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不知从哪学来的四字成语，“人心不古啊。”
怪老头陈青衣倒是转头看向那闭目的黑衣剑客，砸了砸嘴说道，“小子，要不要喝酒？一口十两，童叟无欺。”
黑衣剑客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陈青衣，微微颔首，“谢谢，不喝酒。”
陈青衣耸了下肩，口中淡淡地说道，“不喝酒，这江湖可就少了很多乐趣了。”
黑衣剑客“嗖”的一声将一锭银子仍出，最后安安稳稳地落在怪老头面前的桌子上，陈青衣一笑，“怎么样，想通了吧，老夫的酒可是好酒啊。”
黑衣剑客淡淡地说道，“不喝，这酒就请老先生喝吧。”
郭然捂着嘴差点没笑出来，还能这样，学到了。
陈青衣倒是毫不介意，美美的喝了一大口酒，咧了咧嘴，
“谢谢，好酒。”
黑衣人颔首，闭目养神。
因为陈青衣的打扰，阿川跟青衣女子都在看这边。
阿川看着不笑的青衣女子，摸了摸头问道，“我刚刚说的有那么好笑嘛？”
青衣女子长的并不惊艳，只是比普通人眼中多了一丝灵性。
青衣女子笑了笑，“那位老先生只是说了实话，我又没生气，你又何必道歉。”
看着有些疑惑的阿川，青衣女子拿一双会笑的眼睛看着阿川，“难道小兄弟你不喜欢我这样的？”
阿川赶忙摆手，口中解释道，“不是！不是！。。我。”
看到青衣女子玩味的笑容，阿川脸涨得通红，“我没有。”
青衣女子笑了笑，“我叫李青儿。”
阿川低低地说了声，“我叫阿川。”
说完赶紧转身跑了回去。
青衣女子李青儿捂着胸口轻轻一笑，真是个有趣的少年，如果再大一些就好了，想到这，李青儿笑了笑，自己都在想什么。
楼外的街道忽然吵杂了起来，李青儿皱了皱眉，该来的终要来。
郭然看着走过来的阿川，不禁用手捅了一下，“你小子深藏不露啊，还说你小子是童子鸡？”
看着郭然那狡黠的笑容，阿川没好气地推了一下郭然，“去你大爷的，老子是去道歉的。”
郭然仿佛看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白痴一般地看着阿川，“你小子不是有病吧？这还去道歉。”
阿川白了一眼郭然，“我师傅说的，做错了一定要认。”
郭然默默地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你师傅要是知道你小子用在这上边，一定很高兴。”
阿川推了一下郭然，“你小子真是狗嘴了吐不出象牙。”
忽然，一股饭菜的香气，飘了上来。
陈青衣立马坐正，看着楼梯口。
“大爷们，鳜鱼宴来了，您们请了。”说话间，只见店小二身后跟着几个跑堂的，跑堂的没人手中都端着一个盘子。
陈青衣等不及地拍了拍桌子，“快上！”
不一会，眼前的桌子上摆满了菜肴，中间的大盘子中，是一只红烧的鳜鱼，在那鳜鱼上浇上鲜嫩的汤汁，去腥，增色。
怪老头不客气的夹了一大口，送进嘴里。
“嗯嗯，这鳜鱼有些老了。呸”
说着吐出一根鱼刺。
本来就有些看不惯这怪老头的小二不禁说道，“老先生，这可是上好的鳜鱼，刚刚打捞上来，现吃现杀的，是我们望江楼的金勺于大厨做的，就连方城主吃了也赞不绝口。您怕是没有吃过鳜鱼吧。”
陈青衣白了那小二一眼，郭然赶忙说道，“行了，你下去吧。”
小二马上换了表情，跑了下去。
阿川看到并没有过来的青衣女子跟那黑衣剑客，想说话，被郭然拦住，“快吃，一会迟了可就没得吃了。”
阿川开口问到，“青儿姐，你要来吃嘛？”
李青儿看了看那吃相感人的陈青衣，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经常吃。”
阿川哦了一声，就跟那怪老头抢了起来。
楼下。
“什么？！你们在方公子来之前就开始上菜了！”一名士兵攥着小二的衣服问到。
小二咽了口口水，看着那一身白衣方华，嗫嚅地说道，“他们说是方少爷的朋友，还说认识方少爷。”
方华摆了摆手，让士兵松开小二，“走，上去看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冒充我方华的朋友！”
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地朝楼顶走去。
阿川看着吃了一身的陈青衣说道，“怪老头，你倒是注意一点，又没人跟你抢。”
陈青衣边吃，边偷空，口齿不清地说道，“他娘的，你小子抢的还少，说老子，跟你的吃相好多少一样。刚刚那个狮子头还不是你小子从老子碗里抢的。”
阿川呵呵一笑，“那不是你老人家肠胃不好，少吃点对身体好。”
陈青衣白了阿川一眼，“滚一边去。”
郭然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这鳜鱼宴，是用一只鳜鱼，十七种做法，最后放在同一个大盘子里，最后浇的汁只是为了色香味俱全而已。
郭然笑了笑问道，“老先生，你说着鳜鱼老了？我怎么没有吃出来。”
郭然在刚刚就想问了，因为他有一次听父亲说，第一次城主去望江楼，是带着自己跟方统领二人，吃了这鳜鱼之后，方城主也是这般说道，‘老了。’
刚开始，郭统领以为城主说的是年龄，后来总觉得不对，这才把这当做谈资说给了自己的儿子听。
难道说着‘老了’不是指年龄，是指着鳜鱼。
可是鳜鱼怎么会老？
陈青衣白了一眼郭然，“等老夫吃完再说。”
