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莫日根才缓缓的低下头,低沉的说道:“贝里恩,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贝里恩欲言又止,不敢说话。
莫日根平静的说道:“说罢,我还能承受得住。”
贝里恩只好硬着头皮,缓缓的说道:“报舌汗王,经过各部统计,到天亮为止,总共有七千四百多人没有归风……”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已经低得只有自己才听到了。他生怕自己的每一个字,都会将莫日根触怒口如果莫日根发飙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一吹战斗,就损失了足足七千人,这样的结果,简直是要命啊!莫日根麾下,才有几个七千人?
“七千四百知……”莫日根自言自语的说道,脸上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口片裁之后,他忽然惨然一笑,坐在床榻上,就没有说话了。依稀间,他的头上,似乎多了不少的白头发。
周围的鞑觐人高层,都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口听莫日根的语调,似乎没有追究他们的意思口他们大概是不用担心自己的脑袋搬家了。也是,这本来就是莫日根自己的责任,要追究,也应该追究他自己,怎么能迁怒于下面的人呢?当然,这样的想法,只能隐藏在每个人的心里,是绝对不能流露出来的。
看到莫日根头上明显增多的白头发,贝里恩忽然感觉,或许,汗王真的老了?或许,现在的天下,乃是徐兴夏这个小伙子的?或许,鞑靼人的气数已尽,又轮到汉家王朝横行霸道了?或许,这个徐兴夏,就是昔日的卫青、霍去病、李靖之流?无论是哪一个,似乎都意味着,鞑靼人的好日子,永远的结束了。
这样的结果,的确让莫日根很伤心。七干人的损失啊,简直是太要命了。这个损失,几乎相当于一个万人队了。换言之,就是因为他的一个错误的命令,鞑靼人损失了一个万人队!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从哪里弥补这个损失口或许,这个损失,是他根本无法弥补的,永远都无法弥补的。他脑袋上的白头发,就是这样突然增加的。
莫日根无法解释鞑靼人遭遇的惨败口他自己的信心,也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严重的动摇。这一切,都是来源于野战的失败后果。毫无疑问,这一次,鞑靼人骑兵,在野战中是失败给了白衣军骑兵口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衣军的野战能力,居然也这么强了?真是不可思议啊!汉人骑兵的野战能力也这么强!
更可恶的是,白衣军骑兵居然敢挥舞马刀和鞑靼人龘肉搏!而该死的是,鞑觐人居然被砍死了!在肉搏中被白衣军打败,这在莫日根看来,简直是莫大的耻辱。这要比鞑靼人在镇远关下面,被枪炮大量射杀还让他心痛。鞑觐人是依靠什么起家的?肉搏!最开始的时候,鞑觐人是依靠纯粹的肉搏起家的,骑射都是辅助而已!
然而,就是在鞑觐人赖以起家的肉搏战方面,鞑靼人居然战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鞑靼人英勇善战的名声,都被那些无耻的家伙全部丢光了。莫日根发誓,要是找到那些不敢肉搏的鞑靼人,他一定会用黄金军刀将他们全部朵碎了。如果连最后的肉搏的勇气都没有了,鞑觐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都死了算了。
更要命的是,这次的战斗,让莫日根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想法,很有可能是不切实际的口因为,就算自己拼命的拿下巴彦淖尔草原,干掉一部分的白衣军,这样的争斗,对鞑觐人也没有什么好处啊!**掉的白衣军,很快就能补充回来。而**掉的鞑靼人,却是没有办法弥补回来的。一路消耗下去,他莫日根,总有被打光的一天。
可是,如果鞑觐人不向巴彦淖尔茸原进军,他又能怎么做呢?他还能有别的出路吗?没有!他甚至不能在镇远关的附近久呆,否则,他的部队伤亡人数还会增加,士气也会更加的低落。对于目前的鞑靼人来说,只有孤注一掷,向巴彦淖尔箪原进军,才是唯一的出路。除此之外,其他的想法,统统都是死……路一条。
“传令!向巴彦淖尔箪原开拔!”莫日根缓缓的说道。
“汗王……镇远关……”贝里恩有些迟疑的说道。其实……他明白莫日根的意思,是要避开镇远关这个不囊之地。可是……就这样离开镇远关,大家能甘心吗?就这样看着白衣军骑兵嚣张吗?吃了亏不想办法找回来,这在鞑靼人的历史上,还是头一次啊。
“留人在镇远关,是要给白衣军做点心吗?你觉得,留多少人才够?我们全军都在这里,都无法阻挡白衣军骑兵的袭扰,留少量部队有什么用?一个都不要留,全部前往巴彦淖尔苹原!咱们将巴彦淖尔箪原吃下去再说!”莫日根目露凶光冷静的说道。
他也足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口他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对战斗态势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他很清楚,有镇远关这头猛虎在,任何靠近他的鞑靼人,都会被毫不留惰的吃掉的。白衣军骑兵依靠这头猛虎作战,便利太多了。只有远离这头猛虎,才是最安全的。同时,只有远离这头猛虎,鞑觐人才有反击的机会。
“汗集,我明白了。”百里恩急忙答应着去了。
