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未戴面具,秦忘我未能认出,不禁诧异道:“哦?你们怎会把他救了回来?”
杨瑶道:“不是我们救的……”当即将韩伯虎等人,赶往邙山,在古墓中发现如意的经过,简单扼要述说一遍。
秦忘我听毕,不禁忧心如焚,暗忖道:“常九已说出大巴山中秘密,如今已带疯狂杀手等前往,且老魔女也可能追去,万一韩伯虎等人拦截不住……
杨瑶又道:“秦大哥,他们都对付不了那老魔女,希望你能赶去,相助一臂之力啊!”
秦忘我犹豫不决道:“这……”
黄小玉也一旁帮腔道:“秦大哥,你如果不赶去,他们很可能全军覆没的!”
秦忘我面有难色道:“在下即使赶去,也毫无把握能胜那老魔女,何况……”
萧姣姣接道:“何况你已受了伤!”
被她一语提醒,秦忘我始觉出,左胁下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胁下至腰间,衣服已染红一大片。
萧姣姣艰狠瞪金鹏一眼,急道:“秦大哥,其他的事搁在一边,先治你的伤重要!”
她不由分说,拖了秦忘我就向里走去。
杨瑶看在眼里,黯然无语。
金鹏再也按捺不庄,激动问道:“瑶妹,那日对你……究竟是不是那小子?”
杨瑶悲愤交迸,突然掩面痛泣起来。
黄小玉悲愤不平道:“怎么会是秦大哥,连那个指定他的萧姑娘,都是假冒的!”
金鹏一怔,疑信参半道:“这么说,他是无辜……”
黄小玉冷哼一声,道:“秦大哥自然是无辜的,要不是杨姐姐揭穿,那假冒萧姑娘的女子真面目,大家都蒙在鼓里呢!”
金鹏诧异道:“哦?瑶妹,你是怎么发现的?”
杨瑶止泣道:“不用问了,这些已经不重要……”
金鹏激动叫道:“不!我一定要知道,假冒姓秦的究竟是谁?”
杨瑶深受刺激,又伤心欲绝地痛泣起来。
黄小玉愤声道:“好!我告诉你,他叫施六如,大概是那疯狂杀手的手下!”
金鹏追问道:“他人在何处?”
黄小玉道:“可能跟随那疯狂杀手,已在入川途中。”
金鹏一回身,走向金老镖主的面前,恨声的道:“爹,孩儿要立即追去,亲手杀了那姓施的!”
深深一叹,金老镖主双眉紧蹙,道:“杀了他,于事又有何补,况且……”言下之意,似对杨瑶失身极为重视。
在封建时代,女子贞操极受重视,犹甚生命。
金老镖主有此观念,原无可厚非,但听入杨瑶的耳中,无异一把无情利剑,刺中要害一样。
杨瑶泣声突止,慷慨激昂道:“金老伯不必为难,晚辈所以忍辱偷生,志在为父报仇,一旦亲刃杀父仇人,必有自处之道,绝不会辱及金家门楣!”
金老镖主忙加解释道;“瑶姑娘切莫误会,老夫并非此意……”
杨瑶无限委屈,愤然向里冲去。
黄小玉为杨姑娘不平,狠狠瞪了金家父子一眼,追了进去。使得金老镖主父子二人,不禁相顾愕然,满脸的愧色。
第二十七回江边恶战
东厢客房里,萧姣姣为秦忘我包扎好伤口,不由地愤声道:“哼!这一剑好毒辣,差两寸就刺中心脏!”
秦忘我强自一笑道:“幸好,我只不过受点皮肉之伤,若是他被我所杀……”
萧姣姣冷哼一声,悻然道:“那他是自找的!”
秦忘我不以为然道:“但他毕竟是杨姑娘之未婚夫,我若真杀了他,杨姑娘岂不将怀恨我一辈子。”
萧姣姣正待出言相讥,黄小玉适时走入,使她欲言又止。
黄小玉急促道:“秦大哥,萧姐姐,汤姑娘哭得好伤心,我劝不住……”
秦忘我忙问道:“哦?她在哪里?”
