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琴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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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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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面人道:“暂时不见的好,你快独自到苏州去,到了苏州,你不用乱闯,到了晚上,在虎丘的一块大石后,若危见到有一个少女前来,那是我的女儿,她叫谭月华,你告诉她,是我叫你等她的,她自会替你安排一切的,你路上不可耽搁,快去吧!”
  蒙面人匆匆讲完,足尖一点,一阵轻风过处,已在三丈开外!
  吕麟听出他的口音,极是严重,而且,他话中又含有一股令人不能不从的气概,吕麟不敢违扭,顿了一顿,便向南奔去,奔出了没有多远,想起蒙面人刚才说要带自己去见父母,可见父母一定就在近前,他们既然也要到苏州去,便可能和自己同路,自己何不留上一个字纸,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去向,免得耽心?因此便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来已又幌着了火折子,烧焦了一段树枝,在纸上写道:“爹,妈,我到苏州去了,勿念,儿麟拜上。”
  写好之后,便爬到了一颗大树之上。
  他本来想将字条穿在树枝上的,但是却又怕被风吹去,便掣出缅刀来,将纸条钉到了树干之上,他知道父母不从此处经过便罢,如果从这经过,一定可以发现自己的留字。
  吕麟觉得心安理得,便跃下了树来,连夜向姑苏城而去。
  他走了之后,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确是发现了缅刀和那张纸条。
  但是,吕腾空和西一娘两,却未能看到吕麟所写的字。
  因为,当他们发现缅刀和字条时,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吕麟所写的字,已被涂去。
  那将字涂去的人,似乎是不希望吕腾空夫妇,知道吕麟尚在人间,从而生出一场大风波来。只不过吕腾空夫妇,暂时却无法想到这一点。
  却说吕麟一直向苏州走去,他只是一个孩子,自然引不起什么人的注意,到了苏州,寻到虎邱,等在那块大石后面,只见一个少女,急驰而至,便以为是谭月华,怎知来的却是韩玉霞,以致生出了许多事,前文均已表过,此处不赘。
  吕麟此际,躺在船中,将离家后一切,全都细细想了一遍,心中乱得一点头绪都没有。同时,他因兴韩玉霞在塔中相斗,身受重伤,全身瘢痛难当,不自由主,呻吟起来。
  他一出声呻吟,那胖子又探头进舱来,笑道:“小娃子,看你在虎丘塔中的情景,倒像是一条硬汉,为什么此际又哼哼唧唧,忍不住痛?”
  吕麟面上一红,道:“胖大叔,你们虽然将我救到了这,但是我这伤,不知好得了好不了?”胖子“哈哈”一笑,道:“废话。”
  吕麟倒给他斥得莫明甚妙,正想再问时,只听得胖子又道:“我们弟兄七人,虽无通天彻地之能,但如果连你这点伤都治不好,还做什么人?”
  吕麟这才放心,刚想讲话,已然听得湖岸有人,放声高歌,唱道:“昔有竹林称七贤,醉卧观天笑人间,今有竹林称七仙,游戏三昧逍遥天。
  君可知:
  迷则乐境为苦海,
  悟则苦海为乐境,
  苦乐无一境,迷悟非两心!”
  一个人高歌,还有几个人和着拍子,加着“郏}跶跶”的草鞋之声,不一会,便由远而近,吕麟听出歌词瓢逸无比,心知是竹林七仙中的其余六人到了。但是他躺在舱中,却无法起身看视。
  又听得歌声既毕,一人道:“大哥,各种伤药,俱已备齐,只等你煎药了!”
  那胖子应声道:“你们还不上船来,在岸上等什么?”
  仍是那人道:“我们在虎丘塔上,等得那个主儿,今晚要到此处来找我们,我们难道不要预备一番么?”胖子笑道:“如今红日高照,却为夜来的事,忧心作甚,还不快上船来,共谋一醉?”
