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科举考试与明清有很多区别,并非通过院试或是贡生便可以做官,而是取得举人才有这个资格,便是通过乡试取得门槛,待通过会试获得贡士再向前一步,唯有进入殿试才有资格称之为进士,这才是踏入官场的通行证。
若是殿试三甲,便会授予官职,其他人则是进士,可入朝为官,也可派往地方为官,故而进入殿试也称之为鱼跃龙门。
陈广大笑道:“卫国,你已经取得资格,那我便遵守承诺,传授你枪术;至于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先生全力传授,学生必定不负重托!”赵构坚定不移的回答。
陈广微微一愣,赵构展现出的气度与以往不同,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仿佛武艺他也擅长似的。陈广摇头晃脑,清醒了一下,再次看去,赵构回到以前的模样,喃喃道:“莫非是喝多了,真是怪事!”
赵构讪讪一笑,他看得出陈广的疑惑,尴尬的笑了笑,打了马虎蒙混过去:“差点露馅,幸好喝多了,不然这下真的麻烦了。”
赵构跟随着陈广身后,大步流星地来到此地,细心观察发现此地有很多打斗的痕迹,多是枪法造成,还有刀法。陈广对此地甚是熟悉,赵构便猜到这里都是陈广平日里留下来的。
陈广来到此地,直接打开两坛封存的美酒,斟满酒水,端起碗便与赵构豪饮起来。赵构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一杯杯的回敬,来者不拒,只因陈广今日带他来此便猜到他的想法。
“虽然你是我的学生,不过你还是要答允我几个条件,不知你答应否?”陈广郑重其事地说道。
赵构惊讶道:“老师且说,学生自当谨记!”
“若是这枪术与你有缘,那便是你的福分,与我无关,日后出去不准说是我的弟子,也不得与任何提及我们相识,更不允许在任何人面前施展我传授的枪术,你能否做到?”
赵构回道:“老师,学生习得枪法,要是有人挑衅,如何不使用枪术?既然所学势必要予以还击才是!若是手无缚鸡之力,尚且情有可原,要是练了却不能施展那又为何?”
“至于原因,你就不需要知道了!”陈广淡淡一笑,气定神闲地说道:“此套枪术没有任何名字,也没有任何派系,乃是我自行参悟多家枪术之长,自行创造而出的一套枪术。”
“不过我传授于你的枪术并非是我自创,而是我师承的枪术,以此为蓝本待你学会后,再传授你我自行创造的枪术。至于,你能习得多少,那就需要看你的天分了。”
“有师承之处,为何没有名字?这倒是怪事了!”赵构低头沉思不语。
陈广接着叮嘱道:“此套枪术不传无恶不作之人,不传习得枪术之人,传子不传女。若无天分宁可带进棺材,也不得传授,而我传授于你乃是破了先例,是好是坏就看你的造化。”
“另外,这套枪法还有一个要求,任何人都不得违背,那便是只传授一遍,绝无第二遍,也就是考验你的领悟力。若是你看一遍便抓住精髓,是你的运气,哪怕只记得招式也是你的福分,我无话可说。”
“老师,为何枪术只传授一遍?”赵构好奇的询问道。
无论是哪家有名的枪术,传授弟子都非常的严苛,要不就是本族之人,要不就是嫡传弟子,不得外传。但是,传授枪术时都会在旁指点迷津,或是等弟子学会后再让他离去。
现如今,赵构从未听说过,大宋武艺中还有此规定,这让赵构有些好奇。
赵构惊疑道:“枪乃是百兵之王,尤其是冲锋陷阵时,枪法乃是最好的武功,亦是上阵杀敌的大杀器。若是仅仅传授一遍,就算是记住了招式,还是有些瑕疵,理应在旁指点,而他是反其道而行之,匪夷所思!”
“此乃门中规定,任何人都不得违背!”陈广斩钉截铁地回答,“你且瞪大眼睛,看好了!我只传授一遍,你能领悟多少是多少!”
赵构瞪大着眼睛,不敢有丝毫懈怠,全神贯注,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脑子里浮现出陈广手持银枪刺杀敌人的场景。陈广并未随身带着长枪,而是以木棍代替,看着木棍的痕迹,便知道这是陈广经常使用的‘兵器’。
若是枪法大家,就算是木棍都能使得虎虎生威,赵构看着陈广全力施展的枪法,只觉每一招每一式之间都有着莫名联系。任何招式都能呼应,哪怕是第一招与最后招都能很好的衔接。
陈广将自己的枪术悉数施展出来,赵构全身心投入,吸收枪术,集中注意力,不敢分散,要是耽搁片刻就失去了这样的机会。陈广手持木棍,身上的煞气更重,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倾尽全力。
赵构发现陈广使出的枪术中,没有固定的套路,一切皆有自己而行之,而这套枪术的核心并非枪法招式,而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只因这套枪法根本就没有防守,唯一拥有的便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以进为退,进攻才是这套枪法的核心。无论是枪术五大家,还是其它各家枪术都有防守的招式,唯一例外的便是赵构今日所见的枪术,哪怕是岳飞习得枪法都有,这让赵构有些不明白。
“为何枪术之中没有防守?这样一来要是被敌人反攻,岂不是危险之极?”
