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才华,老夫是进士出身,当年也风光无限,呵呵,一朝看遍长安花。可惜啊,这世道乱了,读书人没了前程。”
说完不断的摇头,王进看着有些好笑,酸腐文人就喜欢想当年。不过嘴上却不敢怠慢,行了个大礼:“末学后进王进拜见县尊。”
这马屁总算是拍对了,王周笑容满面的看着王进,想着是不是要留他做个幕僚,这才华还是不错的嘛。
“我兄弟二人投军上阵杀敌之事,还请县尊成全。”王进看到他心情好,打蛇棍随即拍上。
王周有些遗憾,这读书人上阵杀敌可惜了,又问道:“你可想清楚了,上了战场,生死不由自己。”
王进还是一脸坚定,王周见他铁了心,也不说什么,摆手让人带下去休息,明天再带到军中。
李柱子全程一脸茫然不知,不过他知道,跟着进哥儿,自己就能发发,一路上,笑的脸都烂了。xh:。74。240。212
第六章 铁马冰河(一)()
第二天一大早,王进和李柱子被直接从临时住所带到了军营,灵州军在保静的营地建在城外,无数帐篷鳞次栉比的在空旷的校场上排列开来,以王进现代人的眼光看,充满了对称的美感。
王周并没有给他们任何特殊照顾,军队之中以实力说话,特别是在五代这个时候,自身毫无本事,又没有军功,想身居高位无异于痴人说梦。
军队要出动了,这是王进靠近军营的第一想法。军中各个帐篷之前都乱糟糟的站满了人,一队士兵押运着装满铜钱的大车在各个帐篷前发放,大兵们喜笑开颜,手中抓着崭新的铜钱大声的讨论着。
“节帅县尊待我们兄弟不薄,这次打党项人开拔银发了一贯钱,拿回家给秀儿,省着点,也能用个三五月。在待某杀几个党项蛮夷,赏钱还能置办些田产,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隔着老远便能听见,王进不由的抬头望去,一个身着皮甲的粗壮的汉子手中拿着那铜钱,正在眉飞色舞的与身旁的同袍们说着什么,脸上尽是喜悦,周边不时传来阵阵大笑,听的王进也有些动容。
那大汉年纪不小,粗糙的脸上满是风霜,一条狰狞的伤疤从额头连接到耳朵,凌厉的眼神不时的四处张望,一举一动都展现出一个沙场老兵的煞气。
他的身边聚拢着十来个年轻的士兵,大多都是半大孩子,也有两鬓微霜的中年人。
“陈什将,我赵二上了沙场也要杀几个党项人给我这口刀见见血,省得老有人说我是个雏。我除了没碰过女人,哪里都不是雏!”
年轻人神情激动,边说边挥舞着手臂,上阵杀敌的心很是迫切。
不过,他的这番慷慨陈词换来的却是哄笑,大家都乐呵呵的看着身体激动的发抖大红脸的后生。
“我说二郎,你小子都十六了连个女人都没碰过,也亏你说的出口。哥哥我十二那年就跟隔壁村兰香钻了草垛子,嘿嘿,兰香来年就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很你说,女人那滋味,啧啧,妙不可言啊!”
刚说完就有人大叫道:“周赖子你个老不休又说这破事,那兰香胖的跟猪一样,也就你能下的去嘴,兄弟我是没这个本事。我说二郎,周赖子这种货色能教你什么好,他肯定是想把他婆娘的妹子说给你,那小娘我可是见过,就比她姐姐瘦二两,哈哈哈!”
