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飞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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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飞霜-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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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在下才耽心他一旦遇上对方,万一不顾一切采取行动,那时金老镖主与在下,岂能置身事外?”

金老镖主沉吟一下,道:“晤……这倒是个麻烦,咱们又不便劝阻,那会被他看扁……”

郭光南道:“金老镖主德高望重,此行以为你马首是瞻,过江登岸后,不妨提议留在江边,以便等候韩老镖主他们赶来会合,相信他就不能一意孤行了。”

金老镖主面有难色道:“这……万一被他看出,咱们岂不将被讥为胆小怕事?”

郭兆南强自一笑道:那总比送死强啊!”

金老镖主也苦笑一下,“轻喟道:“唉!早知如此,老夫也许根本不该来洛阳……”

话犹未了,突见金鹏来至车厢门口,神色紧张道:“爹,前面江面上,出现几艘快船!”

郭兆南暗自一惊,立即出了马车,来至木筏前端,向江面看去,果见茫茫晨雾中,几艘快船正迎面飞驶而来。

石啸天已在大声招呼道:“大家留神!”众人纷纷亮出兵刃,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木筏由四名船家操作,大部分时间以篙代桨,眼见快船将近,竟不约而同,带着长篙投入江中。

这一来,木筏顿时无人操作,失去控制,任凭风浪载沉载浮,飘流在江面上了。

郭兆南等大惊,吓得不知所措起来。不用说,两只木筏上的八名船家,竟全是对方的人。

两只木筏上,一片惊乱中,几艘快船已驶近。

突闻快船上有人一声令下,只见乱箭如飞蝗般射来。

大雄镖局、威远镖局及地鼠门,这三方的人手武功均不弱,急以手中兵刃挥拨来箭,哪知箭头均绑以炸药,着物即时爆炸。

惨叫声中,几名地鼠门弟子首当其冲,被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跌落入江中。

落在木筏上的飞箭,却燃烧起来。

郭兆南眼见几名弟子惨遭炸死,惊怒交加,但那几艘快船,距离数丈之处,鞭长莫及,使他无可奈何。

石啸天忙着指挥众人,一面扑救火势,一面挥刀阻挡,更无暇思索制敌之策。

几支飞箭射中马车,立即爆炸燃烧,车前两匹骏马受惊,手带辔口的壮汉控制不住,竟被撞跌开一旁。

眼见两匹骏马受惊发狂,拖着车厢向前狂奔,已将冲入江中,金鹏大惊,情急拼命突然飞身射去,掌剑齐发,将两匹骏马毙在一掌一剑之下。

但冲势却未止住,连车带马,冲落入江中。

幸而千钧一发之际,金老镖主已双手一撑,从车门冲跌出来,四名随车相侍壮汉,则不及逃出,被车厢带入江中,急忙游水逃生。

金鹏颐不得扶起老父,急挥剑阻挡飞箭,以免金老镖主为乱箭所伤。

片刻之间,木筏上所载马匹,均为火势所惊,跳入江中逃生,或被乱箭射中炸毙,一匹不剩。几艘快船目的已达,停止射箭,一齐掉头飞驶而去。

两只木筏上的数十人,完全居于挨打地位,毫无还击之力。且木筏失去控制,任凭载沉载浮,随波逐流,哪容他们清点伤亡,当务之急,是要设法使之靠岸。

所幸江上风浪不大,木筏顺流而下,不致再有翻覆沉没之虑。

清点之下,地鼠门弟子伤亡最为惨重,非死即伤,安然无恙者仅五人而已,包括郭兆南本人在内。

金老镖主的手下,损兵折将了十一人,大雄镖局的人较幸运,伤亡仅数人而已。

但总计起来,三方面的数十之众,却已伤亡过半,而他们跟疯狂杀手,尚未正面遭遇!

第二十八回魔女除仇

秦忘我等一行,一男三女中,惟有萧姣姣行走过江湖,其他的三人则是生平第一次出远门。

萧姣姣以识途老马自居。自告奋勇带路。

其实,秦忘我别的路径不熟,往大巴山去,他才是真正的识途老马。

既然萧姣姣要逞能,除非带错路,他也乐得轻松,不必跟这姑娘作无谓的争执。

何况一路上,他察言观色,已察觉出萧姣姣心情不佳,尤其是当他跟杨瑶比较接近的时候!

