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便越发的无助,她就摇着苏牧的身子落泪,正打算出去叫人,却见得苏牧的嘴角挂起了微微的笑容,而后突然睁开双眼,一把将彩儿搂到了身上。
“呀呀呀,这是谁家的俏丫头,一大早便哭哭啼啼,这得受多大的委屈啊”
见苏牧醒来,彩儿是又惊喜又气氛,想来又是少爷在捉弄她,一想到刚才六神无主吓得魂儿都没了,她就干脆放开嗓子哭泣起来。
虽然即将十四及笄,但彩儿到底还是个水灵灵的少女,青涩到不行的女儿心态爆发出来,眼泪便止不住。
苏牧本只是恶趣味想捉弄一下她,没想到这丫头是掏心掏肺为他伤心,心里一下子也软了,暖暖地甚是甜美,当即板起脸来,佯怒道:“再哭可要打屁股了哦!”
彩儿一听苏牧少爷说要打屁股,脸色顿时羞红起来,立马止住了哭声,想起早起之时还自己扒裤子看少爷是否糟践了自己,羞得是无地自容了。
“少爷不打屁股彩儿不敢了”彩儿如猫咪一般缩在苏牧的怀里,柔柔软软的小手便这般靠在苏牧的胸膛上,只感觉到少爷像一座山。
“刚才你叫我什么?”
“少爷叔”
苏牧满意地笑了笑,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小萝莉,目光却延伸到极远的南方,心里想着:“这般美好的时光,还剩多久?”
。。。
第四十章 井然缓备战()
烈日当空,暴晒之下,连蝉都拼命地吸取树汁以解渴,忘记了恼人的鸣叫。
杭州城外的货运码头热火朝天,光着膀子的粗壮汉子满身流油,古铜色的肌肉散发着泛光的质感,充满了力量,默默承载着肩头的货物,也承载着汉子们有甘有苦的生活。
穿着一身灰色直裰的张昭和面色沉着地在一旁监工,虽然穿着朴素低调,但码头上的佣工都不敢得罪这位老人,因为他是码头的常客,也是杭州十大商户之一,苏府的大管事。
大热天到码头来,连年轻儿郎汉都有些吃不消,张昭和虽然没有龙钟老态,身子骨也算硬朗,但也坚持不了太久,只是看了一会儿,便到凉棚下纳凉,吃了一片西瓜解暑。
“再大的家底也经不起这等样的折腾啊”张昭和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早在五月初,苏牧从思凡楼回来的第二日开始,苏府便开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迎来送往,可谓门庭若市万人空巷。
盖因苏牧居然击败了周甫彦,取而代之拿下了杭州第一才子的名头,那些个慕名求访之人如同过江之鲫,苏家门房虽不厌其烦却也不堪其扰。
然而苏牧却是深入简出,一概不见,只是偶尔到隔壁陆家包子小铺吃个早点,与陆青花交谈几句。
虽说当事人低调,但老太公却是喜出望外,他一直便想让苏家往书香门第的方向靠,如今苏牧实打实拿下这个名号,他又岂能不扬眉吐气。
也正是因为有了苏牧的帮助,连苏瑜都得到了提学官范文阳的提点,如今在家专心温书,只等三年一次的秋闱到来,一旦苏瑜得中,苏家必定摇身一变,成为书香人家!
长房两兄弟可以说遂了老太公多年的夙愿,只待苏瑜高中,便可竟得全功,如今是老太公眼中红人,二房三房也只能偃旗息鼓,而后见得苏牧声望日隆,苏家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连苏清绥也因此得到了考试的名额,这些人便一个个都作出与有荣焉的姿态来。
可从五月中旬开始,苏瑜便依仗这股大势,在宗会上表态,要将手头的部分生意交给苏牧打理,族人们又开始了万分的抵制与反对。
这苏牧似乎天生就是要来闹事的一般,你说都成了杭州第一才子了,便好好经营你的名声,老实当个文人也便罢了。
苏瑜的重心放在了读书上,苏牧成了文坛魁首,其他房正好趁机染指生意的事,可你苏牧这个节骨眼上又要出来抢,这不是膈应人嘛!