  接着,又另有人“哈哈”大笑,道:“好了你接住了,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噗”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向船上拋来一样。
  吕麟在舱中,听得他们相互之间的对答,只觉得清逸无比,令人烦恼顿消,比诸在那个山洞之中,和虎丘塔上,那种神秘莫测,惊心动魄的境地,不啻天渊,心底深处,不禁生出了羡慕之感,强忍住身上的疼痛,硬撑了起来,扶着桌椅,来到了舱口,向外看去,只见岸上高高矮矮,站着六个人。
  那六个人,全都是神态飘逸,有出尘之概,那胖子捧住了一只老大的朱红葫芦,正在“咕嘟”、“咕嘟”地大口喝酒。
  吕麟才一露面,便有人发现,道:“小娃子,你不养伤,却乱动作甚?”
  那人一面说,一面信步走上船来。也人在岸上,那船虽然停在湖边,但是离岸,也有七八尺的距离,可是那人既不纵跃,也不飞窜,一抬腿,像是负手闲步一样,已然到了船上。
  一到了船上,手一探,便将吕麟,从舱中提了出来,吕麟只觉周身疼痛无比,可是他却咬累了牙关,一声不出,那面色当然是难看到了极点。
  吕麟用心看那人时,只见那人,书生打扮,一领青衫,已然旧得发白,手一松,“砰”地一声,又将吕麟,拋在甲板上。
  这一拋,那人虽然未曾用力,可是在吕麟来说,却是奇痛攻心,像是四肢百骸,完全都要散了开来一样,眼前金星乱迸,几乎痛昏了过去!
  如果吕麟不是知道,自己在虎丘塔中,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就是这七个人,将自己救来此间的,当真以为那书生要来害死自己了。
  可是,他虽然明知竹林七仙,不会救了自己,再害自己,但对于那书生的行动,却仍是莫名甚妙,他紧紧地咬住了下唇,一声不发。
  那书生面带笑容,道:“小娃子确是硬得可以,难得!难得!”
  一面说,一面足尖一挑,又将吕麟,挑起了三尺高下来。
  他一将吕麟以足尖挑起之后,却并不伸手去接,反倒身子,向后一退,吕麟不由得大惊失声,暗忖这一下再跌到甲板上,那疼痛还能禁受得起么?正想强一扭身子,使力站定时,忽然听得岸上五人,齐声道:“小娃子别乱动,忍得痛时,是你的造化到了!”
  吕麟心中一动,便不再硬动,扎手扎脚,“砰”地一声,又摔倒在甲板上。
  这一下,比上次摔得更重,更痛!
  吕麟虽然绝对不愿出声,可是一阵剧痛袭到,他也不禁双泪直流,“哎哟”一声,叫了出来。那书生笑了一下,伸手在怀中一探,手中便已然多了一管长达尺许,紫竹为杆的毛笔来。
  那一管毛笔,毫长寸许,看来极是柔软,再一取出,便对着吕麟的面上,疾拂了过来,吕麟只觉得眼前,白毫闪闪,剎那之间,脸部上自“上星”,下至“承浆”,以至左右“丝竹空”,共是一十九个穴道,已然全都被毛笔拂中。
  只觉得每一个穴道,皆是轻轻一麻,一麻之后,便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传了过来,令人舒泰无比,难以形容!   后一页前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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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匡》六指琴魔》第八章 事多诡异天虎结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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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事多诡异天虎结深仇
  吕麟心中,不由得大喜。只见那书生身形幌动,笔下如雨,点完了他头部的穴道,便继而胸腹四肢,将也全身奇经八脉的穴道,一一点遍。
  前后总共才不过半盏茶时,吕麟只觉得苦痛全消,只不过身子仍是软绵绵地没有力道,站不起来,只见那书生已经倏地站定 ,身上热气蒸腾,汗出加浆,一身衣衫,尽皆湿透。 吕麟心知在那么短的时间之中,那书生斫出的力道,一定惊人,否则也又何至于如此狼狈?又听得其余众人,齐声喝采 ,道:“老三,想不到你这一路“紫毫拂穴”的功夫,竟已到了这等地步!” 又有一人,高声道:“三哥,刚才你这一路“紫毫拂穴”的功夫之中,已然隐有王右军草书的神韵在内,可喜可贺!”
