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喜气洋洋,桌下明波暗涌。只来这吃一顿饭,腿上却落了几块青。无奈了,衡山那丫头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
回皇宫的马车上
“皇妹为何这么开心?莫非是,因为刚刚砸了别人?”李治好笑地瞧着衡山
衡山一怔,看了眼笑的古怪的皇兄,像被抓到了小辫子。
“没有……善哥哥别乱说……”
“哦?是没有开心,还是没有因砸别人开心?”
衡山给说了个大红脸,话这么说是肯定了看到自己砸人了,噘嘴扭头不理李治。
李治觉得好笑,故作严厉道:“是不是杜家那小子欺负了皇妹?那皇兄明天就去收拾他!”
“皇兄你别!……”衡山听李治这么说急了,话出口突然意识到有些过了,“他没有欺负我,善哥哥你就别管了……”低头,像个别扭的孩子。
李治无奈笑了声道:“王家的死追着你你不给好脸色,这不理你的,你却硬往上赶,你……”
“皇兄你别说了!……”衡山制止李治,道理明显,她怎么不懂。
李治无奈,想了想还是劝道:“皇兄不多说了,只是你要记得,他有妻……”
衡山没回话,别头看着车窗外,神思却不知飞到了哪。
片刻,李治问道:“上次在假山,你要找的人,可是他?”
衡山扭头看了李治一眼,又转过低下了头。虽未言语,可动作却告诉了李治答案。
李治凝神盯着前方,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第36章 一‘被’子()
过了那次宴会,整个人又回到了无聊的日子。就是欠,没放假的时候整天想着放假,放了假才过几天又觉得闲了。
看不进去书,没了那个心情,怎么都看不下去。姚淑文倒是能看进去,身子好了些后整天又手把着书,除了手里的书,别的都视为空气。
快闲的发霉了,孙禄堂一来找就随他出去了。两个人坐在全城最高的酒楼上,看着外面曲江上游玩的人群。
“禄堂兄怎么能出来了?不用学习吗?”我无聊地问孙禄堂
“就不能不提这个吗?”孙禄堂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哦,明白了,偷跑出来的。
想换个话题,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无奈了,道:“那你来找个话头开始聊”索性将难题抛给了孙禄堂。
孙禄堂看着外面的风景,想了会,道:“先前你做的曲,现在可受欢迎了,听说玄奘大师想见你一面,征求一下可不可以将这曲做了佛教曲。”
“玄奘大师?他不用整理佛经?还有时间做别的事?”玄奘不是刚取了经回来吗,整理经书就挺费时费力的,怎么有时间去听曲?
“得一好曲不易,当然得珍惜,即便再忙也得空下时间,不是吗?”孙禄堂好笑地看着我
白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曲江上摇曳过的船只。
“话说回来了,我认识你许久,可不知你会作曲”孙禄堂疑惑道
我看了他一眼,道:“作是不会,只会唱,也都是从别处听来的,都说了,可没人信”
“哦?你从何处听来的?”孙禄堂好奇问道
我目视远方,故作深沉,缓缓说道:“一千四百年后……”
闻言孙禄堂皱眉,无奈看着我,“你这么说肯定没人信了”
算了,说实话还没人信。
与孙禄堂聊了会他就扯远了,聊起了平康坊里发生的稀奇事。眼见孙禄堂劲头渐渐上来了,我忙找了话茬阻断了他。八卦听着是有意思,可再让孙禄堂讲下去,怕是一时半会难结束了。
与孙禄堂分别,他挺不舍的,估计是想到了回去免不得一番训斥。
夜,回了屋,刚走了两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驻足细细看了圈,发现摇椅不见了。
“这……摇椅呢?”我指着先前放摇椅的位置问姚淑文
姚淑文有些犹豫,眼神闪烁,半饷才小声回话道:“娘喜欢,送给娘了……”
送了?!我瞪大眼瞧着她。
一时脑袋就空了,她怎么什么都送人?先是糯米糕,又是红木摇椅。糯米糕就算了,送了再买,可摇椅,她知道我费了多少心吗?
