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伯虎道:“是啊!尤其骷髅教聚集之地,杏花怎会独自闯去?”
张岚提议道:“既然如此,咱们也该去救杏花啊!”
正在这时,突见黄小玉闯入,气急败坏嚷道:“不好了,杨姑娘跑掉啦!”
众人大吃一惊,为之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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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刚城内,城西一座大宅院,已年久失修。
据说此宅原为贾姓富绅所有,因早年在江湖中结怨,为仇家找上门来,仓皇避仇,连夜举家逃走,仅留一驼背老仆在看守,从此未再返回。
如今偌大的宅院,已是一片凄凉败落景象。
但最近数日,巨宅里却来了不少人,大部份为青春貌美的女子,各人均随身携带乐器,由一老妇为首。
除了她们十余人之外,尚有一蓝袍中年、困满肠肥的大腹贾及一名妖艳妇人。
蓝袍中年,正是那疯狂杀手!
由于此宅院占地甚广,且这批人深居简出,行动神秘诡异,每日仅由驼背老仆,出外采购食物,是以附近邻居,均不知宅内突来一批神秘人物。
这时在一间密室中,杏花被点了穴道,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站在她面前的一男一女,正是那妖艳妇人及那蓝袍中年。
蓝袍中年冷声道:“杏花姑娘,我不会难为你的,只要你老老实实,说出你主人的下落。”
杏花听他直呼其名,暗自惊诧。但她似已知道自己的命运,决心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蓝袍中年嘿然冷笑道:“你放聪明些,既然落在我手里,装聋作哑是没有用的!”
杏花仍然置之不理。
蓝袍中年怒从心起,沉声道:“哼!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开口的了!”
妖艳妇人劝阻道:“使者不必动怒,且去歇着,让我来问她。”
蓝袍中年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出了密室,由密道走出,暗门外是个连壁书架,原来外面是间书房。
刚把书架推回原状,一转身,发现绿衣小婢正走入。
绿衣小婢执礼甚恭道:“段婆婆有请使者。”
蓝袍中年微微颔首,随绿衣小婢走出书房,来至正厅,只见老妇甫为大腹贾疗伤完毕,正闭目运功调息。
老妇满头白发,却是红光满面,她双目乍睁,精光内敛。显然是位功力极深内家高手。
蓝袍中年向两名少女扶坐着。尚昏迷未醒的大腹贾一瞥,上前道:“段老前辈召唤在下?”
老妇道:“他的伤势已无大碍,不过这—掌,至少减去他十年功力!”
蓝袍中年轻喟道:“能保住命,已属万幸了。”
老妇手一摆,示意蓝袍中年坐下,遂道:“老身为了凤儿,亲自赶来,答应助你一臂之力,找到常九为止。如今常九虽未出面,但已抓回那叫杏花的女子。老身不宜久留在此,打算带十二金钗回天竺了。”
蓝袍中年暗自一惊,急道:“段老前辈,目前大势未定,正值紧要关头,你老人家这一走,实举足轻重,对在下成败影响至巨……”
老妇接口道:“凤儿除慑魂魔音之外,已尽得老身真传,有她留下助你,应该是力足胜任了。”
蓝袍中年道:“不瞒段老前辈,当初在下估计错误,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只要找到常九,逼问出赵幽兰及那数百武林高手下落,即可成其大事。
不料横生枝节,更引出当年那批强敌,如今对方实力,实超出在下想像。若无段老前辈为后盾,虽有令徒全力相助,恐怕也将落个功亏一篑啊!”
老妇面有难色道:“老身已近三十年未离天竺,此番实为凤儿既已插手,骑虎难下,不得不亲自出马。万—被天山寒叟风闻,老身毁约重涉江湖,他就师出有名,可逼老身交还那部‘慑心大法’秘笈了!”
蓝袍中年惊诧道:“天山寒叟尚在人世?”
老妇微微颔首道:“当年他遨游天下,不知怎会将那银月飞霜失落,回天山后即从此不出,老身往借‘慑心大法’秘笈时,他提出条件,即限老身终身不得离开天竺,否则将索回秘笈。”
蓝袍中年更觉诧异道:“据闻慑心大法,百年之前即已失传,从无人练成,他既拥有秘笈,为何自己不练,却轻易借与段老前辈?”
