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进来的是李青儿,阿川看到李青儿不禁脸一红,因为下意识里阿川觉得是李青儿帮自己换的衣服,当然最好不要是!
李青儿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将包袱放在阿川边上,“你昨天的衣服,姐姐已经帮你洗了,先穿这一套吧。”
打开包袱,阿川发现里面是一套淡青色的长衫,跟李青儿身上衣服的颜色一般无二。
阿川先倒了个谢,然后看向李青儿,李青儿一愣,“怎么了?小阿川?”
阿川指了指门外,“我是不是该换衣服了,姐,你就在外面等等呗。”
李青儿笑着拍了一下阿川的头,“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姐姐在外面等。”
阿川红着脸,取出那套青衫,上面满是阳光的味道,还有淡淡的清香。
拍了拍头,阿川赶忙穿了起来,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果真人靠衣装!
经历了那般磨砺的阿川,现在看起来更加有朝气,整个脸庞显得更加坚毅,眼神更加清澈,嘴角一勾,“还是个少年啊!”
李青儿进来上下认认真真地看了看阿川,直到阿川被看得脖子有些僵硬,才开口道,“额,看来这身衣服挺适合你的,这要是出去也是一翩翩少年郎啊。”
阿川松了口气,然后就听到李青儿说道,“看来昨天量的挺准的,啧啧。”
阿川一撇嘴,忽然发现这长衫似乎有些是新衣服,“姐,这衣服怎么跟新的一样?不是你连夜赶的吧?”
李青儿拍了拍阿川的肩膀,“你转过去,让姐姐看看。”
阿川听话地转了过去,过了一会,正要说话。
背后感到一软,一阵清香钻进了鼻子,阿川现在才想起来,那是头发的香味。
“姐,你。。”
“别说话,叫我青儿。”
阿川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青儿姐,我。。”
李青儿将头靠在阿川的背上,泪水将阿川的衣服打湿,“声音再低沉一些,叫我青儿。”
阿川默然,“青儿。”
李青儿痛哭到,“周大哥。”
阿川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这里江水潺潺、这里曾有琴师奏曲、有美人歌舞。。
有个爱慕琴师的女子、
“对不起,小阿川,这身衣服是我给周大哥做的,没想到你穿这么合适,当初他便是喜欢这身青衫,一丝不苟地坐在那里给我们抚琴。”
“小阿川,对不起,要是你不喜欢,我给你换一件衣服来。。”
阿川抓住李青儿的手,“姐,别说了,你喜欢就好。”
李青儿松开阿川,转身而去,只留下那一股淡淡地香气。
黑三在梦中砸了砸嘴,“哎呀,小娘子,莫负了青春,空守那阁楼;随我去天涯,不问何处,哎呀呀,好酒、好酒、知有几多愁,不过是一腔相思负了白头。。”
阿川叹了口气,“青衣负了白头。。”
本来众人是不打算送阿川的,因为这十里村离江流城也就隔了这么条幕江而已,来回也是很方便。但当阿川说,可能去了十里村之后会顺着幕江南下,就不回这江流城了,这么一说倒是声势浩大的送行队伍了。
其实阿川并不想别人来送,毕竟别离这种事情,还是让人心情不快。
倒是陈青衣那怪老头安慰阿川到,“没有别离,哪里有重逢,你小子就是矫情。”
那天的天很蓝,阿川与怪老头陈青衣、黑三站在船上对着岸边的人挥手告别。
左越因为事情太忙,让左月儿代自己来了,左月儿临走前神秘地将阿川拉到一边,“关于那石碑的事情,我已经有了点头绪了,到时候你可别跑啊。”
阿川摸了摸鼻子,“一人一半的事情,我最喜欢干了。”
至于郭然那小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阿川哭,弄的阿川再次对郭然这小子的取向有了怀疑,“你小子,连你叔叔郭天死的时候,你也没这么哭啊?别矫情了!”
郭然猛地锤了阿川胸口一拳,“他娘的,老子才不信我叔叔郭天会死,倒是你小子,你这么一走,这江流城可就真的没什么意思了。方华去望江楼做小白脸去了,黄漓还罩着他,这整个江流城能说话的人可不是没人了吗?哎!”
阿川拍了拍郭然的肩膀,“你小子找个姑娘呗,都说你号称什么江流纳兰,也不见有姑娘每天缠着你,实在不行就去巡逻队吧,在这江流城之外跑一跑。”
郭然又想抱着阿川,将脸上的鼻涕、泪抹到阿川的衣服上,被阿川给躲开了,“要抱,你去抱怪老头去,他不烦你。”
郭然看了一眼,算了,那怪老头陈青衣的衣服已经是黑色的了,“狗川,你小子要是需要,给你说一声,以咱们这关系,怎么地,我也不会让你尸骨还乡的。”
“噗”
阿川锤了郭然一拳,“他娘的,就知道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唯独不见李青儿来,让阿川有些难受,毕竟在阿川心中,这是自己认下的姐姐。
走之前,阿川对郭然交代到,“那李青儿是我认的姐姐,你小子可得给我照顾好了。”
郭然别有意味地看了看阿川,“你小子也是个多情种子啊。”
“滚!”
