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混蛋干的?艾尔!给我枪毙了他!”泰德大吼道,即使隔着头盔都能想象出此刻他的表情有多狰狞。
艾尔闷声闷气的答应一声,提着链条剑就要去找事。
李新朝那个曾经跟自己一起去安装炸药的海德说了声感谢,急忙跑过去。
“不要打,是我让他做的!‘李新几步跑过来,还没说完看见泰德将头盔摘下来。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急忙道:“先听我说完,他们有理智,正常人不可能还能施展神术,我看见后面又修女在施法。”
泰德脸色阴冷,即使听到了李新的解释仍然非常不满:“这群混蛋把巴黎弄成这样。就算不是暴徒也应该把它们干掉。”
居然愤怒到用它们来形容教会的人,可以想象泰德究竟有多痛恨神主教派了。
“我们刚刚跟一伙疯狂的特勤军团战士交手,我以为你们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您好,泰德副军团长。”贞德轻柔但却透着说服力的声音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紧张的举起手中的链条剑,但是当他们看到独自一个走过来的少女时,一下子愣住了。
“您是贞德小姐?”泰德的语调中。含着异样的狂热和颤抖
贞德穿过硝烟弥漫的战场,脸上挂着怜悯般的笑容,神情却郑重而诚恳,依旧纤弱依旧清秀,但是此刻的她再也看不到当初在教堂时的那种小女孩般的谨小慎微和羞涩。
李新有些怅然所失,然后收拾了下心情,跟贞德露出一个笑容道:“您好,贞德小姐。”
……
穿过由盛开的铃兰花装饰的洁白长廊。圣殿骑士们虔诚的祈祷之声从教堂后面的墓地传过来,为静谧的巴黎圣母院平添了几分圣洁和庄严。大厅中十字受难像接受着正午的阳光,耶稣在金色光辉的沐浴下怜悯的看着这个混乱的世界。
而海德正带着两个战士在雕像的底座上打出几个洞孔往里面塞炸药,这家伙肯定是为了报复神主教派故意破坏雕像的。
李新穿着一件神父长袍,总算有时间将他那件快变了味的工作服给换了下来。然后又洗了个澡,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的,就连腰部的伤口也在贞德的神术帮助下大为好转。现在李新觉得走路都能飘起来。
教堂的圣水因为神术的原因对伤口的愈合同样很有好处,卢梭跟爱丽丝正在后边的休憩大厅为马歇尔更换绷带。
贞德一出现,战斗自然而然的就结束了。李新小看了她在巴黎的影响力,十年前。巴黎曾经爆发了一场可怕的瘟疫,城市中很多人都因此而死,到后来甚至连教堂都不敢在继续接收病人。
只有贞德所在的巴黎圣母院在坚持,当时还是个小女孩的贞德已经显露了她在神学上的天赋,无数人因此获救。而贞德几乎每天都会因为耗尽力量而昏倒,巴黎人民对这个小女孩的感激无法形容,甚至有人称她为圣女。
李新刚一进来,就看见贞德坐在角落里,闭着眼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默默祈祷。阳光穿过她的睫毛,洒落在贞德的脸上,居然有种难以言喻的神圣感。李新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当时在西敏寺大教堂遇见贞德时的场景。
当时她也是这么虔诚的祈祷着。
而李新的命运,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生了改变。
贞德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看着李新,脸上挂起一个微笑轻声道:“葬礼结束了吗?”
李新点点头,坐在她身旁,看着面前高大的耶稣神像,可惜道:“一场遗憾的战斗,十八个圣殿骑士和五个特勤战士因为这场意外失去了生命。”
贞德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看着正在忙碌的往底座塞炸药的海德几人:“生命如此脆弱,如果我们面对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我们拿什么来拯救自己?”