到了曲屯集,天色已暮,四人下榻在一家客栈。

共进晚餐之际,秦忘我再也按捺不住,笑问道:“萧姑娘,此去大巴山,有山路与官道咱们走哪一条?”

萧姣姣眼皮一翻,道:“我怎么知道,这要问杨姑娘哪!”

杨瑶一怔,皱起眉头道:“糟了,韩老镖主他们没说,我跟黄姑娘也忘了问,不知道他们究竟走哪条路啊!”

秦忘我道:“没关系,咱们只需研判一下,疯狂杀手可能走哪一条路,顺着迫下去准没错!”

萧姣姣眼皮又一翻,问道:“哦?秦大哥认为他们会走哪一条?”

秦忘我略一沉吟,道:“疯狂杀手一行,人数甚众,且挟持常九及杏花同行,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必不敢明目张胆,公然走官道……”

萧姣姣接口道:“你的意思,认为他们一定走的是山路?”

秦忘我颔首道:“如果不出所料……”

萧姣姣不容他说完,已不以为然道:“秦大哥,你忘了他不是常人?像他这种人作出之事,往往就会出人意料之外!”

秦忘我诧然道:“哦?萧姑娘认为他会走官道?”

萧姣姣微微一笑,断然道:“不错!我猜他们一定走官道,信不信由你。”

秦忘我未置可否,眼光移向杨瑶及黄小玉,问道:“你们认为呢?”

黄小玉笑道:“我认为秦大哥、萧姐姐说的,好像都很有道理。”她很聪明,不偏向任何一方。

杨瑶却比较直爽,她坦然道:“我虽不敢断言,他们走的是山路或官道,但我相信,韩老镖主的想法,绝对跟秦大哥不谋而合。认为他们不敢公然走官道,必然选择荒僻的山路。”

萧姣姣听她向着秦忘我,心里颇觉不是滋味,故意道:“好!那咱们就分头追赶,秦大哥与杨姑娘走山路,我带黄姑娘走官道,看谁的判断正确!”

秦忘我正色道:“不!这如何使得,咱们一定要走在一起,绝不可分开走!”

萧姣姣果然刁钻,故意笑问道:“那秦大哥是同意走官道罗?”

秦忘我道:“萧姑娘,我绝不坚持非走山路不可,但事实上,咱们这一路是顺着官道追赶,为何未见韩老镖主他们影踪,甚至连大雄镖局的那批人也未追赶上?”

萧姣姣反问道:“秦大哥是要追他们,还是追那疯狂杀手?”

秦忘我怔了怔道:“追上他们,也是为了要追上那疯狂杀手,咀止他进入大巴山,同时要救出常九及杏花,夺回银月飞霜,物归原主!”

萧姣姣得理不饶人道:“那不就结了!就算韩老伯他们走了山路,那也是判断错误,绝对追不上那疯狂杀手。他们错了,咱们何必跟着错?”

论辩才,秦忘我确实比不上她,惟有甘拜下风。

犹豫一下,他终于无可奈何,强自一笑道:“好吧!就依你走官道好了,不过,万一你这一宝押错了,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啊!”

萧姣姣充满自信道:“错了我一身承当!”

秦忘我又是无奈地一笑,道:“那咱们就快些吃完,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好赶路。”

萧姣姣似乎存心跟他唱反调,迫不及待道:“咱们已经落后了,哪还能耽搁,吃完就连夜上路吧!”

秦忘我明知她是故意的,也不便反对,以免发生争执,只好勉强同意。

匆匆用毕晚餐,退掉订下的房间,四人又连夜继续赶路。

他们快马加鞭,披星戴月,一路风骋电驰。

天方破晓,已奔驰至老河口。

就差那么一步,金老镖主等三方面的人马,刚离岸渡江不久,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们早一步赶来,岂不也遇上了火箭围攻?

汉水江面辽阔,且晨雾弥漫,致金老镖主等人搭载的两只大木筏,突遭几艘快围攻,老河口这边的岸上,毫无所见。

江边除了秦忘我等一男三女,尚有一二十等待渡江的人,久候未见渡江木筏到来,无不感到急躁与不耐。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仍然毫无动静,渡江客已在议论纷纷,甚至有人破口大骂道:“他妈的!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木筏的影子也不见?”

