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临时征召的其他职业者小队。。。阵亡数据基本上无法统计，只能得出一个“损失在5000人以上”的大概数字，但实际数据恐怕远远不止这点。
不过，尽管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伤亡代价，但好在最后的结果还不坏。
冬末堡依旧如同叹息之墙一般高高的矗立于北境之地，恶魔们邪恶的计谋并没能摧垮整个冬末战区人类的抵抗意志。
而且由于阿兹莫丹的不知所踪，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罪恶之域恐怕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剩下的地狱魔君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扩大领地的好机会，罪恶之王的领土和部队，很快就会被它们瓜分殆尽。
在吃完这块大蛋糕之前，地狱魔君们估计暂时是没有时间来理会冬末战区了。
这也就意味着冬末战区在艰难的度过这次难关后，也迎来了一次难得的休养生息之机。
更加关键的是，由于阿兹莫丹已经是地狱内近期损失的第二位魔王了。
整个混沌炼狱的局势恐怕会变得非常混乱。
在另一方面来说，罪恶之王的消失也意味着地狱势力实力大损，几乎已经达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远的不谈，就说近在眼前的末日凹地。
在罪恶之域沦陷于其他魔王之手前，人类这边完全有能力派出一支远征军去摧毁掉末日凹地内的大型炼狱传送门。
现在这个时间点上，那些罪恶之王曾经的下属恐怕还在互相勾心斗角，为了能投入一个更好的新主子麾下而争斗不休呢，肯定是没谁有这个闲工夫来防守炼狱传送门的。
只要攻陷了末日凹地，冬末战区的力量就相当于被完全解放了出来，整个第二世界的人类战区就相当于多出了一个真正安全的大后方。
这个道理人类军团的指挥官们当然懂。
所以这一次其他战区的援军抵达后，在追杀撤退的恶魔部队之余，也将进军末日凹地的想法向议会汇报了上去。
议会的答复很快传来，所有议员都对此计划没有异议。
于是各大战区的联军在征询了一下艾德文将军的意见之后，就直接一路追着溃退的恶魔大部队进入了魔雾峡谷，准备趁着大胜之威，将末日凹地直接一波拿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战后，致哀（）
冬末堡的危机彻底解除之后，城镇内部开始进行战后恢复工作。
由于城内大部分的建筑物都被摧毁了，所以不得已之下，薛华等人也就只能和两大军团的幸存者们一起挤到了城外临时搭建的军营里。
雷克尼斯带着他的天使军团在泰瑞尔的命令下去帮助联军进攻末日凹地了，希望联军的指挥官能够受得了这家伙的混账个性。
银袍会的两位超凡者秉承着帮人帮到底的想法，也跟着联军一起去了。
他们的加入让联军士气大盛，甚至有冲进地狱杀个够本的架势。
泰瑞尔则在会同人类军团将恶魔部队堵回魔雾峡谷之后就直接回了天堂，临走前他以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了薛华一眼，把薛华搞得压力山大。
关于阿兹莫丹的生死和那个传送门另一头的恐怖存在，除了薛华之外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都没有丝毫头绪。
薛华曾小心翼翼的跟那位代号为“骷髅”的银袍会超凡者询问过，证明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听到萨尔那加说出的那句话。
而且伊莎后来也告诉他，萨尔那加的声音是直接透过主巢心智传播到他脑海里的，除了他以外，没人能听得见。
副官的话让薛华当场出了一身的冷汗。
众所周知，主巢心智这个东西其实是埃蒙改造第一代主宰的时候，为了奴役虫族而加入进去的。
从精神体构造上，主巢心智很类似于星灵的“卡拉”连接，都是一种灵能通讯方式。
但与“卡拉”不同的是，主巢心智中有着极其分明的等级划分，这种划分可不是星灵中的那种所谓的“社会阶层”分类那么简单，而是“主宰者”与“奴隶”的分级。
具体来说，一般情况下，主巢心智中地位最高的就是薛华这个“主宰”，除了他之外，所有的虫族单位包括高阶指挥官在内，都是他的“奴隶”。
当然，薛华不大喜欢这个词，不过这确实就是主巢心智体系的霸道之处。
而在一些非同寻常的状况下，所谓的“虫族主宰”其实也只是埃蒙的造物，就像第一代主宰和它所控制的虫群，也只是埃蒙的一件工具和武器而已。
这种情况直到后来凯姐控制了虫群之后才得到了改变，尤其是在自由之翼战役的最后，当凯瑞甘被萨尔那加神器的力量彻底净化之后，整个虫群就彻底脱离了埃蒙的掌控。
然而这里的问题在于，凯瑞甘是被萨尔那加神器轰过一遍之后才挣脱了埃蒙的控制，那他薛华该怎么办？
他手上可没有什么萨尔那加神器能拿来给自己洗澡，虽然纳鲁德不是埃蒙，但保不齐这个埃蒙的跟班手里也握有能够篡夺薛华主宰权限的杀手锏呢？
一想到到时候跟纳鲁德对抗的时候，虫群有可能直接集体叛变，薛华额头上就止不住的冷汗狂流。。。。。。
不过，他的这种猜测很快被伊莎否定了。
伊莎告诉他，自从刀锋女王升格为萨尔那加，并彻底解放了虫群之后，虫群就不会再受到萨尔那加的控制了，先前纳鲁德直接通过主巢心智向薛华喊话，只是它利用它强大的精神力强行侵入了主巢心智的外围通讯频道而已。