老太公毕生都想着由商户变成读书人家,而苏牧倒是好,好端端的杭州第一才子,却要插手生意上的事情,族人想不反对都觉得不好意思啊!
然而苏牧与苏瑜毕竟承载着家族的希望,老太公也不可能让他们心寒,一番口水仗之后,还是做了让步,关于苏牧提出,想要将生意重心北迁的提议,自然被一口回绝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而对于苏牧的第二个请求,老太公却答应了。
那便是投入资本,让苏牧在杭州经营米粮生意。
对于这个决定,二三房和叔公们自是不满,他们都是商场老手,对杭州的市场有着足够的了解,如今的米粮生意完全由宋家把持,别说分杯羹了,就是别人吃完了肉再喝汤还不给你看一眼,想要从中获利那是万分艰难的事情。
不过苏牧想要尝试一下,老太公也只能亏钱买教训,好让这个宝贝孙儿断了经商的念头,专心当他的杭州第一才子,便点头同意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苏牧如意料之中那般受到粮商们的打压,生意没办法运做起来的之后,居然赌气收购大量的粗粮和陈米。
这些东西每隔几日便会运到码头这里来,而后屯到苏家的货仓里,如何让张昭和这老掌柜不忧心忡忡?
在富庶安逸的杭州城中,谁会买陈米?粗粮就更不用说了,连乡下那些田舍汉,也不吃粗粮,哪怕要吃粗粮,在附近的市镇上就能买到,谁会蠢到要到杭州来买粗粮?
就为了这个事情,苏牧成为了苏家的笑柄,非但如此,由于苏牧拒绝一切拜访,也不参加诗会雅集,许多人便开始觉得他名不副实,杭州第一才子的名头根本就坐不稳。第一时间更新
在这个时候,苏清绥等人又将苏牧经商的事情传了出去,顿时让苏牧成为了杭州的笑话,然而当事人只是乐此不彼,仍旧不声不响地屯着他的粗粮,直到手头里的钱都花光了,也没能收回半吊钱的成本。
事情若到此为止也便罢了,到得五月底,苏瑜居然再次旧事重提,要将苏家的生意北迁,有鉴于苏牧即将从第一才子的宝座上被揣下去,这一次决议自然也没有通过。
可苏瑜像是吃了秤砣一样,在连老太公都反对的情况下,毅然将属于长房的那部分生意,往江宁那边迁走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对于这样的结果,其他两房的族人还是比较乐于接受的,因为少了长房的生意,虽然整体上会受到影响,可苏瑜的状况也要吃紧,对其他房的产业掌控力便弱了下来。
二房在家主苏常源的调控之下,开始有意瓜分家族的生意,苏瑜居然也只以专心温书为由头,对此睁眼闭眼,大家也算是乐见其成,皆大欢喜。
老太公是何等样的老狐狸,当即发现事态异常,便将苏瑜找过来,私下里推心置腹谈了半夜。
当他从苏瑜的口中得知,这一切全来自于苏牧的情报和推测,一张老脸便冷了下来。
他是个久经打拼的商贾,自然也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可要说南方匪盗会揭竿起事,对于一个安居于繁华杭州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只是苏瑜迁动的是长房的产业,老太公又担心会影响苏瑜读书的心态,便只是淡淡地规劝了一番,不再提及此事。
这样的状况并未持续多久,随着苏牧的龟缩,加上文人们闹哄哄的性子,很快这个第一才子也就变得名存实亡,苏家人只能扼腕叹息,苏牧啊,想说爱你不容易啊
而此时,处于风头浪尖处的当事人苏牧,正躺在在陆家的院子里,一身黑衣的粗野美人红莲,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苏牧的脸上。
“喂,你走光露底了。”苏牧敲了敲红莲的脚脖子,艰难地往上瞄了一眼。
红莲虽然不晓得“走光”这种新潮了两千年的词语,但“露底”这么直白的还是听得懂,当即缩回脚,只是呸了一声,喃喃着:“看得见吃不着,又有什么用!”