  那书生淡然一笑,道:“与各位弟兄相较,我这些末技,算得什么?”
  吕麟听在耳中,还是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只见人影一幌,又有一个短小精干,一脸英气的人,自岸上跃上了船来。
  一到船上,便来到了吕麟的身旁,道:“小娃子,刚才三哥将你摔了两下,令你全身骨节松散,又露了他轻易不便的一套“紫毫拂穴”功夫,将你全身穴道,全皆以他本身至柔的内家之力,调匀真气,你如今虽是软弱无力,但是获益已然极多!既然三哥有此豪兴,我也索性助你一助?”
  吕麟大喜道:“多谢前辈!”
  那人一挥衣袖,“铮”地一声响,自他衣袖之中,跌出一本书来。
  那本书并不甚厚,但是却并非纸张订成,而是一片一片,极薄极薄的铁片,晶光耀目,那人将书抓起,“拍拍拍拍”,在吕麟的胸前背后,以极快的手法,一连拍了四下。
  四下一过,也自己脸色已然通红,一跃而退,好半晌才缓过气来。
  吕麟只觉得他每一下拍了下来,全都有一股极大的大力,一齐压到。
  那股大力之强,令得人气鄱透不过来,身上不自由主,生出力道,与那股大力相抗,等到那人退出之后好一会,吕麟才觉得身上一松,立时精神大振,“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浓痰来,身轻体舒,竟然像是比未受伤时,还要好些!
  那书生笑道:“四弟,你这一手至阳的真力,也确是令人钦佩!”
  吕麟究竟是名家之后,见识颇丰,一听得那书生如此说法,便知道刚才那书生,以毛笔向自已点穴,用的乃是至阴至柔的内家真力。
  这种内家真力,贯入自己的体内,自己功力不够,未能将之融入本身真气之中?而那矮个子的接连四拍,用的却是至阳至刚之力,一拍了上来,阴阳互汇,立生妙用,自己获益之大,实难形容!
  因此他连忙拜了下去,道:“蒙两位前辈厚赐,晚辈不胜感激之至!”
  那两人只是一笑,胖子却放下了朱红葫芦,抹了抹口边的酒,道:“你们听听,也口气之中,像是在说我们五个人小气,没有给也什么好处泥!”
  吕麟惶恐道:“晚辈怎敢存此心意?”
  那书生笑道:“小娃子,你别理会他,这胖子疯疯癫癫地,理他作甚?”
  胖子“哼”地一声,道:“老三,你别卖口乖,这小娃子伤势仍然未愈,等他服下了伤药之后,你看我会不会小气!”
  那书生忙推吕麟道:“还不快拜谢!等一会胖子一心痛,就要食言了!”
  吕麟心知,只是两人出手助了自己,自己已然得到了这么大的好处,如果其余五人,也一样肯给自己一点好处的话,则在这船上一天,只怕足可抵得三四年苦练之功!连忙行礼说道:“晚辈先心领了!”
  胖子“呵呵”大笑,道:“不必多礼,你且回舱中去吧,反正我们七人,既已找了你,少不得给你一点好处的。”
  吕麟不敢违扭,便回到了舱中,只听得七人或歌或吟,或奕或卧,或饮或乐,不一会,胖子又端了一碗浓浓的药汁来,予他服下。
  吕麟便一人在舱中,盘腿打坐,调匀真气,不知不觉间,已然过了好几个时辰,等到再睁开眼来时,已然是暮色苍茫,湖水全都被夕阳染成了红色,垂杨飘佛,炊烟四起。
  吕麟探头向舱外看去,只见竹林七仙,七个人一字排开,坐在岸上。吕麟看他们七人,像是有什么要事模样,也不敢打懮。
  过了一会,只听得胖子,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时间已差不多了!”