很快,莫日根的命令,就传达下去了。接到命令以后,所有的鞑鞋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几乎没有哪个鞑靼人,有向镇远关复仇的念头口对于大多数鞑靼人来说,能够离开镇远关这个鬼地方,真的是太好了。向镇远关这样的坚城复仇,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莫日根继续命令他们进攻,他们就真的糟糕了。杳好,这样的悲剧场面,没有出现口看来,莫日根还是很理智的。
但是,这样的命令,又不可避免的产生一些消极的效果。在这里的惰况下撤离镇远关,白痴都能感觉到,这是莫日根被镇远关给打怕了,不想继续看到镇远关了。在古浪城,鞑觐人打不过白衣军。在镇远关,鞑觐人也打不过白衣军。在连续遭受三番四次的打击以后,鞑靼人还能打得过白衣军吗?谁也没有底。不得不说,所有的鞑靼人心目中,现在都厚厚的笼罩了一层阴影。
徐兴夏舒舒服服的一觉醒来,正是黄副时候。
冬日的夕阳,从玻璃窗映射进来,将屋内照得很是柔和绚烂。
徐兴夏的卧室,有苔丝娜的布置,自然显得很温馨,很典雅,很舒适。他睡觉使用的床,也是特制的大床,和他以前喜欢的行军床完全不同口作为白衣军的最高领导者,稍微享受一下,倒也不过分。毕竟,委员长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你醒来了啊。”苔丝娜正在他的身边琢磨事情呢,发现他醒来,急忙起来忙碌。她拍拍手,就有女警卫进来伺候。一会儿的功夫以后,早就准备好的晚饭,也都送来了。卧室的外面,有小客厅,有餐厅,一应俱全。如果委员长大人想要奢侈生活的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在很多时候,他都必须以身行则,不能太过分而已。
【第538章】她怎么来了?
“太舒服了……”
徐兴夏伸了伸懒腰,从床上爬起来。看看外面的天色,居然是黄副了,他情不自禁的有些惊讶。居然一觉睡到了黄副,真是太惊人了。足足睡了六个多时辰啊。不过,这也说明他睡的很香,睡得很沉,心里的大石头,都全部放下来了。估计从现在开始,睡不着的应该是莫日根了。这***葜日根,活该。
苔丝娜过来,伺候他梳洗,同时告诉他,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徐兴夏本来是想和朱燮元等人吃饭的,商谈一些协作上的事情,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等战斗完全结束再说吧。
晚饭比较清淡。主要是炖汤、青菜、鱼。太油腻的东西,徐兴夏不喜欢。白衣军的军营里面,准备的食材,也都是大众化的。其实,他也不是很饿,吃了一点东西就饱了。
苔丝娜等他吃完,随口说道:“商会的人来了。”
徐兴夏随意的点点头。白衣军这次和鞑龘子、蒙古人死磕,后方的人都很关心,尽管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胜利的消息就传到了后方。原本忐忑不安的他们,放下心来,自然是兴冲冲的赶来了。犒劳的人应该是一早就来了,但是大量的慰问品,应该还在后面。
现在的白衣军,和商会的命运,已经是息息相关。白衣军的脚步去到哪里,商会的网络就扩展到哪里。如果白衣军垮了,对他们来说,肯定是没有什么好处的。相反的,如果白衣军节节胜利,不断的扩展地盘,他们的收益肯定会越来越大。
忽然想起什么,徐兴妾随口问道:“都谁谁谁来了。”
苔丝娜如数家珍的说道:“带队的是林夫人。另外,李德山、胡高远、陈海林、周连贵……商会的各个成员,全部都来了。岭南的李宏信,也派来了代表。其他地方的商家,都各自派了代表。总共是来了五十多人。送来的慰问品,好攥有一百多辆马车呢。”
徐兴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些人,都是宁夏镇商会的主力骨干,也是白衣军最亲密的合作伙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是反贼,商业贸易方面的反贼。如果朝廷要追究的话,扣他们一个贼的罪名,斩首抄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因此,他们必须牢牢的紧靠白衣军,才能避免被抄家灭族的命运。
当然,白衣jun也需要通卝过他们各自的商业网络,mài出自己出产的货物,mǎi入自己需要的各种物资。他们的商业网络,刚好和林家的形成互补,在暗中不断的沟通宁卝夏镇内外的往来。有他们的存在,朝卝廷就算想封龘锁宁卝夏镇,都是不可能的。以明朝guān卝员的**,只要有白花花的银子送上,什么事情都可以装作没看见的。
为了吸引这些商家,徐兴夏成立可专门的技术司,向他们转让一些先进的科技。如瓦特蒸汽机的构想、珍妮……纺纱机的基本原理、火车、电话、电报、无线电、发电机、水压枷……等,不管是否用得上,不管技术是否可行,反正是廉价的转让给他们了。如果他们里面有聪明人的话,一定能通过这些信息,迅速的崛起并发展壮大的。
吃完晚饭以后,徐兴夏赫然发现,严阳还没有完全下山。今天的太阳,似乎特别的顽强,特别的依依不舍。夕阳的余辉,谢谢的映照在戈壁滩的上面,看起来很有一种悲怆的凄凉的气氛。加上戈壁滩上横七竖八的,还没有清理干净的人员或者战马尸体,让人感觉更加的悲壮。隐隐间,却又有一种热血上涌的感觉。
徐兴夏从指挥室信步出来,准备到外面散散步,活动活动。结果,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前面有一群人簇拥在一起。人声鼎沸,人头涌涌,好像挺热闹的。仔细一看,正是宁夏镇商会的人。负责接待他们的,正是余力钧。作为专门处理后勤事务的高官,余力钧和商会的人,自然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估计是商会送来的东西不少,大家都很高兴。有人还端着酒杯,畅快痛饮。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谁不想自已的生意越做越大,赚取的利润越来越多呢?只要跟着白衣军的脚步,这个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咦?她怎么也来了?”
