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深渊- 第30部分

　　　　“小薄荷也在这？”李晨本就在担心小薄荷的安慰，虽然知道自己没事了，小薄荷肯定也没有生命之忧，但是没见到还是不放心的。

　　　　“我告诉她，你不是被拘留，协助调查过后就会回去，她不肯走，非要在接待室等你一起走，我就没阻止。”柯岩简单的交代了经过。

　　　　“我去找她。”李晨起身就要往外走。

　　　　“她已经走了。”柯岩突然开口。

　　　　李晨不解的看向柯岩，用眼神询问着事情的原委。

　　　　“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我过来找你的时候正好路过接待室，就看了一眼，她已经不在接待室了，问了门卫，也没人看到她出去。”柯岩仍是盯紧了李晨，平静的叙述道。

　　　　不用问，李晨都知道，肯定是那个特殊的任务使小薄荷不得不离开，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会不会有危险。

　　　　李晨心里波涛翻滚，面上却平静无澜，不给柯岩一点窥视的机会。

　　　　仍是慢吞吞的蹲下，一点点把飞灰都收了起来，用牙齿咬破袖子，撕下来一条，细致的包了。

　　　　李晨也分不轻收起来的是原本护身符里的东西，还是地上的灰尘，颜色都差不多，就算是有差别，也没办法把一种灰从另一种灰里面挑拣出来。

　　　　“你收这些灰干什么？”柯岩皱着眉头问道。

　　　　“美人痴心，不可辜负。”李晨收好碎掉的护身符，紧紧的包好，还打了个活结，生怕会散开掉落出来，反复确认妥当了，才塞进里怀兜里。

　　　　“现在能跟我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柯岩已经不想再猜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恐怕，这些话要等到医院去再说了。”李晨没有任何征兆的就仰躺了下去，后脑接触地面还发出嘭的一声。

　　　　“我去……”柯岩一拳头捶在地上，要不要总是这么不顺，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

　　　　“小李，还不叫救护车，快点送医院。”

　　　　“是，头。”小李麻利的应了，转身就跑出去了。

　　　　公安局要救护车，医院是一万分的重视啊，救护车恨不能插了一对翅膀直接飞过来。

　　　　急救车刚把陷入昏迷的李晨和王磊拉走，柯岩就急急的对小李说道：“马上调取监控，走廊，接待室和大门口的都要。”

　　　　小李苦着脸哀叹自己就是个跑腿的命，但是办案关头，可不敢发牢骚，只能拖着酸疼的腿，跑，跑，跑。

　　　　柯岩把五名临时成立的办案组成员都叫到办公室一起看监控。

　　　　最先看的是李晨所在房间的走廊的监控，警方的监控不可谓不严密了，一个狭长的走廊整整六个监控，保证了彻底无死角。

　　　　大家几乎都不眨眼的盯着屏幕，证人在警局被公然伤害，还是密室伤人案，这是公然在打警方的脸啊，要是传出去，这身警服真是没法穿了。也真不能怪这些警察都一副义愤填膺，如临大敌的样子。

　　　　画面中不时有警察走过，还有带着证人或者嫌犯录口供的，来来去去很是热闹。

　　　　“把时间切一下，切到我去找李晨他们之前十分钟。”科研不耐烦的说道。

　　　　文职女警察二话没说的直接切了画面。

　　　　画面中什么都没有，走廊里空荡荡的，就在柯岩不耐烦打算再次切换时间的时候，屏幕突然变得雾气蒙蒙，看不真切了。

　　　　柯岩眼睛都不眨的紧紧盯着屏幕，手指迅速按下秒表的按钮。

　　　　雾气越来越浓，过来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个女人走过。

　　　　柯岩忙第二次按下秒表。

　　　　没有看到女人是从哪出现的，雾气很浓，也看不清女人的样子，几个警察都屏住了呼吸的盯着屏幕。

　　　　女人在走廊里缓慢的移动，在每个门口都会短暂停留一下，像是在辨认什么，然后才会接续往前走。

　　　　在停留在接待室门口的时候，雾气突然变得更浓了，可是女人也更真切了，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清晰，可是柯岩还是没有错过女人的一抹红色衣角。