想着就有些憋屈了,那把摇椅,我可是当了心意送她,她倒好,给杜母了……
“娘喜欢你就送?娘喜欢我再做一把不行吗,你为什么要送?”心情难以抑制,话里竟带了责备抱怨的语气。
姚淑文低了头,不与我直视。看的我更窝火了,一怒之下,将心里想的全说了出来。
“那摇椅,我当心意送你……点心你分人,摇椅你送人,姚淑文,我的心意,于你而言,竟是可以这么随意地送走吗?”即便你再不喜欢我,也不用这么奚落我……
谁知听了我这话,她突然抬起头与我直视。
“呵,心意?你何时曾给过我?”
她眼里的哀怨,看的我心一跳。
是啊,杜三全冷落她两年,我这突然的好意,算什么?
可我又不是杜三全!
直直盯着她的双眼,步步逼近。我受够了被感情折磨,我要知道她的感觉。
“那今夜我跟你说清楚,长安女子纵然千万,可杜三全妻只有一个,弱水有三千,我也只取你姚淑文一瓢饮……”
低头俯视着她看我的脸,目光集中于她的唇上,鬼使神差,竟俯身吻了上去。
唇与唇接触的一刻,姚淑文睁大了眼。
我睁眼瞧着她,没见她躲开,心一横,继续吻了下去。看着她渐渐闭上眼,似是得到了许肯,轻咬了几下她的唇,几乎不费力攻入了她牙关。只隔了一会,感到了她笨拙地回应,心里突然有什么溢了出来。
还以为自己会讨厌这种感觉,现在发现,自己好像很迷恋……
突然给推开,疑惑地看向姚淑文,只见她正大口喘气。突然就笑了,有些得意的感觉。
她也是喜欢吧?不然也不会回应。
姚淑文抬眼,见我取笑她,嗔怒瞪了我一眼。好熟悉的感觉……上次在御花园,我作弄她时,她也是如此瞪我。
她突然生气了,蹙着眉头,哀伤满眼。
“这样的情话,说习惯了吧?”冷冷的语气,满是不屑。
瞪眼了,姑娘我头次说这种话,得到她这回应,极不满意。
“连上中秋那晚,说了两次,还好,有些习惯了,看来以后得多说说”斜眼瞧她,她好像紧咬了牙忍着,瞪了我一眼转头窝着气。
嘴角禁不住浮起了笑意,是时候了,再气她下去前功就尽弃了。
上前捉住她的手,突然的动作惊到了她,她瞪大眼看我。
紧握不放她乱动的手,放到左胸膛,深情道:“那种话,与你说就已经说足了,再与别人,就没话可说了。我将心送你,这次,不准你再送人了”直视她双眼,不容拒绝。
她看我的眼神变得迷离,未抽手,那是同意了?