黄小玉道:“在西厢客房。”
秦忘我立即起身道:“萧姑娘,咱们去看看。”
三人来至西厢客房,果见杨瑶伏在床上,伤心欲绝地失声痛泣着。
一个无忧无虑的年轻姑娘,突遭巨变,父被杀,大仇未报,复遭失身之辱,其悲愤哀痛之情,可以想见。
尤其方才金老镖主话中之意,已露出其非清白之身,恐有辱金家门楣,更令她感到无限委屈。
偏偏使她失去清白之人,并非是秦忘我!
秦忘我进得房来,见她哭的如此悲恸,一时也不知如何劝慰,只得向萧姣姣轻声道:“萧姑娘,在下不会说话,恐怕词不达意,还是由你……”
萧姣姣却摇头道:“不!我劝她一百句,也比不上你的一句话管用!”
秦忘我尚未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茫然道:“我跟她说什么呢?”
萧姣姣道:“是不是有我跟黄姑娘在,你说话不方便?那咱们出去好了!”
秦忘我不及阻止,她已一把拖了黄小玉,气冲冲出房而去。
两个姑娘来至大厅,只见郭兆南、石啸天等人已赶来,正在跟金老镖主父子商议。
她们是晚辈,不便参加意见,悄然在一旁静听。
金老镖主论年纪,辈份,均较在场之人为长,他当仁不让,主张道:“对方实力既然如此之强,韩老镖主等人,即使追上他们,亦绝非对手,咱们自应火速赶往驰援。问题是,时间上是否来得及,万一……”
郭兆南接道:“以在下看,韩老镖主既命人赶回洛阳,分别向地鼠门及大雄镖局告急,援兵未赶去会合之前,纵然追上了对方,也绝不致贸然采取行动。”
石啸天一向性子最急,即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就赶快出发吧!”
黄小玉突然上前道:“各位前辈,对方虽人多势众,尚不足为虑。韩老镖主他们最耽心的,是那疯狂杀手持有银月飞霜,及老魔女的玄阴寒甲功,除非秦大哥赶去,恐怕无人能敌。”
金老镖主诧然道:“哦,看不出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能耐?”
金鹏心有不服道:“爹,他不过是仗恃手中那柄宝刀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黄小玉不平道:“不!只有秦大哥,知道如何能破玄阴寒甲功!”
金老镖主沉吟一下,问道:“他答应去了吗?”
黄小玉道:“尚不知道……”
萧姣姣突上前,接道:“他一定会去的!”
黄小玉暗觉诧然,轻声问道:“你有把握?”
萧姣姣微微一笑,充满自信道:“至少为了银月飞霜,他会赶去为我夺回!”
金老镖主闻言,当机立断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别耽搁了,就此出发!”
萧姣姣暗瞥金鹏一眼,遂道:“你们先行一步,咱们随后赶来。”
金老镖主明白她的意思,是要将金鹏与秦忘我二人分开,以免途中发生冲突,节外生枝,对此提议,自是表示赞同。
但金鹏却反对道:“不!咱们要带着瑶妹一起走,否则孩儿愿留下陪她同行。”
金老镖主脸色一沉,冷声斥道:“我不许!”
金鹏虽心不甘,情不愿,但更不敢违抗父命。
地鼠门、大雄镖局共有五十余人,已聚集前院待命。加上金老镖主带来的十余人,声势十分壮大。
事不宜迟,三方面的人马,立即以金老镖主马首是瞻,浩浩荡荡出发。
等他们走了,黄小玉始诧然问道:“萧姐姐,咱们为何不一起走?”
萧姣姣笑道:“金大哥跟秦大哥,水火不相容,走在一起妥当吗?”
黄小玉不以为然道:“现在真相已明,向杨姑娘施暴的,又不是秦大哥!”
其实萧姣姣的年纪,仅较黄小玉稍长半岁,她居然倚老卖老道:“黄家小妹子,你太天真,难道还看不出来,问题已不在施暴的是谁。而是杨姑娘的心,已不在金大哥身上,转移到秦大哥身上了!”
黄小玉仍然不解道:“这怎么可能,杨姑娘跟金大哥已有婚约,况且,秦大哥为人正直,也不可能横刀夺爱呀!”