“哼”
一声轻哼。
“我当是谁，敢这么大胆冒充我方华的朋友？原来是郭然少爷。怎么今天郭然少爷带着自己家的乞丐出来要饭来了。是银子不够了吧？没银子不怕，不就是一顿饭吗，我们方府不在意，慢慢吃啊。”
一袭白衣的方华被簇拥着走了上来，尽显贵气。
阿川笑了笑地说道，
“银子还有，多谢方少爷打赏。”
“啪”
方华将手中的折扇狠狠打在手心。
怎么又是阿川这小子！
第七十九章 少女黄漓（）
郭然看着方华笑眯眯地说道，“我就知道方华你肯定会来。”
边说边招手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方少爷让座，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呢。”
看着那吃相感人的一老一少，以及满桌的狼藉，方华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虽然自己是方家的三少爷，可是这望江楼的鳜鱼宴可是不便宜啊！一桌就要五百两银子！
“嗝”
在方华还在思考的时候，一声突兀的打嗝声，让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吃饱喝足的李青衣老头，用小拇指抠了抠牙缝里的鱼肉，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当看到众人都在看自己的时候，吐了口唾沫不耐烦地说道，“吃着还行，就是这肉太少了，牙缝都塞不住。旁边阿川这小子还跟老子抢，一点素质都没有。。”
阿川听了暗暗发笑，跟你老头子吃的少了一样，牙缝里的不是鱼肉是什么？
看着脸色铁青的方华，阿川一摆手，
“怎么说还是谢谢方少爷的打赏。这鳜鱼宴吃的不错，啧啧。”
不理方华那杀人的目光，阿川拉起陈青衣，
“走了，不够吃，咱们回去吃，馒头管够。”
方华伸手拦住四人，呵呵一笑，“怎么就想这么走了啊。”
“哄”
方华身后众人兵器出鞘，拦在四人面前。
黑三咽了口口水，打异兽还行，这眼前都是至少入灵的侍卫，打是打不过的。
阿川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众人，用胳膊悄悄地捅了一下郭然，低声说道，“这怎么办？”
郭然笑嘻嘻地说道，“真要打，就打过去喽。”
阿川本以为郭然在场，这方华应该不敢怎么样？怎么看郭然这小子的态度是想跟这方华打一架？
阿川暗骂一声，‘我曹’，钩子滑到手中，默默看着方华。
擒贼先擒王！
方华一摆手，“给我打！”
“哄！”
刀剑飞舞，桌子凳子被砍成几段，菜碟乱飞。
跟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众人打成一片。
很快便显出区别来，因为郭然的特殊身份，只有一个侍卫在陪郭然‘打斗’，其他几人都围着阿川、黑三二人。
黑三靠着一股狠劲，一个人打三个。可是身上还是不时会添新的伤口，被三人围在角落，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那陈青衣老头被众人忽略，靠在墙壁上，喝着酒。
边喝嘴里还不停，“阿川，你小子会不会打架！怎么这么蠢啊，打他左手啊。。”
“咕噜”趁着空还喝一口酒。
阿川抽空看了一眼，方华站在楼梯口，那黑衣剑客仍端正地坐在原地，似乎眼前的一切跟他都没什么关系。
李青儿搂着胳膊，靠在窗沿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众人打架。
一不留神，阿川刚刚躲开两边的刀剑，被人从背后踢了一脚。
“啊”的一声，阿川趁势朝前滚去。
站在楼梯口的方华口中大喊道，“给我使劲打，就是这小子！”
阿川嘿嘿一笑，钩子悄悄滑到手中，用身子挡住方华的视线。
“满招袖！”
钩子划出一道弧线，射向毫无防备的方华。
自从阿川经过那一夜之后，虽然境界并无提高，可是这力量增强了不少！
楼上嘈杂，打斗声将钩子的声音完全给盖住了。
这一勾必中！
阿川默默地想到。
“叮！”
出乎阿川意料的是，这一勾并没有中。
因为一把剑的出现在钩子和方华之间，分毫不差。
黑衣剑客默默地收回手中的重剑。
“住手！”
一声轻喝，众人停了下来。
一袭黄裳的少女走了上来，方华看到来人赶忙笑脸相迎，“今天怎么是黄姑娘你在啊？”
黄裳少女白了方华一眼，“怎么？我黄漓什么时候在还用跟你方少爷通知啊！”
方华赶忙摇头，“不是！不是！”
阿川看着这情况不禁一笑，这姑娘有意思，名字有意思，对方华的态度也有意思。
在江流城能让方华吃瘪的人可不多啊。
黄漓一皱眉，瞪着阿川，“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阿川摆摆手，“没什么。”
郭然赶忙走了过来，“黄漓啊，这是我一个乡下来的朋友，什么都不知道。脑子还有点不利索，你别在意啊。”
边说边对阿川挑了挑眉。
阿川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少女黄漓瞪了一眼郭然，“原来你也在这！我说呢，就方华一个人，怎么也搞不出这么大动静。”
郭然点头哈腰，“那是那是，您说的都对。”