老妇沉吟一下,始道:“告诉你也无妨,他因操之过急,练功时走火入魔,致武功已废,无法继续再练。”
蓝袍中年道:“这就更有悖常情了,他自己既无法练成,怎么可以借给别人去练?”
老妇似笑非笑道:“他非借给老身不可,因为他与老身曾是夫妻!”
蓝袍中年若有所悟道:“如此说来,那巫女侠……”
老妇道:“是他女儿,但老身却不是她生母!”
蓝袍中年一怔,茫然道:“这……”
老妇强自一笑道:“这笔糊涂旧帐,不提也罢。老身之所以说出这些,只是让你知道,非回天竺不可的苦衷。”
蓝袍中年不以为然道:“天山寒叟武功已废,他有何能耐,敢向段老前辈强索秘笈?”
老妇深深一叹,道:“秘笈最后一章,他已毁去,全部记在心里,曾与老身约定,能练成至最后阶段,再去见他,当面授玄机,以全大成。
此举一则试探老身,是否有此恒心毅力,花数十年苦练,否则,若无法练至最后阶段,那最后一章,根本不需知道其内容,另一则,就是惟恐遭人觊觎,而老身不能保住秘笈,落于他人之手。”
经老妇说明原委,蓝袍中年始恍然大悟。
他沉思一下,问道:“段老前辈尚未练至最后阶段?”
老妇摇摇头道:“至少尚需一年半载,日前在罗家庄,十二金钗施展的慑魂魔音,只是从其中演化,用于乐器之上,仅能使人丧失神志,陷入昏迷,一旦练成慑心大法,则可随心所欲,控制他人意志,去作任何事情。”
蓝袍中年道:“段老前辈,不是在下泼冷水,慑心大法需花数十年,始能练成,在下于十几年前,即利用药物,控制数百高手,任凭驱使,段老前辈何必……”
老妇接口道:“这两者之间,大不相同,药物必需使人服下,始能发挥效力,试问,你我若正作生死之斗,老身纵有药物,能使你毫无抗拒服下吗?”
蓝袍中年道:“不能。”
老妇笑了笑,道:“慑心大法则不然,只需彼此眼光一接触,即可以本身意念,控制对方意志。练至最高境界,甚至无需接触对方眼光,仅凭心灵感应,亦可遥控对方于千里之外!”
蓝袍中年不禁暗自心惊,老妇一旦练成慑心大法,岂不天下武林将受其控制,甚至……
念犹未了,老婆已起身道:“好了,天时不早,老身正好趁夜里上路,以免带着一群年轻姑娘,引人注目……”
妖艳妇人突自书房冲出,气急败坏道:“那女子企图自断舌根……”
蓝袍中年大惊,急问道:“死了没有?”
妖艳妇人道:“幸而妾身及时抢救,点了她昏穴。”
老妇道:“让老身去瞧瞧。”
三人立即走入书房,由书架后暗门进入。
来至密室,只见杏花昏倒地上,满嘴鲜血,仍在涔涔流出。
老妇上前蹲下,捏开杏花的嘴,查看之后,黯然道:“舌根虽未咬断,但受伤极重,短时间内,恐怕不能说话了。”
蓝袍中年情急道:“那怎么办?”
妖艳妇人道:“除她之外,好在尚有常九,知道赵幽兰及那数百高手的下落。”
蓝袍中年深深一叹,沮然道:“如此一来,又得大费周章,逼常九出面了。”
妖艳妇人轻喟道:“唉!不是妾身放马后炮,使者放走姓秦的这步棋,实在有欠考虑。”
蓝袍中年道:“不!在下认为这步棋,走的很对。虎风镖局那班人,巳跟姓秦的反目成仇,正好自相残杀,咱们的那位‘萧姑娘’,也已卧底成功。只要常九一出现,跟他们那班人搭上线,她就会伺机而动。”
妖艳妇人忧形于色道:“如果常九不出现呢?”
蓝袍中年充满自信道:“放心,她一定会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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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忘我哪会想到,杏花被挟持,竟然藏匿在洛阳城内!