心喜不已,她对我的感觉可算是确定了,但到了就寝的时候,又突然窘迫了。
两人僵持了许久,都是腼腆害羞。先前吻她吻的干脆,可心情冷静了些,突然就不好意思了。
夜已深了,可两人却都坐着,没人第一个上床就寝。
我翻看桌上她看过的书,烛光那么暗,怎么看得进去?只是来缓解自己的尴尬罢了。偶尔偷偷想看她在做什么时,刚一转眼,就对上了她看过来的双眼,像触电似的忙转了回来。
坐了好一会,感到了夜里寒气侵体,有些乏了的身子给冷地清醒了些。再看姚淑文,她也困了,眼睛都半闭了。
“乏了就道,心里祈求她快去睡,别在这跟我耗着了。
她闻言看了我一眼,低头又看书,那困乏的样子,可一点不像能看得进去书。
就在我最后一道防御堡垒已经给击的裂痕满满,眼见要崩塌认输的时候,突然听见她起了身,移步上了床睡下了。
突然松了一口气,又等了一会,觉得她睡好了起身走向床榻,但走近一看,顿时愣住了。
她盖了一床被子躺到了里面,另一床被子,在最里放着,这……我该怎么办……
如果取那床被盖,那刚刚说的一切当是唬人呢?可,睡一床……光想想就脸发烫。
左右想了想,咬牙褪去了外裳,就着她睡的被子躺了进去。说到就该做到,反正,反正都老夫老妻了!……
不知背着我的姚淑文现在是何种情况,我是睡不着了。空气里,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折磨死人……
夜里挺晚才睡着,早上迷糊间听到有敲门声,努力睁了眼,只见旁边姚淑文脸颊红着。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夜里不知何时手伸到那边,正搂着她。
只一尴尬随即就觉得理所当然了,厚脸皮又抱了会才收手起来,主要是抱着舒服,不想松开。
开了门,让丫鬟进屋。丫鬟看见是我开门,表情惊讶,进屋后想必看到了床上一床被,神色古怪。
我觉得该管管这群小丫头了,可不想听她们背地里再嚼舌头,造我的谣了。
吃过了早饭,喊了杜安过来,将先前的工具取了。得趁现在有时间再做张椅子,她天天看书,累了也没个舒服地方能躺。
杜安想必是回忆起了先前那几天的累,一副苦瓜脸。没想体量他,毕竟是个有了经验的帮手,找别的仆役来笨手笨脚,帮不上忙。
有了先前制作的经验,这次再做,熟练多了。前次的数据就挺合适的,照着那些数字将木头锯了,做成了形。还是让杜安带着椅面去找工匠,对于雕刻,实在是无能为力。
“等一下!”喊住正准备出门的杜安,想了想,说道:“这次别刻牡丹了,让工匠刻莲花吧”两张一样的话,感觉就没意思了。
第37章 软垫()
只几日,就发现了有媳妇的好处。不说别的,夜里有人给暖床,光想想心里就暖和。
姚淑文还是安安静静的,我心说杜母不是说要改改她这性格吗,怎么这些日子了也没见到有什么效果?
不是说安静不好,只是太安静了,容易悲天悯人什么的,负面情绪,害身子不舒服了就不好了。
指望不上杜母了,自己动手,额,动脑,想着法子让姚淑文多一点活气。曾试着讲了几个冷笑话给她听,效果如何?甭提了,瞬间冷场不说,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可能在想是不是我脑子给坏了。哎……
笑点不在一个水平线,只好想别的法子了。也试着带她出去玩,出去后她倒是有了些活气,对外面的新鲜事物有兴趣,只是依旧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端庄大方,让我都怀疑我是带她参加市集,还是带她去参加宴席了。
无奈了,可看到她回眸,莞尔一笑,嫣然无方,突然就觉得自己固执了。
既然心上有了她,自然是喜欢她这人、这性格、这份安静,若没了这份安静,她也就不是姚淑文了。
想着笑了,上前挽住她的手,护着她隔开拥挤的人群。
制作摇椅那几日,整日和杜安在院里刺啦锯着木头,费着力气,一天下来满累的。有天夜里,回了屋后没一会,楚儿丫头突然端了碗粥进来给我。愣了下,我没吩咐厨房做粥啊?看了眼楚儿,顺着她的眼神看向姚淑文,明白了,是她吩咐的。
笑着坐下,接过丫头手里的勺子,舀了勺粥入口,醇香四溢,黏糯滑软,好生美味的腊八粥。有些疑惑,庖丁的厨艺何时如此细致了?抬头看姚淑文,突然见她一惊后扭了头。
看着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这粥,莫不是她亲手做的?
想着心里一阵暖和,喝了粥,胃里也好一阵暖和。
虽然姚淑文不直言心意,但从那点点滴滴里,却总能让我心喜温暖。
可我真想听她明说心意,哪怕只一次,只说那三字……那两字……哪怕是只有一字。是不是有些贪心了?