萧姣姣道:“这你就不懂了,杨姑娘失身于假冒秦大哥之人,已非完璧,必然自惭形秽,怎有颜面再嫁到金家,纵然错不在她,金大哥也不计较,但方才我已看出,金老镖主为了家门声誉,定然不会同意其子娶杨姑娘。”
“而秦大哥却不同,他不但同情杨姑娘,且共过生死,杨姑娘又对他曾有两次救命之恩,如果彼此情意相投,自然一拍即合了。”
黄小玉微微摇头道:“我还是不相信,杨姑娘会……”
萧姣姣接道:“好!我跟你打赌!”
黄小玉茫然道:“打什么赌?”
萧姣姣正色道:“方才你劝杨姑娘,不是劝了半天也没用吗?我打赌,只要秦大哥安慰她几句,准保没事!”
黄小玉略一沉吟,忽道:“说真的,我娘背后也跟谭婆婆谈起,认为秦大哥跟萧姐姐,才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呢!”
萧姣姣顿时红霞泛面,娇羞万状,其实这话听在耳里,乐在心中,使她感到无比的欣慰。
但她却轻喟道:“唉!可惜秦大哥……”
话犹未了,突见秦忘我偕杨瑶自内走出,杨瑶脸上愁云一扫而尽。
黄小玉脱口而出道:“萧姐姐果然料事如神!”
秦忘我茫然问道:“萧姑娘所料何事?”
萧姣姣掩饰道:“我,我猜你们很快会到大厅来……”
秦忘我眼光一扫,见金老镖主等人已不在,急问道:“他们走了?”
萧姣姣微微点头,道:“地鼠门、大雄镖局的人已来了,决定先行一步,希望咱们能随后赶去。”
黄小玉恳切道:“秦大哥,你一定要去啊!”
秦忘我犹豫一下,道:“好!不过我得去向一个人打声招呼,不能把他丢在山里干等。”
萧姣姣道:“天山寒叟?”
秦忘我颔首道:“老魔女曾跟他约定,三日之内,将那千面罗刹带去见他,并且负责交出常九及杏花。如今既已去追那疯狂杀手,不可能践约了。他老人家可能尚不知道,我若不去告知他,岂不让他一个人在山里枯候。”
萧姣姣道:“好,咱们一齐去。”
秦忘我见她兴致勃勃,不便拒绝,只好同意道:“走吧!”
黄小玉忽道:“那骷骰教教主怎么办?”
突见张总管闯入,气急败坏道:“黄姑娘,杨姑娘,你们带回来的那个人,恐怕不行了……”
原来如意已被抬至耳房,由张总管命人召来郎中救治,无奈伤势沉重,使郎中束手无策。
秦忘我及三个姑娘,随张总管赶至耳房,只见如意已是奄奄一息,气如游丝。
小伙子急忙上前,为如意把脉。
郎中年近六旬,在洛阳城悬壶多年,算得上是位名医,见秦忘我年纪轻轻,居然不向他请教,就像模像样的为伤者把起脉来。
他不禁倚老卖老道:“老夫如果治不了,就算华陀再世,扁鹊再生,也难起死回生!”
秦忘我神色凝重,一言不发,把完脉,走向桌前坐下,提笔疾书,在纸上开出一帖药方。
随后起身走向郎中,道:“在下等因有要事,急待赶路,不克留下医治伤者。这张药方。有劳大夫代为调制,日服三帖,可暂保性命。”
郎中轻蔑地瞥他一眼,接过药方仔细看了一遍,冷声道:“开玩笑!老夫行医多年,从未下过如此重药,服下去别说保命了,只怕是药到命亡呢!”
秦忘我不以为忤,一笑置之,道:“若有差池,与大夫无涉,只需照方下药即可!”
郎中愤声道:“哼!你拿人命当儿戏,老夫可不能砸了几十年的招牌!”
他一气之下,竟然掷药方于地,提起药箱,愤然拂袖而去。
张总管急道:“大夫留步,你不能见死不救……”
秦忘我道:“张总管,让他去吧,这种固步自封的大夫,想救也救不了的!”
张总管愁眉苦睑道:“可是……”
秦忘我笑道:“没关系,你只需拿这药方,去药铺照方配药,以活鸡血作药引,每日早、中、晚给他服一帖,必可暂保性命。”
“如今在下需赶去助韩老镖主等人,此去吉凶未卜,也无法确知归期,只要在下能安返洛阳,必可带回妙方,使此人起死回生。”
张总管只得唯唯应命,上前拾起药方。
秦忘我交代完毕,即向三名少女道:“咱们走吧!”
