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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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钩-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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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梁后没,才有了这三次舍身出家的事情。

    就有人将这三州运河戏称为荔枝运河,不过很快就没有人说了,只因那上书的大臣被梁王斩于市,死时口中大呼“臣何罪之有啊!”。

    梁王只是说了一句督建不利。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还是因为那多出的一句话惹来的杀身之祸。

    虽然这三州运河耗资巨大,可是对梁国的经济提升还是很巨大的。

    几十年过去了,仍在发挥这巨大的作用。

    从罗汉坪看下去,三州运河就像一道静静沉睡的长龙,伏在这苍茫大地之上。

    “师傅,你说这大悲寺会不会有跟那不禅寺一样不讲道理的僧人啊?”青衣少年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反而让整个下摆更加脏了,看到这种情况,少年干脆不弄了。

    留着胡子的老书生,双臂伸开,伸了个懒腰,回头说道,“青石,这就是你不如那小和尚的地方了,那小和尚叫什么来着?”

    “苦瓜”青石白了一眼自己这个惫懒的师傅。

    “哦,对对,你看那小和尚的气度,啧啧。”老书生似乎感觉表达的不够准确,用指头比了一个长度,“你跟那小和尚大概就差这么多吧。”

    青石无可奈何地说道,“师傅,我是问你这大悲寺里会不会有像李慕白那样的大和尚!”

    老书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青石无语了,“师傅,你倒是说话啊。”

    老书生转身看向那苍茫的大梁城,“李慕白自然只有一个。”

    说着,摸了摸胡子,“可惜啊,这李慕白的眼光是好,收了苦瓜那么好的徒弟,不然那我们算是打平了。”

    “行行行,师傅,你既然这么说,下次出游还是你自己出来吧。”青石伸出说说道。

    老书生哈哈一下,“圣人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任重而道远!”

    青石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师傅,你说我们是进这大悲寺还是不进,山脚下白送的香你都不要,我可听那李慕白说了‘没银子,拜什么佛’!”

    说完有些担心地说道,“咱们不会给赶出来吧?”

    清风中,老书生长袖一挥,大气地说道

    “凭我李牧之的名号,何处去不得!”

    半刻钟之后,罗汉坪前。

    “师傅,你不是说何处去不得嘛?”青石苦着脸说道,刚刚二人被看门的僧人当做‘闲杂人等’给赶了出来。

    “啧啧,那不是为师的没有跟他们说,我是找他们方丈参禅的吗。要知道那时候他们的方丈可是死皮赖脸的跟在我后面要跟我参禅的。”李牧之整了整衣服。

    青石一脸不信地看着自己师傅。

    李牧之心思神往,那年自己跟着师傅、师弟来到这大梁城,梁王出门迎接,大悲寺方丈作陪,整个大梁城的人都夹道欢迎,当时自己还是个青衣少年郎。

    那袭不变的青衫,承载了太多自己的梦想。

    真是越活越活过去了。

    师傅啊,师傅。。

    看着不说话的师傅,青石喉咙微动,“师傅,要不咱们去那新修的道观看看去?”

    快中午了,这肚子可就饿了。

    李牧之微微点了点头,“走。”

    似乎刚刚那被拒之门外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

    清风起,细雨如丝,一颗新种的迎客松正站立在小道观的门口,一如迎客之人。

    “师傅啊,这门前松树可当得起风骨二字?”看着那清翠挺拔的迎客松,青石问道。

    李牧之停下脚步,端详了一番,“还差那么一点点。”

    青石还要再问,就看到从道观内走出一名身穿道服的‘青年’道士来。

    长的是少年模样,可是一双眼睛确像是看过百年沧桑一般。

    看着那‘青年’道士,青石有一点心虚,毕竟刚刚被大悲寺给撵了出来。

    看到向这边走来的‘青年道士’,赶忙摆手说道,“我们只是路过,就是看看这松树,你们家松树长的很好啊,哈哈。。”

    发现只有自己一人在笑,青石尴尬地停了下来,用手拽了拽师傅李牧之的衣袖,可是师傅像不知道一般,反而对着那‘青年道士’淡淡地说道,

    “道家无为,汝何为之?”

    空旷的迎客松下,凭空起了一阵大风,松枝摇摆,空气中隐隐有风雷之声。

    有些胆小的青石,慌乱中拽师傅李牧之衣袖的手更加用力。

    “哗”

    将那已经洗的发白的衣袖给扯下来一大块,拿着手中的一段布条,青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师傅,对不起。”

    经青石这么一弄,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那‘青年’道士淡淡地说道,“二位所来何事?”

    李牧之摆了摆衣袖,只剩下半截袖子的胳膊有些微冷,“听说这里新盖了一家道观,只是不知道道法如何?”