他漫山遍野搜寻,凡是可疑之处,无一放过。
疲于奔命,搜遍方圆数十里,结果毫无发现,不禁忧心如焚。
夜已深沉,他失望沮丧地回到洛阳城外,却不敢贸然入城,惟恐遇上虎风镖局的人,或地鼠门弟子。
正趑趄不前,突见城墙头上,一条人影疾掠而下。
秦忘我暗自一怔,立即戒备。
那人显然在城墙上守望已久,居高临下,发现秦忘我奔来,即时掠身而下,落在他一丈之外。
秦忘我定神一看,那人是个年约六旬老妇,精神奕奕,毫无老态。
她似无敌意,展颜一笑道:“老身恭候多时了!”
秦忘我又是一怔,诧异道:“前辈认识在下?”
老妇道:“今日若非小兄弟出手相救,以石块击中那银月飞霜,老身早已身首异处,怎能不认识!”
秦忘我若有所悟道:“噢,前辈就是那青衣……”
老妇笑道:“老身叫欧阳青萍,江湖上替老身起了个绰号,不太好听,叫做百毒鬼婆!”
秦忘我仍然保持戒备,道:“欧阳前辈在此等在下,有何赐教?”
欧阳青萍道:“小兄弟,不用紧张,老身活了这把年纪,总不致恩将仇报啊!”
秦忘我强自一笑道:“在下绝无此心,只是欧阳前辈,乃是骷髅教青旗堂堂主……”
欧阳青萍接口道:“正因老身是骷髅教的人,才能对小兄弟有所帮助,以报今日相救之恩呢!”
秦忘我诧然道:“哦?欧阳前辈要帮助在下?”
欧阳青萍颔首道:“小兄弟,你今日混入骷髅教,是否想查明那教主的身份?”
秦忘我道:“实不相瞒,在下只是误闯林中,眼见一位朋友被欧阳前辈所制,挟持而去……”
欧阳青萍道:“是那用弹指迷魂粉的女子?”
秦忘我微微点头道:“在下欲救不及,只好混入岩洞,打算伺机而动……”
欧刚青萍忧形于色道:“如今她落在复仇使者的手里,要救她就不太容易了!”
秦忘我趁机问道:“欧阳前辈可知,那复仇使者究竟是何许人?”
欧阳青萍正色道:“不瞒小兄弟,老身之所以加入骷髅教,也正是为了此人!”
秦忘我对骷髅教的人,哪敢轻易相信,随口道:“哦?欧阳前辈也不知他是谁?”
欧阳青萍道:“老身已追查数年,始终无法掌握其行踪,直到数月前,风闻他找上了骷髅教,似欲利用那批亡命之徒,有所图谋,老身乃设法加入该教,居然混上了个青旗堂堂主!哈哈……”
老婆子拐弯抹角,说了半天,仍未说出复仇使者是何许人。
秦忘我不耐烦道:“欧阳前辈究竟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欧刚青萍仍未正面作答,忽问道:“小兄弟贵庚?”
秦忘我道:“十八!”
欧刚青萍笑道:“那就难怪了,在小兄弟出世前一年,江湖中出现一位神秘人物……”
秦忘我接口道:“可是那位‘二先生’?”
欧刚青萍一怔,诧异道:“小兄弟知道其人?”
秦忘我道:“在下不但知道其人,也略知其事,莫非欧阳前辈所指的复仇者,与这位‘二先生’有关?”
欧阳青萍颔首道:“既然小兄弟已知其人其事,老身就不必赘述了。风闻此人在数年前,已病殁于天牢中,但老身经数年追查,发现他可能根本未死!”
秦忘我惊诧道:“那天牢中死的是何人?”
欧阳青萍神情陡变,激动道:“极可能是老身之子黄尧!”
秦忘我大出意料之外,正待追问,突见数条人影疾奔而来。
欧阳青萍急道:“小兄弟,有人来了,咱们找个地方详谈如何?”