黄漓一伸手，指着门口的一个侍卫，“你，对！就是你。去让方家还有郭家来这接人！限半个时辰！”
说完搬了把椅子坐在楼梯口，看着众人。
阿川看着一脸忧伤的郭然，悄悄地说道，“这小妞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厉害！口气还这么大！”
郭然哭丧着脸说道，“你是不知道这望江楼有城主撑腰，黄漓这丫头片子是这望江楼老板的女儿。。”
方华听完踢了一脚愣在原地的侍卫，对着坐在凳子上的黄漓一作揖，“黄漓，怎么说咱们都是熟人了，你忘了上次我给你带的那一对小鱼了嘛？”
黄漓白了一眼方华，“别跟我套近乎，你们不知道这望江楼的规矩吗？”
方华叹了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侍卫，“还不快去！”
侍卫赶忙火急火燎地朝楼下跑去，边跑心中暗骂，‘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
阿川捅了一下郭然，“这小妮子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似乎是声音大了一点，黄漓猛地站了起来，朝阿川走来。
站在阿川面前，少女正好比阿川低半个头，不服输的少女微微抬头瞪着阿川的眼睛，“你刚刚说什么！”
看着那仿佛黄鹂般秀丽的眼睛，阿川摸了摸鼻子，“没什么。”
“砰”
“咳”
阿川捂着肚子咳了一声。
收回拳头的黄漓弯下腰在阿川的耳边轻轻说道，“我母亲说了，说话摸鼻子的人都是在撒谎。”
说完转身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阿川抬头看了一眼黄裳少女，出手好快！
郭然瞧热闹似地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这回你知道这只黄鹂不好惹了吧！”
阿川暗暗骂了一句，“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什么？！”
黄漓淡淡地声音传来，只是皱着的眉头并没有声音里那么平静。
阿川心中骂道‘这小妮子是什么耳朵’。
刚要摸鼻子，不觉肚子还痛着，看着黄裳大声说道，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记住我的名字！”
众人不禁一笑，黄漓扭头瞪了一眼众人，几人赶紧禁声。
黄漓看着阿川，“你不想还回刚刚刚刚我打你的那拳？”
阿川眼神清澈地说道，“我师傅说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不能与女子一般见识，更不能动手！”
“因为一旦动手，不管什么原因，你都输了。”
黄漓捂嘴一笑，“那你要是遇到的敌人是女的，你怎么办？”
说完，饶有兴趣地看着阿川。
阿川挠了挠头，“这。。我需要再想想。”
黄漓哈哈一笑，声若黄鹂。
“没想到世上还有像你这么好玩的人。”
说完转身对众人说道，“相比这小子”好吧，黄漓并没有记住阿川的名字。
“你们几个真是无聊。你们就别浪费本姑娘的时间了，赔钱！走人！”
众人如获大赦，方华、郭然纷纷掏出银票，给银票走人。
方华在下去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阿川几人，郭然对阿川使了个眼神，意思自己在下面等阿川几人。
李青儿路过阿川的身边笑了笑，“阿川，有空去幕江舫找我，我叫李青儿。”
除了阿川几人，只有那黑衣剑客并没有走。似乎这里的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一般，只是阿川能感觉到，这黑衣剑客的目光不时的落在自己身上。
黄漓看都没看银票，一摆手，让身后的店小二接了过去。
走到阿川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额？”
黄漓笑了一下，“你不是想让我记住你的名字嘛？那你叫什么？”
阿川哦了一声，挠了挠头，“我叫阿川，屠夫阿川的阿川。”
黄漓微微皱了皱鼻子，“阿川，那好，我记住了。”
说完便看着阿川，阿川被少女看地有些脸红。
“姑娘我。。”
黄漓哈哈一笑，“没想到世上还真有会脸红的人。”
阿川一抬手，“那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黄漓一伸手拦住要走的阿川，“别，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人。陪本姑娘聊会天。”
看着面露难色的阿川，黄漓一摆手，“又不会吃了你，跟个娘们似的。”
好吧，阿川不是娘们。
虽然阿川现在可以跟巡猎队，甚至身边的人打诨，可是遇到女子，仍是少年模样。
陈青衣喝了口酒，骂道，“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找你又不是找我老头子！你看老子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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