李新抬起头,看着华丽的穹顶,洒脱的笑起来:“管他真假呢,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小时候我的梦想是成为父母一样的冒险家驾驶空舰在新大陆上空翱翔,再大一点我发现成为一个有点技术的机械师能够赚些英镑养活自己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而现在。我想成为一个懂得魔法的机械师,无论这个世界变成怎样,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照顾亲人和朋友,这就够了。”
贞德嘴边挂起酒窝,笑的很开心,她看着李新道:“很平民化的理想呢。听完你的计划,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非常具有野心的人呢,那计划可真不像你想出来的。”
“生活向来如此艰难,都是为了能活下去啊。”
大厅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李新看了眼贞德然后站起来迎了过去,看来泰德他们的葬礼缅怀仪式已经结束了。
他们走进大厅。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忧伤,无论经历了多少生死,身边的战友死去还是无法避免的让他们感到难过。
但是他们没有时间了,巴黎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除了在教堂外警戒的国防军战士剩下的人全都在这里。圣殿骑士和特勤战士分成两列,整齐的按队列行进,走在最前面的是泰德和骑士百夫长罗德,两人面容肃穆。他们都在交流中得知事情远远比他们所了解的还要困难。
贞德从伦敦赶回来本来也要参加当天的盛会的,虽然她并不是神主教派的信仰者,但是蒙哥马利老人曾经抚养了她。在回来的途中飞艇发生了点小意外,等贞德达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发生了。是那个曾经差点杀了李新的宗教裁判所老人拼了命才将贞德救回教堂,但是那老人也因伤势过重死去了。
贞德被困在飞艇中心整整一天,守卫在那里的国防军第三师最终全军覆没,而一艘来自法兰克福的飞艇带来了一个恐怖的消息,借助埃菲尔魔塔法兰西的另外八座城市也发生了大规模动乱。整个国家已经接近崩溃。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炸毁魔塔会让一切恢复正常。
大厅中,除了海德依然在忙碌每个人都看着,在来教堂的路上他们已经听过了李新的计划。这就是一个拉着所有人送死的计划,但是……不得不承认,除此之外他们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法兰西。
既然汉森将军选择了相信这个异国人,作为军人,他们会把将军的命令执行到底。
卢梭和爱丽丝扶着马歇尔从走廊进来。马歇尔的脸色因为圣水明显好转很多,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一丝红润。
李新朝他们点点头,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到了之后看着他们大声道:“各位,说实话我们的一切理论都是建立在推测的基础上的。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按照计划进行,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我们被蜂拥的人群彻底吞噬。
请各位慎重考虑,因为世界意志,我甚至不能说出来我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因为这可能被它得知。我唯一保证的是,如果真的失败了,我将在埃菲尔魔塔下面与各位共同面对一切。共赴死亡!”
大厅的气氛有些沉重,一个几乎送死的计划,任谁都不会心情愉悦,沉默许久。
泰德这位硬汉的脸上少有的写上了迷茫的神色,但是当他看到爱丽丝的时候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这位特勤军团的副军团长看着李新,认真道:“李,我们感谢你为法兰西所做的一切,所有人都会感谢,你不是法兰西人,只要愿意你随时可以离开。我们在战斗的过程中看到了你的勇气和智慧,也看到了你高尚的品德。我们把你当做一个可以信任的战友、自己人,相信我,为战友而死,为法兰西而死,没有那么困难。”(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将星陨落(求订阅、月票)()
他身后的特勤战士露出了理解的笑容,艾尔还竖起大拇指,巨力男的眼角在战斗中被打伤,但是可以看出,他此刻是真心的微笑。每个特勤战士看向李新的眼中除了赞赏、感激,没有一丝因为李新的送死计划而不满的意味。
他们把李新当做一个可以信任的兄弟。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群鏖战几天神情疲惫却依旧坚强的汉子,李新突然明白了什么才叫男人。从来没经历过军旅也没参加过战斗的他曾经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肯为了战友甘愿自己送死。不明白为什么可以为了救一个人,战士们搭上十几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们是生死可依的兄弟,因为他们相信如果出事的是自己,其他人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这种生死相依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感情是平民永远也无法想象的。
李新抿着嘴,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不想让这群人看见自己流泪的摸样,声音微微哽咽道:“我保证尽最大努力。”
骑士团百夫长走过来用没有安装机械手套的右手拍了拍李新的肩膀:“对我们圣殿骑士来说,死亡就是最大的救赎。既然贞德小姐和军方都选择相信你,那我没理由反对。按照你的计划来做吧,如果能在主教身陨的地方死战死,对我们圣殿骑士来说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李新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忍住心中的将一切倾诉出来的悸动,真理之门的事情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这不光是害了自己,也会害了他们。他也不知道这真理之门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一切都只能用虚无的世界意志来搪塞。
