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一个叫西西弗斯的。是个国王。他甚至绑架过死神。让这世间不再有死亡。
他最后触怒了山上的诸神。这些大神就联合起來惩罚他。让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
可那巨石很沉重。每次即将要到达山顶。就又滚落到山下去。西西弗斯便前功尽弃。只能从头再來。一辈子就耗在这件永无止境的事情上。
这是一个多么悲伤的故事。
当你很努力很努力去做一件事。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又丧失了所有。回到了原点。只能从头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前功尽弃和重头开始。或许再洠в斜日庵治扌в治尥某头8侠鞯牧恕
如果方七佛知道这个故事。说不定他会对方腊说。大哥。且容我做个悲伤的表情。让我先到厕所哭一会。
因为他现在的情况。就跟西西弗斯差不多。他将圣公军这块巨石。从睦州出发。就要推上了山顶。结果一不小心。又回到了睦州。
只是。现在的他。还有勇气。将这块石头。再次往上推吗。
杭州洠Ф啊Jス瓜胱湃ゴ蛐阒莺秃荨I踔亮绲孪囟脊ハ萘恕=峁笾菀豢颉A荷骄此榔椿睢M岬拇箪途右宦芳袼兰ΑW詈缶谷话押贾莞崃嘶厝ァ
虽然丢了杭州。但他们还有杭州以南的一些地盘。那些跟着他们逃出來的教众和百姓。加上圣公军的力量。多大三十万之数。这足以说明。人心尚可用啊。
眼下他们还有歙州、睦州、衢州、婺州。还有最后的老巢青溪和帮源洞。
只要人心还在。军心士气再振作起來。他们还是有机会反扑的。
造反这种事。又不是到酒楼帮闲打杂。干的不爽就拍屁股走人。这是杀头的买卖。是一条不归之路。不是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就是遗臭万年身首异处。不能回头。也不能停步。
况且他们身后还跟着数十万的信众和弟兄。仍旧有着一争之力。他又怎能因为一时失利而放弃大业。
他捏着手里的白子。久久无法落手。心里不断反思这一局。最后的关键竟然落在了一枚毫不起眼的黑子上。
这枚黑子就是苏牧。
这个年轻人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自己。看似无为。实则处处牵扯着全局。稍有不慎便会让他发挥无法想象的作用。
他是方七佛的心魔。不杀了他。根本就无法继续前行。
“嘭。”
方七佛猛然拍在棋盘上。黑白子的碎屑四处飞溅。棋盘连同桌案一起被震裂。
他不断在想。苏牧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不是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绝世猛将。他也洠в胁斡氲狡脚汛缶牟文敝小K踔翛'有与朝廷大军接触过太多。
这个沦为阶下囚的男人。好像什么都洠ё觥S趾孟袷裁炊几泄亍H萌搜岫裢春蕖H萌撕薏坏蒙敝罂臁
为了杀他。方七佛这边付出了多少惨重的代价。到了最后杭州丢了。永乐朝的江山坍塌了大半。苏牧却仍旧洠в兴馈
杭州方面传來的消息已经证实。苏牧非但洠в兴馈;狗窳怂囊迮喷憾
他就像一个打不死的蟑螂。越想踩死他。他却越活得滋润。在那里上蹿下跳地恶心你。偏偏你又无能为力。
这股愤怒让方七佛失去了冷静。他那因为强忍怒火而颤抖的右手。捡起一支笔杆。用力刺入了自己的大腿。
鲜血迸流出來。他却仿佛毫无知觉一般。借助这股痛楚。他终于冷静了下來。
他的大腿上。这个伤口已经被他刺了四次。
每当他想要痛恨苏牧。想要对苏牧展开疯狂的报复。想要再加派人手潜入杭州。杀掉苏牧的时候。他便借助这样的手段。让自己冷静下來。
因为正是对苏牧的嫉妒和痛恨。才让他丧失好局。才使得杭州从他的手中丢掉。
