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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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初见-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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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约重来……”她念

    我低头更深了。

    半饷沉默。

    “写词之人是个女子……已婚娶……”解释好无力

    “我暂且只记得这两首……日后想起别的,再写了给你……”言下之意,想她快走,场面太尴尬,我活二十一年都未如现在般窘迫。

    她不动,我不敢回头。

    “这两首词,妾身可否拿走观瞻?”她问

    我手忙脚乱,取出宣纸叠到一起,递给她,不敢直视。

    “妾身告辞”姚淑文接过宣纸,珊珊出了屋。

    我大松一口气,摸了下脸,温度未退。

第10章 烤肉() 
生活最不缺的是八卦,一千三百多年之前的古长安依旧如此,如同后世之人爱对娱乐明星八卦一样,长安居民也热衷于八卦一下高官大宅院里的稀奇事。

    即便杜府不想杜三全知道他为何“生病”,即便杜家上下对杜三全缄口不语,杜三全失忆的事情还是传出了杜府,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总有那么一张嘴巴守不住秘密,憋着挠心的慌。

    因为消息来源省略了不少认知事实本来的部分,长安人民只能依靠自己的分析推理能力,给故事添血加肉。据此又出现了多种版本,情节跌宕起伏,不亚于一部小说。杜三全失忆之事,极大丰富了长安人民的娱乐生活。

    长安一酒馆内

    一着暗红色袍衫的男子怒地拍桌站起,“若不是念着我两家同朝为官,我定要冲进去,看哪个敢拦着我!”

    “行了行了”另一青袍男子忙按住红袍男子,“都知道你苏大公子有能耐,可那是人家的府邸,人家不喜咱叨扰也没法子。”

    “哼”红袍男子甩袖愤懑地坐回原处,“三全到底怎么回事咱现在还不清楚,自上次我们分别都三月了,十几日前我们才从别人嘴里听到他消息,失忆失忆,那究竟是个多大的病?!可笑,我们从小玩大,还得从别人嘴里知道他的境况……”

    青袍男子听罢也沉默不语。十几日前,他们也是在这酒馆,闲聚之时,听到别桌的客人说尚书家的公子得了失忆症,正新奇这失忆症是个什么病时,突然听到那桌客人又说是刑部尚书家的公子,猛地想到了杜三全,他爹就是刑部尚书,忙上去询问,问了知道,还真是杜三全,三人都傻眼了。三月前,四人在平康坊恣意潇洒之后各自分别,没想到这一别,就三月未能见到杜三全。那些日子里,几人去找杜三全游玩时,皆被杜家下人以各种理由拒之门外,当时只当是杜三全惹了杜构,给禁足了,也没多想,可时间一长,三人都有些疑惑了,杜三全是怎么逆了杜构?才被禁足这么久?

    再之后,就是从别人嘴里听到杜三全失忆的事,至此三人才意识到可能不只是禁足那么简单。听到传言后,三人便策马冲到杜府,结果连门槛都还没迈进,就被杜府管家谢绝了来访,无奈之下,三人只好离去。隔天备好了礼,守着规矩客气上门,可杜家人更客气,弯腰收了礼,又谢了拜访,说是自家少爷身子现不宜见客,须等些日子才行。苏宝同刚被撵出来就火了,指着杜家管家的鼻子就骂:“不宜见客,有多不宜?连眼皮子都睁不开看我们一眼吗?!”结果,只看到杜府那扇沉重的门给人关上,以及整个过程中,杜府管家那张保持着客气的老脸。到此,三人还是不知道流言是否为实。

    之后多次,几人去拜访时,皆被拒了,唯一有突破的是刚刚那次拜访,杜家管家用的理由,不再是杜三全身子不适了,而是自家少爷出去了,现不在府里。

    奔波了多次,连杜三全一面都没见着,两人都窝了一肚子火。

    “禄堂呢?怎么近两日也不见他了?”苏宝同突然想到孙禄堂,问道

    “被禁足了”萧守规回道

    “禁足?”苏宝同诧异道,“是真给禁足了?不会过些时候他也要得那什么失忆症了?”

