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此言一出,竟然引来纷纷附和……也不知是都拿了陈恪的好处,还是对陈学士太有好感了。估计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耶律重元见状火冒三丈。更就是因为你们这群废物点心,才让老夫的计划落空,还成了契丹的笑柄!他重重一咳道:“陛下。这是国与国间的较量,五十万两和二十万两,绝对不一样的!”
显然。支持耶律重元的也不少,尤其是那些跟着耶律洪基去打猎的,他们和陈恪没什么交情,自然看不惯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操行,便也大声嚷嚷起来。
金顶王帐内登时就开了锅,吵得耶律洪基直皱眉。他为什么不喜欢待在家里,就是这个原因。契丹人本来就礼节粗疏,加上那些王公又大都是他的长辈,浑不把他放在眼里。基本上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换了谁当这个皇帝。谁都烦!
烦透了,耶律洪基便重重一拍案道:“都闭嘴!”
众人登时全都安静,望着他们的皇帝。
“有点素质好不好?”耶律洪基白他们一眼,没好气道:“让宋使听见了笑话……”
众人不说话了,全都望着他,意思是,那你拿主意吧。
我拿就我拿!耶律洪基想一想。拍板道:“齐王不是说,宋使会击鞠么?让他们和寡人打一场马球!他们赢了,就按他们的来,若寡人赢了,则按咱们的来。”
“这个主意真好。两全其美!”众人这下都满意了。对齐王那些人来说,至少给宋使争取了个成功的机会。也算对陈恪有交代了,输赢自然与他们无关。对耶律重元那些人来说,皇帝的宫廷马球队,打遍辽国无敌手,连马都不产的南朝,怎么会有敌手呢?
胜利已是囊中之物,给宋人一个台阶也无所谓……
“什么,马球决胜?”辽主的旨意传到礼宾帐,赵宗绩和赵卞登时傻了眼:“这不是坑人么?”
但辽主也是皇帝,金口一开,再无更改的道理。现在辽人反将一军,不容商量,你不答应就滚吧!
谁说耶律洪基是**青年?这主意硬是要得……既给了宋人面子,又不影响结果,自己还不失体面。
看一眼一声不吭的陈恪,赵宗绩道:“能比得过么?据说辽主的宫廷马球队,已经多年没有遇到对手了。”
“会不会是辽国的臣子不敢赢皇帝,都跟他假打?”赵卞以南朝风俗猜度北朝。
“不能够,辽人不是咱们汉人,能赢皇帝那是求之不得的。”赵宗绩虽然是个初学者,但对辽国的马球界,还是有所了解的:“而且他们经常用马球来处理纠纷,所以没有让着皇帝的可能。”
“那么说,真是高手了?”赵卞倒吸冷气道。
“岂止是高手,简直是高手中的高手。”赵宗绩道。
“停停停……”陈恪终于受不了他们的聒噪,出声抱怨道:“你们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我们的意思是,”赵宗绩望着陈恪,声音平和道:“放弃吧。五十万就五十万,大不了从头再来……”
“胡说八道。”陈恪站起身,摇摇头,一字一顿道:“人家都下了战书,我陈仲方岂能避战?”说着便往帐外走去。
“干甚去?”赵宗绩问道。
“训练……”
“这么说,你真要比过?”
“废话……”
陈恪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大帐里,赵宗绩看看赵卞道:“我说用不着激将法吧?这家伙,从来不当缩头乌龟。”
“年轻人,锐气!”赵卞叹气道:“老朽是多此一虑了……”
侍卫们的营帐中,陈恪将他的九名正选、六名备选,十五名队员**起来,向他们宣布,三天后将有一场马球比赛。
队员们以标准的军姿整齐肃立,没有人提问。
“对手是辽主麾下的辽国宫廷队。”陈恪又道。
队员们还是没反应。
“这支球队,是辽国最强的。”陈恪想一想,决定还是把真相告诉他们,若是没有足够心理准备,到时候肯定会溃不成军的:“也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
队员们的脸上,终于流露出兴奋的表情。
“你们什么想法?”陈恪看看他指定的队正道:“陈忠,你说说看?”
“报告大人,打败他们,我们就是天下第一!”陈忠大声回答道:“报告完毕!”
“嘿……”陈恪不禁失笑道:“尔等也这样想?”
队员们一头。
“真是一帮……”陈恪摇头苦笑道:“狂妄的家伙。”说着他正色道:“从战略藐视对手,是对的。但必须要在战术上高度重视他们。”顿一下道:“明天上午,他们要打一场练习赛,都跟我去观摩,什么是天下第一!解散吧。”
“喏!”队员们一齐朝他行礼。
第二天,陈恪带着他的队员,来球场观摩辽国宫廷队的训练。这天充当陪练的,正是与陈恪他们杀得难分难解的齐王府马球队。
球赛还没开始,场地上已是人山人海,尽管只是场练习赛,但保护安全的侍卫加观众,足足有近万人。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为了看得见,有人站在马背上,有人直接让仆人架梯子,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就像一场盛会。
得亏陈恪他们来得早,才占到了前排,陈恪更是被齐王请到了车上,一边享用鲜果美酒,一边观赏比赛。
“这场比赛真受欢迎啊。”陈恪笑道:“从没见过这么多看球的。”
“不是我们,是宫廷马球队受欢迎。”齐王摇头道:“人们总是喜欢常胜将军,他们的任何一场比赛,都会爆满。”顿一下,他望着陈恪道:“老实说,我觉着你们没有赢的希望。”
“比过才知道。”陈恪笑道,但开赛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对手实在太强了!
