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身体不适,全力以赴地迎战已经是超出身体的极限了,只是凭借他强大的战斗意志,就算是立即死去,此时此刻他也没有遗憾了。在临死前寻得一位旗鼓相当的敌手,那便是人生一大幸事。
赵构在陈广的战意激发下,愈战愈勇;陈广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赵构却是红光满面,愈战愈强。两相比较之下,陈广长时间的战斗,体力有些不支,赵构却是正当少年,又有内力调息,呼吸都没有乱,反而是更显精神奕奕。
“看样子,我是真的老了!”
陈广不得不承认自己来了,看见赵构红光满面的模样,而自己却是气喘吁吁,赵构气息平稳,他知道自己此战已经败了。不仅仅是体力,还有枪术招式,不过陈广并未真的放弃,要是放弃了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赵构与陈广比试过程中,看见陈广所学的枪术甚多且繁杂,而他总是能去繁从简,准确地使出招式,这份本领赵构不得不佩服。与此同时,陈广也被赵构使出的枪法震惊了,赵构所学破杂,却能相互贯通,已经完全融会贯通,化为自己的招式。
“如果他将我的枪法融入其中,怕是放眼天下,再无任何人的枪法能与他比肩,当之无愧的大宋枪术第一!”
陈广失神间,赵构瞅准此次机会,迅速的提起手中的‘长枪’,猛地从他双手中穿过,又迅速地用力,直接将陈广手中的兵器挑落在地上。赵构知道陈广力量惊人,故而没有任何保留,使出全力。
陈广的兵器掉落才让他惊醒过来,想要再次攻上去却发现自己的武器已经挑落,而赵构的‘长枪’架在自己肩膀上,也就是说他败了,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而赵构却是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师,你输了!”
“哈哈!……”陈广微微一愣,仰天大笑,欣喜若狂,赞不绝口说道:“广平郡王不愧是传闻中的那样,武功高强,今日一见果然风采不减,甚至比传闻中更胜一筹。”
“老师的枪术乃是当之无愧大宋第一,今日并非败在学生的枪法造诣上,而是另有他因,暂且不论!”
赵构心知自己几斤几两,战胜陈广并非自鸣得意,而是认清了事情真相,要不是陈广身体不适,真的是全力一战,只怕孰胜孰负还未见分晓,而他现在之所以胜利也是得益于外在因素。
“非也!……”陈广摇摇头,目不转睛的望着赵构,道:“你的年纪小我二十开外,当年的我在你这个时候还未有今日的境界,我年龄与战斗经验与你相比我优胜。”
“恰逢其时,我的身体不适,虽然无法长时间坚持,不过也是倾尽全力,任何拿不下你,以此而论,我们条件算是相同,而我败了。至于是何原因,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败了。”
“老师,事实上你的身体确实……”
赵构急切的话还未说完,陈广便出声打断了,“如果是战场上,谁还会理你身体好与坏,要么胜利要么败了,败了的人只有两条选择:一是俘虏、投降,二是不忍受辱、自杀。”
“现在你战胜了我便是胜了,我确实输了,没有任何借口!不过这样一来,我才开心。虽然你的年纪轻轻,却有高深的武功,此乃上天赐予给你的礼物,理应好好用之,以你的枪法而论,才是真正的‘大宋第一枪’。”
“即使是辽国、金国,要是以枪法而论,你已经没有任何敌手了;‘大宋第一枪’实至名归也!”
(本章完)
第360章 不辞而别()
陈广对赵构的枪法折服了,论枪术自问不弱于任何人,奈何赵构年纪轻轻,所学繁杂,身兼数种武功,自成一脉。虽然赵构并未完全依托内力,比拼的也是精湛且五花八门的枪术。但是,陈广猜到赵构必有余力。
习武之人,愈战愈强者乃是传闻中所向睥睨的人物才有,如:前唐的李玄霸等,非人力而为。若是以武功而论,陈广自问不是对手,也想与之一较高低,此乃习武之人天性使然。
赵构不知陈广的身份,就算是他本名高广,仍然没有联想到一些事情。不过,陈广自己清楚,在生平遇见的枪术高手中,以赵构最为精湛。不仅仅是招式精妙,更是天生神力,以他武将的臂力都无法撼动赵构,可见一斑。
“老师谬赞了!”
陈广称赞赵构,他深知自己的枪术还未达到大宋第一,并非谦逊,而是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要是大宋枪术谁能称之为第一,唯有高宠使用的,就连岳飞等人都不是敌手。
“年轻谦逊是好事,然而过于谦逊那便是自负了!”陈广微微一笑,道:“习武之人理应有自己的尊严,快意恩仇。虽说卫国你身在官场,又是大宋皇族之人,然而枪法造诣极高,远甚于太祖皇帝,超越先人。”
赵构惊讶道:“老师,莫非你先祖与太祖皇帝认识?”
“卫国,你是赵氏子孙,莫非你不知先祖的事迹?”陈广傻眼了,又见茫然不知地看着自己,道:“若是太祖皇帝知道,后世子孙有你这样的人物,想必含笑九泉了!”