陈广施展这套枪术后,便瞧见赵构皱着眉头,疑惑的模样,心知他想的是什么,道:“你是不是再想这套枪术,为何没有防守,只有进攻?”
赵构毫不避讳地点头称是,陈广接着说道:“因为枪术乃是大杀器,用之得当是利,用之不当则是弊。若是与人交手,那便一往无前,断然不能后退,置之死地而后生,要是不将自己逼入绝境,如何发挥出自身最强大的力量,而这套枪法的精髓并非招式,更是那份勇气,你可明白?”
清明节快到了,你回乡祭祖了没?今日我去祭祖了,才知道历史悠远,人不能忘本,虽然有些累却是难得一次机会,许多年都不曾祭祖,终于见识了一次~~
(本章完)
第353章 指点()
赵构全神贯注地聆听陈广教诲,陈广传授枪术不是传授招式,反而传授意境,这远比之前所学的任何枪术要高明许多,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一味地追求精湛招式,那就局限自身的潜能。
任何武功都有独特的意境,练之最高深境界便是任何招式都能信手拈来,随意施展,不论何门何派,也不乱招式的好坏,都能快速领悟使用,还能创造出更高明的招式。
并且,陈广传授的枪术更像是杀意,一枪刺出便是杀人,没有任何挑战或是比试的意味。此外,这套枪术没有防守招式,全部都是攻击,除了攻击还是攻击,退无可退。
“这套枪术的枪意便是一个字!”陈广停顿了片刻,厉声喝道:“杀!”
“杀?”赵构瞪大着眼睛,附和一声。
陈广点点头,沉声道:“不错!此枪的枪意便是‘杀’,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要么不出,要出招必定是见血,招招致命,重点不在招式上,而在于心境上。”
“招式你可以忘得一干净,可是枪意却不能忘记。当你提起长枪时,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个节奏,那便是最高境界,融入全身血肉之中,只要有人攻来,身体自会做出判断。”
“无论是刀术、棍术、枪术等,殊途同归,枪乃是兵器之王。两军交锋时,枪比任何兵器都要使用,远近皆可攻击,近身战也可以,方圆几米内不敢有人踏入半步,乃是追求最后一线生机。”
“若是你无法杀之,最后的结果便是自己死亡。只有破釜沉舟,斩断所有后退之路,勇往直前,没有任何犹豫才是直接有效的攻击手段,任何招式都可以信手拈来,皆可用来杀敌。”
“枪术的要点不必多说,想必你应该知道一点,招式就像是学院一样,限制人的潜力,还不如忘记招式,记住枪意,一切从头再来,再次提起长枪没有任何招式束缚,让人防不胜防。”
赵构沉思片刻,喃喃自语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
陈广附和道:“一鸣惊人那倒没什么,而是枪术意境达到岂是一朝一夕的时间,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如何领悟出枪意。当你熟悉一种枪术,要是与人交战,势必会有人知晓,要是不知道套路,任意施展,那便防不胜防。”
赵构低下头,哭笑不得地说道:“老师,我是一个文人,你与我说这些作甚?”
“即使你是文人,不过防身之术还是要有的。”陈广斩钉截铁地说道,“京城远比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你要是有幸参加殿试,取得进士之名,功名在手,那么就会将你派到其他地方,甚至有机会成为监军等职位,而你什么武功都不会,只是文弱书生,只怕军中不服。”
“军营中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要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会被人瞧不起,就连士卒对你都有怨言。若是你学得多少,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不必担心人家表里不一。”
赵构知道陈广的好意,又想起现在的身份,想要说之却又忍住了。毕竟,这个时候不能透露半分身份,不过赵构还是知道不能辜负陈广的教导,在学院生活多日,彼此早已熟悉。
陈广固执却不死板,枪术大家却又隐姓埋名在此,提及军中事情像是亲身经历一样,尤其是上阵杀敌,绘声绘色说的非常动听。但是,提及曾经一切,陈广又会陷入沉默中,只是低头喝酒。
两人每人都有一坛美酒,片刻功夫早已喝掉一半,而陈广阐述枪意后,又接着说道:“之前使出的枪术乃是意境,重意不再招式,只要已经足够了,任何招式都可以施展。”
“下面我传授给你的乃是我自创的枪术,你且仔细看一遍!”
说罢,陈广便放下酒坛,提起长枪便舞弄起来。赵构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陈广的招式,此次的枪术与之前有区别,与赵构自己所学的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招式更加精妙。
陈广手拿目光,就像是长枪一样,挑、刺等招式悉数施展开来,而他四周的竹子却惨遭蹂躏。郁郁葱葱的竹子在陈广舞弄木棍时,直接将它们全部扫光,而且最让赵构吃惊的是,这些竹子全部都被刺中,没有漏掉任何竹子,有些竹子在陈广施展招式时,直接摔倒,或是被折断。
“卫国,你且看好了这一招!”