她也是从摩尼教睦州分舵的训练营里走出来的最强者,身体素质好得跟一头刚刚成年的母豹子一般,身上的伤势早几日便痊愈了,如今没寻得机会出城,只能逗留在这里,闲来无事,便叫了苏牧过来,每天蹂躏这个小白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自从苏府热闹起来之后,那些捕快们也加大了人手力度,郑则慎亲自主持之下,整个杭州城都进入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戒严状态,那些个蛰伏的绿林人士也都只能识趣地隐藏了起来。
暂时的平静并不能换来永久的安宁,苏牧拒绝一切文艺社交,来苏府拜访的人吃了闭门羹之后,又纷纷传言苏牧太过高张,倨傲无人,一时间又变得门庭冷落车马稀。
但由于郑总捕没有放松警惕,那些绿林人暂时还不敢冒头,苏牧也算是得过且过。
打到了苏牧之后,红莲也懒得跟他斗嘴,走了几步,见得陆青花正在卖力地挥舞一柄木刀,顿时没好气,上去就朝老姑娘的后脑敲了一记。
“老娘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陆青花踉跄了两步,差点没被这女汉子打趴,跳起来便指着骂道:“你才多大,敢在我面前老娘老娘的叫唤!”
“你是不是不想学了!”红莲也不甘示弱,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便吵将起来,苏牧也只能掏掏耳朵,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才刚回到苏府,徐宁便寻了过来。
学武两三个月,这徐宁整个人由内而外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特别是这半个月让他去看管货场,身上更是多了一股铁血汉子的气质。
宋家乃杭州米粮生意的行首,宋知晋又恨不得苏牧一天四个七八百回,纵使苏牧做的是粗粮和陈米,宋知晋也不会放过整治苏牧的机会。
这段时间宋知晋也不知找了多少批混混痞子,整日里到苏家货场寻衅滋事,徐宁在七寸馆也学了一些基本功,苏牧想着干脆就让他去看货场,每天拎条棍棒就是一通乱打。
没想到这徐宁也是个无师自通的苗子,经过了大半个月的街头斗殴之后,整个人越发精神起来。
起初杨挺还觉得苏牧误了他的宝贝弟子,可发现徐宁一番实战回来之后,竟然多了喜人的领悟,便让大弟子加快了对徐宁的传授进度。
此时徐宁拎了一条棍棒,走到苏牧的前面来,也不敢有半点的倨傲,拱手行礼道。
“少爷,事情都措置妥当了,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苏牧眉头一挑,停止了叩击桌面的动作,而后笑了笑,朝徐宁吩咐道:“嗯,知道了,下去吧。”
徐宁微微点头,退后三步,转过身去要走,却又听苏牧吩咐道:“哦,顺便到对面茶肆走一趟,与余捕头说一句,就说我苏牧请他过来吃杯酒。”
。。。
第四十一章 杀机四处淌()
在没有冰箱空调的彼时,茶肆便成为了白日里消暑纳凉的最佳去处之一,平民的消费王侯的享受,喝着凉茶嗑着瓜子,听着说书或小曲儿,而后聒噪一些趴寡妇墙头的八卦事,这便是寻常民众的生活调调了。
余海也是从底层苦哈哈爬起来的,没甚么劳什子的身骄肉贵,那些个皮外伤早就好了,在苏府斜对面盯梢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觉着心头越发堵得慌。
这苏牧也真是个无耻之徒,明明有猫腻,却又挖不出来,这不要命的小书生又不主动坦诚配合,官府的人手也不能撤掉,白白当了这小白脸的肉盾,每每有弟兄伤损,都是疼煞了人心。