    ‘年轻’道士假装没有看到在李牧之身后,正在拽李牧之另一只衣袖的青石,眼神微动,“若是如此,请进。也许我师兄可以为你们解答。”

    说着转身朝里走去,青石死死地拽着自己师傅的胳膊,

    “师傅啊,可不能去啊,这小道士都这么厉害,那他师兄岂不是更厉害了。”

    李牧之轻轻拍了一下青石的手,“没事,有师傅在。”

    青石觉得心中稍微安稳,就听到李牧之说道,“万一这道士要跟我打架,赶紧跑。”

    青石只觉得一头黑线,跟着师傅朝里走去。

    道观不大,门口只是挂着一个新的牌匾,上面铁钩银划一般,写着三个字“自在观”。旁边是一副对联,上面写着,“入此门,不问来生”“自在观,放得自在”。

    只是这字跟上面的三个字截然不同,仿佛出自三岁幼童之手。

    青石抬头疑惑地问道,“师傅,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李牧之轻轻捋了捋胡子,淡淡地说道,“有书生说过,‘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何解?”

    青石仍是满头雾水,又不方便说出来。

    顺着走廊一直向前走去,倒是没有去那正殿,反而绕过了正殿去到后面的偏厅。

    ‘青年’倒是也不在意二人在路上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二位稍等,此处现在只有我跟我师兄二人,你们先用茶。”

    说着走出偏厅,只留下李牧之师徒二人在此。

    此偏厅不大,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天师的画像。那天师正手持利剑伏妖,剑下正是那口中流着鲜血的野兽,有四只眼睛,背有双翼,再往下看,尸骨遍野,想来这是哪位天师替天行道的画作,只是放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合适。

    偏厅不大,不过倒也不寒酸,精致的雕刻和淡淡的木屑香气,都说明这里是刚刚修建完成。

    李牧之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叶悬浮在水面之上,淡淡的青色茶水。

    果真是山中的茶叶更加有灵气一些,轻轻喝了一小口,入口少苦,喝罢,唇齿留香。

    李牧之耐心地坐在椅子上,等人是件难受的事情。

    小青石倒是有些惊奇,左摸摸又动动,“师傅啊,这自在观可比那佛门之地清贵多了,你看这桌子还有那瓷器。”

    说着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可惜自己并不能带回去。

    李牧之轻轻一笑,“有人来了,坐好。”

    “哒哒哒”

    轻轻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青年’道士在前,身后跟着一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满面红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看到人来,李牧之起身,“在下李牧之。”

    白发老道忽然一愣,“师弟,你带这小兄弟出去走走,我跟这位先生有话要说。”

    虽不是很懂,可是那‘年轻’的道士依旧走了过来,不管青石愿意不愿意就带着青石走了出来,李牧之对着青石摆了摆手,示意没有事。

    空气忽然有些凝重,还是李牧之先开口,“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认识我李牧之,请坐。”倒显得自己是主人一般。

    那老道士也不在意,笑呵呵地坐在李牧之旁边,“那些年轻人不认识,老道士我又怎会不认识呢。当年你们师徒入城,那动静可是真大啊!万人空巷都不为过!”

    说着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吹散茶叶,轻轻喝了一口,“怎么样,这山中的野茶还可以吧。”

    李牧之点了点头,“还是羡慕你们这山上人,不像我们这种为了些许事情就要跑断腿的人啊。”

    老道士只是轻笑,并未回答。

    李牧之身子朝前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那看似人畜无害的老道士淡淡地说道,“听闻你们浮云宗要反梁?”

    “咔擦”

    老道士笑了笑,松开碎了的茶杯,“牧之先生说笑了,怎么会呢?我们都是山上人,山上人不管山下的事情。”

    李牧之也不揭穿,仍是淡淡地说道,“刚刚那‘少年’背后的长剑是神兵‘神荼’吧,”

    老道士眼睛微眯,袖子无风自舞。

    李牧之自顾自地说道,“既然不说话,那他就是那位号称天下第七的剑客白青阳了。”

    将手中的杯子慢慢放下,李牧之继续说道,“那能被这位天下第七的剑客叫师兄的那自然是浮云宗宗主的师弟董息了。”

    老道士哈哈一笑,“现在这里只有一位快要入土的老道士,哪有什么董息啊。”

    李牧之也笑了笑,“最好不是,我听说这董息躲在浮云山上闭关几十年,不知道能修炼出什么东西来?现在,这人是生是死也不知道?你说可笑不可笑?”

    “咔”

    老道士怒目李牧之,慢慢地又笑了出来,“不错,我就是董息。闭关二十载,无一所获,先生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来嘲笑我嘛。我看先生也是惨淡模样。当初跟着那朱家圣人四处奔走,如何风光!现在呢,连那大悲寺的寺门都进不去。。”

    李牧之一笑,毫不在意,“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人的弟子了,我来到这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老道士董息,“什么话?”

    李牧之站了起来,看着门外的细雨,淡淡地说着,又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老夫自天灾之乱后,开始云游这天下,只靠两条腿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见得这世间繁华,也看惯了人间悲欢。春秋一战,乱了几十年,死了多少人。天灾之乱十年又死了多少人?师傅,你说的都对,可是连你自己都被赶出了上林院,师兄弟中,只有进入白蟒军的郭子怀还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所以,徒儿要走一条跟你不一样的路,这世间既然如此混乱,那就破而后立吧!”

