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风一般的冲了过去。
黑三挠了挠头发,“睡了七天,是该上趟茅房了。憋坏了可不好。”
望北塔位于城主府内,黑色的外表跟城主府富丽堂皇的装饰格格不入。可是没有办法,没有人能凭空将一座高於百米的望北塔移走,也许入了仙品的道家大修士可以。
因为几十年未有灾祸,这望北塔基本上只是作为观夜景的地方。
在塔的顶部有一块很大的水晶石,据说是梁王花了很大的代价从赵国买过来的,可以通过这水晶石看到那断头上上的烽火。
只是此刻在这塔顶的那间小屋子里,有两个人。
说是小屋子,其实并不小,只是相比于这脚下的江流城来说,确实很小。
因为这两个人都一般,一个是留着一头银发的老人,微微隆起的腹部,说明这人对自己平时的要求还是很高,左手的拇指上戴着一枚祖母绿的扳指,象征着权贵。
能走上这望北塔,还这么权贵的人,江流城只有一个,那就是城主方越。
方越微圆的脸上,不怒自威,那是常年发号施令人所特有的气势。
看着那白衣女子,露出一丝笑容,“纤儿,我听王嬷嬷说你不舒服,就赶紧来看看你。”
一袭白衣的女子正斜卧在紫竹塌之上,微微皱着眉毛,一手捂着额头,淡淡地说道,“谢谢父亲关心,还是老毛病,过几天就好了。”
方越搓了搓手,只有在自己这宝贝女儿面前自己才会露出这样紧张的表情。
看着方纤儿有些不耐烦的表情,方越咳了一声说道,“那好,为父下次再来看你,你要按时吃药。”
方纤儿微微点了点头,方越转身走了出去。
在方越刚刚走出门口,一个微偻的老嬷嬷从暗处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看到自家小姐这个样子,不禁叹了口气,“小姐,城主怎么说也是你父亲。”
方纤儿淡淡地说道,“王嬷嬷你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听着心烦。”
王嬷嬷叹了口气,将那碗热汤端了过去。
淡黄色的汤,中间有一颗火红的果实。
方纤儿摆了摆手示意王嬷嬷将汤放在一边,“王嬷嬷,我有些心烦。”
王嬷嬷拍了拍方纤儿的背,“小姐,老奴知道你心烦什么,这次招亲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这城主。。”
看到方纤儿微蹙的眉头,王嬷嬷赶忙说道,“不然,小姐你可能像大小姐一样嫁入那冰冷的大梁城,守着一个只知道吃斋念佛的男人,就算他是梁王又怎么样。这次如果梁王下旨,谁还敢娶你,这才有了这次招亲啊。”
方纤儿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紫竹,“他本来有当梁王的机会,可是他放弃了,反而散尽手下军队,还将姐姐嫁去了大梁,妻子也因他而死。这样的人不是我父亲!”
王嬷嬷不禁叹了口气,“可能城主也有难言之隐吧。”
方纤儿一挥手,王嬷嬷退下,留下一句“小姐记得将药喝完。”
王嬷嬷刚走,方纤儿一招手,一道红影出现在方纤儿的怀中。
小巧的脸,一身火红的皮毛,正是火狐狸,只是这皮毛看起来似乎更红了一些。
方纤儿一只手轻轻摸着火狐狸,另一只手将那药汤端了过来,放在火狐狸旁边。
“火儿,”
方纤儿轻轻叫了一声,一指门外。
火狐狸叼着汤碗,跑了出去。
方纤儿睁开了眼,眼睛微红,似有千种风情,让人怜爱。
不一会,火狐狸叼着空了的碗回来了。
方纤儿摸了摸火狐狸的头,看向外面的星空,口中默默说道,
“火儿,你说师傅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我能不能成功呢?”
火狐狸抬起了头似乎并不明白,将自己往方纤儿的怀里一躲。
方纤儿一笑,星空失色,远远看去,一袭白衣的方纤儿,宛若下凡的仙女。
城主府,城主方越的书房之内。
方越背对着来人,指尖慢慢地敲着桌子,轻轻皱着眉头。
站在方越背后的中年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半晌,方越停了下来,“你说这次除了咱们江流城,大梁也有人来了?”
中年人低声说道,“是,这次除了咱们江流城的方、郭两位统领,还有那浮云宗、清风洞等山上门派,还有赵将军也派人前来,至于是哪位少将军就不知道了。大梁的探子来报,似乎那吴正为了加快梁王下旨的进度,亲自去了大悲寺,并且派了使者正朝这江流城而来。。”
方越转过身来,微胖的身躯倒是显得更加霸气,“你去找方统领,让他拦住那大梁来的使者,至于其他的一切加快进度。”
中年人刚要离开,方越忽然问道,“薛将军派人来了没?”