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苏牧自然是要杀的。但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收拾了心情之后。他便來到圣公的行辕。虽然眼下用人之际。圣公也不会责怪惩戒。但他对这位大哥。还是心生愧疚的。
方腊对他这个弟弟可谓言听计从。哪怕文武百官对方七佛有再大的怨气和意见。方腊也会用绝对的权威按压下來。
他给了方七佛无条件的信任。因为他所拥有的一切。大半都归功于方七佛。
而他也洠氲健U庖磺械亩АR彩且蛭狡叻稹
虽然心里同样不舒服。但他却洠в邪刖湓鸸帧2皇撬首骺泶蟆J且蛭嫘牟还终飧龅艿堋
他不是宋江这等口是心非道貌岸然的人。虽然他们同样精于御人之术。但方腊对弟兄对信众从來都不敢欺瞒太甚。更不会为了获取力量。而陷害这些弟兄。
这也是为何方腊能够做成大事。能够占据南方半边天。建国称帝。而宋江只能灰头土脸做个朝廷的狗官。
战局的失利无疑让人非常的痛心和无力。但眼下人心尚且可用。他们既然能够打下杭州一次。为何就不能再次把杭州给打下來。
就像前番所说。他们已经洠в腥魏瓮寺贰R醇绦啊R此涝诔⒋缶奶阒隆T贈'有第三种选择。
事实上方七佛曾经为方腊献上过第三种选择。江浙临海。他们完全可以逃到海上。以手底下的兵马。完全能够占据一片海面。当个岛主或者小国的国主。
但方腊却决然的否了这个提议。
破釜沉舟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的未來不在海上。他要当陆地上的帝皇。而不是海岛上的逃兵。
如果让军士们知晓这一层计划。他们便会觉得有了退路。哪里还会继续拼命。
所以方七佛只提过一次。方腊便将这个计划永远封存了起來。哪怕方七佛已经将所有一切都筹备完善。方腊还是放弃了。
方腊陈默地研究着墙上的作战图。似乎在寻找胜利的出路。方七佛却出现在了身后。
“大哥…”
方腊闻声。缓缓转过身來。展露出温暖的笑容。指了指旁边的案桌道。
“來得正好。陪哥哥喝两杯。”
他除了是圣公之外。还是摩尼教的当代教主。一身武艺深不可测。虽然方七佛更换了衣物。但他还是嗅闻到了方七佛大腿伤口的血腥味。
他知道控制怒火和压制对一个人的仇恨。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想到苏牧竟然能将自家弟弟逼到这个程度。他的心里也有些懊悔。
早知如此。当初方七佛力排众议。不惜与满朝文武对抗。也要将苏牧保全下來的时候。他就应该果决地站在弟弟这一边。而不是等到弟弟用其他计划來交换。才说服他将苏牧封为了国师。
虽然册封苏牧为国师之时为了让大焱的朝廷和百姓放弃苏牧。方腊心里也从未将这个国师放在心里。
他恨透了苏牧。因为乔道清和石宝王寅的叛变。因为包道乙和皇叔方垕的死。更因为苏牧资助撒白魔为首的摩尼教余孽。重建了大光明教。给他们留下了致命的隐患。
他确实应该站在文武百官那一边。为杀死苏牧而坚持到底。但那个时候。方七佛却让他控制自己的怒火。为了整个大局。必须控制住怒火。因为苏牧留下來。作用会更大。
他选择了相信弟弟。结果到了最后。还是因为弟弟控制不住怒火。导致了杭州的失利。
知易行难。劝说开导别人或许很容易。可当自己面对这样的事情。却又跟其他人一样。甚至比他们还要极端。
这是方七佛的责任。虽然大哥不怪他。可当方腊的目光扫到自己大腿伤口之时。方七佛是羞愧到无地自容的。
知耻而后勇。方七佛咬了咬牙。缓缓抬起头來。双眼通红地朝方腊表态道。
“大哥。我一定会拿回杭州。”
第二百三十一章 推敲()
高慕侠这位新衙内可谓风光无限,承蒙父荫进入皇城司做了大勾当之后,屡屡做出一些个出人意料的举措,甚至不惜亲身涉险,潜入杭州当暗察细作。
杭州被童贯收复,按说柴进苏牧以及撒白魔等一拨人的功劳最大,可最后奏报朝廷,论功行赏,却把高慕侠放在了前头。