周赖子似乎被人揭了短,还掉起了书袋子,吹胡子瞪眼的指着说话那人:“你,你怎能凭空辱人清白,我那小姨子可是还没有出阁的小娘。”
“得了吧。二郎,哥哥带你去逛窑子,那窑姐的身子白的跟头羊似的,胸脯摸起来滑不溜手。嘿嘿,那帮娘们可最喜欢你这种俊俏后生,说不定完事还给你几十文喜钱。”
一帮军中浑汉子精力无处发泄,开着各种淫诲段子都青头嫩脸的赵二郎开心,连李柱子都笑咧了嘴。其他人更是大声起哄,连王进一行人站在跟前都浑然不觉。
陈什将却发现了有陌生人来了跟前,很是不满的望了王进跟李柱子一眼。虽然只是普通的一眼,却充满着威压,看得王进心中也是一震。
领二人前来的传令兵可没功夫与这帮粗人扯闲篇,受了节帅之令,可是要快快回去复命的。
“奉县尊命,任王进为右营甲队队副,李柱子为正兵,编入右营甲队,陈什将,你安排一下吧。”
这边刚说完,整个右营甲队就炸了锅,王进并无军功,上来就压了除了陈什将以外所有人一头,大家升官都是凭敌人脑袋,凭什么他王进一来就是队副?
众人都是一副愤怒的样子,特别是周赖子,不是传令兵在这,几乎要骂娘了。右营甲队一直没有副队,因为他们的编制一直没有满,而周赖子的资格最老,最有可能提拔为队副,被一个年轻的跟赵二一样的后生压了一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这里就要说一下五代的军制了,队副可以说是五代中最小的军官了,五代军制沿袭唐朝,又跟唐朝有些不同。
五代战乱频繁,现有军队的编制就是上阵时候的编制,军队的编制就是战斗编制。100人为1个“都”,都有“都头”;5都组编为1个“营”(500人),营有“指挥”;5营即组编为1个“军”(2500人),军有“都指挥使”或“都虞候”,或直接称“军主”;10个军编为1“厢”(25000人上下,从战斗中的左、右两翼发展而来),厢有“都指挥使”,或直接称“厢主”;左、右两厢编成一个战略方向的总兵力,一般大约为50000人上下,由皇帝派出的节度使统帅。
而五队编为一都,一队的大概人数为十人左右,也不是确定就是十人。周赖子等到来传令的兵士离开,立刻就对王进怒目而视,一副要把王进生吞活剥的架势。陈什将也不阻拦,他对与这种节帅直接任命的队副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冷眼看着周赖子在那边胡闹。
右营甲队的士兵们都是在一起很长时间了,虽然很多时候吵吵闹闹,但毕竟是军中同袍,那是过命的交情,所以都向着周赖子。
周赖子看着王进瘦弱的身体一阵冷笑道:“小子,党项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你这风吹就倒的身子骨还是回家好好养养,能长到跟娘们一样重的时候再来军营,说不定还能当个伙夫呢!”
“哈哈哈哈”众人当着王进的面大笑不止,周赖子的嘴最是花花,奚落起人来也是很厉害的,一般人被他这样一阵嘲讽恐怕都要翻脸的,最终闹到都头那去也没什么用,都头毕竟护着自己的兵,不可能为了个外人寒了将士们的心。
“周将军是吧?不如这样吧,我们俩比试一番如何,既然你你说我不能杀党项人,进不得这个军营,要是连我都打不过,我看你周将军怕是见到党项人就要尿裤子了吧?”王进说的很是客气,周赖子这种小兵都叫做将军,不过话语里全是刺,直接激的周赖子浑身发抖,脸色通红。
周赖子军中老卒被一个刚进军营的新人挑战,这本来就是意见很有意思的事情,周围其他队的兵士纷纷围了上来,大声起哄。军中的日子本就是十分的无趣,这些大头兵们多半是光棍一条,成家立业的没有几个,拿了军饷不是去喝酒就是去送给了窑姐,而且军中相斗一向管控极严,一旦发现都是重罚,一顿军棍是少不了的。
不过今天就是几个营指挥使都兴致盎然的看着王进与周赖子,好几个人甚至下了注。在大家齐声的起哄声中,周赖子骑虎南下,如果不应战,这面子可是要丢光,以后在军中的地位可想而知,更可气的是这新来的大头兵一点不懂规矩,甚是嚣张,如果不打压一下他的气焰,以后受他管的苦日子可就多了。
“好,某就答应了你,这样吧,我也不欺负你,我们不动兵器,就比试比试拳脚,如何?要是害怕,我让你一只手!”