中年人低着头,说道,“到目前还没有。”
方越想了想,摆了摆手,中年人告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方越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烛火,面露凝重。
“哈哈,是不是遗憾当初没有反,没有拿下那大梁城啊?”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方越背后响起,一道黑影停在方越背后,只能看见两颗露在外面的眼睛。
方越呵呵一笑,“那也好过你,号称大梁第一美男子,现在被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那黑影笑声一滞,忽然声音暗淡下来,“方越,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将那刘方的人头弄到手吧。”
方越呵呵一笑,“哪有那么简单,朝中文有吴正,将整个朝廷治理的井井有条,怪不得被称为‘良臣’啊。”可惜不能我所用啊。
黑影呵呵一笑,“就算那吴正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文臣,终是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傀儡。”
方越叹了口气,“武有治军有方的孔芳,手下还有能与薛北军一战的黑甲军,难难难啊。”
黑影暗哼一声,“老子说了让你女儿嫁过去,在新婚之夜,一刀刺死那刘方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没等这黑影说完,方越一拳打了过去!
“呼”
烛火别拉的很长,青色的真元哄的一声打在那黑影之上。
“哗”
黑影仿佛不是实质一般,忽然散开,在另一边重新聚合。
方越淡淡地说道,“关于纤儿这件事,不要再说,不可不是一拳那么简单的事。”
黑影骂道,“方越,有能耐你打死我,跟老子怕你了一样。”虽是这么说,可是黑影也不再提关于方纤儿入嫁大梁的事情。
黑影骂骂咧咧地说道,“方小子,难道咱们就没什么办法了吗?”
方越慢慢地说道,“办法倒是有。”
黑影盯着方越,这不人不鬼、不生不死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什么办法?”
每次当黑影问道这里的时候,方越都会停下来不说。
不过今天,方越动了动嘴唇淡淡地说道
“灭佛!”
第七十六章 少年人肩挑日月()
江流城从南门出,便是泰安道,往南走一路坦途。
南出五百里,直到清凉山下,才因这傍山的缘故,路上有时会有碎石。
一名一手拿着灯笼,背后背着一个竹篓的汉子,正在官道上行走。
这里是去江流城的必经之路,所以需要人不停的巡视,防止因为山上落下的碎石将道路阻塞。其实这在李三的眼中,完全是多此一举的做法。
毕竟小碎石不会影响路过人的脚步,至于阻塞,李三是一次都没见过。
这清凉山俱是花岗岩,利刀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白痕。
虽说如此,李三还得在这夜晚,独自一人来捡碎石,暗暗骂了一句驿长的偏心。每次晚上都是让自己独自一个人来这里。
“草他大爷的”李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骂道。
低头一看是一块石头,李三恨恨地骂道,“连你个蠢物都来恶心老子!”
“砰”
李三将脚下的石头踢开。
还未解气的李三,忽然觉得地面在震动。
难道是自己刚刚那一脚太重了?李三下意识地想到。
感到那越来越近的声响,李三灭了手中的灯笼,躲在草丛之中。
借着月光,远远的有一星淡蓝色光亮由远而近,李三眯了眯眼睛,那是戴在马头上的盔甲,反射出来的蓝光。
蓝光?
李三忽然想到前些年见过那种通报重大军情的斥候骑的就是这种淡蓝色盔甲的骏马。
只是现在又有什么紧急地要事,会出动这种战马。
马上坐着一名身背长剑的中年人,剑眉星目,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英气。
李三撇了撇嘴,正要起身,就听到从北边传来有节奏的声响。
听了一辈子这种声响的李三,皱了皱眉,暗暗想到,是江流城的战马、两个人。因为只有江流城的战马用的是铜混铁的打造的马蹄铁,也只有两匹马才能有这样的声响。
那背负长剑的中年人,一拉缰绳,停了下来。
李三呵呵一笑,自己果真没有看错,是那种特等的战马。
“吁”
从江流城来的人马也停了下来。
只是跟李三听的不一样,只有一个人,另一匹马上并没有人。
那是个看起来有些可怕的人,至少李三是这么觉得的,锋利的眼神,苍白如玉石的脸色,仿佛要将一切都杀干净的表情,让李三低下了头,没敢再看。
“我乃奉了梁王的旨意去往这江流城,你是何人!竟敢拦我!”
背负长剑的中年人厉声说道。
那仿佛冰冻一般的中年人,呵呵一笑,沙哑地说道“我知道,那就留下来吧。”
“刷!
一道寒光,凭空而出,似乎将这平静的夜一刀斩断。
星空失色。
只听到“咚”的一声,李三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声。
跟着就看到那背负长剑的中年人掉在了地上,冰冻一般的中年人呵呵一笑,走了下来。将那背负长剑的中年人放到旁边的马匹之上,骑马而去!
李三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直到那可怕的人离去,才坐在了地上。
“草他大爷的,吓死老子了。”李三擦了擦额头的汗骂道。
看着路中间的那匹特等战马,李三想了想,要不要告诉驿长?