    “不是,给禁足了”萧守规摇头道

    “什么原因?”

    “好像是因为前几日,在平康坊一掷百金听了首曲”

    ……

    “少爷,晚膳要什么时候用?”杜安问道

    我思绪乱着,脑里塞满了事情,涨的头疼,可奇怪的是我又不知道为何焦虑。杜安第二次问时我才看到他,低眼想了下,抬眼问他道:“让你削的竹签可削好了?”

    “好了”杜安回

    “甚好,取来吧”下午杜安送来了烤肉架,对唐朝铁匠的手艺,我非常满意。杜安拿来了竹签,我又命他从库房取来了羊肉,找了案板,切成小块串起来,点起火,没多大会,羊肉就在烤肉架上兹兹发出了声。娴熟地在一面上撒上早已磨好的孜然,轻压了几下,方便入味,见一面已变了些色,换到另一面,步骤相同。肉还未熟,香味早已飘远,闻到熟悉的香味,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果然烤肉得在晚上吃才最有感觉。

    一旁的杜安眼睛早钉在了烤着的肉上,唾沫也不知道咽了几回。突然叽里咕噜一声,似雷响,我望向始作俑者,杜安不好意思地揉了两下肚子,尴尬地笑了下。

    我好笑地翻看了两下架子上的烤肉,找了两串熟了的,递给杜安,“给你的,饿了就先吃吧”

    杜安怔在那,不可思议地望下肉,看下我。

    我看他半天不动,喝道:“快拿着,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杜安被我喝愣了,木讷地接过烤肉,还在犹豫,“这……少爷……我……”

    “给你就吃!别墨迹,你是大功臣,理该先吃,这烤肉架和调料不都你去准备的吗”

    杜安想了下,觉得有理,开始吃起来。烤肉入口,眼睛都睁大了,像是品味,又好像不舍得,慢嚼了几下,缓缓咽下,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院门洞外有几个人影晃动,杜安看清后,提醒了我下。我抬头,看到是姚淑文院里的那几个丫鬟,想必是给烤肉味引过来的。

    当下觉得有些好笑,看那几个小丫头一脸向往舍不得离开的表情,再想到自己吃着她们只能看着,就有些不忍,对杜安道:“喊她们过来,一起吃吧”

    杜安领了命,过去喊那几个丫头。

    过了有一会,那几个丫头才跟在杜安后面过来,有些踌躇,不敢上前。

    我见状对杜安道:“碟子里有些刚烤好的,你拿给她们吧”话毕,却见杜安也不上前。

    我抬头,奇怪地望着众人,道:“怎么了?”

    杜安在丫头们的示意下,上前道:“少爷,她们说少夫人也还没用晚膳……”

    看杜安表情,再看那几个丫鬟表情,心下明白他们打什么主意,无奈苦笑道:“那喊她过来吧”

    丫鬟领命,飞奔出了院,过了会请来了姚淑文。

    像是商量好一样,杜安和那几个丫头纷纷向旁边挪了挪,在我旁边空了位置。

    我无奈,不久前的尴尬还未消除,现在就又见了,虽然人多,可还是有些不敢直视她。

    “快好了,再等一会”刚刚烤好的让丫头们先吃了,碟子现在空着。我急急忙忙地翻转着肉串,身旁的姚淑文也没说话。

    可能是因为吃的人多了,烤的多了,累了,所以额头冒出了汗,不过我想,也有可能,是因为身边站着的人……我总觉得,不似刚才烤肉那么随意了。

    终于烤好几串,放到碟子里,递给姚淑文。

    她有些犹豫地接过一串,我见状指了指装着调料的碗,告诉她,可以撒点辣椒吃。

    想到一事,我对姚淑文道:“有一事,我想与你说一下……”