“大宋开国皇上赵匡胤,一身武功,尤其是拳法、棍术皆是当时一等高手,就连江湖中人都略有耳闻,建立大宋,结束纷乱的局面,不愧是一代明君,只是太祖皇帝的武功只传赵氏子孙,并不外传,故而江湖上只知其武功高明,却不知太祖枪法也是一流。”
“我祖上与太祖皇帝有旧,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了。当初,太祖皇上与祖上比试武功,对太祖皇上的武功还是知晓一些,而太祖皇上曾经扬言,后世子孙要有人枪法胜过,必定含笑九泉!”
“竟然还有此事?”赵构愣了半晌,低头沉思:“太祖皇帝确实有武功,原本是征战沙场的大将,这话不假。只是堂兄传授武功时,曾经说过,六岁左右的赵氏子孙便要学习太祖留下来的武功,非嫡子不传,却不曾提及太祖也会枪法,这倒是首次听闻,下次回宫见父皇时再询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陈广见赵构低头沉思不语,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耐着性子在旁边等候着赵构。直到赵构清醒过来,陈广才出声,“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于是,赵构与陈广二人相伴而行,直接回到了书院,又各自回房。
“咳咳!……”陈广关上房门后,身子陡然一震,一阵剧烈咳嗽,连忙用手捂着胸口,一口黑色的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嘴角残留着血渍,稍微擦拭了一下,喃喃道:“怕是时日无多了,是时候了!……”
“广平郡王武功高深莫测,果然名不虚传!……武功、人品皆是上等,又为国为民,要是日后荣登大宝,必是一代明君,怕是超越太祖皇帝,比肩秦皇汉武都有可能!……若是宠儿能够跟随在他身后,必定光耀门楣,定然大作为。”
陈广暗暗地在心中计算着,他作为父亲的并没有留给儿子多少东西,哪怕是枪术、刀法都未曾全部传承下去。若不是身不由己,陈广定然亲自传授枪术,枪术才是自家的看家本领,务必学会。
赵构答应了事情,陈广笃定不会食言而肥,以赵构的武功造诣根本不需要企图自己的家传枪术、刀法,故而陈广甚是放心。但是,陈广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事情,连累了自己的儿子日后的前程。
因此,陈广决定为自己的儿子谋一份前程,那便是亲自写下遗嘱让赵构代为转交给自己的儿子。那一口黑色的淤血,乃是久病成疾,无药可医,命不久矣的前兆。
陈广早些时日便发现身体异样,仍然不动声色;今日,陈广与赵构全力以赴的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牵引出他体内的旧伤,隐患被引发犹如决了堤的洪水一样,迅速的侵蚀着陈广的身体,让他痛苦不堪。
为了自己的儿子,陈广强撑着身体不适,点上火烛,又拿起毛笔、宣纸,直接写上了两封信,一封是交给儿子的,另外一封便是留给赵构。当停下笔的那一刻,陈广身子再也撑不住了,直接倒了下去,口吐鲜血,面色苍白无力。
陈广紧锁眉头,将书信放好,然后便简单地收拾一下,拖着疲惫的身子,关上门,趁着漆黑的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与此同时,赵构却没有立即入睡,而是关上门见陈广回去了,便又打开房门,偷偷地溜了出去。
“少主,您急忙召见有何事吩咐?”
王管家原本就在相州府,并未回到京师,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与赵构联络的。赵构日前便传令让他今晚相约在书院东侧的后山树林中见面,说是有事吩咐。于是,王管家才马不停蹄的立即赶来。
赵构见王管家风尘仆仆的赶来,额头布满汗水,气喘吁吁地模样,歉意地说道:“王管家,劳累了!”
“此乃属下分内之事,劳烦少主担心了!”王管家一愣,连忙问道:“少主,您有事吩咐?”
赵构点点头,沉声道:“我让你便是追查一件十年前在真定府军中发生的事情,山庄中理应留有卷宗,不知卷宗是否还留存着。若是留存着,你便给我追查一下高广的事迹,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广不知道赵构追查当年的事情,赵构也不知陈广已经不辞而别了,二人此次相见亦是最后一面,自此以后赵构再也没有看见过陈广的踪迹;直到见到陈广的儿子后,赵构才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赵构却在询问陈广当年在军中发生的事情,以他的想法王管家之前是琥珀山庄的管家,掌管天下大事,任何事情都能知道,心里也想着是否知道当年的事情,要是确实被冤枉,那便为他翻案,洗刷冤屈,这也是赵构传令王管家的目的。
(本章完)
第361章 查无所获?()
“高广?”王管家低头沉思,喃喃自语,皱着眉头说道:“若想查到此人怕是有些困难!”
“何解?”赵构狐疑地说道。
王管家恭声道:“回禀少主,山庄的档案一般归档之后统一保存的是五年,要是某人死去,卷宗也会随之销毁,绝不留下隐患。若是十年的案件,只要没有涉及其他朝中重要人物,怕是根本就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这是为何?”