想起刚刚那无比震撼的一刀,李三摇了摇头,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乌云将月亮遮住。
很快这里发生的都会变成秘密,无人知晓。
郭府,阿川三人住的小院中。
“你们郭家到底什么意思?你们三公子在这亲口跟我说的,可以随意出入!怎么到你这,连门口都不让老子出去!”黑三唾沫乱飞地骂着门口的侍卫,可是门前的侍卫仿佛泥塑般,假装根本听不到黑三的话。
自从阿川三人来到这里之后,三人就仿佛被软禁了一般,吃喝拉撒都只能在这小院之中。
在阿川醒来之后,郭然只是让人送了玉牌过来。“说是自己有事不能过来,在这里,恭喜阿川无事。”
黑三骂够了,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之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噜连喝三杯。
只等休息够之后,就要继续开骂。
另一边,在阿川的屋子里,阿川正端坐在床上。
因为嫌这黑三吵,就把窗户跟房门都关上了。
自从醒来之后,阿川总觉得身体内有什么变化,可是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自己的实力倒是上升了,灵气、死气并未增加,不过那怪老头陈青衣酒葫芦里的酒,阿川现在每天可以喝一大口而不醉了。
当初那种仿佛刀扎般的刺痛感,慢慢也就习惯了。
阿川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睁开了眼。
刚睁开眼,就看到那陈青衣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阿川吓了一跳,“死老头,你他娘的在干什么!老子可没你那特殊癖好!”
陈青衣慢慢地伸出手,食指指在阿川的眉心,慢慢地说道,“小子,我看你小子大祸临头了啊。”
阿川伸手打开眼前的手指,“怪老头,我阿川可不是吓大的。”
陈青衣慢慢收回手指,喝了一口酒,缓缓地说道,“你小子想不想知道那天在城楼上发生了什么?”
阿川拿过那葫芦喝了一口,一抹嘴,“说说看。”
陈青衣看着阿川,抠了抠鼻子,“那天老夫本来想让你看看这真正的墨白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川撇了撇嘴,想起了那被这老头碾压的恐惧。
陈青衣往床沿擦了擦手,一点都不在意地说道,“老夫对你用了杀意。”
说完看着阿川,阿川看着那稍显浑浊的目光,不禁想到那天晚上那冰冷如实质的杀气。
阿川咽了口口水,“然后呢?”
陈青衣白了一眼,“然后?然后一群不愿离去的战魂进入了你的身体。”
所以你小子才挡住了老夫的杀意。
阿川摸了摸身上,“那我怎么感觉不到?”
陈青衣哼了一声,“战魂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能看到。”
阿川赶紧问道,“那你说我大祸临头是什么意思?”
陈青衣淡淡地说道,“战魂毕竟是阴魂,若你不能将他们收服,那你就等着被他们吸干吧。”
“我曹,这么严重。”阿川猛地坐了起来,看着陈青衣。
陈青衣呵呵一笑,“办法不是没有,就是不知道你小子有没有那样的胸怀。”
阿川顿了顿,忽然笑着问道,“你老小子为什么要帮我?这不符合你一贯无利不起早的作风啊?”
陈青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当然有代价。”
阿川点了点头,示意陈青衣继续说。
陈青衣看着阿川,慢慢说道,“有句话说的好,打架、战场最重要的是什么?”
阿川看着陈青衣,皱了皱眉,“实力?境界?招式?心态?”
陈青衣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气势!战场上,气势不能输,两军交战,实力相当,拼的是什么?就是气势!两个侠客性命相拼,到最后拼的是什么?气势!记住,狭路相逢勇者胜!胜就胜在这气势之中。”
阿川微微点了点头,“不是还有虚张声势吗?”
看着陈青衣微微发黑的脸。
阿川赶紧改口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在引导朝向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陈青衣呵呵一笑,“跟老夫在一起,你怎么都会被影响。”
阿川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那怎么才能收服这战魂啊?主要是东西怎么就跑我身上了?”
陈青衣白了阿川一眼,“还不是你小子打死不退,引起了这战魂的共鸣。”
其实这陈青衣也不清楚,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只有识灵境的人可以跟战魂共鸣的。
阿川脸一塌,“那陈老你说怎么办?”
陈青衣一笑,“跟我学杀意!”
阿川惊讶地看着陈青衣,这,自己是走狗屎运才能有人教自己吗?
看着惊讶的阿川,陈青衣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看错,你小子的修炼之路,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修炼,而是需要血跟杀戮才对。”
阿川心神一震,关于这屠神诀的修行,阿川只跟自己的师傅郭淮说过。
难道?
阿川摇了摇头。
陈青衣坐了起来,“小子,你也别乱猜。老夫这战意诀可跟别人不一样,你要不要学?”
阿川皱了皱眉,“要!”
陈青衣伸出手来,“银子,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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