陈广话音刚落,赵构便看见他手持木棍,猛地回转身子,双手紧握木棍底部,一招使出直接刺中了竹子,硬生生的从中间穿了过去。另外,陈广再次又将手中的木棍猛地翻滚几下,犹如钻子一样,原本木棍大小的洞口,硬生生的钻出一个大窟窿,竹子也应声而断。
“这是这套枪术中较为厉害的招式,而其他人使用长枪的皆会用到,这招便是常见却又与众不同。当你刺中对方时,以防有人死前死死地抓住木棍,要是有其他帮手,势必会败下阵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需要将长枪抽出来,不可直接穿过去,也不可直接抽出,这些方法都是危险的。若是你想要拿出,那就转枪,利用手中的力道,在那人还未抓住便抽出来,不过力量虽大却也是危险。”
赵构道:“如何危险?”
“有的人不惧怕生死,在你刺中他身体时,他抱着必死无疑的决心,死死地抓住,要是旁边有其他人,那你就成为活靶子,直接乱刀分尸,尤其是战场上更需要注意,不可刺得太深,也不可太浅。”
陈广谆谆教诲,道:“在练习枪术时,你也要明白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每一招都不能有任何偏差,更不可乱刺,贻笑大方不说,还浪费时间,战场上时间仅次于性命,格外重要。”
赵构点点头,他练习的枪术有攻击有防守,更像是江湖上比武的招式,套路很深,不像是陈广传授的枪术,重点强调枪意外,还强调实用性,简单地说便是临阵杀敌,不给敌人任何机会,直接杀之,免留后患。
(本章完)
第354章 酒后吐真言()
虽说大宋的酒水与后世的酒精度无法相提并论,整整一坛酒少数也有一斤二锅头的量,酒精上脑。赵构、陈广二人皆是七分醉意,三分清醒,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眼看世界有时候格外清楚。
赵构内力深厚,好不容易用内力驱散体内的酒气,稍微清醒了些。陈广则头晕眼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人逢喜事精神爽。纵然不是陈广自己的事情,赵构取得乡试资格,还能得到院长亲笔推荐的书信,此乃一大快事。
“卫国啊!呃呃!……”陈广打了一个酒嗝,停了片刻,接着说道:“若是你武功天赋有读书习字一半那就好了!……若你领悟力极好,我便将一身武艺传授于你。”
“奈何天不遂人意!自古以来,何人能文武双全,哪怕大宋开国君主,也无法做到!……若是我的武功全部传授于你,也算是完成了师傅遗愿,就算是我死去,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师傅!……弟子,有愧于您!……您的枪术、刀术皆无法传承下去!……弟子辜负师傅重托,非我所愿!……若是弟子还有时间,只是时间不多了!不多了!……”
陈广趁着醉意,压抑许久的心事脱口而出,仿佛找到宣泄口一样,不停地倾诉内心的苦楚。提及师傅,陈广羞愧的低下头,双膝跪地,猛地磕头,吓得赵构一愣一愣的。
虽然赵构与陈广对饮多次,从未见到陈广如此失态,每次痛饮都是八分差不多,只是今日不知为何陈广喝得有些多。赵构目瞪口呆地望着陈广,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他心中的苦。
“师傅,弟子听从您的叮嘱,应征入伍!……奈何弟子无背景,空有一身抱负无处施展,枪术无双又如何,刀法精湛又如何,还不如白花花的银子来的实在,不必苦练武功,直接花钱买官便可以。”
“弟子也是逼不得已才离开军中,隐姓埋名多年!……本以为这样了此残生,却不想老天与我开了玩笑!……哈哈!……为何老天对我高广如此不公?难道是高家杀孽太重?……”
“宠儿,爹对不起你啊!……爹也是没办法啊!……若是我回乡,必定官府缉拿,倒是连累你们母子二人!……娘,请恕儿臣不孝,无法侍奉您老人家!……若有来生,孩儿做牛做马定然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陈广仰天痛哭,从师傅到母亲,再是妻子、儿子,心中满是愧疚。赵构听得真切,心里泛起滔天巨浪,他没想到陈广本名为高广,改名换姓,来到此处甘愿做一位传授武艺的老师。
此外,赵构也听出陈广之前从军。顿时,豁然开朗。赵构之前就曾经怀疑陈广从军,只是不知某种原因不得已从军中退下来。赵构自己也参军过,他看得出陈广使出枪法时,身上流露出来的煞气乃是真正经过鲜血浸染才表现出来的。
陈广呼天抢地的倾诉内心的痛,思念过世的师傅,还有在世的母亲、妻子、儿子等人,想见却不能见的痛一直压在心头上,这份沉重的思念之痛让陈广终日郁郁寡欢。
若非情非得已,陈广真的好想前去探望妻儿。常年在外,有家不能回,来到陌生的环境赖以生存,这需要很大的勇气背井离乡独自生活。但是,赵构不清楚陈广为何对自己如此看中。
如果是文采风流,书院中比自己好的很多,远的不说就说进的那便是邵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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