李柱子有些害怕,不过他是小兵,没有注意到他。“进哥儿,这样不好吧,你身子那么弱!”
王进却不动声色,一边安慰着李柱子,内心却惊喜异常,如果真动了棍棒,自己不一定打得过这周赖子,以前的特种部队可不练习棍法,只是空手比试的话,自己有一万种办法让周赖子输的心服口服,当下就应了下来,不过他为了军中立威,却道:“周将军,我敬你是老卒,年轻人就应该尊重老年人,还是我让你一只手吧!”
“竖子,某倒要看看你的手脚是不是跟你的嘴一般厉害!”说完提起拳头就朝王进扑了过来。部队里面练习的特种格斗术包含的种类有很多,主要有步法训练跟手脚甚至头的运用,反正就是追求一招制敌,实用而致命。
周赖子只是匹夫之勇,冲过来的时候身上到处都是漏洞,他的大拳头直接朝着王进的面门打过来,要是被他打实了,免不了鼻子要被打歪。在王进的眼里,周赖子的的速度慢的要死,拳头打过来的时候就像是慢动作回放一样。
王进头一歪,躲过了周赖子志在必得的一拳,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只是手掌化刀轻轻的在他脖子后轻轻一拍,周赖子顿时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软了下去,狗吃屎般的倒在雪地里。整个打斗过程不足一分钟,周围许多人甚至还没有挤进里三层外三层的圈子就完事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周赖子的力气大家是知道的,虽说比不上大力士,在右营甲队里面也是有名的蛮牛,就这么被王进一招击溃,而且看起来没有半天起不来。几个下注周赖子的人都悔青了肠子,庄家赚的盆满钵满,晓得眼睛都弯了。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大声的喊道:“节帅有令,两日后与党项人决战。灵州援军不日就到保静,尔等备好自身用物,明日到各房兵营,逾期不至者,军法从事,不得有误!”传令之人还是刚才送王进跟李柱子来的那个小兵,看的出来跑两趟的他累的不清,在检校台上站了一会儿就去旁边休息去了。
大家不再管这边的打斗,纷纷回营收拾自身用武,有家的回家,没有亲人的去风流潇洒,王进和李柱子没有也默默的跟在后面,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打倒在地的周赖子,注意到他艰难的站了起来,眼神茫然的看着自己。张和没有理他,要打仗了,自己建功立业的时候既要来了!xh:。74。240。212
第七章 铁马冰河(二)()
要出征的将士们的心情都是很是激动,有些是因为想在乱世之中拼杀出一份前途而亢奋,有些人是为到战阵搏杀的惨烈而恐惧。鲜血和尸骨给军人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苦与挣扎,还有荣耀与地位,每个人拿起刀枪的将士都具有用生命去换取一切的觉悟。
保静的夜晚因为出征将士的疯狂而热闹起来,勾栏酒肆人满为患。上了战场就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的将士们抱着酒杯大声发泄着心中的情绪,光看表情倒有些醉卧沙场,马革裹尸的豪气。
赵二郎终究还是被他的同袍们拉去逛了窑子,风尘之地的靡靡之音让连女人手都没有摸过的赵二不知所措,脸上红的几乎滴出血来。
店里的妈妈叫来了手下的姑娘们让这些丘八们挑选,周赖子似乎已经从被王进一招撂倒的难堪中脱身出来,都要去搏命了,谁还在乎那些破烂事?