　　　　女子这次停留的时间有些长，期间甚至左右挪了挪，从女子挪步的一个动作中，柯岩明白了什么，也更迷糊了。

　　　　“把刚才的地方重放一下，快。”柯岩的声音都带着恐惧的颤抖。

　　　　文职女警察愣了一下，还是果断的切换了时间，把画面重新切换到女子走近接待室的一刻。

　　　　其他几个警察都被吓了一跳，疑惑的看向柯岩，不明白他从画面里发现了什么线索。

67。第67章　就在现场（）　
“你们注意看那女人的脚。”柯岩没有分半个眼神给下属，只冷冷的交代道。

　　　　这次大家几乎都屏蔽了其他，专心致志的盯着女人的脚看。

　　　　女人走到接待室门口，瞬间停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就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接着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又往回走了两步。

　　　　“停”柯岩果断的下命令。

　　　　文职女警察忙按下暂停键。

　　　　“看到了吗？”柯岩这才望向其他人。

　　　　“头，看不清啊，看不清鞋子特征。”一个警察为难的回道。

　　　　柯岩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询问的目光看向另一个警察。

　　　　“头，这女的，嗯……”被盯着的警察痛苦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嗯，头，我觉得她走路的方式有点别扭。”

　　　　“哪里别扭？”柯岩穷追猛打的逼问。

　　　　“这个，我也说不好，但是就是觉得不太正常。”有点四方脸的警察被逼问的低下了头。

　　　　“头，这个女的是个残疾。”一直没说话的团团脸的警察插话道。

　　　　“你怎么断定她是个残疾？”柯岩注意力立刻偏移。

　　　　“我邻居家的女儿被车撞过，当时就脚踝骨折了，养不久出来散步，女孩家爱漂亮，不肯拄拐杖，走路的样子就跟她似的，有点淌着走那种。”团团脸接着说道。

　　　　“小何说得对，我也是这么看，你们还记得来来的证词吗？”柯岩严肃的扫视一圈。

　　　　办案组的几个人都不是直接参与来来录口供的，所以只是从案卷中得来的信息，印象不深，听柯岩这么一说，才都警觉起来。

　　　　“头，难道她就是目击证人说的那个女人？”四方脸警察吃惊的问道。

　　　　其实不怪四方脸吃惊，柯岩心中也是震荡不已，如果真是这个女子，那么她来警局，就不只是示威而已，还要明目张胆的杀死重要证人，这种嚣张，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了。

　　　　“不能确定是那个女人，但是肯定是个重点排查点，好了，往下放吧。”柯岩手指都有些僵硬的搭在秒表按钮上。

　　　　跛脚女人在接待室外来回画了一会儿圈，又跺了跺脚，才不甘心的继续往前走。

　　　　这时画面又恢复成开始时的模糊不清了，勉强能够看出轮廓而已。

　　　　女人走到李晨和王磊所在房间的时候停了下来，脑袋大幅度的晃动了一会。

　　　　“头，你看……”团团脸警察面色紧张的指着屏幕上靠后的一个位置。

　　　　柯岩不悦的扫了团团脸警察一眼，还是看向了他所指的方向。

　　　　离跛脚女子有十步距离的地方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因为太模糊，大家的注意力又都在跛脚女子身上，所以都没有注意到。