秦忘我充满好奇,急于想知道,病殁天牢的“二先生”,怎会变成了这老婆子之子,当即把头一点,偕同欧阳青萍疾掠而去。
奔来的这数人,正是王守义、韩伯虎、白玉仙、谭三姑、金鹏及张岚。
转眼之间,秦忘我与欧阳青萍,已然无影无踪。
王守义不禁诧异道:“怪哉!分明见到有两个人,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韩伯虎道:“不可能是杨姑娘,她在洛阳,除了咱们之外,不认识任何人。”
原来他们出城,是在追寻杨瑶。
依谭三姑判断,杨瑶绝不可能是逃出寻短见,如果决心要死,在镖局里即可伺机自刎,何需跑出来。
因此只有一个可能,即是找秦忘我拼命。
王守义忧急如焚,妹夫杨超死于非命,仇犹未报,杨瑶是他唯一的外甥女,岂能再出事。
金鹏更是又惊又急,一行数人先赶往洛阳客栈,仆了一空,秦忘我既未回去,杨瑶自然不可能在。
城内各处追寻,毫无发现,他们立即出城,结果仍然未见这姑娘影踪。
他们疲于奔命,沿着洛阳城四周,绕寻一遍,正奔向北面城外,遥见两条人影,哪知飞奔赶来;两条人影却已不知去向。
韩伯虎的判断不错,如果是杨瑶遇上了秦忘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势必拼个你死我活,怎会见了他们就逃走。
但他却未想到,二人之中,有一个竟是秦忘我!
王守义道:“方才那两条人影,好像是朝城西方向逸去,咱们追过去瞧瞧。”
事不宜迟,哪敢怠慢,男女老少六人,立即施展轻功,直奔城西。
夜色朦胧下,遥见从城西墙头上,一连纵落十几条人影,纷纷飘然落地。
原来古时城门,入夜即按时关闭,次日凌晨始开城。
江湖人物进出城门,仗着身怀轻功,根本不受时间限制,深更半夜,亦可来去自如。
毫无疑问,一连纵落的这十几条人影,必是江湖人物。
王守义一马当先,奔近一看,发现竟是一批娘子军!
为首的是一老妇,身后紧随一绿衣小婢及十二名绝色少女,
王守义意外地一怔,张岚等人已相继赶至。
以老妇为首的娘子军,却视若未睹,浩浩荡荡而去。
王守义身居官职,习惯地喝问道:“什么人?”
老妇止步道:“你是在问咱们?”
王守义振声道:“深更半夜,罔顾官府禁令,翻越城墙而出,定非善类,自然是问你们!”
老妇冷森森道:“奉劝阁下,最好不要过问,否则……”
王守义不甘示弱道:“否则怎样?”
老妇冷声道:“那就怪不得老身了!”
众人一听老妇口气,又见那十二名绝色少女,个个携带乐器,突然想到秦忘我所说,夜闯罗家庄时,曾见罗庄主与那疯狂杀手,饮酒作乐,并有乐曲弹奏助兴。
莫非正是眼前这批少女?
对方是一老妇,王守义不便贸然出手,幸好谭三姑挺身上前,也报以冷笑道:“哦?你这老婆子,口气倒不小啊!”
老妇瞥她一眼,状至不屑道:“你就是白发龙女谭三姑?”
谭三姑昂然道:“不错!你这老婆子又是何人?”
老妇狂声道:“你还不配问!”
要知当今武林之中,谭三姑的辈分极高,眼前这老妇狂态毕露,似乎根本未将她看在眼里。
老婆子不由地怒从心起,冷哼一声,出手就是一掌攻去。
这一掌虽未尽全力,却是猝然出手,凌厉已极。
哪知老妇不闪不避,掌力距她不及一尺时,突觉一股寒气护身,如同一堵无形铜墙铁壁,竟将谭三姑的掌力吸住。
白玉仙惊呼道:“谭老前辈快退!”同时出手如电,从旁推出一掌。
幸而她是北海阴寒叟传人,习的是阴寒奇功,能识出老妇的门道。这一掌玄冰掌发去,以寒制寒,始及时化解了老婆子的危机。
谭三姑只觉全身一震,被反弹之力,震退数尺,心里不禁暗叫一声:“好险!”
若非白玉仙及时出手抢救,她被对方寒气吸住,整条右臂定然报废,甚至丧命。
但除了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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