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故意不去看岳思远身上的惨状,朗声说道:“大侄女机智过人,又岂会听我的话?你想动手,这不是已经动上了么?何必再这么假惺惺的?犬子做错了事,大小姐教育一下,也是应当。只不过,还望大小姐遵守诺言,务必要放了犬子!”
“很好!岳老爷很识趣!”朱汐挑了挑眉毛,将目光重新又放回到了岳思远身上。岳思远见状愤怒的质问道:“你是主谋,为什么你没事?”
“你说我是主谋,我便是主谋了?岳公子,你的话,可没有什么可信度!”朱汐说完,又是一鞭子挥下去;岳思远倒吸一口气,仍旧忍不住惨叫连连,他背上的血水顺着衣衫缓缓流淌,慢慢的浸透到了地上。岳思远浑身颤抖的伸手一摸,突然间瞳孔放大,犹如见了鬼一般的大叫:“血!这是血!爹呀,这可是血呀……朱汐!你这个恶毒的妇人,难道你当真要我死吗?”
“啪!”
“啊!”
声音之惨烈,令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有些动容。岳老爷心肝一颤,忍着满心的屈辱脸色惨白的把头扭向一边,实在不忍心去看趴在地上的岳思远。朱汐微笑着说道:“岳公子千万别急,这伤口不厉害,等你回到家以后啊,敷点金疮药就好了。听说你们岳家有祖传的上好金疮药,敷上以后三天便可下地走路,七天便恢复完全,效果好得很呢。岳公子这样一来,你岂不是活招牌么?”
“贱人!你……”
“啪!”
“忍一下就好了,我这个人说话向来算话,说是八鞭,便一次都不能少。忍一下哦,还有一鞭……”朱汐像是在哄小孩似的,对岳思远说话的语气之温柔,在朱府更是前所未见。岳思远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能任凭朱汐摆弄。朱汐打完最后一鞭之后,将鞭子一把甩到了脚边,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睥睨着脚下的岳思远,那眼神和看一条狗没区别。
岳老爷脸色铁青的问道:“朱大小姐,现在……可以了吧?”
朱汐微微一笑,说道:“我说到做到,咱们两家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以后,我和岳思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岳公子的过错,咱们也既往不咎。”
话虽如此,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岳思远打成了这幅模样,着实大大的伤害了岳府的脸面。岳老爷自觉脸上无光,然而他心中这一口恶气始终不能下去。只见他向身边的两个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立马冲上前去,把岳思远从朱府的人手里扶了起来;然而岳思远脚下无力,早已痛到站不起来。两个家丁拖着他走了一截路,将他拖到了岳老爷身边。
岳思远嘴角抽搐,委屈的喊道:“爹……”
“不孝子!”怒火攻心的岳老爷狠狠地打了岳思远一个巴掌,岳思远无话可说,捂着脸蛋沉默的垂下了头。
“朱大小姐,现在朱府是你当家,便是朱府的主人。你说怎么办,我也给足了你面子,什么都听你的。有些事情,等到令尊大人醒来以后,老夫再来同他商议;今天你变着法的欺辱我们岳家,也不知是为了公事,还是为了私仇;无论如何,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的!警告在场各位朱氏长老,或许贵府二小姐的踪迹,恐怕还须着落在大小姐身上!咱们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完最后一句话,朱汐的心里有些慌了。岳老爷这么一说,便是不动声色的将她暗害朱羽的事情坐实了。虽然明面上没有更多的证据,但是各位心里也有数,岳思远的供词也会起到一定的反作用,于朱汐将来坐实镇长和族长之位十分不利。
然而,等到她还想反驳两句的时候,岳老爷已经带着若干人马离开了。
岳思远的事情解决了,但是关于朱羽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岳思远虽然承认了想要对朱羽图谋不轨,但是却始终没有说出朱羽的下落。现在,加上岳老爷的话,朱氏子弟的目光又重新汇聚在了朱汐身上,似乎在探究岳思远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朱汐被看得头皮发麻,她知道人言可畏,但当下也不得不强撑着说道:“诸位长老,诸位子弟,诸位乡民,我朱汐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对羽妹妹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若我此言有假,叫我不得好死,爹爹后半辈子永无恢复之机!”
古人向来重视孝道,现在朱汐以朱老爷岂是,不能不说是很毒了。人们看着朱汐完全一副一心为朱羽出气的好姐姐模样,又见她我见犹怜,一个女孩子临危受命,甚是可怜,暂时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一七二章 没想到这么顺利()
见到了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化,朱汐心中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小侄女撑起整个朱府,实属无奈之举。还望朱氏众位长辈前往府里一叙,侄女还有许多事情要请教。”
众位长老听罢,心中都猜不到朱汐的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在朱汐的盛情邀请之下,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心怀鬼胎的进去了。众人从正午时分一直谈到了黄昏时节,朱汐同众人说完了事情以后,又留下各位在府里用过了晚饭。吃过饭以后,她再嘱咐管家派来马车将每一位都送回了府上。也不知道朱汐和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自此之后,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再也没有人提过朱汐也有嫌疑的事情。
这公关做得好。
忙完了这一整天的事情,直到看着吴平送走了最后一位长老,朱汐总算是叹了口气。她看了看朱老爷的房间,问身边的下人:“爹怎么样了?”