这种事情只需要稍微对虫群有点了解并且精神力强大一些的生物都能做到，就比如之前凯恩也这么干过一回。
而且这种侵入只是单向的，也就是说，侵入者只能单方面的向薛华发送讯息，而根本没办法通过这种方式获得虫群的任何讯息，甚至就连它发送的讯息是否能被薛华接收到，也得看薛华自己愿不愿意接收。
如果薛华不希望接收到信息，伊莎完全有能力直接废弃掉这条外围信道，并且还能彻底封锁住对方对主巢心智的入侵行为。
所以说，纳鲁德向他发送的那条讯息完全只是在吓唬他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经过伊莎的一番解释，薛华也算是将那颗悬着的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其实也是之前纳鲁德的出现实在太过突然了，以至于薛华直接就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上。
否则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伊莎解释，他自己只需要稍微检查一下主巢心智的状态，就能确认主巢心智内现在根本就没有比他还要高级的权限位置。
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之后，薛华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第二世界这边。
目前，整个冬末战区的战事基本已经宣告结束，只有个别地方还有被打散的小股恶魔部队还在游荡。
这些家伙已经成不了气候了，相信很快就会在随后赶来的职业者们的清缴下彻底烟消云散。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冬末战区前线战事刚刚结束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尼尔森也带着从中途镇方向赶来的职业者部队抵达了冬末堡。
看着几乎已经变成废墟的巨大战堡，这位强大的传奇圣骑士险些流出泪来。
尤其是在听到贝托恩阵亡的消息后，他更是一时情难自控的跑到了城头上。
高阶职业者阵亡后尸体很快会消失，贝托恩也是如此，因此尼尔森只在艾琳娜那儿看到了这位昔日战友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他的功勋牌。
“别太难过了，尼森，他死的很英勇。。。。。。”
艾德文将军拍着尼尔森的后背安慰着，但他自己的声音中却也带着一丝哽咽。
贝托恩和艾琳娜两位军团长都是艾德文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们连同尼尔森一起，组成了冬末战区前线的最后壁垒。
四人之间感情深厚，亲如兄弟姐妹，此刻亲人故去，情绪自然难以自控。
“要是我能更早点。。。。。。”尼尔森自责的呢喃着，但他的话很快就被艾琳娜打断了。
“别这么说尼森，我们都知道，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相信贝托恩也是这样想的。”
“。。。。。。”
城头上的气氛悲怆而苍凉，就连第二世界天空中那轮巨大的金日，也罕见的躲进了城内飘起的黑烟之中，只在城头上洒下一道昏黄的光影。
不止艾德文将军等人，还有许多职业者都来到城头上，手中持着各式各样昔日战友留下的纪念品，默然无语，垂首致哀。
薛华与卡夏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幕，两人脸上也都带着哀容。
职业者固然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漫长的寿命，但能活到寿终之时的却寥寥无几。
薛华现在突然有些理解那些不堪前线杀戮而躲回后方的逃亡者了。
这种场景如果不是心智足够强韧之辈，恐怕真的经受不了几次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战争的本质（）
因为有些受不了城头上低沉的气氛，薛华最终选择了离开。
他转身下了城楼，回到了自己位于城外的帐篷里。
从城区中穿过时，他又目睹了许多跪伏在建筑物废墟前嚎啕大哭的平民。
他们的家园惨遭毁坏，很多人更是与亲人爱人阴阳两隔。
这场惨烈的守城战虽然最终以人类一方胜利宣告结束，但战争的余波却不知制造出了多少骨肉分离，爱人永隔，亲友离散的悲剧。
薛华看到一个大约只有五六岁大的小姑娘，抱着被烧焦了半边身体的布娃娃，满脸迷茫的站在一座坍塌的废墟前。
年岁太小的她根本就还不懂得自己的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自己的爸爸妈妈为什么还不来找自己。
薛华站住了，原地愣了一小会儿，然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他能帮得了一个，但却帮不了千千万万个。
更何况，跟在他身边，也未必就是安全。
薛华又走了一会儿，从一个脸色呆滞，满身尘土，双手还带着斑斑血迹的男人身边路过——他的身前放着两具残缺不全的焦黑尸体，其中一具尸体的颈间，一个已经损坏的魔法坠饰还在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那蓝光中有一位面貌温和的妇女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满脸幸福的依偎在这个男人怀里。。。。。。