    姚淑文闻言抬头望着我。

    被她这么一看,我竟然有些慌。但想到不能让易安的诗词提早几个世纪出现,我定了定神,道:“先前给你看的那两首词,作它们之人,乃是淡泊名利之人,不喜争抢,所以,可否请你,勿将那词传出去?”我诚恳地望着她

    她听言诧异,神色有些黯然,道:“如此好词,若不能传世,实属可惜……”

    我知道姚淑文是真心喜爱这词,我也知道易安是个才女,写的是绝世好词,可若是传出去了,四百多年之后的易安怎么办。

    想到此,顾不得姚淑文惋惜,我再次恳求她别给别人看。

    姚淑文爱词,想好词传世,可也顾及作词之人本意,不会做别人不愿之事,当下也答应了。

    我见她同意了,转身去烤肉。

    “那作词者……可还有给夫君,寄过诗词?”

    身后突然响起她的问话声,我愣了下,诹道:“先前跟她有联系,不过后来联系渐少,打几月前,就没联系了”

    “哦”她道,没了下文。

    ……

    我无意间抬头,瞥了眼门口,见那还站着一人,再看时,发现是那个叫“月儿”的丫鬟,手一滞,想到了什么灰色回忆。

    她也看到了我,目里含着情,看的我心一痛,瞬间冒出了歉意。转念一想,我又未做什么伤她的事,为何有歉意?

    我见她望着院里的人踌躇,像是想进又不敢进来,见状,唤过来忙着吃的杜安,让杜安喊她进来。

    月儿跟在杜安身后走了进来,抬头看我时,眼神中有些惧意。

    “吃过了吗?”我问

    月儿轻摇头。

    “那吃点肉串吧”我将刚烤好的肉串递给她,她似适才杜安一样,也是一脸震惊,不过更甚,且眼里有着欣喜之情。

    “咳咳咳咳……”

    身后突然传出了轻咳声,我回头,见是姚淑文,给呛到了。见她咳得难受,着急了,跑进了房里,急急忙忙地倒了杯水冲了出来递给她。她接过被子,喝了两口,才缓了过来,说了一字,“辣”。

    我看了眼辣椒粉,看向杜安,皱眉道:“下次别用这种辣椒磨粉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意本是辣椒太辣于身体不好,可在场的人,他们的眼神脸色、暧昧诡异的气氛告诉我,他们不这么想。

    懒得理他们,我又回了烤肉架烤肉,人多了,杜安学着我的样子帮忙。把带过来的羊肉全吃完了,众人才依依不舍地散了。

第11章 故友() 
我让杜安收拾摊子,谁让刚刚他吃的最多,自己进屋休息。门吱呀一声开了,我还以为是杜安,转头一看,吓了跳,来的是“月儿”。

    “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忙看了眼自己,幸好是和衣,但还是警惕地看着她,上次发生什么事我可都记着呢。

    “少爷……您真不记得奴婢了吗?”她眉目深情,步步逼近。

    “府里人都知道,我得了失忆症,爹娘都不记得,你难道不知?”我警惕不已,想着后退,背后是墙,无处可躲,便侧着躲她,保持距离。

    “月儿……可是一直服侍少爷的人……”说话间,目已通红,噙满泪水。

    “我谁都不记得啊……”我无奈了

    闻言,月儿紧咬下唇,紧揉着衣角,像要揉碎衣料。就在我还在感叹,一个看着傲气的女生竟然也会这样的时候,只见眼前一个晃动,刚刚还站在那边的月儿,竟已经冲到了我怀里。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怀里的人,扭着想逃出去,谁知怀里人力气更大,我被箍地紧紧不能动,谁说女人没力气的?……

    月儿的嘤嘤哭声引来了院里收拾的杜安,我望着杜安求救,希望他帮我,可谁知,杜安仅是进来探头看了眼就出去了。出去了?我怎么办?!