……
荷花椅面做好,杜安拿了回来,随我将摇椅组装好,漆干了后,搬到了主屋去。前些日子去市集,见到了家做成衣被褥的店铺,心里一个念头闪过,画好了图样给了那家店老板,让帮忙做两套摇椅的垫子。杜安拿椅面时,也顺道取了那两套垫子回来。
是两套不是一套,其中一套要送给杜母。与杜母这几日见,她拐着弯地说了我几句,说我娶了妻忘了她,听了偷喜之余还是得提起点注意,毕竟是身母不是,再说‘孝’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不能忘。
取回了垫子,回府后先到了杜母院。见了杜母,她脸色还不是很好。
“怕娘亲坐着那椅子冷到身子,孩儿特意找人给您做好了软垫”摆了笑脸,有些谄媚,笑着将软垫递上给她。
杜母见垫子眼睛亮了下,但随即又摆回了原样,有些酸酸道:“哦?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娘”
这话不是在说吃姚淑文的醋吗?这婆媳关系看来真是不分时代,一直都是个问题。可不能让杜母跟姚淑文闹不和,家里就这两女人,要是不和,我夹中间不左右不是吗?
忙赔笑,道:“娘亲可是全长安最好看的女人,也是对三全最好的女人,三全怎么会忘?淑文也与孩儿想的一样,都觉得要好好侍奉娘。淑文瞅着天冷,怕娘亲坐椅子冷着了,所以让孩儿去订做了这垫子,好让娘更舒服地躺着”
“这么说,她不提,你也不会去做垫子?”杜母眼神凌厉
危险!杜母话里有话,言外之意不是说我只听姚淑文的话,心里不念着她吗。感觉周围温度已到零下,我心念一转,捶头懊恼道:“是孩儿不是,全是孩儿错!儿子对娘,还不如她做的好。孩儿记住了,日后定改,绝不会比她姚淑文做得差!”信誓旦旦。话是怎么也避不过了,那就全自己担了,把好留给姚淑文。怎么说也是有血缘的,杜母即便要怪罪我,想必也不会太重。
杜母脸色已带了些喜气,有了些笑意,估计是想到儿子儿媳争着对自己好,高兴的。见状我忙将垫子递上,转了这话题。
“娘瞧这牡丹,绣的富贵吉祥,与娘可真是绝配!”
“嘴贫”杜母白了我一眼,但嘴角笑意却说明这话听着受用。
木棉填的坐垫,摸着挺软,也暖和。随杜母将垫子安到了摇椅上,杜母躺下试了试,惬意的表情说明垫子非常合适。
“你爷最近下朝回来就进屋,躺在椅子上神游,该就寝了也不就寝,我想躺躺,还得等他上朝去。”杜母与我抱怨
我笑笑,未语。
杜母刚准备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院里丫鬟说了句“阿郎好”。两人皆向门口望去,只见杜构迈脚进了屋。
杜构抬眼,瞧见了屋里的我与杜陈氏,转头抬脚朝主座走去。
杜构走姿奇怪,左腿有些拖着。我还在皱眉疑惑的时候,却见杜母突然起身奔向杜构。
“老爷怎么了?是不是老毛病犯了?”杜母话里透着担忧
“无大碍”杜构对杜母道,“突然有些疼了,休息休息就好”
“怎么能忍着?还是得看看大夫,怎么也能止点痛。”杜母说罢急喊了丫鬟过来,命去请大夫。
我看着众人忙来忙去不明所以。什么老毛病?难道是关节炎?
杜母看了圈,看到了呆呆站着的我,道:“全儿先回去吧,你爷得好好休息。”
被撵了。无奈行礼离开,“大人好好休息,孩儿告退”
出了那院,回了屋,找到个丫鬟打听了下杜构是怎么回事。
“阿郎是在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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