徐兴夏赫然发现,萧芷巧居然也在人群里面。
那天,在林家,徐兴夏对萧芷巧的印象,不是很深刻。有林夫人和林绯蓉在,无论多么溧亮的姑娘,都会衬托得很普通。这次林家母女不在这里,萧芷巧才终于有机会崭露头角。徐兴夏仔细一看,意外发现,这个萧芷巧,倒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
她五官精致无瑕,十分耐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艳色殊胜,又有些骄傲般的辁持,微微一瞥间,便能感觉到她对男性极苛刻的标准,以及对自己姿容的自信之意。也是因为有如此的资本,那天她才敢在林夫人的面前,直言不讳的帮人提亲吧?
只是奇怪了,她为什么不嫁入叶家呢?单纯以姿色、容貌、身材,甚至是谈吐、学识、才华而言,她和林绯蓉,应该相差无几啊。两女都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至于两人的身份,也相差无几。戏子和商家,本来都是不入流的人物。叶家既然愿意娶一个商人的女儿为妻,娶一个戏子为妻似乎问题也不大。
以萧芷巧的美色,叶家的人要说不动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老实说,叶向高的子孙,都不太成器,酒色之徒居多。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她自己不愿意嫁入叶家。换言之,就是叶家对她的觊觎,被她拒绝了。不过,以叶家的权势,一般人又岂能轻易拒绝?就是林家,要说没有徐兴夏的强劲支持,只物也不敢直接拒绝吧?
在人群中,萧芷巧目光流转,顾盼神飞,笑语盈盈。毕竟是游走人世间的奇女子,见过了太多的大风大浪。她在男人的面前,完全没有腼腆害羞的感觉,落落大方,笑语盈盈,娇媚动人,弄得身边的男人……个个都心痒不止。特别是她的眼神,很是要人命啊。只要轻轻抛一个媚眼,很多的男人,就承受不住了。
事实上,被她的这种眼光罩住,只要是男人,必然会升起强烈的征服。这年头,越是有身份的女子,越是吸引男人的注意。尤其是她体态风流,身姿曲线之优美,足以令诸男子为之屏息,也就更能激发男人的,堪称是尤物之属。如果单纯从诱惑男人的角度出发,林家母女肯定要被她甩掉几条街啊!
然而,徐兴夏看到她的时候,更多的却是奇怪。萧芷巧?她不是来自江南的琴艺大家吗?她不是应该回去江南了吗?就算没有回去,应该也是呆在宁夏镇啊,怎么跑到镇远关这样的前线来了?难道她对白衣军也有兴趣?对战争也有兴趣?这可是新鲜事。
在徐兴夏琢磨的时候,萧芷巧的眼神,还真是尖,远远的就看到了徐兴夏的存在。她远远的向徐兴夏浅浅一笑,算是打招呼,随即弯腰向身边的男人告罪,转头向徐兴夏这边款款的走来。她身边的男人显然不舍得,依依不舍的跟在她的后面。直到看清楚萧芷巧是来找徐兴夏的,那些男人才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萧芷巧脚步轻盈的来到徐兴夏的面前,脸上浅浅的笑着,温柔的说道:“委员长大人,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
徐兴夏很是奇怪的说道:“萧大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芷巧含笑说道:“上次小女子孟浪,不小心得罪了夫人,又冒犯了委员长大人,内心实在是不安。我这次是专门跟着夫人前来赎罪的。小女子没有什么身家,没有什么东西能入委员长大人的法眼。只能是从山西的老朋友那里,入了一批药材,送给委员长大人,算是赎罪。还请委员长大人看在小女子年少无知的份上,原谅则个。“
徐兴夏好奇的看看四周,仔细的搜索一番,果然远远的看到林夫人的身影。她好像是正在给白衣军的代表发放慰问品。今天的她,一身白衣长裙,飘然欲仙,一尘不染,清丽脱俗。估计那些白衣军的代表,也都在晚上卧谈会的时候,听说了林夫人的美名,一个个都眼睛发直,就差嘴角流口水了。幸好林夫人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倒没有出现什么尴尬的场面。
徐兴夏点点头,收回耳光,随意的说道:“有心了。”
这个萧芷巧,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刚才她的一番话,其实包含了很多的意思。她在为自己的孟浪道歉的同时,又暗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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