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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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码-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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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阶段,而昆虫由于神经系统和骨骼有著紧密的关系,所以在地球的生活环境之中,体积无法超越现在一般的平均大小。

如果这东西是一个“蛹”,那么,在它脱离了“蛹”的阶段,变成虫之后,那昆虫岂不是可以和人差不多大小?

虽然在幻想小说和幻想电影之中,常可以见和人一样大的甲虫,甚至比坦克车还厉害的蚂蚁,如果和坦克车一样大小,那真是威力无比  但真要叫人承认那么大的一个东西是某种昆虫的“蛹”,即使是什么变异形成的“蛹”,也是一种大胆的假设。

而我的假设,这时显然又得到了白素的同意,所以我又提出了假设的根据来:“它对光线有十分敏锐的反应,光线强烈,会令它不安,它会扭动身子,光射不到它身上,它会平静下来,这正是一般蛹的特性。”

胡说是生物学家,而且对昆虫有相当程度的研究,他也接受了这个看法,他道:“是,它扭动的方式,它呼吸的缓慢,看起来,都像是一只放大了止千倍的蛹。”

温宝裕在这时,已和良辰美景合作,把陈长青的那具X光仪,推移过来,他一面接驳著电线,一面用并非十分恭敬的语气,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在说著:“真是,那是八十年前,默片时代的幻想力,一个大蛹,出来个一只大昆虫,闯进了城市,最好掳走了一个美人

他说到这里,指著良辰美景,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面说,一面还作了一个用刀将之剖开来的手势,不知道为了什么,忽然各人心中都有了一种骇然之感,一时之间,人人都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是良辰美景先开口,她们的声音有点怯生生:“这……怕不好吧,要是弄死了它,那岂不是……岂不是……”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要是弄死了它,会有什么后果,当然也说不上来,所以她们也无法再向下说去。

温宝裕明知自己的提议太鲁莽,可是还是道:“这东西,不知是何方妖孽,弄死就算了,可以做标本,继续研究,何必顾忌。”

良辰美景一面笑著,一面道:“连你这样的小妖,尚且活下来了,没有什么不能活的。”

我吸了一口气:“别吵,我看,这东西……这……生物一定要交给设备齐全的所在去研究,我们再一面调查它是从哪里来的  ”

我说著,向胡说望去,胡说十分肯定地道:“决不是从埃及运来的,我打开大箱子的时候,只有十具木乃伊,后来中午出去了,就多出了一具来。”

我“嗯”了一声:“很怪,为什么弄到博物馆去,冒充木乃伊呢?这人的身手,应该十分高超,找到这个人,自然可以知道这东西的来龙去脉了。”

白素沉声道:“一家设备齐全的医院,应该可以对这生物作极详尽的检查。”

我用力一扬手:“对,原医生,和原振侠医生联络一下,请他主持,是最适当的人选了。”

温宝裕对那位充满了传奇性的原振侠医生,闻名已久,却还未曾见过,闻言大乐,手舞足蹈:“告诉我他电话号码,我就去打电话给他。”

白素笑:“小宝,现在是什么时分,你不怕给他把你骂一顿?”

温宝裕道:“不怕,我说是奉卫斯理之命,他一定不会怪我。”

我看温宝裕这样起劲,也就无可无不可,把电话号码告诉了他,温宝裕一溜烟冲了出去,到左翼的大堂中去打电话了。

胡说则大著胆子,咬著牙,将那东西翻转了一下,再用X光透视它体内的组织,我们都特别注重于它那翼状骨骼的结构。

胡说一面看,一面以他的专业知识发表意见:“这一对翼,照骨骼的长度来看,应该十分巨大,如果全伸展开来,面积……至少有六平方公尺。不过……不过它的骨骼十分纤细,怎足以支持那么大的面积?”

我也注意到了,这时看来束成一束的“翼”的“骨骼”,十分之细,比指头还要细,虽然数量甚多,可是样子十分异特。

我想了一想,道“由于它体积十分大,所以我们一看到有翼状物,所想到的翼,一定是鸟类的翼,或编幅的翼,都是十分巨大重厚的,可是实际上,有些生物的翼,是十分轻盈薄弱的,甚至薄到透明,像蜻蜒的翼,大多数昆虫的翼……”

胡说摇头:“那种脆薄的翼,在空气力学的理论上来说,无法把那么庞大的一个身躯,带上空中去。”

我又道:“那也难说得很,根本那部分,是不是翼,也不能肯定  ”

正说著,温宝裕已经奔了回来,大声报告:“原医生不在,录音留话,说是到南中国海,去寻找爱神去了。”

我和白素互望著,不知道这位古怪俊俏的医生又在玩什么花样,什么叫“寻找爱神”?

他不在,多少有点令人失望,可是温宝裕又道:“有一位医生,住在原医生处,我和他简单讲了一下情形,他说,他可以负责安排医院方面进行全面检查,立刻就到。”

我听了,就觉得不是十分妥当:“小宝,这东西十分可怖,又来历不明,少点人知道的好,你怎么对人随便就提起它来?”