“唉。。。。。。”薛华向前走了很远，最终却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他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总而言之很不好受。。。非常，不好受。。。。。。
就这样，薛华一路走着，一路看着，他看到了无数悲欢离合的人间浮世绘，也看到了战争给人类带来的深重苦难。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营帐里，他之前因为城墙上的悲伤气氛而有些低落的心情不仅没有丝毫缓和，反而还越发沉重了。
“伊莎，你在吗？”薛华拉过一把椅子，浑身瘫软的一屁股坐了上去，在主巢心智中轻声呼唤着副官的名字。
“在的，主宰。”
不知为什么，伊莎的声音变得非常的轻，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现在的心情。
“陪我聊聊。”
“您想聊什么？”
“。。。你陪同刀锋女王抵达过无数星球，经历过无数场比这更血腥，更残酷的战斗，你能不能告诉我，战争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薛华的声音缥缈而虚无，语气中透着一丝说不出的疲惫。
他突然很想来一根烟，于是便伸手进物品栏里摸出了那个很久没用过的白玉石烟斗，但找了半天却没找到烟丝，这才想起烟丝早已用完了，根本就没有补充过。
而除了空掉的烟丝盒之外，他在自己的物品栏里能够摸到的只有各种源自第一世界的怪物身上留下的高价战利品。
原先这些东西会让他感到很爽很过瘾，甚至能凭借一些特意留下的东西回味起很久前的某场战斗。
但现在，他却没来由的对这些玩意儿感到了一丝厌恶。
“伊莎无法理解主宰现在的心理状态，但您的问题伊莎却能够回答。”
“对于虫群来说，战争即是生存，战争即是进化，只有战争，才能让虫群变得更强大。
而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使虫群和您在任何世界都有立足之地。”
“伊莎不是人类，无法理解人类对战争的定义，但穷究宇宙中无数生命对于纷争的根本理解，无外乎利益和生存。”
“这个世界的人类必须抗争，就像另一个宇宙中虫群，星灵与人类互相之间的对抗以及与埃蒙的战争一样。
不抗争，就会毁灭。”
“您曾在闲暇之时与伊莎讨论过一个名叫‘黑暗森林’的理论，伊莎当时并没有回答您对于两个猎人为什么不合作而是一定要杀死对方的提问。”
“但现在，我可以回答您。”
“黑暗森林再大，也有其极限所在，林中的资源就只有这么多。
一个猎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除掉其他竞争者，这样不仅能占夺更多的森林资源，而且还能劫掠对方身上的物资。
即使会有合作，也只是为了之后能更好的对抗。
这就是伊莎对于这个理论的理解，也是伊莎对于战争本质的理解。”
“不懂抗争，不懂争斗，与世无争的族群，无法在残酷冰冷的宇宙中长久的存活下去。
即使您愿意以善意对待其他族群，但其他族群未必愿意以善意对待您。”
“一个没有纷争的宇宙，同样是可怕的，毫无竞争只会招致慢性灭亡，就像虫群的进化一样，没有竞争力的进化分支，会被虫群毫不留情的剔除，同样的，没有竞争力的族群，也会被宇宙毫不留情的剔除。”
“用您曾说过的一句话来形容，这就叫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伊莎一反常态的向薛华叙述了很长的一段话，虽然语气依旧是毫无感情般的冰冷，但薛华依然听出了其中的语重心长。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吗？”
薛华有些愣神的呆坐了一会儿，仰起头放空般的盯着帐篷顶。
良久之后，他重新坐直身子，眼神中重新闪烁出坚定之色。
“我明白了，谢谢你，伊莎。”
“这是我该做的，很高兴看到您重振精神，主宰。”
“那么，现在有什么我该注意的事情吗？”
“正好，斯托科夫刚刚通过您留在另一颗星球的意志分身给我发来讯息，我们的第一舰队在邻近的另一个星区内发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事情，您应该去看看。”
伊莎点头，然后向薛华发来一份报告。
这份报告中简略的叙述了关于布置在星区边缘的监察王虫在邻近星区的某个恒星系周围监测到的两处灵能扰动。
据斯托科夫分析，这两处灵能扰动很有可能是舰队折越造成的。
根据薛华之前的指示，第一舰队现在正在庇护所世界所在的恒星系统周边巡逻，严防萨尔那加舰队的突袭行动。
所以灵能扰动有可能来自萨尔那加舰队。
但至于为什么有两处，斯托科夫表示它也不是很清楚。
这两处灵能扰动的灵能性质截然不同，应该不是两支隶属于同一势力麾下的舰队。
斯托科夫向他汇报，希望能让舰队稍微靠近一点观察一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两支舰队？”薛华一愣，眨了眨眼睛，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说其中一支舰队是萨尔那加舰队的话，那还有一支舰队是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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