    说着李牧之扭头看向董息,气势不断拔高,从中品直入照星上品巅峰,一步入仙品,仙品三境、这李牧之一步入浩然!

    再向上便是那圣人境界!

    董息忍不住眯上了眼睛,不觉心惊。

    李牧之淡淡没有再看董息,反而看向那副画来,“乱了这天下,如何?”

    此时的李牧之,不复刚刚的颓废,整个人反而显得锋芒毕露!

    董息虽然贵为浮云宗的二号人物,这件事情他本身就拿不定主意。况且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是让董息很是不舒服,即便眼前这个人是只差一步便是圣人的李牧之。

    “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李牧之轻轻一笑,“你们浮云宗是从武当山分出的一支,当初为了争到底谁是这道家正统,结果被撵出了赵国,不得不在这尚佛的梁国落户。如果你答应了,事后我会给你一个跟武当山一决高下的机会,这是其一。”

    “其二是关于你自己的事情,若是反了这梁国,薛离便任你处置,这是其二。”

    “其三便是关于你们浮云宗的大事,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若是那逸风一死,这宗主之位自然是你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董息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先生这话可就诛心了,可这件事怎么才能成呢?”

    李牧之轻笑,“老夫走了这几十年,也不是全无用处。三国之中,梁国最弱,能打的也就薛北军和黑甲军,其中薛北军要守卫断头山;黑甲军要守卫大梁城,都不可动。如果不是中间隔着一个赵国,估计梁国早就完了。至于赵国,虽然外边看起来很是繁荣,可是门派派系太多,不足畏惧,在老夫看来,这赵国比梁国好对付。若是老夫用兵,三月可破邯郸!”

    董息轻声问了一句,“那先生是断定,以后这天下就是大楚的。”

    李牧之摇了摇头。

    董息疑惑,“难道不是?”

    李牧之并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本身打算在佛道之战上打压佛教,可是那不禅寺的李慕白,在我看来,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就算那排名第七的白青阳有神兵神荼相助,最多是个不败的境地。至于佛家其他人倒是不足为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董息问道,“还有一年多,这万归学院也该招人了。”

    李牧之眉头一皱,“此等之地,早该毁去!”

    “你们只要在那大会之上。。。”

    董息一愣,“那我跟师兄商量一下。不过最近江流那边将要发生的事情?”

    李牧之淡淡地说道,“不妨,无关大局。”

    董息点了点头,“那先生以后有何打算?”

    李牧之摇了摇头,并未回答,反而说道“那一天断头山上,烽火会灭,青云山会有狼烟。天下将乱啊,真是个好世道啊。”

    起身离开,青衣长摆,一如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入梁城的少年郎!

    站在罗汉坪前,望着茫茫的天下,李牧之想起在不禅寺内李慕白的话,

    “作为那位先生的徒弟,你确实不如说书的。”

    李牧之轻轻摇了摇头,

    “这天下,以后可真就是天下人的天下了!”

第九十一章 我来论江流() 
阿川回望这那高耸入云的望北塔,不禁有些发呆,唇边还留有那女子的香味。

    “啪”

    狠狠地拍了自己一下,阿川转身从后门逃出了城主府,怀里是从左纤儿床头拿的秋酿,走到僻静的地方,阿川拿了出来,淡紫色的酒,散发着一种让人炫目的感觉,拔了塞子,一股淡淡的酒香传了出来,只是其中似乎夹杂着淡淡的寒气,让人感到一阵凉爽。

    “嘿,小子,你出来了。”突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阿川猛的一惊,转过头看到来人,不禁大骂了起来,“死老头,你他娘的让老子去,老子差点死在里面,就为了这么半瓶破酒!。。”

    不理阿川骂街,陈青衣从阿川手里拿过那半瓶秋酿,眯起有些模糊的眼睛,淡淡的紫气在其中游走,砸了砸嘴,“小子,这秋酿可是百年难得的好酒,你要不要尝一口。”

    一听是好酒,本身一肚子气的阿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抓过酒瓶就大口喝了起来,其他的酒入烈火一般,这秋酿喝下去如被冰冻了一般。

    阿川只觉得仿佛冰漓从口而入一般。

    陈青衣在一旁善意地提醒道,“这秋酿要慢慢品,似你这般牛饮,跟喂牛有什么区别?白白浪费了酒水而已。”

    阿川暗骂一句,“这酒怎么喝着很奇怪啊?怎么越喝越冷啊?”

    陈青衣白了阿川一眼,“似你这般饮秋酿,不冷才怪。这酒要品。”

    阿川皱了皱眉,慢慢的品了一口,果真,味道大不一样,似乎有很多个味道在嘴里,最后入秋水一般灌入身体之中。

    摇了摇酒瓶,看着不多了,阿川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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