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豫西五鬼一死一伤,窝被抄了,镖银被韩老伯追回,心有不甘,请出这个高手,找上门来,纯是为了报复!”
韩伯虎不解道:“那他为什么杀黑白无常?”
萧姣姣有条不紊分析道:“这也许是个巧合,可能他也要找常九。黑白无常既放出空气,要常九去龙门滩见面,连韩老伯都获知这消息,那人自然会风闻。所以他抢先赶去,杀了黑白无常!”
韩伯虎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禁赞道:“萧姑娘的判断极有可能,说不定在老夫等到达之前,他已见到了常九!”
萧姣姣皱起眉头道:“现在棘手的是,白姑娘是被黑白无常所掳去,他们既已被杀,就更无法查出白姑娘下落了。”
秦忘我忧形于色道:“万一藏在隐蔽山洞或人烟绝迹之处,黑白无常被杀,无人发现白姑娘,她岂不将活活饿死!”
韩伯虎起身道:“老夫立即派人去跟地鼠门的人联络,请托他们分头搜寻,相信一定会找到的!”
等他出了内厅,秦忘我立即轻声道:“萧姑娘,你怎么把杀黑白无常之事推在那砸匾之人身上?”
萧姣姣笑道:“咱们查那人不容易,让韩老伯去查!”
秦忘我这才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这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少女,确实称得上是个鬼精灵!
二人会心地一笑,顿时胃口大开,端起碗筷来,轻松愉快地吃着早点。
常九有没有出现龙门滩,无人知晓。
地鼠门的人己接受韩伯虎请托,分头搜寻白菊花下落,实际上他们更急,也在找她。但一整天下来,侦骑四出,疲于奔命,仍然毫无所获。
秦忘我心急如焚,守在房间里等待消息。
萧姣姣自告奋勇,为他去了趟“洛阳客栈”,回来时神色有异,紧张道:“秦大哥,有个女的在你这房里!”
秦忘我吃惊道:“她们还没走?”
萧姣姣道:“只有一个人,听店小二说,中午就去了,等了你一整天!”
秦忘我急问道:“你见到人没有?”
萧姣姣回答道:“没有,我是故意问店小二你在不在,他说你两天没回去了,有个女的中午就在你房里等着,我一听吓得赴快离开客栈,哪敢上楼去看她啊!”
秦忘我思索一下,道;“唔……大概她们是一个出外找我,一个留在客栈,守株待免!”
萧姣姣忽道;“秦大哥,会不会是白姑娘呢?”
秦忘我猛然一怔,若有所悟道;“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如果是我那两个阿姨,店小二不认识她们,绝不会让她们进我房间去等的!”
萧姣姣振奋道:“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二人出了镖局,直奔“洛阳客栈”而来。
秦忘我惟恐撞上两个少妇,被逮个正着,不敢贸然进客栈,守候在街边墙角,让萧姣姣进去,把店小二叫出来。
店小二曾受重赏,一见秦忘我,立即巴结道:“公子爷,这两天上哪里去了?小的为您好担心……”
秦忘我迫不及待道:“有人在等我?”
店小二瞥了萧姣姣一眼,似有顾忌,讷讷道:“是,是……”
大慨他担心一男二女,会争风吃醋。
秦忘我急切道:“快说呀!是什么样的人?”
店小二只好陪着笑脸道:“就是那晚上跟公子爷住一个房间的姑娘……”
秦忘我一听,心知是白菊花,不等店小二说完,一把拖了萧姣姣就走。
冲进客栈,直奔上楼,闯进客房一看,呆呆独坐床边的,果然正是被黑白无常掳去多日的白菊花!
秦忘我喜出望外,冲至白菊花面前,惊喜道:“白姑娘!你怎么逃回来的?”
白菊花一怔,霍地站起,扑入泰忘我怀里,仿佛受了莫大委屈,伤心欲绝地痛泣起来。
萧姣姣正好跟入,见状颇觉不是滋味,悄然退出房外,匆匆冲下了楼。
秦忘我浑然未觉,安慰白菊花道:“不用怕,黑白无常已经死了。”
白菊花惊诧道:“啊?是你把他们……”
秦忘我道:“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是怎么逃回来的?”
