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彩扶我坐下后,后怕地迅速退离张大夫两米。
张大夫先对小余说:“你的眼睛没必要担心,现在白内障手术的成功率几乎是99%,所以没什么关系。”然后又转向我,“不过换成小蓉的话,她倒很可能成为那1%。”
张大夫扶起我的脚,按了几下,小心地脱下我的袜子,仔细检查后,从我脚上挑出一根木刺来,拿在手中研究,“小蓉,你又搞什么新奇运动啦?”他边说边给我处理伤口。
小余解释道:“她踢凳子踢的。”
张大夫抬头看我的脸,“小蓉,近来有仇人了吧。不过踢凳子这可是初级阶段啊,你对付得了吗?”
“是啊,你指点下吧。怎么才能镇住我这仇人。我就是想对付他才练习的。”
“和他单挑,你有贵人相助,输不了的。”
让我和张文单挑?不是吧,我现在凳子还没踢好呢,和他单挑那还不如趁减价赶紧给自己买个骨灰盒!另外,贵人是谁?张大夫你吗?
“那我还用继续踢木板吗?”
“还是要努力的,否则也难赢。”不知道张大夫是不是在忽悠我。
张大夫此时已处理好我的伤口,拍了拍手,笑容可掬地说:“那下边我们抽血吧。”话音刚落,就见小余这没义气的已经拽着范彩跑了。我只好指了指脚,装可怜地说:“您看我今天已经流血了,就改天再抽吧。”
“这点血没什么,女人每个月还不流他个几百CC。”
“……”
张大夫刚要去拿针,我急忙拽住他,“张大夫,我就是前两天刚流的那几百CC,您看我现在脸色多苍白。”张大夫想了下,终于作罢。就这样,我在张大夫的魔爪下成功逃生。
晚上,我开始做舞蹈留的那道题,读了三遍题目,我楞是连问题都没读明白。想了一晚上,脑筋都打结了,也没想出个字闷来。十点多,她们三人抱着一大堆参考书自习回来了。一进门,小余便抱怨:“这题是地球人能做的吗?查了那么多参考书,刚有点头绪,就又卡住了。”然后冲我说道:“小尤,你这个火星人能做出来吗?”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这题是你们地球人出的,我做不出。”
范彩也说:“这一道题费的功夫恐怕比上次那十二道题还要多。”
“到底是哪个死人和舞蹈建议说出题目一定要精简的,让我知道了,饶不了他!”小余恨恨地说。想到那天在总理像下我对舞蹈说的话,我只觉得脖子一凉。
贾画突然冷冷发话:“会不会是尤蓉和舞蹈建议的?”
“不是,不是,怎么会是我?”我矢口否认,暗叹贾画敏锐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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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画慢慢走近我,“记得课上舞蹈说‘有同学建议……’我注意到他说‘有同学’的时候笑了下,舞蹈是个很喜欢在文字上做文章的人,你说这‘有同学’是不是就是尤同学呢?”贾画说得我心砰砰直跳,她不去做侦探太可惜了。
这时,站在窗边的小余叫我们过去,真是救命,正好让我躲过了贾画的逼问。我们朝楼下看去,只见楼后王吉和一名穿着单薄的老教授站在23宿门口。小余兴致勃勃地说下楼打听下,便出去了。真是个尽职尽责的白内障记者!不一会她回来了,兴奋地报告:“咱班小班长真牛X,他写了个程序,计算机系的教授今晚在家看到后,激动万分,没穿外套,也没换鞋就奔到23宿来见王吉了。”
怪不得来学校报道的第一天,老妈嘱咐我让我低调呢。原来这是个随时会让人感到自卑的地方。躺在床上,我第一次审视自己,到底我有什么过人之处呢?一遍遍地挖掘,最后发现,进了大学,以前曾经值得骄傲的一切成绩在这里都显得平平无奇了。哎,似乎除了我有点明星相外,还真找不出其他特点来。而那个明星相还是象赵本山,郁闷~
吃虫事件
星期四早上继续为打卡奋斗,这次我聪明了,带了件衣服和帽子,在张文那里打了卡后,我套上大衣戴上帽子,又跑回去找小余的体育老师打卡,找了半天却没找到,原来今天那个老师没出勤,改由张文替他的学生打卡,我硬着头皮过去找张文,谁知道刚递出卡就被他认出来了,“你以为穿了带袖子的马甲我就不认识你啦?尤蓉!”
“带袖子的马甲那叫大衣!”我悻悻地回到宿舍,这次小余也懒得骂我了,她拿回她的卡,扔下一句话,“指望你给我打卡,我这一个学期下来可能全都是空的!”
上午力学课,很多男生一直睡眼惺忪的,后听小余说才知道昨天男生集体去买电脑了,昨晚更是联机玩得热火朝天。看来我得好好准备那节目,一切为了奖品计算机!
课间,不知男生从哪里搞来一条大青虫,女生看到,都躲得远远的,甚至还有被吓得尖叫的。我十分不能理解!(别人也十分不能理解你!)