整个第一段,一炷香的功夫,齐王府的球队,竟愣是触球不超过十下,而比分已经变成三比零。只见球一到了宫廷队队员的杖下,就变得极为听话,无论是控球过人,还是长传短传,都能随心所欲,明显比对手技高一筹。
而且他们相互间配合极为默契、传递十分流畅、很少失误。就连他们的坐骑似乎也更快一些,在同等条件下,总是宫廷队能抢先触球。
尽管只看了一节,陈恪的脸色就严峻如铁了,他甚至有些后悔,带队员来看这场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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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二章皇帝的决断(下)
绝世唐门全场比赛下来,宫廷队十一比二狂胜。更所丢的两个球,还是比赛打到最后有所松懈,才被齐王队扳回来的。
回到营帐中,队员们都有些沉默,看来辽国宫廷队的超强实力,对他们震撼很大。
无形中,队员们将自己看成齐王队,然后与宫廷队相比,发现对方全方位占优势,无论是技术、速度、力量、传递还是射门的准度,辽国宫廷队都全面占优,让人看不到取胜的希望……,
陈恪走进来,队员们赶紧起立,但脸上的表情都很僵硬。
“不是说,要击败他们,成为天下第一么?”陈恪环视一圈,笑道:“看了场练习赛,就吓成这样了?”
队员们低下头。
“说话呀!”陈恪提高声调道:“李忠你别说,我让他们说。”
“我们不是害怕,就算大人让我们去死,我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队员们才抬起头来,望着陈恪道:“我们是担心输了球,误了大人的大事。”
“这不还是害怕……。”陈恪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暖洋洋的,这帮跟他从山里走出来的‘光头蛮子”是真把他当成天来看待的。
“不一样的……。”队员们小声道。
“好了!不要去瞎寻思了,那不是你绷壹长的。”陈恪露出笑容,他沉声道:“从现在起,排除一切杂念,心里只想一件事,就是一定要赢下这场球!”
“喏!”队员们哄然应诺。单纯的人有单纯的好处,他们不会去胡思乱想,也就不会被负面情绪扰乱了行动。
“还是那句话从战略上藐视对手,从战术上重视对手。”陈恪这才进入正题道:“为什么让你们去看这场球不是让你们受刺jī的,而是要看看,对方到底强在哪里,又有什么弱点。”顿一下道:“你们都看仔细了么?”
“看仔细了。”众人轰然应道。
“那说说吧。”陈恪道。
众人却笑他们心里是有些看法,但实在不会表达。
“算了,一帮笨蛋,还是我说吧。更”陈恪笑骂一声道:“首先我们要知道,对方强在哪里。他们为什么这么强?其实的是因为斡鲁杂兵制的原因,使辽主可以从近十万精锐部队中,挑选出最好的俅手,再配以全国最好的马匹又长时间在一起打球,再不强的话,就没天理了。”这就跟后世的八一体工队一个道理。
“跟这样的球队比赛你哪方面都占不到便宜,往往会感到气馁。没丢球前还能强撑但在丢一球后,便产生这下输定了的想法,然后就失去斗志,惨遭屠杀。”陈恪沉声道“所以我要求你们的第一点,就是忘掉比分,不管领先还是落后不管领先多少,落后多少,统统都不要往心里去!只想着,我要打好眼前的一球!听见了么?”
“喏!”队员们哄然应道。
“再者,我们也有强过他们的地方,他们也不是无懈可击。”陈恪接着道:
“只要我们扬长避短,击敌之短,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接下来两天半时间,辽国宫廷队又打了四场马球赛,陈恪跟着看了两场,便确定了自己的第一个判断:
辽国宫廷队的第一个缺点,就与当世其他球队一样,也是没有任何训练。说好听点,是以赛代练,说难听点,就是野路子。只不过打得年岁久了,且又是军队出身,自然产生了配合和战术。
但这种自然而然的战术配合,比起后世那些精心设计过、且经过实践优选出来的战术,还是太粗糙,并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陈恪虽然上辈子也没打过马球,但他发现足俅战术在马球场上同样适用。什么快攻战术、阵地进攻、防守反击,只要经过演练,就能发挥很强的威力。这也是他的俅队能屡屡以弱胜强的法宝。
接下来的时间,队员们夜里听陈恪讲解战术,白天演练战术,还做好了各种情况下的预案,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三天后。
这日,天公作美,万里无云,广袤平坦的草原上,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契丹王公百官、贵戚男女。中央的马球场,今早被特意重新平整过,白灰划线、红旗插角。为了便于观看,契丹人还在球场周围,搭起了简易的多层看台,让陈恪产生恍若隔世之感。
辰时不到,球场周围便涌来了七八千人,端的是水泄不通。加上不远处的草坡上也挤满了人,前来观战的人数,怕是已过万人。
距离开赛还有一瞬,双方各自球场占据一边,宋朝使团这里,侍卫们正在检查球手和战马的皮甲、护具是否佩戴妥善。陈恪则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在对他的队员大声道:“要保持人马的兴奋,但头脑必须保持冷静,你们都是猎户出身,回想和猛兽搏斗时的状态,对,就要进入那种状态!准备上场吧!”