船开,江流城越来越远,岸边的人也慢慢看不见。
风中,凄婉的萧声传来
极目望去,在江水畔,
一袭青衣的女子,秋风中为故人送别。
“故人今日别,杨花漫天鹰草长”
“春水桃花唱不尽,皆是江水向东流”
“莫忘了离人,”
“请君一壶酒,此去无相思”
。。。
“小子,按我说的,收了算了。”怪老头陈青衣站在船上,一反以往的惫懒,认真地听着那风中的萧声。
阿川白了一眼陈青衣,萧声婉转,风浪中若有若无,反而更让人沉浸其中,“说什么胡话呢,那李青儿是我的姐姐,再说了,我心中已经有人了。”
这是阿川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出这番话来,心有所属,自当相守。
陈青衣呵呵一笑,“只要你小子以后别后悔就行,这么好的姑娘啊。”
阿川从陈青衣的手中拿过酒葫芦,“回家喽!”
送别当须酒,此酒须醉人。
当三人到了十里村,才发现并没有人知道他们回来,村民自然不知道这江流城内发生的事情,见到阿川回来,也是热情地打招呼。
村长刘年见到阿川第一句话就是,“阿川啊,没事,没夺得那三郡主就没有吧,你也别伤心,敢去就是好样的,你快点回去吧,有空去我家看看我这老头子就行。自从这王虎死了之后,刘二就把那可怜的王月儿给带回了家里养着,没想到王虎那么个汉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真是可怜啊,对了,阿川,你回去看看你那打铁的秦风师傅,最近我路过那怎么没看到他打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我听说这城主还有个女儿,下次咱们还有机会。。”
阿川听到村长刘年开始说些不关紧要地了,一抱拳,“刘爷爷,我有急事,先去看看刘二,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刘年挽留,就赶忙朝王虎家跑了过去。
“现在王月在刘二家!”
看着阿川跑的方向,刘年在后面喊道。
“真是个好孩子啊。”
第一百二十章 饮马大梁城()
从王虎家出来,阿川独自去了王虎的坟墓,一座新鲜的小土堆,埋着新鲜的死人。阿川在王虎的坟头放了一壶酒,独自归去!
黑三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跟阿川来到小院,只是说有事要跟刘二商量一下。
远处,小院门口的两棵梧桐树早已落叶纷纷,越过矮墙,阿川看到那熟悉的场景,竟然有些恍然。
不过自己的师傅们并没有在院子里,阿川想到村长刘年说的话,赶忙推门而入,“说书的?打铁的?你们人呢?”
屋子里传来说书的郭淮的声音,“阿川,在你秦风师傅屋里呢!你小子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一回来就这么没大没小的!”
阿川听到郭淮气定神闲地声音,放下心来,赶忙跑到秦风的屋子里。
身后的怪老头陈青衣并没有进去,反而是盯着那秦风的打铁炉子看了一会,砸了砸嘴,“还真是个不要命的主啊。”
阿川进了屋子,便发现秦风正斜靠在床上看着自己,屋子里一股沉闷的味道。
说书的郭淮斜着坐在一旁,“阿川,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认生了?”
阿川赶忙走到秦风身边,“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秦风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阿川有些怀疑地看向郭淮,要知道王虎当初就是这么跟阿川说的,结果。。
郭淮似乎看出了阿川的担心,不禁笑了笑,“放心,这打铁的还有日子要活呢,就是前几天打铁累着了。”
看着阿川不信的眼神,郭淮摸了摸胡子,“那可是五把刻灵武器啊。”
阿川不觉眼睛一红,那些事情也就说的通了,为什么薛北军会来救自己,“师傅,我。。”
秦风拍了拍阿川的脸,只是淡淡地说道,“师傅休息几天就好了,又不是死了。这几天你在小院呆一段时间,再去吧。”
阿川默默点了点头,“师傅,我去给你们做饭。”
郭淮伸手拦住阿川,“对了,那怪老头呢?怎么不见他跟你回来?”
阿川扭头一看,发现那怪老头并没有进来,“估计在门外,不好意思进来吧。我去叫他一声。”
郭淮笑了笑,“先别急,跟师傅们说说你觉得这怪老头怎么样?”
阿川一摸鼻子,“这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个怪老头,修为奇高,爱喝酒、放屁,还喜欢装神弄鬼,不过对我挺好的,没有他,估计我就回不来了。”
郭淮与秦风点了点头,阿川有些疑惑地问道,“师傅,你问这个干什么?”
郭淮一摆手,“你个小屁孩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去把那位老先生请进来吧?”
“不对,为师怎么看你小子是不是已经把那纯阳石给吸收了?”
阿川露出笑容,“那是,也不看我阿川是谁,我可是个天才!”
郭淮毫不留情地骂道,“滚!”