  语调之中,也是大为忧郁。吕麟听了,心中不禁一奇。因为这七个人,看来个个乐天之极,尤其是那个胖子,笑口常开,如今却何以叹息起来!
  因此吕麟更加不敢出声。
  只听得过了一会,胖子又道:“各位弟兄,我们七人,二三十年来,也不知遇到过多少强敌,但此次,却连敌人的姓名形貌,都不知道,倒是前所未有之奇,难道竟是昔年败在我们手下的几个大魔头,事隔多年,竟又静极生动了么?”
  那书生道:“那四个魔头,败在我们手下之后,一个已死,尚有两个,远遁北海,另一个据说被一垃正派中的高手,禁锢在四川牛肝马肺峡的当中,日汐受江水冲击之苦,只怕不致于出来。如果是他们三人,则多年来,双方武功,各有增长,又何足惧哉?”
  那瘦子道:“对于这次的事情,我心中仍然坚持已见。”
  胖子道:“你可是说,约我们在虎丘塔中相会之人,并无恶意么?”
  瘦子道:“不错,你想,若是地有恶意,当也下帖之际,我们全然不知,他岂不是可以趁机加害?而他竟然不出手,可知并无恶意。”
  另一个顶门光秃,背上负着一只老大朱红葫芦的老者道:“有无恶意,不久他来到了,便可知道,我们只顾用心戒备便是了。”
  吕麟听了半晌,已然知道竹林七仙,会在虎丘塔中,乃是因为有人约了他们之故,而他们又不知约也们的人,究竟是谁,所以才装成了神像,以防不测,无意之中,救了自已。
  如今那人,多半巳然改约也们七人,在湖滨相会,只怕也将要到了吕麟心想,以竹林七仙,在武林中名头之响,又各怀绝技,如今竟也显得如此紧张,可知那下帖约他们的人,在下帖之际,一定也曾露过一手,极是高超的武功,所以才会如此。
  吕麟匿在舱中,只见天色越来越黑,峨眉月已然挂起,柳梢的影子,映在湖水之上,显得清幽已极,过了没有多久,突然看见一条黑影,自远而近,疾闪了过来。吕麟一见了那条黑影,心中便是一怔。
  因为那身形,他熟悉到了极点。
  等那条黑影到了近前,吕麟更是几乎“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果然,那来到的人,正是那个自称姓谭,武功极高的蒙面人!
  只见也一到,便在竹林七仙两丈开外处站定,笑道:“七位果是信人,虎丘塔之约,在下竟而失约,事不得已,尚祈原有。”
  七人一齐笑了一下,胖子道:“虎丘塔上之约,就算你赶到了,我们也已走了。不知阁下要与我们相见,有何见教?”
  那蒙面人忙道:“不敢,不敢,尚祈七位,有以教我?”
  竹林七仙一听,面色不禁一沉。
  因为武林之中,所谓“赐教”,“见教”等语,全和原意不同,等于是在挑战一样!因此那书生朗声道:“我们七人,在武林之中,也算是小有名声,阁下不知高姓大名,尚祈赐告。”
  蒙面人道:“在下姓谭,单名一个升字。”
  竹林七仙听了,心中尽皆愕然,暗付自己东闯西荡,南来北往,在武林中过了半生,虽然未能说凡是武林中人,个个相识,但是高手的姓名却是绝无理由不知道的。
  看那人刚才来的时侯,一身轻功,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当然不会是等闲人物,但是“谭升”两字,却从未听说过!
  书生“哼”地一声冷笑,道:“阁下不肯以真姓名示人,也就罢了!”
  谭升却是一笑,道:“史朋友错了,刚才所说,确是在下真姓实名,明眼人面前,何必打讹?在下以前,另有外号,真姓名反倒无人知道,但是原来的这个外号,在下已然不想再用,各位也不必多问了!”
  竹林七仙心中暗奇,心忖听他的口气,像是以前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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