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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囍上眉梢-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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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主子平静的脸,连一向最是会揣摩他心意的锦儿都有些心里头发沭,不知道这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待着燕笙理装完毕到了外间,喜梅正在梳头。从镜子中看到他的身影,想到他是男扮女装,喜梅就忍不住想要转头去望,却被正在梳头的纤云一把抓住,“姑娘,转不得,你要转我这头就梳歪了,又得重来。”

“好。”喜梅听到她这话,乖乖的坐在那里不敢乱动,只拼命的用眼角瞄。燕笙在旁边看她瞅得难受,索性走到她梳妆台钱,任着她大大方方的看。

她要看就让她看吧,笑笑也无所谓,反正他一年到头都是这样见人的,没道理别人看的得,她见不得。

再说了,就像她说的那样,外界的目光笑声无所谓,只要我自己内心认清自己就够了。

那几个丫鬟见着燕笙过来,都纷纷行礼,纤云正在忙活着脱不开身,便象征性的屈了屈膝,然后就被燕笙阻止了,“你忙你的,不用行礼。”

“是。”纤云应了一声,只能手上动作加快,旁边的弄月递梳子簪子,看到燕笙的发型,由衷的感叹了一句,“锦儿姐姐真是手巧,这么快就梳完了,不像我家姐姐,笨手笨脚的都要忙半天,每次都弄到姑娘不耐烦。”

“呵呵,我也是熟能生巧,若是云儿妹妹喜欢,改天我教你几个小窍门就是。”锦儿看了看燕笙的眼色,看到他允许自己回答之后,便笑盈盈的说道。

“好啊。”这次喜梅做主,为纤云应了下来。她看着燕笙简单大方的发型,知道他定然是最讨厌女子繁琐的发式的,所以锦儿巧手的把许多发型都做了变化,梳出了简单却不失华贵的发型,若是纤云能学会这套本事,自己也可以少受许多罪了。

不过,他这样子看起来还真漂亮,若不是自己昨天夜里瞧的真切了,只怕单看这外表,她也只当他是位高傲的皇室公主。

燕笙长得的确漂亮,与喜梅温婉楚楚可怜的美不一样,燕笙的漂亮是带着威严极具有压迫性的,那种气势本来就宜男宜女,更何况这个时候骨架还比较小,只要注意下日常的行走以及谈吐,伪装起来也容易。

这个,恐怕也是安南王府想出的最适合燕笙的打扮了吧,若是真的让他每日里跟自己这般细细梳妆,只怕他的脾气比现在还要糟糕数倍。喜梅看着他的装扮,忍不住又想笑了,心里暗道幸好没长开,要不然有了喉结皮肤又粗糙了,那个扮女人可真成如花了。

不过,没长开?想到这件事情,喜梅忍不住又愣了,燕笙比自己还要大两岁,这会儿正是发育的时候,怎么浑然没有动静儿?记得当初还没入京时的相逢,就觉得她长得极快,半年就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可这会儿怎么反倒是不见长了,一年多也是如此?算起来他的年纪应该跟袁思齐相仿,在顾家的那大半年,袁思齐就跟浇了水的春笋一样蹭蹭蹭的往上涨,燕笙再怎么营养也比袁思齐充足,没有道理长不过袁思齐啊?

莫非,瞬间想到燕笙昨晚说的那句每天都要喝药,忽然就明白了。恐怕为了不露馅,王府的人专门弄了什么抑制发育的药给他喝了吧。喜梅先前也听说过,有人富贵人家喜欢美少年,便寻了长相清俊的小男孩儿,喂给他们某种抑制生长的药,让二十多岁的人还保持着十五六岁的外表,以便于供那些达官贵人们狎玩。

这种药,安南王这种身份的人并不难弄到,所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燕笙回京城之后,连喜梅都长高了些,她的身量却没变化过。