这一男三女,向镖局借用四乘坐骑,一出洛阳城,即快马加鞭,向山区风骋电驰而去。
深入山谷,尚未近那乱石堆,已遥见一人倒于地上。
秦忘我情知有异,一马当先,飞驰而至,发现倒地在上老者,赫然竟是天山寒叟!
这一惊非同小可,翻身下马,趋前蹲下一看,这位武林异人,竟已毙命多时。
谁能置天山寒叟于死地?
三个少女也飞骑而至,下马上前一看,只见秦忘我正在注视天山寒叟右手前方,食指旁一个“口”字。
显然是毙命之前,以手指在地上划出,却不知代表何意。
她们之中,只有萧姣姣见过天山寒叟,惊道:“秦大哥,他老人家怎么死的?”
秦忘我沉痛道:“全身毫无外伤,可能是遭人以重手突袭!”
萧姣姣更觉惊异道:“哦?何人能偷袭天山寒叟?”
秦忘我指着地上“口”字,若有所思道:“他老人家大概在垂死之际,欲写出凶手是何人,可惜尚未写完即告毙命。”
萧姣姣心灵性巧,冰雪聪明,略一思索即道:“是吕不仙!”
秦忘我微徽点头道:“有此可能,但萧姑娘何以断定是他?”
萧姣姣道:“双口为吕,他老人家一定刚写完上面个口字,即告不支毙命,不是那杂毛老道,还会是谁?”
秦忘我不禁恨声道:“哼!这牛鼻子,如果被我找到,绝不饶他!”
萧姣姣叹道:“唉!咱们哪有时间去找……”
黄小玉憋了半天,这时忍不住好奇问道:“萧姐姐,天山寒叟是何人?”
萧姣姣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这得问秦大哥了。”
秦忘我神情凝重道:“他就是老魔女分手多年的丈夫,也就是千面罗刹之父,但她却非老魔女所生,其中隐情,我也不清楚,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黄小玉听得满头雾水,又问道:“那秦大哥是否要找杀他的凶手?”
秦忘我犹豫难决道:“我与他老人家,虽相识不久,但若非他暗中相助,只怕我早已丧命在老魔女手下。在道义上,我是义不容辞,应该为他找那老杂毛报仇,但韩老镖主他们,又对付不了老魔女的玄阴寒甲功……”
萧姣姣道:“老杂毛会隐身之术,说不定就在附近,咱们也看不见,上哪里去找他?”
秦忘我被她一语提醒,突然施展少林狮子吼功夫,连吼三大声,犹如石破天惊,震耳欲聋,使三个少女,急以双手捂住耳朵。
但吕不仙并未现形,显然不在附近,早已远飏。
余音未绝,萧姣姣已急切道:“秦大哥,他不会留在此地,等你来抓他的!”
秦忘我失望之余,当饥立断道:“咱们只有将他老人家,暂且埋葬于此,使他入士为安。等疯狂杀手之事结束后,再去找那老杂毛了。”
三个少女以他马首是胆,毫无异议。
四人立即动手,各以刀剑权充挖土工具,就地挖出个土坑,将天山寒叟尸体埋入,作成土堆,并搬来巨石为碑,由秦忘我以红毛宝刀,划出“天山寒叟之墓”六字。
他们齐向石碑拜别,怅然若失而去。
由豫西入川,可穿过秦岭,或走南阳盆地。
秦岭多山,崎岖难行,不如南阳盆地有官道可通,比较捷便,船商旅均选择后者。
但是,偏偏就有人舍官道而取山路!
日已西沉,漫天风沙,韩伯虎等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正进入四峰山山区。
一路急急追赶,连未发现敌踪,使众人大惑不解,莫非追错了途径?
连日马不停蹄,披星戴月,已使人马疲乏,眼见天色将暮,韩伯虎一马当先,突举臂高呼道:“停!”
后面的人马纷纷停止前进,张岚策马上前,问道:“韩兄,可是发现前面有何情况?”
韩伯虎微微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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