“山庄之中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档案规定:凡是朝中三品以上官吏,在朝中担任重要职务且手握兵权,或是世家大族者,立下卷宗,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其他的无相关人物,不会有任何卷宗。”
王管家娓娓道来,又见赵构茫然不知地模样,接着说道:“少主虽然接替山庄位置,只是有些事情都是楚王殿下代为处理,一直处于甩手掌柜,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赵构尴尬了,他的确不知情。正如王管家所说,赵构的确是甩手掌柜,对于山庄也只是挂着庄主之名,真正执行者乃是楚王赵有恭,赵构一时也分不开神,接踵而至的事情太多,以致于差点忽略此事。
今日,王管家提及的事情,恰如其分地让赵构想起了一件事,待日后回京一并处理。但是,陈广的事情追查不到,那就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这样的话就无法翻案了。
“少主,此人与少主有何关系?”王管家见赵构询问起此人的事迹,必然关系匪浅。
赵构回道:“他是我的老师,也算是半个师傅!”
王管家暗暗地吃惊:“少主又有师傅?”
赵构的师傅王管家等人都心知肚明,林冲代师收徒,又传授他林家枪法,这些都是大恩,故而赵构对于林冲亦师亦友。虽说林冲是他师兄,不过在赵构心中地位不低。
此外,赵构另外一位师傅不见其人,也未闻其名,神秘之极。现在又出现了一位师傅,王管家惊讶赵构的人缘,也震惊他的潜力。只是之前说的话的确是真的,的确是查不到了。
“少主,三日后我再前来向您禀告消息!”虽然机会渺茫,王管家决定试一试,那人是赵构的半个师傅,理应竭尽全力,要是真的查不到了,也算是尽了人事。
赵构想了想,也决定试一试,故而点头答允。然后,王管家便匆匆离去,着手联络山庄的兄弟,以前的暗号还有人员,王管家比谁都清楚,故而轻松自如地联系上。
众人听闻事关赵构,也就是庄主的事情,就连多日不曾听闻赵构消息的赵有恭听到后,也没有任何责备,直接进入状态,开始为赵构寻找此人,最后连赵似都出面了。
赵构回去时已是深夜,夜深人静,又见陈广房间灯火熄灭了,他也就安心的躺下休息,静静的等待消息。
次日,赵构醒来洗漱一番后,便来到书院。从清晨到晌午,再从晌午到傍晚,赵构愣是没有看见陈广的身影,询问学院的其他先生也都说没有见过,最后还是院长前来告之,说是陈广早些日子便已经请辞了,怕是今天早已离开了。
直到此时,赵构才如梦初醒,连忙赶至陈广居住的厢房,推门而入,果然看见房间的东西收拾干净,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两封封存的信件,一封写有署名便是自己,另外一封没有署名。
赵构拆开陈广留给自己的信,认真地看了一遍,只见信上写道:“卫国,吾时日无多矣,不辞而别,寻一处清静之处,安详度过最后光阴,恕汝谅解;拜托之处,乞费神代办,不胜感激。另外,另外一封书信留给吾儿,背面有住址,待汝事情已了,望请转呈于子,一切自由安排!”
赵构看完信才知道陈广的确不辞而别,而离去的时候势必就是自己出去的时间。若是留在书院,任何动静都无法逃过他的耳目。陈广在信中言明自己的去向,也叮嘱不要去寻找。
赵构答应的事情必定做到,陈广对自己推心置腹,要是此次不幸便是难逃厄运,也就是说陈广必死无疑了。既然这是他临死前留下的遗愿,赵构定然不负所托,竭尽全力做到,故而将书信郑重的收了起来,然后便离开了。
三日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这几日赵构都在学院中不曾踏出院门半步;另外,学院也安排赵构与其他几位学生一同赴考乡试。赵构也在努力的温习着书本,在当晚他便来到后山与王管家见面。
“调查的结果如何?”赵构开门见山地问道。
王管家恭声回道:“回禀少主,此人的讯息查不到,并未立卷,而且少主之前所说的涉及官员;如今已经全部都死去了,而且他们的死都与少主有关,故而他们的卷宗也悉数销毁,根本查不到了。”
赵构紧锁眉头,低声道:“查无所获?”
近日,赵构也想通了,要知道事情是十年前发生的,而且那件事真的发生了就算是留下证据也不可能,以蔡京、童贯二人的手段怕是早已剪除后患,也就是说这件事查无所获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并非一无所获!”王管家接过话,赵构眼睛一亮,询问的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道:“楚王听闻少主要追查此人的事情,便亲自出手帮忙,最后久未露面的庄主也出现了。”
“十三叔?”赵构惊讶道。
王管家点点头,道:“庄主让我们不要查了,因为事关十年前的事情,那些卷宗早已毁去,而且也没有任何记录,故而就算是追查也无济于事。但是,庄主却见过此人,还曾经比试过。”
“十三叔认识老师?”赵构更惊讶了,心想:“老师到底是何人?”
“庄主让属下转告少主一声,待你回京后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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