白菊花定了定神,道:“我被他们掳去,关在一处小渔衬里……”
秦忘我接口道:“是不是龙门滩?”
白菊花摇头道:“不,在龙门滩上游,距离好几里。”
秦忘我关切道:“这些天,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白菊花犹有余悸,目光闪动道:“他们日夜逼问我常九在何处,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几天,两个人就轮流看守,逼问,昨天夜里,他们突然同时离去,就此一去未回。今天一早,我末见他们人影,趁机挣开捆住手脚的麻绳,逃出渔村,回到洛阳就来找你,才知道你也两天未回客栈……”
秦忘我即道;“白姑娘能逃出魔掌,实要感激萧……”哪知一回身,始发觉萧姣姣并未跟进房内。
白菊花诧然道:“还有谁?”
秦忘我略一思索,正色道:“白姑娘,客栈不安定,走,咱们到虎风镖局去!”
其实他不是怕别人,而是怕那两个少妇。
带着白菊花,离开客栈,匆匆回到了镖局。
秦忘我为她引见韩伯虎,却不见萧姣姣。
韩伯虎已自先回来的萧姣姣口中获悉白菊花脱险、安然归来的消息,当即表示庆幸道:“白姑娘能安然归来,实属万幸,也免得这位秦老弟忧心如焚、坐立不安了!哈哈……”
白菊花脸上—红,向韩伯虎深深一福,道:“多承韩老镖主之关怀,晚辈但愿日后能有回报。”
韩伯虎置之一笑道:“好说好说,不过有件事老夫想请教,白姑娘跟常九不知是否认识?”
白菊花坦然道:“不瞒老镖主,晚辈亦属地鼠门弟子。”
韩伯虎微微颔首道:“这就是了,难怪老夫所获消息,常九为了白姑娘,可能不惜冒险露面,前往龙门滩,去见黑白无常呢。”
白菊花急问道:“常掌门去龙门滩了?”
韩伯虎道:“尚无法确知,如果去了,定然也在老夫等赶去之前。”
秦忘我保持沉默,似对常九之事非常关心。
白菊花忧形于色道:“常掌门若是为救晚辈,以身涉险……”
韩伯虎接口道:“白姑娘可知,黑白无常已死于非命?”
白菊花点头道:“方才已听秦公子说了……”
韩伯虎道:“白姑娘既属地鼠门弟了,当知责掌门武功如何,依你估计,常九有无可能独力杀死黑白无常?”
白菊花不假思索,断然道:“绝无可能!”
韩伯虎微微颔首,转向秦忘我道:“秦老弟,如此看来,可能不幸被萧姑娘言中了!”
案忘我漫应一声,问道:“萧姑娘呢?”
韩伯虎道:“她匆匆回来告知名夫,白姑娘已脱险,就自行回房去了,不知为何事,神色似乎有些不对。”
秦忘我即道:“韩老镖主,在下带白姑娘去见见她。”
韩伯虎笑道:“好,回头一齐来内厅,老夫准备点酒菜宵夜,为白姑娘压惊。”
白菊花又深深一福,道:“多谢老镖主!”
秦忘我带着白菊花,来至西厢客房,在房门上轻敲两下,朗声道:“萧姑娘,我带白姑娘来见你。”
房里传出萧姣姣的声音道:“我已经睡了。”
秦忘我又道:“萧姑娘,白姑娘要向你当面致谢啊!”
房内毫无回应。过了片刻,萧姣姣始打开房门。
只见她已更衣,换去劲装,改穿一身桃红艳服。除去英姿不让须眉之气,恢复娇柔妩媚女儿之态,顿时判若两人。
秦忘我为之一怔,呆住了。
萧姣姣嫣然一笑,秀目流转,打量着白菊花,道:“这位就是白姑娘吧?”
秦忘我这才收敛心神,忙为双方引见道:“噢,噢,这是白姑娘,这是萧姑娘……”
两位姑娘福了一福,彼此均暗自打量对方。
萧姣姣招呼他们进了房,又嫣然一笑道:“白姑娘能脱险,安然归来,真是吉人天相,要不然哪,秦大哥可要为你急疯了呢!”