往茶肆大堂里一瞧,一对其貌不扬的中年夫妇正在表演,男人拉着胡琴,女人咿咿呀呀唱着曲儿,那女人眼角纹已经爬上来,脖颈也出现了褶子,想来也是半掩门的窑姐儿货色,没甚看头,只有那些饥渴到了极点的汉子,一双贼眼才会滴溜溜地往女人胸前乱瞄,别有用心地打赏一两个铜板子。
余海也是见惯不怪了,正要出去走走,却见得一条堂堂汉子走了进来,四下里扫了一眼,便往这处走。
眯起眼睛觑了一眼,余海便认了出来,这可不就是苏府以前的小厮嘛,送到七寸馆学艺的,而后还为了一顿包子,打伤了隔壁的陆老汉,坑得杨挺费了好多冤枉钱。
“捕头,俺家少爷想请您过府吃杯水酒。”徐宁微微拱手,不卑不亢,这番气度倒是让余海心里一震。
这苏牧也算是有点手腕,这才几个月,便将一个见人就点头哈腰的狗奴,锻造成了堂堂男儿汉,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了。
余海也是有眼力的人,听闻如此,便与徐宁说道:“苏公子有请,岂敢不从,烦请小哥哥在前面带路便是。”
如此,两人便来到了苏牧的客厅里,徐宁知情识趣地退了出去,苏牧便亲自为余海斟了一杯酒。
时值正午,大焱朝寻常民众是一天两餐,富贵人家倒是没有这等拘束,想吃便随时摆下酒席来。
余海也是见过世面的,并未碰酒,只是那眼角扫了苏牧一眼,而后淡然道:“公子将某家请将过来,该不会只是为了吃酒吧?”
苏牧看了看余海,也不气恼,只是淡笑着问道:“余捕头,恕在下唐突,苏牧胆敢问一句,苏某身家清白否?”
余海眉头皱了起来,若说苏牧的身家嘛,自是清白的,这苏府能够成为杭州十大商户,也是经过了老太公一世打拼的。
“清白。”
“那苏牧再问一句,某可曾触犯了王法?”
余海只是不语。
“既然苏某身家清白,又未触动王法,捕头何以让人来搜查?”苏牧见得余海不说话,等了片刻又继续说道。
“我苏家虽然不是什么王侯将相皇亲国戚,但好歹在杭州也是有头有脸,你们要搜查那便搜了,可既然搜不到一星半点东西,是不是总该给苏某一个说法?”
余海也没想到苏牧会直接向他兴师问罪,这责任也不是他能够担得起的,此时又哪里敢开口。
“你们既然不给说法,那也便罢了,可为何还要暗中监控我苏牧?”
余海早在茶肆里还愤愤不平地想着此事,见得苏牧倒打一耙,也是气愤得紧,当即回嘴道:“我官门中人素来以除暴安良为己任,近段时间盗贼涌入杭州,目标直指苏府,甚至是苏公子,若我等撤去防护,那便是苏府的大灾之日了,苏公子非但不感恩,反来质问余某,这便是你苏家的气度了?”
见得余海开口,苏牧冷笑了一声,继而反驳道:“苏某又不是绿林盗匪,余捕头既然要除暴安民,该去寻那些作恶的武林人,何以聚焦到苏某身上,有精力把羊关起来,倒不如花力气把狼给打掉,所谓釜底抽薪一劳永逸才是啊。”
“哼,你也知道外面都是狼,若非有你这么一头肥羊,狼又岂会只往苏府这边钻,你若把东西交给俺们,那群狼还会盯着你?”余海冷哼一声,根本不领苏牧的情面。
苏牧笑容一凝,朝余海正色道:“苏某是个正经读书人,不知道余捕头所言何意,这些歹人聚拢不散,自然觊觎我苏家的钱财,今日请余捕头来,不是为了斗嘴,只是送一桩天大的功劳给捕头罢了。”
“功劳?呵呵,你要是把那东西交给我,便是天大的功劳了。”余海不咸不淡地反讽道。
“嘭!”苏牧双手压在了桌子上,而后直勾勾地盯着这位县衙的捕头,有些居高临下地沉声道。
“余海,我再说一遍,苏某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把外围的探子都撤掉!”
余海也是一条汉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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