下人回道:“老爷还是老样子,呼吸均匀,但是人事不知,前来诊治的郎中也不知道换了几波,每一个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又不是病,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朱汐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又问道:“娘呢?”
下人叹气,说道:“夫人却要严重些了,前两天清醒的时辰还多些,今天白天却只清醒了半个时辰,随后便是止不住的发癫,今天上午便摔坏了五个碗碟,两个上了年头的花瓶,闹完一通之后便又躺下昏睡过去了。现在还没醒呢。”
朱汐淡淡的说道:“是么,这可不太好。她有继续喝我给的参汤么?”
“回大小姐,夫人每次一醒来便念叨着要喝呢,还说只有喝了参汤才能平静一会。大小姐,您对夫人可真是费心啦!”
是啊,能不费心么?
朱汐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那两个小子呢?”
“大公子和二公子还是老样子,自从东乌先生……哦,自从那人离开以后啊,这两位少爷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赌气似的不出门,但是吃喝的兴致还有呢,今个晌午老奴才去瞧过了,两位少爷好得很呢。”
哼。朱汐的鼻孔淡淡的哼了一声,略过这个话题不想提。她说道:“咱们回房。”说罢,下人识趣的不再言语,只陪着朱汐往她的小院子里去了。朱汐轻轻地推开房门,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她皱了皱眉头,又使唤丫头点燃了两盏蜡烛,屋子里这才算是有了光。
朱汐挥退了下人,盘腿坐在床上。
“师父!”
“嗯。”
朱汐抑制不住兴奋的说道:“我今天终于惩治了岳思远那个淫贼!徒儿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你别得意,以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你不肯杀死你爹,这没关系,咱们可以让他永远醒不了;你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先坐稳朱府的位子,慢慢的,为师助你当上族长,还有镇长,到时候,这小小的朱家镇,岂不是唯你独尊?”
“师父!徒儿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
帝江叹了口气,说道:“你我师徒之间,无所谓谢与不谢。”
“师父,你为什么不出山呢?”
帝江愣了一下,沉吟道:“时机不对。”
“时机?”朱汐迷惑不解的皱了皱眉毛,问道,“师父出山,还要讲究时机吗?”
“朱汐,今天你的话有点多了。”帝江的语气也不如何愤怒,但是朱汐却听出来他不高兴了。她识趣的解释道:“师父恕罪,徒儿知道了!”
帝江嗯了一声随即白光一闪,朱汐面前的幻境消失,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朱汐颓然的躺倒在床上,开始思索着这几天以来发生的一切。
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自己想要什么,老天爷便给了什么,这一路走来,自己好像做梦似的。
也不知道朱羽被炉石掳去以后,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炉石对她一往情深,肯定会控制不住……
朱汐狡黠的笑了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忽然,她从床上翻身而起,连鞋子也来不及穿,一路飞奔到了自己的床头柜旁。她小心翼翼的挪开了巨大的柜子,而后在床头柜上细细的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按钮。她转动按钮,只听墙壁发出了轰隆隆的低响,慢慢的出现了一道狭小的暗门。朱汐伸手在暗门里摸索,不一会便取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她输入了密码,打开了盒子,里面空空如也。
符咒……
朱汐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符咒!朱羽的符咒,被人偷走了!
该死!自己怎么就大意了呢?想当初自己太心急,不肯给朱羽下太复杂、花时间的符咒,为了图省事,她只下了一个中等的符咒。这咒语来自于师父的教导,东乌那么聪明,说不定会找到破解符咒的法子!