说着自己出去将在院子里怪老头陈青衣请了进来,阿川被三人撵去做饭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郭淮、秦风、陈青衣三人。
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从何说起,倒是陈青衣喝了口酒,淡淡地开口道,“你们俩个小子想说什么?我怎么看你这说书的总是吞吞吐吐的,倒也是习惯了额,你这打铁的怎么今天也这么吞吞吐吐的,真以为自己是个娘们?”
若是其他人估计秦风早就骂人了,可是眼前这个一如乞丐的怪老头有可能便是自己的偶像、三十年前的任侠布让。
“那个,阿川说老先生你叫陈青衣?”
怪老头喝了口酒,“陈青衣就陈青衣吧,你们爱怎么叫怎么叫!”
郭淮给了秦风一个眼神,“那个陈老先生,这次去江流城的事,实在是谢谢了,我们也没有想那么多,这次阿川能安全回来,我们还是要多谢老先生。”
陈青衣一摆手,“别整这没用的,银子够就行。”
秦风赶忙从怀里掏出银子来,“都在这里。”
陈青衣也不看,就装进了怀里,“这次,你们是想老夫去哪?”
郭淮答非所问地说道,“听说老先生在江流城一剑开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陈青衣哼了一声,当做回答。
“那陈青衣是不是布让呢?!”
小屋子里忽然起了一阵风雷,过了半晌,陈青衣淡淡地声音传来,“陈青衣不是布让。”
秦风眼神激动,想要说话,被郭淮拦了下来,“谢谢老先生,我们知道了。一会咱们吃饭,至于要去哪?那自然要到时候再商量了。”
陈青衣抖了抖衣服走了出去。
秦风看着郭淮,“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郭淮白了一眼秦风,“打铁的,我还不知道你,你小子肯定要刨根问底,是不是!”
秦风哼了一声,也不辩解。
说书的郭淮继续说道,“既然陈青衣不愿承认,那咱们就不问了,每个人都得有点秘密,不是嘛?就你小子屋子里这幅画都挂了多少年了,老子问过什么吗?”
秦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之后要做什么?”
郭淮摸了摸胡子,忽然狡黠地笑了笑,“自然是喝酒、吃肉、享受人生了!”
“这么好的天气,真是适合喝酒啊!”
纵酒言欢,小院中其乐融融。
喝了酒之后的郭淮似乎很是高兴,一边拍着桌子一边说道,“这次我郭淮没去成那幕江舫,下次我一定要去!你,打铁的,你得跟我一起去,总说老子不够男人,到时候让你看看,什么叫饱读诗书,什么叫出口成章,来,喝酒!”
看着说书的有些癫狂的样子,阿川摸了摸鼻子,不就喝个酒吗,你说书的不是每天都喝吗?怎么弄的跟好不容易喝这么一次一样。
黑三举起杯子,敬了郭淮一杯,“这次,我黑三能进薛北军,全靠两位先生了!这一杯我自己喝了。”
说完一饮而尽,阿川有些疑惑地问道,“黑三,你怎么忽然要去薛北军了,你小子不是说不稀罕去吗?”
黑三一抹嘴,“那时候不是进不去吗,当然是这么说了!上次在江流城我遇到了那宋玉,跟他聊得很投机,看了薛北军当时的样子,我是真心想去,还好有先生郭淮跟你师傅秦风,不然我可就真进不去了。所以,我要谢谢这两位先生啊。”
阿川喝了杯酒,还是有些搞不清楚这中间的曲折关系。
可是看到众人都这么开心,自然不能扫兴。
一举杯子,“我阿川,敬各位一杯,这次能从江流城回来,都是靠你们了!”
说着一饮而尽,才看到众人都看着自己,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郭淮笑了笑,“阿川,这次之后,听说你小子得了第一,可是媳妇跟别人跑了?!”
阿川一愣,随即骂道,“谁他娘的媳妇跟别人跑了,我又没跟那左纤儿成亲!”
黑三醉醺醺地拍了拍阿川的肩膀,“没事,别硬扛着,容易憋出毛病,不就是梁王刘方嘛!等兄弟我成了薛北军的校尉,我跟你一起冲进大梁城!抢回弟媳妇!别怕!有兄弟在!”
阿川一拍额头,“黑三,你小子在说什么!我说了几遍了,那左纤儿跟我没关系!不信你问怪老头陈青衣!”
陈青衣喝了一小口酒壶里的酒,他不爱喝其他的酒,觉得不够味道,“确实没什么关系,就是那小妞的郦珠在阿川的身上。”
郭淮与秦风一愣,在一旁的黑三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阿川,你是说郦珠?那左纤儿的郦珠在你身上?”
阿川也不知怎么解释,“是她硬塞给我的,我也没办法啊,师傅!”
郭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小子啊,是债总得还啊!”
“不是,师傅,我真的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阿川无力地解释道。
秦风在一旁淡淡地说道,“阿川啊,平时师傅就不说你什么了,你既然喜欢阿楚姑娘,就不应该再招惹什么左纤儿、左月儿之类的,听说你在幕江舫还招惹了一个烟花女子叫什么李青儿的。这样做可不好啊,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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