黄小玉忽问道:“萧姐姐,其他地方可以渡江吗?”

未等萧姣姣回答,秦忘我又接口道:“附近一带,这里是唯一的渡口。”

萧姣姣诧异道:“秦大哥对这一带很熟悉?”

秦忘我道:“我走过一趟而已。”

萧姣姣追问道:“那你一定来自四川的罗?”

秦忘我漫应道:“经过而已……”

萧姣姣对他的来历,一直充满好奇,又道:“经过四川,再过去是云贵,或康藏……”

秦忘我一眼瞥见渡江客中,出现一张似曾相识的睑,再定神一看,是个劲装少妇,衣衫已有多处撕破,看上去甚为狼狈。

她是谁?为何如此面熟?

秦忘我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这少妇。

少妇也在暗自打量他,同样对他似曾相识,但记忆不起这个俊拔少年,曾在何处相遇。

萧姣姣察觉他神色有异,诧然问道:“秦大哥,你怎么啦?”

秦忘我充耳未闻,苦思之下,猛然记了起来,这劲装少妇,正是黑燕子仇燕!

仇燕一见他向自己走来,作贼心虚,掉头拔腿狂奔而去。

秦忘我既认出,她是骷髅教分子,哪容她脱身,立即急起直追。

仇燕的轻功,在江湖中已属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此刻急于脱身逃走,顾不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出来。

只见她身如飞燕,一掠数丈,连连飞射而去。

秦忘我哪甘示弱,急以“太虚幻影”身法配合轻功,一经施展,较黑燕子毫不逊色。

只见二人一逃一追,疾如流星,追了个首尾相接,距离不过数尺,眨眼之间,早已追出半里之遥。

黑燕子能摆脱紧追不舍的白玉仙,却摆脱不了这小伙子,心中又惊又疑。突然收住奔势,止步回身,几乎跟秦忘我撞个满怀。

仇燕身形一闪,避了开去,同时“卟嗤”一笑,娇声道:“小兄弟,追女人有你这样追法的吗?”

秦忘我冲出几大步,始将冲势收住,回身一看,那少妇正向他卖弄风情,不禁脸上一红,手向她一指道:“你是骷髅教的人!”

仇燕笑道:“小兄弟,你大概认错人了吧!”

秦忘我冷声道:“哼!错不了。那日你们被逼一一摘下面具,我见过你这张脸!”

仇燕嫣然一笑道:“哦?小兄弟真好记性,居然对我这张脸一见难忘啊!”

秦忘我窘迫交加,愤声道:“你不必装腔作势,我可不吃这一套!”

仇燕仍然春风满面道:“那还用说,小兄弟有三位青春貌美,如花似玉的姑娘作伴,怎会看上我这徐娘半老,风韵不存的残花败柳!”

秦忘我声色俱厉道:“你少胡言乱语!我问你,那疯狂杀手何在?”

仇燕毫无惧色道:“我知道,但不想告诉你,你又能将我奈何?”

说完,一转身,从容不迫地扭腰摆臀而去。

秦忘我怒从心起,疾喝道:“站住!”

仇燕充耳不闻,径自走去。

秦忘我身形一掠,疾射仇燕身后,伸手一把抓住她后领,喝道:“哪里走!”

不料仇燕巧使“金蝉脱壳”,双手向后一抛,身却向前急进,劲装的上身,竟然滑身脱下。

秦忘我手上抓着她的上衣,人却已在两丈之外。

仇燕身上仅穿粉红绣花肚兜,整个背部裸露,只横系一条细带。

秦忘我一个箭步追上,一时却无从下手抓她。

仇燕趁他不知所措之际,猛一回身,出其不意地双手齐发,十指并弹。

只见十缕指风,挟带如轻烟般粉末,朝秦忘我脸上疾射而去。

秦忘我猝不及防,突觉一股异香扑鼻,沁入心肺,顿时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糟!……”字甫出口,人已不支倒地,失去知觉。

仇燕诡计得逞,不禁得意忘形笑道:“小兄弟,你想跟老娘玩真的,那还差得远呢!哈哈……”

不料笑声未落,例在地上的小伙子,竟突然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仇燕大惊,不过是眨眼之间,明明被施以迷药迷倒,失去知觉的秦忘我,怎么会不见了?