白菊花瞥了秦忘我一眼道:“听秦公子说,萧姑娘为了救我,不辞幸劳,进往邙山相助,险遭豫西五鬼埋设的炸药所伤……”
这番话,都是从客栈来镖局一路上秦忘我告诉她的,刚说到这里,已进了镖局大门,下面的情况未及说出。
白菊花只知道这些,说到此处,自然也说不下去了。
幸好秦忘我一旁接口道:“要不是有萧姑娘在,我就算能保住命,恐怕也得废掉一条腿呢!”
暗燃妒火的萧姣姣,受他们两人一捧,心中不快之情顿告云消雾散,展颜笑道:“秦大哥,白姑娘都是命大,吉人自有天相啊。白姑娘,是常九救你出来的么?”
白菊花未及回答,秦忘我已接口道:“不!常九迄未露面,幸亏你杀了黑白无常,白姑娘无人看守,始得挣开捆绑,趁机逃出……”
萧姣姣原不想让白菊花知道黑白无常是她所杀,急施眼色,但巳不及阻止秦忘我。
白菊花果然惊诧道:“萧姑娘,你真的杀了黑白无常?”
萧姣姣不便否认,只好微微点头,郑重其事道:“此事关系重大,韩老伯尚不知晓,务请白姑娘暂且保密!”
白菊花也不追问详情,点了点头,道:“萧姑娘放心,我会知道轻重的。”
秦忘我自知一时兴奋说溜了嘴,颇觉尴尬,强自一笑道:“韩老镖主已准备洒菜宵夜,为白姑娘压惊,咱们别让他老人家久候吧。”
三人来至内厅,果见酒菜已上桌,韩伯虎正在等候,两名家仆随侍在侧。
韩伯虎至今孑然一身,镖局内无女眷,是以用的全是男仆,刚阳之气显然太重。
招呼秦忘我等三人入座,韩伯虎立即吩咐家仆斟酒。
宾主四人之中,惟有萧姣姣从来滴酒不沾,急忙手按杯口,婉拒道;“韩老伯,晚辈不会喝酒……”
韩伯虎笑道:“这是洛阳城中百年老字号盛家老铺酿的女儿红,入口即化,芳香醇美无比,少饮些醉不了的。”
白菊花也笑道:“萧姑娘喝不完,剩下的我代你喝。”
萧姣姣也不甘示弱道:“不用了,我自己喝,既然要在江湖中走走,以增见识,也该练习练习喝酒的,秦大哥,你说是吗?”说时瞥了秦忘我一眼。
秦忘我忙附和道:“对对对,萧姑娘的话很有道理。”
韩伯虎哈哈一笑,举杯道:“为白姑娘脱险归来,咱们先敬一杯,替她压压惊。”
白菊花双手端起酒杯,道:“贱妄能安然脱险,全仗韩老镖主、秦公子、萧姑娘仗义相助,铭感肺腑,无以为报,只好借花献佛,先敬三位一杯,以谢救命之恩!”言毕一饮而尽。
坐在白菊花身边的萧姣姣,一见韩伯虎、秦忘我均杯到酒尽,她哪甘示弱,也端起洒杯,一饮而尽。
哪知酒甫入口,即呛得她一口喷出,喷了白菊花一脸一身。
萧姣姣顿时面红耳赤,忙向白菊花致歉道:“对不起,我……”
白菊花却毫不介意,笑道:“不妨,不妨,萧姑娘从未喝过酒,可不能喝的这么急,要慢慢喝啊。”
萧姣姣一看,白菊花被喷得满脸满身酒汁,狼狈不堪,忙掏出丝帕,为她擦拭,窘迫万状道:“白姑娘,我带的有衣服,陪你回房去换一身吧。”
白菊花道:“没关系,反正我被关了多日,这身衣服也脏了。”
萧姣姣道:“那就换身干净的,走,我陪你回房去换。”
韩伯虎也笑道:“还是萧姑娘周到,老夫镖局里没有女眷,就算想到了,也找不出衣服给白姑娘替换啊!哈哈……”
萧姣姣立即起身离座,陪着白菊花回房更衣。
韩伯虎等她们离去后,即道:“秦老弟,老夫方才在想,这位白姑娘定然知道常九身在何处,否则,黑白无常岂会一路追踪到洛阳,不惜借用豫西五鬼之力,将她劫持而去。”
秦忘我昨夜已自冷彪口中获悉,要见常九者,实另有其人,但他不便说出,只好避重就轻道:“也许白姑娘真不知道吧。”
韩伯虎沉吟一下,道:“白姑娘可能尚不知道老夫与常九亦是旧识,且是生死之交,所以有所顾忌,回头待老夫说明,也许她就不需隐瞒了。”
一老一少,各怀心事,默默相对而酌。
等了一盏热茶时间,仍末见萧姣姣陪同白菊花更衣归座,韩伯虎不禁诧异道:“白姑娘更衣,那需如此之久?”