他是那般高傲的人,这会儿却要跟那些个被狎玩的少年一般天天喝那种药,只怕心中一直肯定会觉得非常耻辱,怪不得他的脾气那么差。

一个人遭受到这么多压力痛苦却无法诉说,不暴躁敏感才怪呢。

很多事情,换个角度看就有完全不同的感受,就像是以前喜梅一直觉得他太喜怒无常暴躁跋扈,可是现在知道背后的故事,再一看却又觉得十分可怜,那些都成了可以原谅的。

“你在看什么?”燕笙拉了张凳子坐在喜梅跟前,正在拨拉着她台面上放的首饰,却不料一回头就看到她一种和复杂的目光盯着自己,燕笙被她看得难受,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想到等下要去报道领牌子,过几天就要上工了,就觉得很痛苦。”喜梅当然不会告诉燕笙我是在同情你,所以赶快拉开了话题。

“哦,原来是这事儿,的确很烦。”燕笙点了点头,却是问喜梅,“你进宫是做什么的?”

“应该是秉笔司的女官吧,负责字帖书画什么的,正好是我兴趣所在。”喜梅回答道,看了燕笙一眼,却是好奇她为何在皇宫,“你也是被征召进来的?”

第8章 你不知道的原因

“征召?不,我是来宫中修养的。”听到喜梅的话,燕笙先是摇头,俄而却是停住了,“你是被征召入宫的?”

“对啊。”喜梅点点头,看到她那个眼神,却看到燕笙眼色古怪,分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怪不得我说你能单独分一个小院呢,原来是这样。”燕笙听到之后当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绕了一圈才问,“你这里备下早膳了吗?”

喜梅不知道她问这些干什么,抬眼望了下絮儿,絮儿赶紧出列回话道,“备了。”

“那好,那今儿就在你这里吃了吧。”燕笙点点头,却是说了这句话。喜梅倒是无所谓,锦儿听到却急了,“主子,奴婢出来的时候已经备下了午膳,你还是回去吃吧。”

她还想等走到路上问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要知道她到现在为止都是一头雾水。

“备下就备下了,要么让人撤了,要么你自己吃,今天早上我要留在这儿。”燕笙向来蛮不讲理,见到锦儿着急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很冷淡的吩咐道,然后催促着快要梳妆完毕的喜梅道,“快点,我饿了。”

“是。”其他人没办法违抗她的命令,只能加餐的加餐,撤菜的撤菜,忙得鸡飞狗跳。待忙碌完毕,两人上了桌时,看着周围站着伺候的一溜太监宫女,燕笙却又是有了理由,将象牙筷子一摔,“你们这么看着我怎么吃得下饭?都下去!”

“都下去吧。”喜梅知道她这是借机发挥,也就顺水推舟的吩咐道,让周围人退下了,等到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她才端起碗慢悠悠的喝起粥来,“说吧,有什么事?”

“我觉得,你这次被征召入宫,只怕十有八九是做人质来的。”燕笙一张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抛出的内容将喜梅吓了一跳。

“人质?我一个平白无故的小女子,哪里有价值做人质。”喜梅却是吃了一惊,她只是借进宫来躲避那场荒唐的婚事的,怎么会想到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你忘了你爹了。”燕笙对喜梅在这方面的迟钝忍不住叹气,一脸的沉思。

“可我爹在辽东啊,他怎么?”顾凤璋自从一出征,那就跟丢了似的,快一年都没有回来过。喜梅跟意娘在家里聊过,也曾忧心,但是女人家对于这军国大事实在是不太在行,所以也就是说说而已。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事儿会跟自己有关系。

“顾凤璋顾大人去年十月去了东海,生平第一次带兵,就以多胜少大败敌军,解了阜城之危。而后又是调动辽东三十万兵马,东南二十万兵马,关中十万精兵,荡平东海倭寇,挥师北上,沿途七站七胜,救民于水火。”燕笙说道这里顿了下来,看着顾喜梅,“这些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捷报频传,顾家还兴奋的祭过几次祖,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喜梅点点头,却不知道燕笙提这个做什么。

顾凤璋的大胜,为他的传奇人生又添了一抹色彩,喜梅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在心里头直呼:到底有什么是这个男人不会的!