眼光急向四下搜索,哪有他的人影。

正感惊疑不已,裸背上突被人轻轻一拍,猛一回身,却毫无听见。

仇燕这一惊非同小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见了鬼?

她顿时惊得魂飞天外,颐不得拾起上衣,拔脚就狂奔而去。

等仇燕去的无影无踪,只见秦忘我身旁,现出一个人形来,赫然是那痴道吕不仙!

他以“障眼法”,不仅隐去秦忘我,使仇燕无法见到,更轻拍其裸背,吓得她狂奔逃去。

吕不仙哈哈一笑,望着仇燕奔去的方向道:“你这一手,省了我不少事,姑且饶你一命吧!”

随即挟起不省人事的小伙子,掠身而去。

等到萧姣姣、黄小玉、杨瑶三个姑娘追来,早已不见人影。

口口

口口

口口

烈日当空,如同火伞高张。

秦忘我清醒过来,双目乍睁,被强烈阳光照射,刺激得他急将两眼紧闭。

欲待挺身而起,始觉出手脚均被分开缚住,且全身赤裸,以‘大”字形仰卧乱石遍布的地上。

原来他的两手双脚、均分别缚牢在木桩上,使他无法动弹。

裸身暴射在烈阳下,地面被晒得火热,如同身受“烤”刑!

是那黑燕子仇燕?

错了!这时只听身旁响出个熟悉的声音,沉声道:“小娃儿,这一觉睡得可舒服啊!”

秦忘我听出了。这是痴道吕不仙。

想起天山寒叟惨遭突袭而亡,他不禁勃然大怒,喝问道:“老条毛!可是你向天山寒叟下的毒手?”

吕不仙冷这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只怪他武功太高,贫道绝不能容天下有任何人强过我!”

秦忘我愤声道:“哼!你竟暗算一个丧失武功的老人,纵然天下无敌,唯你独尊,也令人不齿!”

吕不仙一怔,诧异道:“小娃儿,你说天山寒叟已丧失武功了?”

秦忘我不屑道;“否则凭你这老杂毛,暗算岂能得逞!”

吕不仙又微微一怔,自圆其说道:“他虽武功已失,摄心大法仍比我强,且已知太虚幻影,杀他也不算冤枉!”

秦忘我运足真力,猛然双手一挣,只觉腕处痛如刀割,缚紧的绳索却未撑断。

吕不仙得意笑道;“省点力气把!这是罕世难求的天蚕丝索,挣它不断的!哈哈……”

秦忘我惊怒交加道;“老杂毛,你想把我怎样?”

吕不仙直截了当道:“以太虚幻影,保你一命!”

秦忘我怒道:“哼!你想杀鸡取卵,结果鸡杀了,可惜卵却取不到!”

吕不仙不解道:“此话怎讲?”

秦忘我冷冷一哼,道:“你志在必得的太虚幻影,其实我一无所知,全系天山寒叟,以慑心大法遥控我每一动作,如今你将他置于死地,等于失去操纵傀儡之人,我这傀儡尚有何用!”

吕不仙嘿然冷笑道:“我不信!”

秦忘我道:“我说的是事实,信不信由你!”

吕不仙怒形于色道:“好!只要你不怕晒干,就躺着好了,等你挺不住,或者想通了,随时叫我,我可犯不着顶着太阳跟你耗,得找个阴凉地方,凉快凉快去。”

言毕,又是一声怒哼,随即寂静无声。

秦忘忘我试图睁开眼睛,双目乍睁,无法接受强烈阳光刺激,急忙闭上,使他无法看清置身何处。

日正当中,小伙子赤身裸体,在烈日下晒了一两个时辰,全身已晒出了一层焦油,不仅如被火灼,且口干欲裂,确实痛楚万分。

小伙子急以逆行运功之法,始稍解其苦,心中不禁暗忖道:我明明记得,是在追那黑燕子仇燕,怎会落在这杂毛老道手里?

按理说,他既突然去追那女盗,萧姣姣她们绝不会留在江边,定然也会急起直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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