没想到之际藏得这么深,竟然还是被东乌找到了。
惨了,自己必须得找到符咒,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里,朱汐草草的穿上鞋子,在帝江的指示下破门而出,去寻找偷走朱羽符咒的贼。天色已经完完全全的暗了下来,看着苍茫的夜空,朱汐感到有一丝惶惶然和无助。
与此同时,远处的天空下,一道黑色的光芒正在月亮底下行走。只因天空也是黑色,所以没人看得见那光芒。光芒像一道流星般往前划去,只是没过多久,速度便逐渐慢下来,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那光芒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男子身子一晃,忍不住摇了摇脑袋,看情形似乎有些不妙。
过了一会,男子强撑着往前走。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前方流淌着一条潺潺的小溪。男子跪倒在河边,张大了嘴巴,竟将一张头都埋到了溪水里,只见他的喉咙一起一伏,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痛快。
过了许久,男子终于把头从溪水里捞了出来,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小树苗终于得救了一般。
第一七三章 失败的追击()
喝饱了水的男子终于从溪水里将头探了出来,他喘着粗气狠狠地呼吸了两大口,脸色由奇异的青色慢慢的转为了正常的颜色。男子正要抬脚离去,忽然,一股强劲的力量狠狠地抓住了他的后背;男子目光一沉,反手便是一掌击去。身后的人伸掌迎接,两股力量在男子身边撞开,将二人分别往两端弹开。男子抬头一瞧,发现眼前此人正是朱府的大小姐,朱汐。
与此同时,朱汐也观察着眼前这个面生的男人,只见此人面相正派,年纪却不大,看着自己的目光却丝毫没有诧异之意。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身上不含妖气,不带妖气,反而带着一种属于植物特有的……清香。
没错,是清香。
眼前这人出现得实在是太过诡异,竟然连自己的一掌也险些承受不住,似乎本事并不十分高强。这样一个人,会是谁派来的呢?
朱汐双眼微眯,看着寒彻怀里的符咒,语带威胁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东乌派来的?”
寒彻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并没打算理她,打算丢下她离开。朱汐见势不妙,立马出手拦住了他,寒彻迫于无奈,只好和她缠斗了十来个回合。朱汐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无可奉告!”话音刚落,寒彻右手一挥,将近在眼前的朱汐逼退。朱汐的心里开始有些诧异:这人的功力似乎在慢慢的增强,自己一个人恐怕并不能将他如何!
想到这里,朱汐威胁道:“你把符咒还给我,我便不再纠缠你!”
“符咒?休想!”说罢,寒彻双掌齐出,两道白光在二人眼前汇合成强烈的光柱,落在了朱汐面前;朱汐大吃一惊,后退三步道:“那你便是找死!”说罢,她将毕生本领积聚于掌上,堪堪向前挥出了三掌;只听轰隆隆几声响,两道光柱在二人中间炸裂开来,强烈的气流夹杂着泥土和树叶,呼啸着往四面八方泼洒。
等到沙石落地,烟雾散尽以后,朱汐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踪影。
“混蛋!”她出离愤怒的咒骂了一句,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另一头的东乌并不知道寒彻被朱汐拦截的这件事。此刻的他正在搜寻朱羽踪迹的路上,身后跟着寸步不离的风露。
见东乌总是皱着眉头不说话,风露乖巧的开口问道:“主人,咱们这是去哪里?”
东乌沉吟半天,这才说道:“前往朱家镇,接应寒彻。”
风露笑意盈盈的说道:“主人不必担心,寒彻大哥的本事在我们三人中是最好的,那位朱大小姐养在深闺,寒彻大哥想要偷点什么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东乌轻轻地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风露见状,又笑着说道:“主人呀,为什么我们三个变成人形以后,相貌不一样呢?”
东乌颇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你们三个生长的年纪不同,所以相貌不同。”
风露有些雀跃的问道:“那,我和仙瑶姐姐相比,谁更漂亮呢?”
东乌终于有些不耐烦,他语气淡淡的却不容置疑的说道:“风露,这不是现在你该问的问题。”
“噢……”风露讪讪的低下了头,退后了一步,只跟在东乌身后。没过一会,她往前探了探脑袋,轻声说道:“那……主人,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就闭嘴了,好吗?”
东乌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你问。”
风露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朱羽姑娘是不是很漂亮呀?”
东乌一愣,沉默了很久,终于说道:“是,她很漂亮。但是漂亮并不是她身上唯一的特点。”
风露闻言,忽然有些泄气。然而颓唐了一会,她忽然抬起了头,神情中透露着一种不相匹配的自信。东乌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只是问道:“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风露嫣然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看主人的脸色实在难看,是我从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脸色。”
“是么?”东乌听罢,若有所思。
风露见他表情不对,立即笑着说道:“风露只是想劝劝主人呀,朱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你就不要再愁眉苦脸的啦!”
东乌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你有心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微弱的黑色的光芒从远处飞了过来。风露欣喜地说道:“是寒彻哥哥回来了!”
说话间,东乌已经停下了脚步。那光芒很快便落到了东乌的面前,而后摇身一变,正是寒彻。然而寒彻面色苍白,嘴角沾染了淡淡的血迹,就连脚步也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
风露见状不妙,忙上前搀扶住寒彻,急切的问道:“寒彻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寒彻摇了摇头,取出怀里的符咒对东乌说道:“主人,属下不辱使命,终于……咳咳,终于将朱姑娘的符咒抢回来了……”
东乌接过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