陈恪伸出手。
队正陈忠伸出手、副队陈诚伸出手,正锋陈廉伸出手、中锋陈猛伸出手、中卫陈信伸出手、边卫陈志伸出手……,
替补的队员也都伸出手,十六个人围成一圈,十六只手摞在一起。
赵宗绩也过来,把手摞在上面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算我一个!”
陈恪点点头,低喝一声:“一、二、三、必胜!”
“必胜!”在队正陈忠的吼叫声带领下,宋朝队员一起怒吼起来,一下就把士气提了起来。
也把观众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来。
“……,嘿,宋朝人还真有干劲耶!”
“是啊,陈学士的球队,其实很厉害,可惜这次没有胜算的。”
“希望他们能少输点。”高大俊朗、风度翩翩、文武双全的陈状元,可是契丹女子的偶像,登时同情心泛滥,纷纷倒戈为宋人加油。
但突然,更猛烈的欢呼声响起,原来是辽国皇帝携皇后驾临。皇帝和皇后在高台设坐。那位冠翠花、玉充耳,锦衣长袖,交领不殊的华贵少妇,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萧观音了,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她的面容,倒让一干宋使好生遗憾。
辰时一到,一声锣响,双方骑士出战。
契丹这边,人马都披着黑色的皮甲,头戴黑色帜头,手持着黑色的俅杖,虽然只有十骑,但一字排开,却让人有千军万马之感。一登场,就引来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这支不败王师,实在太受欢迎了。
宋朝这边,人马都披着红色的皮甲,头带红色帜头,手持红色的球杖,也受到了不小的欢呼,但跟王师没法比。
两边骑士朝高台行礼,耶律洪基站起身,朗声道:“两国兄弟之邦,今日击鞠联谊,必将流芳千古。尔等尽情施展、方能不负此盛会!”大国么,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待说完之后,内监用漆木托盘奉上一颗火红色的马球。
耶律洪基接过马球,那厢间,避风处、线香点燃,双方骑士对面而立,等待辽主开球。
按说,一扔就完事儿了,但耶律洪基不,他竟将球往半空一送,然后一脚燕子剪水,潇洒的踢飞出去口好一位身手矫捷的青年,好一位没谱帝王。
只见那球划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球场中心而去。
一声开场锣响,红色骑士便瞬间启动,潮水般往对方涌去。
那厢间,黑骑的动作慢了点,待他们启动,球已经被红骑抢去。
正锋陈廉一抢到球,摆手挥杆,便送给了左边锋陈捷。陈恪将位置概念引入球场,每一名球员各司其职,各专其长。
陈捷有一手漂亮的长传,他稳稳接住俅,看一眼潮水般涌来的黑骑,脑海中浮现出陈恪赛前的布置:
‘他们第二个弱点,就是进入状态慢,我看了他们三场球,都是上段进球最少,且集中在上段的后半程。这说明他们赢得太多、赢得太易,已经无法像我们一样,从锣响就开始全力拼抢!所以取得进球的最好机会,就在开场!,
‘但他们的对手,往往未战先怯,不敢放手一搏,白白浪费了他们慢热的良机口所以我们要趁他们轻敌发动奇袭,先发制人!让他们措手不及……自乱阵脚!,
一念及此,陈捷头都不抬,便用尽全力将球向右前方发动长传。
契丹人还没散开,摆好阵势呢,就见球已经越过头顶,飞到他们身后。
而一个红色的身影早就等在那里。马俅是没有越位一说的……,后世的没有,现在更没有。
只见他飞奔起来,稳稳接住球,四周竟无人看守,他从容挥杆,一击而就……
一比零!
场中鸦雀无声,观众没想到,只是眨眼功夫,竟然就进球了,而且进球的还是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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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三章一球定乾坤(上)
绝世唐门下一刻,欢呼声响起,宋朝使团拼了命的呐喊高叫,契丹贵妇们也跟着尖叫起来,把篮子里的花瓣撒到场中。。
“瞎猫偶尔也能撞上一次死老鼠!”契丹队长默默从网兜里捡回球,啐一口道:“还他们一个!”
“喏!”黑骑们一起高声应道,他们有些事情,虽然开场丢一球无关痛痒,但在万众瞩目下,被先声夺人,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大宋红骑这边,却不为现场气氛牵动情绪,球员们深知越是进展顺利,真正的挑战就会越早到来。他们完全回到猎户状态,冷静而果决,全神贯注的投入比赛。
再次开球后,契丹人组织进攻,他们每个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单手控马、纵马驰骋,能在回旋自如中,做到人马合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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