　　　　这女子灰扑扑的，看不清衣服色泽，应该穿的是暗色系的，才无法在雾气中露出一丝半点。

　　　　灰色女子速度很慢的向跛脚女子方向移动，速度很平均，没有在任何门口做停留。

　　　　等灰色女子终于来到跛脚女子身边的时候，两人并没有什么互动，而是由跛脚女子先撞门。

　　　　柯岩迅速按下秒表按钮，充满着不解的盯着屏幕。

　　　　跛脚女子并没有敲门，也没有触碰门把手，而是整个人直直的就去撞门，好像在她眼里，门就没有存在，只是单纯的想走进去一样。

　　　　跛脚女子撞了几下都没有进去，好像很焦躁，又来回踱了一会儿，这回选择了门旁边的墙面，就直直的往里去。

　　　　柯岩上身都不自觉的前倾了大半，不解的盯着跛脚女子。

　　　　跛脚女子直直的走向墙面，却没有退回来，一味的使劲往墙里走，整个脸贴合在墙上，竟然还来回蹭着。

　　　　灰色女子看到跛脚女子已经开始行动了，也选择了门的另一边墙面，也同样往里走着。

　　　　“头，她们这闭吸时间比咱们训练时的时间还长啊。”四方脸警察弱弱的缩了缩脖子。

　　　　“她贴在墙壁上肯定有缝隙，算不上闭吸，只是搞不明白，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团团脸警察回道。

　　　　“你傻了，她们这分明是想进去。”四方脸警察不满自己的说法被驳斥，忙着反击回来。

　　　　“都别吵了，专心点儿看。”柯岩提高了声音训道。

　　　　以前柯岩都是鼓励大家讨论，所以下属都习惯了这种模式，今天情况完全不同，大家也没有意识到柯岩表情不对，自然就触了霉头。

　　　　四方脸警察和团团脸警察看了看另外两个正襟危坐，一脸认真的同事，暗恨自己没有眼力见，边在心里提醒自己下次一定注意，便把注意力重新移向屏幕。

　　　　跛脚女子和灰色女子仍然在跟墙搏斗，墙面上方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旋转的光球，光球中放下来两道光线，分别牵在两个女子身上。

　　　　两个女子被光线牵上，就突然变得很机器化，身体有些僵直的往里面走。

　　　　墙面竟然像是被软化了一样，也随着女子的深入而凹陷变形，却没有产生一丝裂纹。

　　　　柯岩脸色变得很难看，虽然自己坚信这世上没有鬼，但是被案犯这么公然打脸，自己竟然除了闹鬼，给不出别的合理解释。

　　　　难道真是鬼？不可能，是鬼怎么可能被监控抓拍到，柯岩使劲的甩了甩头，什么鬼，不许往鬼身上推，这是无能的表现。

　　　　可是屏幕中接下来的画面结结实实打了柯岩一巴掌，还是带响的。

　　　　之间屏幕中，柯岩带着小李急冲冲的出现在走廊尽头，经过接待室的时候，柯岩还向里看了看，没看到人，才又接着往李晨和王磊所在的房间走。

　　　　柯岩眼睛都要瞪圆了，简直不可置信的盯着屏幕。

　　　　屏幕中柯岩和小李已经走到跛脚女子和灰色女子中间了。

　　　　团团脸警察忍不住偷偷瞄了柯岩一眼，看柯岩脸色不好，又赶紧转身看屏幕。

　　　　屏幕中柯岩站在后面，小李正在敲门，半天也没有动静，小李回头询问的看向柯岩。

　　　　柯岩点了点头，小李才掏出钥匙，****锁洞，却一丝都转动不了。

　　　　这时，旁边墙上贴着的跛脚女子回头看了小李一眼，露出了一个诡异之极的微笑，又转过头去趴在墙里。

68。第68章　何为真相（）　
“头……”小李带着哭腔看向柯岩。

　　　　“别说话，仔细看，让你们分析，不是让你们只看表象然后迷信的。”柯岩厉声训斥道。

　　　　小李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了，可是嘴唇还是哆嗦了几下，眼睛眨巴眨巴的都要哭了。

　　　　越是害怕不敢看，越是忍不住偷偷瞄两眼。小李只要想到曾经有鬼就站在自己旁边看着自己，就脊梁骨都是凉风了。

　　　　屏幕中，女鬼还在向房间内努力，光球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下来的细光丝也比原来粗了一些。