我因为早上打卡之事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哎,别人帮我打卡时也没见我这么难呢?我正想得出神,不知哪个男生使坏,将青虫子扔向我们女生这边,而这青虫子刚巧正落在我的头上。范彩早已仓皇离座,小余倒也不怕,在旁边笑我顶着那虫子滑稽。
我将虫子从头上取下来,用红围巾擦了擦,嘟囔着:“不是很肥!”就一口扔进嘴里。同学们全部愕然!
我嚼了几口,若无其事地继续趴着发呆。我发觉这只虫子没小时老妈给我找的那些好吃,也是,想当年老妈说她给我找的全是高蛋白高营养的,看起来也比这只肥多了。(你妈把你当什么宠物养起来的啊?)
(后记:倒霉的我回去后被小余逼着刷了很多次牙,刷得我牙花发疼。而男生自此再没在女生面前玩过什么虫子。让我痛苦的是,竟然有人因此暗地里叫我禽兽学生!难道说我和舞蹈竟有相象之处?我不相信~)
回宿舍的途中路过校医院,好死不死地又碰到蚊子似的张大夫,说他蚊子,一是因为他非要吸我的血,二是他真是死盯啊。张大夫习惯性地又让我抽血,我慌称没时间就落跑了,张大夫不死心地在我身后喊道:“时间就象女人的|乳沟,挤一挤总还是有的!”我低头看了看胸口,FAINT!
吃中饭时,准备在中秋节表演魔术的刘芬意外接到父亲生病住院的消息,她即刻收拾东西赶回南方,而她的节目最后决定由女生跳集体韵律操顶上,于是我又不幸地被抓去充军。更令我郁闷的是,我被选上的原因,实在是物理系女生太少,再无其他候补。哎,等我以后成了妇联主任,我一定呼吁广大妇女都来热爱学习物理!否则物理要完全变成男人的天下了!
距离中秋节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日了,女生们决定下午练习节目。我的表演位置被安排到最后一排,因为大部分女生都是选健美操作为体育课程的,而选择空手道的我相对就跳起来比较吃力了,所以她们对我的要求不是很高,只要求我能跟上前边人的动作,不要显得太过突兀就可以了。就这么被木偶似的折腾了一下午,我决定好好犒劳下自己,于是和范彩两人去吃KFC。
在学校门口意外碰到周友,他见我们俩要去KFC,也死皮赖脸地要一同前去。说句实话,我还真佩服他那超级无敌铜强铁壁般的脸皮。看来丑男不如此,是无法抱得美人归的。可是他这人也真衰,每次都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和我遭遇!(就你这么上大学,你难得会有心情好的时候!)
到了KFC,我和范彩点了两份套餐,要付钱时,周友上前,抢先付了,一脸谄笑地对范彩说:“我请你,顺便也请你的朋友好了。”
什么?我就是个顺便吃瓜酪的?我一生气,对着服务员说:“外带,谢谢!”就这样,我得意地拿着免费的晚餐,在周友愤怒而又无奈的视线下离开了。
晚上是英语课,经过上星期的“ABC事件”后,我虽然万分疲惫却不敢丝毫松懈,毕竟英语老师时刻盯着我这个有前科的不良学生。可是,人的身体本能反应往往不完全服从人的意志,尤其是对我这种意志力薄弱的人来说。没多久,我又睡着了。恍惚间才睡了几秒,就被小余摇醒,说是提问我。果然见英语老师黑着脸在黑板上指着“ml”问我是什么的缩写。睡眼朦胧的我有一瞬间竟没分出黑板和老师的脸来,实在是他的脸太黑了!我呆了半天没做答,老师只得提醒我:“很普遍用的。”
难道是?我对答案非常犹豫,但是望着英语老师那逼供的表情和比黑板还要黑沉的脸色,我终于心虚地回答:“MAKE LOVE?”
英语老师的脸瞬间由黑转红,不过总比上次从黑变成白进步了些。英语老师气呼呼地说:“是milliliter!”
英语老师你这是陷害我!什么很普遍用的,我们物理系不怎么用毫升,都是化学系才用的!(后记:从此,我色女的头衔算是被公认了,而英语老师也和我展开了别开生面的缩写大战,一直让我郁闷到四级通过再不用上英语课为止。)
晚上,大家还在K舞蹈留的那道题,熄灯前,小余躺在下床对我说:“上次你不是从舞蹈那里卖身得到答案了嘛,卖一次和卖两次没什么分别,快去想办法把答案搞来吧!”
想想舞蹈出这么难的题目也是我一手造成的,于是只得应承下来去试试。只是不知舞蹈会不会又给我出什么大难题?
躺在床上,想起张大夫的话,我挤了挤胸,你别说,还真被我挤出点浅沟来,于是我决定去找张大夫抽血,早点了结此事。
转系念头
周五打卡,没想到张文没来,竟是舞蹈替他盖出勤章。舞蹈笑眯眯地给我盖了个章,我问他:“怎么张文老师没来?”
“家里有事不能过来。”
我刚要走,舞蹈叫住我,让我等他一会,他有事和我说。
过了七点,待同学和老师走光后,舞蹈问我:“题目做得怎么样?这次符合你的要求吗?”他不问,我差点就忘了让我问题的事了,我含糊地回答:“马马虎虎,不过别的同学觉得稍微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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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同学包括你吗?”