周赖子一把抓过一个熟识的女子,手就往胸口摸去,那女人也是大胆,直接坐在了周赖子的腿上,把他那只禄山之爪一下拨开,神情妩媚的对他说道:“周哥哥的手总是这般不老实,可这裤裆里的家伙什也忒不顶用,每次人家还没有尽兴,你就一泄如注,可苦了奴家着张嘴了,奴家都想与你那娘子诉诉苦去。”
话音刚落,周围一阵哄笑,一个队里的同袍都眼神戏谑的看着老脸通红的周赖子,旁边姑娘们也是捂嘴娇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对啊,周赖子你不是经常说你与相好的床第之间雄风大展,一夜九次吗?原来是吹牛啊,想不到你还是个银样镴枪头,不中用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周围的耻笑让周赖子恼羞成怒,也亏的那女人与周赖子很熟,要不然他得直接翻脸,这男人什么都可以不行,这胯下这玩意儿万万不可不行。
“小贱人,今晚就让你试试你周大爷的厉害,不把你弄翻了眼不算完。”
妈妈出来打圆场了:“哟,我说周大郎,奴家这小娘可是娇贵着呢,你了轻点,要是坏了,你可得替她赎身,嫁到你家去享享清福去。”
………………
周围的嫖客与妓女调笑声让赵二郎很不安,眼前一排站着的女子不断的用眼神挑逗着这些粗糙的汉子,好几个都迫不及待的抱着美人,共度**去了。
青楼里的红烛在粉红轻纱的映照下,散发出暧昧的光,窗外不时有寒冷的微风吹进来,可是赵二郎在这种情形下脑门居然出了一层细汗,身体热的发烫。
他低着头红着脸,手上拿着一个茶杯盖子在那里把玩着,愣愣的一言不发,连抬头看一眼面前美貌的姑娘们的勇气都没有。
老鸨阅人无数,这种第一次来的雏他一眼就可以看个通透,看他模样还算是俊俏,倒是有些好感,直接把她手下一位刚刚梳拢不久的姑娘推到赵二面前。
“这位公子,小霞可是我们这最温柔的小娘了,破瓜没多久,你可算是捡到宝了,今晚就让小霞陪你,可好?”
赵二手都哆嗦,抬起头看了那位姑娘一眼,只见那姑娘估摸着也比赵二大些,秀眉青黛,比之房中大多数女子清秀的多,没有沾染上太多的风尘味道,小霞目光低垂,耳边的长发有几根飘在脸上,眼神中还有些羞涩。
赵二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校场之中冲天豪气荡然无存,说话都有些哆嗦:“这位姑娘,你…你可愿意。”
一张嘴便是让人啼笑皆非的话,那妈妈都经不住笑了。
“服侍公子,是奴家的福气,公子何出此言呢?”
这女子倒是体谅赵二这个楞头青,上前一步便拉着赵二的手,轻声语道:“公子随奴家来。”
赵二郎那只握刀的粗糙大手被温软如玉的小手一握,心都激动的快跳出来了,起身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像是喝醉酒一样的跟着姑娘回房去了。
……………
王进跟李柱子二人是外来的,在保静没有住所,身上的钱财也没有,发出征饷银的时候可没有他俩的份,只好在营中吃了晚饭后来到灵州的街道上闲逛。
出征前的这段时间,坊市似乎又恢复了盛唐时候的繁荣,街道上的灯笼驱散了黑暗,道路两侧的商家也出来摆摊卖货,与城外流民的悲惨简直是两个世界。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道冰冷的城墙,隔开了天堂与地狱。王进静静的看着路边筚路蓝缕的乞丐扑在地上大声呼喊着求着一点点裹腹的食物,头上插着草标待售的的小孩子,父母在后面神色绝望的看着路过的行人,祈求着将他们的孩子买走,换取一点点生存的钱财。
就在这些悲剧的背后确实灯火通明的青楼,无数嫖客与风尘女子的调笑声贯彻整个街道,嫖客们肆意的挥散着自己的热情,一掷千金。
街边的站街女看到王进与李柱子俩人看着青楼发呆,以为又是没有经验的雏,纷纷卖弄着自己的姿色,想把这两个看上去年轻又俊俏的后生拉进去,李柱子没有经历过这种局面,顿时羞的脸色发红,转过身去不看。
王进是现代来的,这种妓女拉客的情况不知道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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