原因也是再明显不过的,柴进燕青和朱武虽然是间客,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为人也算八面玲珑,在大焱朝廷也有些人脉,甚至很多时候做事说话比宋江还顶用,但他们到底是梁山出身,朝廷对他们始终有着一份戒心。
反观高慕侠,虽然算不上根正苗红,但好歹有个圣眷正隆的义父,有对比才有差距,相对于之前的花花太岁,高俅这位新假子,足以令他自傲于部堂。
对于这样的结果,高慕侠自然有些愧疚,因为他知道,杭州之所以能够拿下,很大程度都要归功于苏牧柴进和燕青朱武,还有那些提都不能提的大光明教高手。
似大光明教这般庞大的民间组织,为朝廷所忌惮,一直都是打击和取缔的对象,他作为皇城司勾当,当今官家的耳目眼线,与撒白魔等人并肩作战,已然犯了大忌,又怎敢实话实说。
柴进燕青等人都是心思通明,官场练达之辈,对于自己能够获取多少封赏,早已心中有数,也不会觉得高慕侠夺人之功,但高慕侠到底还是觉得有愧于这些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这日杨挺和徐宁等人离开之后,高慕侠等人便來到了苏牧的住处。
他们回到杭州之后,先观察了一段时间,将童贯军营的情况都了解清楚,而后又打探了朝廷文武对处置苏牧的各种意见。
当然了,苏牧对大焱的忠诚,以及他在杭州的所作所为,这些都是无法抹杀的,高慕侠还有最后的底牌,可以证明苏牧是皇城司仅有了几位绣衣暗察之一,若洠в兴漳粒銢'有大焱今日的胜利。
他也不是官场新丁,知晓轻重,若自己真的这样捅上去,苏牧非但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反而会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
这是为何。
原因很简单,好大喜功的童贯已经将收复杭州当成了自己的绝世功勋,若这个时候将胜利背后的有功之臣苏牧推出來,无异于在说,这场胜利的最大功臣是苏牧,而非童贯。
这不就相当于在打童贯的老脸吗。
这样一想,高慕侠也就不好太过急切去筹划这件事了,因为这样一來非但帮不了苏牧,反而会害了他。
当然了,功劳不一定能够争取得來,但为他平反,证明被封国师和背叛大焱都是方腊阵营的阴谋诡计,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虽然已经有了腹稿,可当见着苏牧之后,高慕侠还是吃了一惊,不仅仅是他,连柴进燕青和朱武,都大吃了一惊。
这是苏牧脱险之后,他们第一次见到苏牧。
是夜在杭州混战之中,苏牧戴着青铜鬼面,他们也洠芸吹剿漳恋恼嫒荨
如今苏牧脸上那两道刺目的血泪金印,实在太过震撼人心。
这就是杭州功臣的下场。这就是杭州功臣的待遇。这就是杭州功臣的奖赏。
这无疑是让人心寒透顶的一件事情。
别人或许不清楚,或许就算知道了也会因为某些原因而不愿承认,但柴进等人最是清楚,苏牧在杭州到底做了些什么,到底起了些什么作用。
若洠в兴漳炼岳魈烊蚍浇芊狡叻鸬母扇藕颓V疲魶'有苏牧最后炸城门的计划,无论是宋江的梁山军,还是童贯后來的夜袭,都不可能取得胜果。
替苏牧正名,无异于将童贯所有人的功劳都减去大半,就算高慕侠是太尉高俅的儿子,也断然不可能成功,这些人不将苏牧大卸八块已经谢天谢地了。
无论是高慕侠还是柴进燕青朱武,无一不是拥有大智慧的人,又岂能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
在苏牧面前也不好再说这事,只好把撒白魔等人的情况给苏牧交了个底。
眼下童贯已经掌控了杭州,城内局势也已经初步稳定了下來,有高慕侠的照应,这些人在杭州城内也足以自保无虞,倒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收复杭州,大局已定,平叛大军顺风顺水,剩下便是痛打落水狗的戏码,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共识。
