的虚假谎言。
“你放屁,小凤明明是爱我的,我们是相爱的”黄羽在洞天内大声反驳道。
“不管真相是怎样的,你俩也没有可能了,我都碰不到你,你觉得小凤能拿你怎样?”鹰逆再度向这小鬼扎入了致命一刀。
那聒噪之极的小鬼竟没有开口反驳,沉默了许久鹰逆索性封了洞天不去管他。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鹰逆耳中。
“长长老?”
鹰逆闻讯望去,却是发现一个浑身邋遢的年轻人,蹲在一旁的草丛中,啃着手中的灰色馒头。一脸讶然的看着自己?
鹰逆指了指自己,问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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