    逃?逃不走。打?打一女子,下不去手。喊?谁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谁会信是一女子强抱的,且人家还哭着。那怎么办……要不跟她一起哭?脑海闪过的念头瞬间被否定,当是演苦情剧啊。

    等,事到如今,只有这一办法,等她什么时候累了,自然就松手了。念及此,我也不再挣扎,坐等月儿松手。

    谁知这一等,竟有半个时辰,于我而言,足有一个世纪。

    这女人好能哭……胸前衣物早已黏住,我坐着都累了,却不敢动一下,惨。虽然现在我为杜三全,可我又不是杜三全,单是姚淑文就尴尬难处理,何况又一丫鬟。

    怀里的人已经停了哭声,静,我能听到她渐渐均匀的呼吸。半饷,她没再动,就在我怀疑她是不是睡了的时候,她突然在我怀里蹭了两下。不可忍!竟然还找个舒服的姿势!

    我决定先出招。

    “夜深了……回去吧……”

    闻言,月儿的头却埋得更深了。

    片刻后,我准备再出口时,月儿却先松了箍着我腰的手,缓缓起身,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我,目含幽怨,百般不舍。

    月儿低头,看着她的“杰作”:“月儿冒犯,污了少爷的衣裳,请少爷将袍子脱下,月儿会洗干净。”

    “不必了……”我想拒绝,可她坚决的眼神告诉我,如果不给,她不会走,无奈,我只好妥协。

    月儿走后,我立刻将自己裹进了被子,烦。我从未想过自己有需要处理“家事”的一天,可这一天就这么来了,但我却没有一点办法。如果我是个男人就好了,这样的情况,想必是不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可奈何我是女人,该如何接手这摊子?……

    翌日,我被杜安的敲门声吵醒,昨夜思量许久,却至终都未得到答案。

    “做什么?”我揉着太阳穴问

    “少爷,苏公子与萧公子来访,少爷可要见?”杜安道

    头疼,不认识那两人,问道:“谁?”

    “苏宝同公子与萧守规公子,乃少爷好友,苏公子祖父是大将军苏定方,萧公子祖父乃当朝宰相萧瑀。”杜安见我一直皱眉,道:“少爷不想见?那小的请管家再找个缘由拒绝吧”

    “等等”我忙喊住杜安,“你是说他们以前也来过?”

    “是,少爷出门那天,两位公子来访,因为当时少爷不在,所以管家就谢绝了。”

    “那还是见见吧,我先去穿衣,杜安,你给我说说,我与那二人关系如何?”

    ……

    听杜安说完,我对三人的关系大概有了个认识,简单点说,苏宝同、萧守规加上杜三全,三人差不多就是借着家里有权有钱,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之辈。

    在厅堂,我见到了苏宝同、萧守规,不像我设想的那样,两人不似影视剧中的那些无能官三代,看来出生望族,修养就是不一样。

    “杜三全!你终于是肯出来见我们了?”刚进厅堂,其中一人便冲上来质问我。

    我此时并不知道,管家曾以我“身子不适”的借口谢绝过两人,所以一时迷惑,不知他为何大声质问。

    那人见我不回话,更窝火了,正准备发作,被另一人拉住。

    “宝同,你别乱发脾气,现在我们见到三全,先把事情弄清楚。”那人说完,看着我,问道:“三全,传言你失忆,不记得所有人所有事了,可是属实?”

    我点了点头。

    两人皆瞪大眼看向我,先前训我那人大步上前,拉着我左看右看。

    我觉得尴尬,推开他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两人见状,脸上震惊之色更甚。

    “你可还认得我是谁?”训我那人问

    “苏宝同”

    两人听了脸上震惊之色全消,大松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却被我下一句话又震住了。

    “杜安说来的人叫苏宝同和萧守规,刚刚他喊你‘宝同’,所以我知你是苏宝同”

    两人愁容满面。片刻后,萧守规问我:“三全,你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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