“那你可否知道,顾凤璋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斩了先前皇帝任命的一干将领,而后又违背朝廷的旨意,在皇帝要他出击的时候收兵龟缩不出,而在皇帝让他收兵的时候又追击敌兵几千里?”燕笙又问。

“这,我却不知。”喜梅听到这个却愣住了,以顾凤璋的心性和脾气,做出这种事并不奇怪,喜梅并不怀疑别人造谣。从战略的角度来说,顾凤璋的做法也是正确的,皇帝在城中,哪里知道战场上的具体情形,而战场又是千变万化的,若是要取得胜利,便不能听这些人的瞎指挥。

但是,问题是那是皇帝啊!你人刚到就把皇帝派去的人咔嚓了,然后又把圣旨当草纸用,爱怎么打就怎么打,你这样让皇帝的脸往哪儿搁?!喜梅听着这辛秘,只觉得一股冷气从后面升起来,手脚变得冰凉。

“皇帝先前是倚重顾大人的,但是顾大人出京之后,一来不在圣前,有小人时时进谗言,自然就生疏了。二来也就是顾大人的战绩实在是太彪悍,七战七胜,这让皇帝,不得不防。”后面四个字,燕笙说的很重,也很谨慎,不过他的神情却显然表明他是站在顾凤璋这边的。

“怪不得。”喜梅低声说了一句,但张张口却没有下文。

“先前东边平定了,但是皇帝却不允许顾大人班师回朝,而是要他挥军北上,平定辽东。辽东那地方,本来是我们大衍国土,但是被异族占去已经百余年,根基颇深,可不是东南水寇流民可比的。”燕笙见着她那样子,停了停,却是继续给她解析里面的用意,“皇帝的用意,是不准他回京。”

“不准他回京?”喜梅听到这里,手抖了一下,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只是说平定东边的乱民,一去竟然逾年还未回。

“可是,为什么?皇帝不是觉得他在外面是个威胁吗?那与其放到外面,不如砍了羽翼放到身边安全些。”

“是,到底是这样的,但你说的这个办法,只适用于他羽翼还没丰满的时候。像是现在,他已经大权在握,将士归心,即便是解了他的兵权,他在军中的影响力也在,所以皇帝不敢放这么头猛虎入城。”说道这里,燕笙也不禁用上了佩服的口气,“你爹也的确聪明,我觉得他就是当初知道皇帝有卸磨杀驴之意,他才故意拖到等彻底将军队握在手中之后才请调回京。这样的话,就不是他不回来,而是皇帝不让他回来了。所以现在,无论是大义还是名分,他都占了上风。”

“我知道。”喜梅淡定的点了点头,“但仍然禁不住心里头的冰凉。”

在众人眼中,顾凤璋这么做,势必会连累京城中的老小,就算是为了家里头的人,他也必定会收敛许多,但是喜梅知道,顾家这一大家人并非他真正的家人,这是全家人被斩光,他也未必会眨眨眼。

这京城中,真正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只有她们母子三个。

可显然,他并没有那么在乎他们。

年前皇帝不许顾凤璋入京,可能是觉得顾老夫人发丧不许他扶灵是种惩罚,可顾喜梅知道,对于顾凤璋而言这不是惩罚而是种解脱,他本来就憎恶着顾老夫人,能不参加那个葬礼是最好不过。

他们都以为抓住了顾凤璋的把柄,可是实际上,那根本就是顾凤璋故意给他们抓的,那个男人啊,把一切都算尽了。

所以,她们母女俩,是否又是他布下的一步棋?