“当然不包括我。”我看着舞蹈那脸得意就不想承认。
“那很好,别的同学做不出就问你好了。”舞蹈反将一军,我赶紧投降,“觉得稍微有些难的同学自然不包括我啦,我属于根本没头绪的学生里的。”
“是不是想让我辅导你啊?”舞蹈那坏坏的表情让我有种引君入瓮的感觉。
“是不是又有条件?”
舞蹈拍了拍我的头,可气地说:“尤蓉同学,你很上道嘛,你是不是渐渐能了解我的心意了?”
我忙摇头,“太不了解了!但是上你的当受你的骗多了,总还是有点觉悟的。”
“不了解没关系,还有四年让你慢慢了解我呢。”舞蹈看似心情大好,我则苦着脸说:“不想了解,而且一想到还有四年,我就想哭!”
舞蹈象拍小猫小狗似的又拍拍我的头,玩笑地说:“尤同学,别这样说嘛,让为师的我听了多难过!”我躲开了他的手,绕回主题,“快说,你到底有什么要求才帮我解题!”
“很简单,你欠我一顿饭,时间和地点由我定!”舞蹈爽快地说出。
“好!不过提前声明,超过100块钱由你付剩余的!”见他点头,我边递本子边说,“那快帮我把题目解了吧。”谁知舞蹈从怀里掏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给我,慢悠悠地说:“拿去慢慢研究吧。”连题目答案都提前准备好了?他算准了我会来求他要答案?难道就等我自投罗网?我突然特别后悔刚才一口应承了请他吃饭的要求。
这时,我想起早操章的事,于是讨好地说:“舞蹈,借我你那章多盖几个嘛。”
“行!”舞蹈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章给我,我喜出望外,拿过来一盖,立即傻眼!一个红色“武树”的印就这么扣在了我的打卡本上。我气得说不出话,舞蹈则收回他的章,慢条斯理地问我:“你不是要我的章吗?难道是要张文的?那可不行。”
“你~你~”我指着他的鼻子,怒叱:“禽……”我兽字还没出口,教导主任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站在我身边了,此时他见我指着老师鼻子要骂禽兽,吃惊得眼睛瞪得圆圆的。我连忙一转,柔和地接口说:“(禽)……爱的”教导主任眼睛睁得更大,舞蹈也是扬起嘴角,一副看我怎么收场的幸灾乐祸样儿。我愣了一下,随即又接口道:“……老师。”这才对着教导主任假笑地把指着舞蹈鼻子的手慢慢放下来。教导主任的眼睛逐渐缩小,恢复了正常形状。舞蹈笑着点了下头,然后扶住我的肩膀,学我刚才那般叫我:“禽……爱的……学生。”
教导主任看了看舞蹈,随即拉过我,背对着舞蹈,小声问我:“尤同学,你想没想过转系?如果是你的话,我会设法帮你安排的。”
“谢谢教导主任!”我激动得就要热泪盈眶了,如果真的可以,我不会忘了您的再生之德的!教导主任说完,用眼神示意我考虑,便走了。
教导主任刚走,舞蹈眉毛一挑,问:“他是不是说安排你转系?”
咦?他怎么知道的?大概我的表情出卖了我,舞蹈见猜对,神情转为无比同情,叹了口气,说:“想当年,张大夫就是托他才从物理系转到医学系的。”
不是吧,那BT之首的张大夫?对抽血如此执着的张大夫?不是从医学系落下什么病根了吧?我立时就动摇了。
舞蹈继续说:“你以为转专业可以随便转啊。尤其你这种心理不健康的学生那更不能随便转了,否则学校还不乱套了。”说完,舞蹈吹着口哨走了。
难道说,我只能往更BT的系里转才行?从BT集中营的物理系转到BT大本营的医学系?教导主任您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回到寝室,我将拿到的答案贡献给大家,小余欢天喜地地接过,直赞我和舞蹈的关系好,贾画冷漠无言。范彩问我用什么条件换回答案的,在得知只是请一顿饭后才放了心。而我呢,用N多办法折腾半天也没去掉“武树”那章印,最后只得用刻刀将那章刻下来,然后再做点掩饰工作,万一被张文问起来,我就说被虫子蛀的!
十点钟舞蹈的课,课间的时候,男生们看杂志时被舞蹈碰到,舞蹈一见是英文版的《PLAYBOY》,感慨万分,说是很怀念,要先借上一个星期再还,男生们也只得答应。禽兽本色再现!其实我也想要本外国裸男杂志禽兽禽兽的,可惜女生这里没人有。
大概舞蹈因为拿到了那本《PLAYBOY》,今天竟然没留一道习题作业。同学们大呼万岁,甚至还有男生说下期《PLAYBOY》也争取让人从国外邮来一本!
下课时,舞蹈对我说:“下午三点你和张文排练节目,估计只有这一次机会,好好珍惜!”
吃过中饭,想起教导主任提及的转系建议,又想起舞蹈的话,于是决定去校医院让张大夫抽个血,免得再烦,也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