温宝裕眨著眼:“我想……总要一家医院帮忙的,而且他能住在原医生那里,自然是原医生的好朋友。”

我没有再说什么,白素问:“那位医生叫什么名字,你可曾问了?”

温宝裕点头:“有,他说他叫班登,班登医生,听名字像是洋人,可是讲得一口好中国话。”

我一听,就不禁打了一个突,世界真是太小了。

班登,这个在我心中把他当作是一个怪人的家伙,竟然会住在原振侠的家里。而我还曾请白素去打探一下他的来历,现在看来,只要有机会见到原振侠时,问他一下就可以了。

白素也现出有点意外的神色来。

温宝裕也看出苗头来了,他道:“怎么,你们认识那位班登医生?”

我笑了起来:“见过一次,他据说改了行,作了历史学家,原来还在当医生,他说他会来?”

温宝裕点头:“是,他会驾车来,立即把我们要研究的东西,送到医院去。我也提及那东西……那生物很怪,他说一定会保守秘密。”

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之处。

【第五章】

(没有办法,虽然老套,但是怪医生始终是幻想小说中的热门人物,这叫作未能免俗吧。)

可是,想了一想,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班登这个人吗?他本来是医生,忽然对历史研究有了兴趣,但仍然担任著一定的医务工作,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既然捕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自然也没有再想下去,仍然从荧光屏上注视著那东西,发现那东西体内,有拳头大小的一团阴影,在缓缓蠕动,看起来就像是人的心脏。

白素和我一样专注,可是她很少说话,也不胡乱作出假设。

我频频向她望去,想听听她的意见,她却只顾和良辰美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良辰美景这两个小女孩,虽难聪明伶俐,但是她们一定不知道那怪生物出现的重要性和严重性。

这怪生物,如果是地球生物,那就是地球上从来未曾出现过的一种生命形式,是由突变产生的,还是由来已久而一直未被人发现的,不知道有多少问题要研究,人类既有的生物学知识,只怕要全部由头发展起。

而如果这怪东西竟然不是地球上的生物,那么牵涉的范围就更广了:“它是怎么来的?谁带来的?它的同伴在哪里?它的同伴是不是和它一样?它发展下去,脱离了“蛹”的状态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这种生物,有什么超特的异态?

简单地想一想,问题就多得叫人喘不过气来,而白素却也像良辰美景一样,看来并不是很关心,真是没有道理,所以我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她转过头来,摇著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一种生物。”

我没好气:“你不觉得这种生物若是大量出现,会对人类生活造成威胁吗?”

白素一扬眉:“何以见得呢?世界有各种各样的生物,只有人在威协别的生物的生活,未闻别的生物威胁人。”

我又好气又好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参加了保护生物组织。”

白素也笑了一下:“等班登医生到了,把它带到医院去,在详细的检查之后,得到的结果,自然比我们任意猜测可靠得多了。”

白素讲的话,总有一种无可反驳的周密,我不再问她的意见,只是在那东西身上按著,敲著。若是力道大些,那东西就会有反应,会扭动。

那东西看起来确然令人恶心,可是好奇心胜过了一切,温宝裕和胡说,也跟著我,足足观察了那东西好一阵子,直到屋外传来了车子喇叭的声音,温宝裕奔了出去,不一会,就带著班登医生走了进来  当然就是那个班登医生。

班登医生见了我和白素,并不感到意外,这倒可以说是他曾听温宝裕在电话中提及过我们在这里的缘故。可是他见了那怪东西之后的神态,却又令得我心中,陡然打了一个突。

从表面上看来,他见了那怪东酉,现出了一副惊愕之极的神情来,这是十分正常的一种反应,可是总觉得他的神情中,缺少了一种什么,想了一想之后,一面和他寒喧一面我已经想到了。

他神情中缺少的,是一种恶心感,那东西不是可怖,只是令人皮肤起疙瘩的恶心。

我和他握著手:“班登医生,世界真小,是不是?”而我已经老实不客气地问他:“你见了过东西,不觉得有作呕的感觉?”

班登“哦”地一声:“不会,我是医生,看见过不知多少人的身体的变异,有许多,比这种情形,可怕了不知多少。”

我仍然疑惑:“你以为这东西是一个……人体?”

班登摇头:“不知道,想听听你的意见。'

没想到他的“回马枪”十分厉害,我只好干笑著,说了些自己的推测,他听得很用心,十分明显,他对我的意见,比对那东西更有兴趣。

我的意见,再加上小宝的、胡说的意见,一起综合起来,说了之后,班登有点失望的神情,忽然说出了一句我绝意想不到的话来。

我看得出,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神情相当紧张,可是故作轻松,可是说出来的那句话,却实在莫名其妙之极。他道:“卫先生,照你看,这……生物会不会和太平天国壁画中没有人物绘像有关?”