喜梅不知道,只是越想越觉得心凉。那个男人的心太大,有太多的东西要装,所以她们母女俩,便成了小的不能再小的存在,说不定随时都可以抛弃掉。

“现在你爹在全国的声望都很高,虽然说他以前也很高,但是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燕笙没有发现喜梅的异常,只在那里帮他分析着,“功高震主,这会儿皇帝应该也是真的忌怕了他,所以才想办法召你入宫,名义上是看中你的才学,要你进宫伴驾,但实际上却是拿你做人质,彰告顾将军,若他有任何异动,你则危矣。”

“没用的。”听到燕笙分析这些,喜梅才明白那道无缘无故的圣旨是因何而来,先前的一点小骄傲和小自得也会不满,原来人家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连威胁也是因为有那么一个爹。

“怎么没用,据说顾凤璋曾经承认过,他最看中的儿女就是你。”燕笙惊讶的看着喜梅,不明白她的脸色怎么一下子如此苍白。

“那个人啊,他说的话你也信?”喜梅笑着摇了摇头,“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反正我是不信,他的话虚虚实实,你们能看到的永远是他想让你看到的。”

“你的脸色看上去很难看。”燕笙这才察觉到喜梅的低落,伸手想要安抚她,却猛然意识到男女有别,手就那么停到了半空中。

“我没事儿,你放心,又不是第一次遇到。”相较于燕笙的紧张,喜梅却很淡然,拂开耳边的发,抬起头冲着他笑笑,“好了,我知道自己是被作人质,倒是松了一大口气,想来有那么个爹在外面,这里是没有人敢动我的,他越令皇帝害怕,我就越安全,这么说来也还省了那番小心翼翼。”

“你倒会想。”燕笙没有想到她会恢复的那么快,怔怔的看了她几眼,然后也是笑了,“也罢,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你开心就好。”

“对了,你在这里头是为何?”喜梅说完自己的事,才想起来燕笙在这里的缘由。

“跟你一样,名义上是进宫请安,然后养病,实际上是皇帝忌惮我父亲的势力,将我软禁在宫中作为人质要挟。”说道这里,燕笙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嘲讽,“一国之君竟然没有自信到这个地步,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控制臣子,真是可悲。”

第9章 寥落古行宫

“主子……”从喜梅那里出来,燕笙与锦儿主仆俩走在御花园的小道上,锦儿欲言又止了半天,想要问问燕笙昨晚的时候,但最后却还是没有张口。

“她没有发现。”像是察觉到她心里一样,燕笙意外是站下脚步,率先开口回答了锦儿的担心。

“这,这怎么可能。”两人同窗共卧,顾喜梅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燕笙是男子?锦儿不大相信这种说辞,下意识的呼叫了出声。

“怎么不可能,你想想她的年纪和身份,有哪个敢不长眼的跟她讲过床第间的事?她连男人都没有见过几个,又怎么分得清真假。”燕笙转过头去,云淡风轻的解释了几句,然后又重新走了起来。

“这,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最好不过了。”锦儿听到燕笙的话,虽然不甚相信,但是转念一想却也觉得的确是这样,都还是小孩子,尚未被教导过男主之事,就算被占了便宜也不一定发现的了,所以即便是两个人一起是睡,只要主子小心,没有被发现是很正常的。

想到这里,锦儿总算觉得安慰了一些,虽然对不起顾家小姐,但是主子是最重要的。

看着锦儿脸上的表情,燕笙也在心里头松了口气。她虽然是他的贴身侍女,但是也听从安南王爷的吩咐,若是她去王爷那里禀告了什么,只怕到最后受到危害的还是喜梅,所以能糊弄过去最好。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喜梅在宫中的生活如同所预料的那样,是一种极其安逸的软禁状态。虽然名义上是因为才学征召的,但是皇帝召见了一两次之后很快就把她忘到了脑后,并不常召见,所以喜梅需要做的便每日在宫中按时去当值。但是就算是这样,随着顾凤璋在外面的声望越来越显,宫中也没有人敢怠慢她,在各种吃穿独用上都不敢短缺。皇帝虽然不见,但逢年过节她收到的赏赐也是数一数二的丰厚,这不得不说也算是一个奇葩了。

“顾御笔,今天太阳正好,库房里的字帖要不要拿出来晒晒?”当身边的小宫女来请示的时候,喜梅正在发呆,看着外面碧空如洗,万里如云,她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同意,“拿出来晒晒吧,你们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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