秦忘我笑道:“姑娘家们,就是这么慢吞吞的,大概正在打扮吧。韩老镖主可曾注意到,萧姑娘今夜就曾刻意打扮了,跟平时判若两人呢!”
韩伯虎正色道:“秦老弟,你只注意到萧姑娘的妆扮,老夫却在暗中注意白姑娘的眼神啊!”
秦忘我一怔,诧然道:“韩老镖主,你发现白姑娘的眼神有何不对?”
韩伯虎思索一下,置之一笑道;“也许是老夫多疑吧,大概是她被关多日犹有余悸、惊瑰未定吧!”
秦忘我不便追问,又等了半盏热条时间,仍不见两个少女更衣归座,他终于按挎不住,起身道:“韩老镖主,在下去看看她们。”
匆匆来至西厢客房,发现房门虚掩,叫了两声,房内竟然毫无声息。
秦忘我情知有异,急忙推门而入,不禁惊得一怔。
只见萧姣姣昏倒在地,似被点了昏穴,白菊花却已不知去向!
萧姣姣被解开穴道,醒来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柄“银月飞霜”。
果然不出所料,从不离身的短剑已不翼而飞!
这一惊非向小可,她霍地跳起身,要冲出房去追白菊花,却被秦忘我拦住,道:“她早巳逃走了!”
萧姣姣惊怒交加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好心好意带她回房来更衣,她竟出其不意,点了我昏穴,趁机窃去了那柄银月飞霜!”
秦忘我这才吃惊道:“什么?白姑娘窃走了你的短剑!”
萧姣姣恨声道:“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替她杀了黑白无常,她竟然恩将仇报!”
秦忘我诧异道:“不对呀!她跟你素不相识,今夜初次见面,怎会知道你有那柄短剑?而且,今夜你更换便服,剑藏衣内,并未露出……”
正说之间,韩伯虎久候不见他们归座,也亲自来查看究竟。见壮为之诧然。
等他获知白菊花窃走短剑后,不禁更为惊诧道:“这简直太意外了!怎么可能呢?”
萧姣姣气愤道:“怎么不可能?短剑不见了,她人也逃走了,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事情的发生,确实太令人感到意外!
白菊花为何窃去“银月飞霜”?
她是临时见猎心动?还是特地为此剑而来?
如果是见猎心动,似很牵强,团这“银月飞霜”外表只是一柄形状特殊短剑,若非亲见其伤人威力,绝不会想到它是一件罕世神兵。
何况,萧姣姣今夜更装,将其藏在衣内,白菊花根本毫无机会发现。
除非她是为此剑而来!
她并不知道萧姣姣身怀此剑,定然有人幕后授命。
授意之人是谁?白菊花为何要听命于那人?
结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常九!
白菊花既是地鼠门弟子,常九身为掌门人,她必须听命,也就顾不得秦忘我曾为她出生入死了。
但韩伯虎心里明白,常九绝不是那种人,他断然道:“绝对不是常九!”
见过短剑威力的,除了韩伯虎及同赴邙山的几名镖师之外,只有豫西五鬼,黑白无常及那操舟之人。
黑白无常己死,豫西五鬼无此能耐控制白菊花,剩下的只有那操舟者了。
秦忘我不禁联想到,要见常九之人,可能即是那操舟者,必然以什么特殊方法,控制了白菊花,使她不得不听命。
既然如此,白菊花可能即是那人释回,奉命依计而行。留在客栈等候秦忘我,打算混进虎风镖局,故意接近萧姣姣,以便伺机下手。
不料如此顺利得手,恐怕白菊花自己也意想不到!
秦忘我虽理出个头绪,但顾虑到不能让韩伯虎知道萧姣姣昨夜曾以短剑杀死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