老实说,我足足呆了有半分钟之久,别说不知该如何回答,连问题的本身,还没有弄明白,因为问题来得实在太怪,两件全然没有关连的事,他却将之放在一起。真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来适应才行。

等到我对他的这个怪问题,多少有了一点概念之后,我第一个反应是:他在开玩笑;第二个反应是:他一定二十四小时不断在想他研究的史料,以致有点神智不清。或者是太受影响了,就如同专攻欧洲历史的王居风一样,每三句话,就一定会和他研究的课题相结合。

(王居风这个怪人,自从有能力在时间中旅行之后,最近还曾送了两卷录像带给我,造成了我相当大的困扰,但也又多了一次极奇异的经历,当然也多了一点颇为怪异的故事。)

可是,在我向他望去,接触到了他严肃的神情和他充满了希冀得到答案的眼光时,我才知道,以上二个判断都不对,他真正问了一个问题,而且希望这个问题有答案。

我吸了一口气,勉强地笑了一下。这时,只有我一个人听得明白他的话题,其余的人都有点莫名其妙,自然也只好不出声。我又迟疑了一下,才道;“好像……没有理由发生什么关系吧。”

班登的神情看来很怪异,他像有点不服我,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才好,又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口唇掀动著,又没有声音发出来。

我等了片刻,仍然未听得他继续再说什么,就道;“自然,世上一切的事,表面上看来,可能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实际上,总可以找出一点关系来的,“万事都互相效力”,这是基督教圣经上的话。”

他的气息甚至有点急促:“那照你看,两者之间的关系如何呢?”

我实在无法设想眼前这个怪东西,和太平天国壁画之中没有人像作出什么联系来,所以我只好打了一个哈哈道;“你的话,使我想起了一则相声  那是一种以惹人发笑为目的的说唱表演。”

班登的中国话虽然流利,可是多半还未达到可以瞭解相声奥妙的程度。

他瞪著眼望著我,我道:“这相声的题目叫`相声兴水利的关系'。”

班登有点愕然,白素在这时,已向我投来责备的眼光,显然她也看出了班登的态度十分认真,她是在责备我不应该在这种情形下和他开玩笑。

果然,班登立时急促地问:“有什么关系?”

我笑著:“说相声说得口渴了,得喝水啊,不就有了关系了吗?”

这本来是一个老笑话了,可是班登显然是第一次听到,突然之间,他的神情懊丧之极。而良辰美景多半也是第一次听到,她们本来就爱笑,这一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就著两团红影在不断晃动,笑声不绝于耳。

班登大是不满,闷哼了一声,咕哝道:“原来根本不懂,哼。”

我本来看了他懊丧的神情,倒大大觉得自己的不是,正想向他道歉一番,并且向他说明我实在无法在两者之间作任何联系的。

可是一听得他这样在叽咕,我也不禁冷笑了一声,若不是他答应了将那怪东西弄到医院去检查,只怕会当场没好脸色给他看。

自然,这时我讲话的语气,也没有那么客气了,他竟敢当面得罪我,我自然不必大对他迁就,我指著那东西说:“这东西的来历还是一个谜,而且,它本身也极其神秘,所以最好不必让别人知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不如  ”

他看来虽然有点心神不属,但还是立即道:“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我会处理。”

他一面说著,一面竟然也不怕那东西的恶形恶状,一下子就把那东西抱了起来,姿态一如背负一个人一样,双手抱住了那东西的下半部在胸前,任由那东西的上半部,伏在他的肩上,那东西的头部,也就垂到了他的肩后。

对于他这个行动,我不禁大大佩服他的勇气,胡说和温宝裕两人,想起自己看到那东西之后的害怕情形,更是目瞪口呆。

他背了那东西,向外走去,我们跟著他,一直到了门口,看到他驾来的,是一辆只有两个座位的小跑车,胡说刚想提议还是用他的车子,他已一手打开车门,把那东西像是醉汉一样,送进了座位上,就让它“坐”在驾驶位之旁,拉上了安全带,又脱下外套来,盖在那东西的“头部”,动作十分熟练。

看著他这样做著,我心中又不禁起了一阵疑惑,因为看起来,他实在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的样子,那只好说他是医生,受过如何背负病人的训练所致。

那种小跑车,在挤进了两个人之后,并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给别人了,而班登也并没有邀请他人上车的意思。他转到了另一边车门,打开,一手把住了车门,对我们道:“我先走一步了。”

胡说忙道:“我们怎么和你联络呢?”

班登略想了一想,又向我望了一眼,我道:“可以和我联络,也可以和温宝裕联络。”

那时,我虽然觉得班登医生的行为有点怪,可是一则,是温宝裕打电话到原振侠那里找到他的,他既然住在原振侠的住所,自然两人是好朋友,我对原振侠毫无保留的信任,所以便没有再想下去。

(世事往往如此,就是在自己认为最靠得住的一点上,实际上却是最靠不住的  也正由于你认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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