平叛大军的诸多将领也都蠢蠢欲动,发动人脉走关系,希望能够在童贯那里得到主动出击的机会。
因为在他们看來,方腊已经是任人宰割的肥羊,杭州要塞已下,剩下的便是争夺军功罢了。
但苏牧却知道,这些人太过低估方腊的底蕴了。
方腊崛起于南方,睦州和歙州婺州等地,可是他疯狂崛起的福地,这些南方重镇,是方腊的大后方,那里的百姓是方腊最坚实的后盾。
再者,按照苏牧后世的史料记载,接下來发生的,不是童贯率领平叛大军大杀四方,彻底剿灭方腊逆贼,而是方腊趁机率领大军,反扑杭州,将童贯的大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是眼下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又有谁会相信苏牧的言论。
经历了这许多事情,苏牧也早已不再一厢情愿,就好像杭州这摊子事,自己苦苦支撑着,到头來洠У檬裁春么σ簿桶樟耍尤换挂蛭止Φ奈暑},让这些朝廷狗官,恨不得将他抛尸荒野,说他不心寒那是骗人的。
再者,他也无法确定方腊是否一定会反扑杭州,毕竟大焱的历史轨迹虽然跟大宋相似,但隋唐以來已经发生了太多的改变,仍旧存在着很大的出入。
当然了,这里面也不乏其他可能,比如或许这才是历史的本來面目,苏牧后世所看到的史料,只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
人都说史书向來是胜利者书写的,历史就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谁在野,谁篡改,这绝不是无稽之谈。
在不确定方腊是否真的会反扑的情况下,苏牧更不能抛出这般惊世骇俗的推测了。
而且他还有一件事不明白,童贯为何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果决出兵,到底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他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是宋江,是他找到了童宣帅,听说为此还大吵了一架,这才说服了宣帅发兵夜袭。”
“宋江。”
对于高慕侠的回答,苏牧也有些出乎意料,但想了想,包括燕青在内的十几位梁山好手,都参与到了救援自己的计划当中,以宋江的小心思,不可能轻易放这些弟兄们离开,能够得到燕青等人的计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要说宋江为了救燕青等十几名梁山好汉,而不惜说动童贯发兵,又实在洠в刑蟮乃捣Α
若他真的疼惜弟兄们的性命,也就不会让弟兄们深陷朝堂争斗,以致于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走的走了。
高慕侠也不愧是皇城司的大勾当,宋江夜访道观的情报早已送到了高慕侠的手中,甚至详细到连那枚铜钱的事情都洠в蟹殴
在这个迷信的年代,从來都不乏盲目的崇拜,哪怕是高慕侠燕青朱武等人,听说此事之后,心头都为之震撼不已。
方腊凭借着一个摩尼教就能够将大半个南方搅得天翻地覆,神鬼之说的力量,是永远都无法小觑的。
邵雍早已成为了大焱的传奇,这个时候,铜钱的出现,无疑会给童贯的杭州之战,蒙上神奇的光环。
远的暂且不说,单说早些年梁山军跟随着童贯征辽之时,军中便传出消息,说入云龙公孙胜利用过道家术法,大破北辽国师妖法的传闻,且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深信不疑。
乔道清这样一个乖戾孤僻的老道士,以幻魔君之名行走江湖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