如果说几天前他跟汉森将军解释的时候更多的只是想得到军方的保护然后在有机会后离开这里,现在他更加希望真的能帮助他们解决这一切。卢梭、爱丽丝、泰德、艾尔……还有很多人,他们在为拯救自己的国家而努力,李新希望自己能帮上他们。
贞德站起身来,清秀而圣洁的面庞上写满了郑重。她看着大厅的战士们,说:“从现在开始,圣殿骑士团巴黎圣母院守卫骑士一切指挥权归李所有。”
泰德紧接着继续道:“卢浮宫特别机动部队听令,自即刻起我解除我的指挥权,统一听从李的指挥。”
李新深吸一口气,沉着的走上唱诗班的高台上,那里挂着一幅泰德从卢浮宫带出来的地图。
他环顾四周。经历了连日来艰困的战斗,眉宇间竟带了几分军人的铁血气质:“早上圣殿骑士团曾经向埃菲尔魔塔方向靠近过,现在我们知道埃菲尔魔塔的守卫非常虚弱。本来魔塔这座巨型心灵控制器的操作者会在塔下操纵巨兵保护,但是现在他却将主力调到了卢浮宫,我们有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突袭防卫空虚的埃菲尔魔塔。”
“只要占领埃菲尔魔塔,他肯定会将军人调动回来。因此我们将可能面对大量的叛军甚至是实力强大的心灵操纵者和传说中的雨果。”
“所以突袭成功之后。我们需要依靠埃菲尔魔塔建立防御阵地,我们还有足够的炸药设置陷阱。所以由泰德军团长和罗德阁下各自抽出一部分人员,分成若干……
“你们需要将巴黎各个地方的人引向埃菲尔魔塔……”
“杀人……”
李新镇定的声音在古老的巴黎圣母院中回荡,每个人都有有自己的想走的路,李新渐渐明白了,什么……才是他自己的路。
……
苍穹在燃烧,巴黎的天空因为暴乱没有了往日的璀璨。但是战火纷飞的大地为天空渲染出统一的色彩,那浓浓的血色下,每一秒钟都有悲剧在发生,每一秒钟都有人丧命。
超过十万的叛军和数百万的暴徒让这座繁华之都只留下燃烧的残垣断壁。很难想象几天前,这里曾经是欧洲最优美的地方。
灰烬在空中飘荡,硝烟和火星争相纷飞。
在如此混乱的城市中,一个地方分外恐怖。
距离埃菲尔魔塔不远的地方,一片空旷的广场。广场的尽头是一片被炸碎的建筑。广场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石板。无数的弹坑中尸体的血液将土地染成了猩红的色彩。
尸体一层又一层的堆在一起,有平民也有士兵。越是靠近广场的中心,尸体就越密集。在某些地方,尸体竟然比倒塌的废墟还高。不知道又多少生命消逝在这尸山之上。
而到了广场的中心,这里的每一个弹坑全部被血液填满,变成了一个个恐怖的血池。一个巨大的尸山猛然拔起,一层层的尸体足足比巨大的蒸汽机甲还要高。这座尸山不断被人冲锋。不断死亡慢慢堆积而成。
在尸山的最上面,一个不算雄壮的身影赫然而立,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断掉的链条剑,身上的装甲变成一块块废铁。彻底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个魔王,无人敢靠近。
而环绕尸山周围,是在大火中疯狂燃烧的十八台蒸汽机甲,这些陆地之王无一例外的被击毁,此刻正无奈的躺倒砸地上,冒着浓烟和火光为夜色中的巴黎增添最后的光芒。破碎的零件随着爆炸不停的飞到天空,如一座座钢铁火山。
尸山的一圈,叛军士兵满满的占据了大半个广场,他们手中握着武器,死死的盯着高处那个似乎永远不会倒下的身影。而远处汽笛争鸣,隐约中还有蒸汽机甲不断靠近。这些近乎失去理智的叛军居然没有继续进攻。
那身影动了动,动作生涩,身上的装甲立刻噼里啪啦落下来,他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摸样了,浓厚的血浆风干后粘在身上,这人如同一个被钢铁和鲜血包裹的血人。
仅仅就这一个轻微的动作,外围的叛军居然惊恐的不停后退,这些几乎没有意识的士兵也开始害怕了。上面那个人就像是一个魔神,无论他们怎么进攻。那个人就始终站在那里,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可怕的攻击。
暴徒不行、普通叛军不行、外骨骼装甲战士不行、就连‘幻影’机甲也不行,这让已经失去了人性的战士们也感到害怕了。
那人左右晃动,似乎随时可能倒在地上,但是他却始终保持着军人的姿态,昂首挺胸的站立着。他将断掉的链条剑插到脚下的尸体上,双手扶剑。唯一能看出是活人的眼睛如老鹰般锐利。
“遇见敌人,无论多么强大都要一往无前,这是我们法兰西军人的传统。如果你们还是我的士兵,通通都要枪毙。”
这是汉森的声音,老将军的声音就像是玻璃划过一样,让人每个毛孔都忍不住战栗发麻。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曾经的法兰西军人。眼中没有悲伤或喜悦,冷酷如冰山。即使现在已经虚弱到了极致,这群曾经的法兰西士兵依然不敢靠近一步。
也许在他们早就失去人性的内心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曾经的记忆,这个老人……是法兰西军神。
汉森锐利的目光扫过尸山下层层叠叠的人群,两个普通的士兵被他锐利的眼睛锁定,汉森终于抬起手。尸山中窜出一道血柱,气势磅礴的冲向那两个人。两人面前的四五个士兵身体顿了顿,毫不犹豫的冲到两人面前挡下了血柱。
士兵忽然开始惨叫,整个人如同被点燃一般冒出血色的火光,转眼间被燃烧的一干二净。
汉森的眼中闪过一丝嗤笑,攻击耗费了他更多的精力,他手拄大剑,费力的喘息几口。才嘲笑道:“雨果?尤里?一个已经变成没有任何能力的废人,一个除了在背后控制他人就没一点能力的庸才,你以为你那三脚猫魔法能够操纵我?你们比我想象中的差劲很多。”
“不错的攻击方式,是亚特兰蒂斯血色教徒的看家本领,看来你曾经在亚特兰蒂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遗迹。”两人抬起头,雨果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朝汉森轻轻点头。声音依旧像是百万年没有说过话一般晦涩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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