　　　　柯岩不耐烦的让小李让开，后退两步，直接飞起一脚踹在大门上。

　　　　在柯岩和小李的记忆中，当时柯岩没有踹开门，不管怎么踹，大门都纹丝不动，连晃动都没有一下，只发出很响的踹击声。

　　　　可是屏幕里的情况却是，两个女鬼都回头看向柯岩，一人伸出一只手，拦在门前，结果无论柯岩怎么踹，实在都是踹在空气上，根本就没有碰到大门分毫。

　　　　柯岩脑子中也是浆糊一片，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也找不出丝毫的违和感，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导致自己和小李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两个女人。

　　　　柯岩原本想的是高级催眠术，可要是催眠，这催眠也需要被催眠者配合啊，柯岩坚信自己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而且又是在案件之中，绝对不会掉以轻心，轻易着了别人的道。

　　　　屏幕中的画面还在持续着，柯岩很懊恼的让小李去喊人，自己则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柯岩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听不到门内的动静，还担心是李晨和王磊把门堵住了，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

　　　　可是屏幕中却是跛脚女子把手挡在柯岩的耳朵前面，柯岩根本没有趴在门上，而且直接贴在跛脚女子的手上。

　　　　柯岩也有些头皮发麻，这情况搁谁身上，谁都没法淡定，完全颠倒了自己的认知，还怎么进行判断，判断的依据是自己的记忆还是监控录像？

　　　　屏幕中后来的情况就和大家知道的差不多了，小李喊了很多个警察过来，开始居然撞不开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两个女人像被火烧到一样，痛苦的扭曲着消失了。

　　　　之后的情况就是解救李晨和王磊的那一幕了。

　　　　柯岩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好一会才又坐直身子，揉了揉太阳穴。

　　　　“都说说吧，有什么看法？”

　　　　“头，我就不用说了吧，我看到的和经历的完全不一样，这个，我也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了。”小李带着哭腔嘀咕道。

　　　　“行了，你不用说了，你们呢？也没有说的吗？”柯岩的目光审慎严厉的看向其余的人。

　　　　“头，我觉得这两个女人有可疑，应该就是证人提到的那两个。”

　　　　“嗯，头，我觉得她们有特异功能，不然怎么可能你和小李都看不到。”

　　　　“头，我想，这个案子太过复杂，应该请示上级，调特警过来支援，成立重案组才行。”

　　　　“是啊是啊，必须要调飞虎队过来，没有过硬的战力，我们没法办这个案子的。”

　　　　“最好把灵异方面的专家也请一个过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够了。”柯岩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茶杯滴溜溜打了两个滚，掉在地上摔碎了，就剩下杯盖还孤零零的斜倒在桌面上打着转。

　　　　文职女警察穿着高跟鞋的小脚在原地挪了挪，不知道该不该过去，看柯岩是真火了，就扭过头装没看见，不敢去触霉头。

　　　　“都给我闭嘴。”柯岩深呼吸了几下，才克制住了马上要暴走的行为。

　　　　“办案子是要找到突破点，找到案犯的漏洞，不是让你们被案犯的障眼法蒙蔽的，还找灵异专家，神棍能办案子，纳税人拿钱养你们干什么？不如一起脱了这身警服回家。”

　　　　柯岩气的攥紧了拳头，这案子进行到现在，头绪不是没有，而是太多，好像案犯根本不打算隐藏自己，而是变着花样的在展示炫耀技术。

　　　　“我把关键点的时间都掐了下来，一会重新慢放几遍，你们仔细注意案犯的可疑点，不要疑神疑鬼，真的是鬼，会让我们看到吗？”

　　　　“是，头。”几个警察都被柯岩批的有点不好意思，瞬间生起了豪气，都想着把这个捣乱的凶手抓住。

　　　　“小陈，把视频按这个时间节点重新放一遍，在我重点标注的地方慢放。”柯岩拿着秒表看了看数字，在纸上写了些字交给文职女警察。

　　　　重放的这遍，大家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过多惊慌，而是更专注的找有没有违和的地方，或者什么地方有线索被忽略了。

　　　　柯岩揉捏着下巴，一脸为难的沉思着，要不是在警察局，确信没有人能进来动手脚，柯岩几乎要怀疑这录像是被改动过的，太多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