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而且食欲会渐大渐小,极不规律……”
“够了!”见他越猜越多,将自己不想被人猜到的那些东西都说了出来,喜梅不由得动了怒,高声说道。
“你是伙计,又不是医坊里头的大夫,哪有这样拉着人喋喋不休的,你还做不做生意!”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的心虚,喜梅故意板起了脸,没头没脑的训斥了一顿。
“我……”那店小二年纪不大,长得也讨巧,想来平常也少被人这么没头没脸的教训过,当下就站在那里傻了,有些委屈的辩解道,“我,我是伙计,可我也是大夫啊。”
“什么?”喜梅听他说的一头雾水,正疑惑着,忽然听到有人高着声音走过来,“小伍子,你个笨蛋,怎又出问题了!要是你再把老子的顾客给念跑,我就扣你一个月的工钱!”
这种锱铢必较死要钱的个性,听起来很耳熟啊。喜梅默默的想到,那个叫小伍子的小伙计已经叫开了,“师傅,我,我没有啦。这次我明明没有看错,可是这姑娘却说我错了,不信你来看看。”
“看什么看,这是茶楼,又不是医馆,要看你回你家看去!”没好气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是稀里哗啦拨珠帘的声音,人未到声先至,“几位姑娘恕罪,我这小徒笨嘴笨舌的,若是得罪了还请宽恕个,别跟这孩子过不去。”
这人,喜梅看着低头从外面走进来赔礼道歉的男子,当下声音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了。
他竟然是小气鬼!
袁思齐在外间听到小伍子在里面求救时,就知道这事儿可糟了。这小破孩儿死一根筋而,到他这里来了半个月,已经得罪了不下十起顾客,可偏偏是赶又赶不走,若不是看着他长相赏算可爱,能向一些深闺怨妇们蒙一些赏钱的话,他早就把他分尸埋了。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老婆本不好攒啊!袁思齐一边在屋里头感叹着,一边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想着要怎么善后,可没想到一抬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俏生生的人儿时,当下就愣住了。
我这个,不是做梦吧?袁思齐下意识的就掐了一把站在自己旁边的小伍子,心里面晕乎乎的想,她难道出宫了?可没听说过啊。我这楼专门选在从皇宫到顾家的必经之路上,若她回家,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师傅,你掐我干嘛,疼死了!”站在袁思齐旁边的小伍子受了无妄之灾,被袁思齐重重的掐了一把,忍不住叫了一声,可预想之中的斥责声却没有出现。他好奇的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家师傅正傻愣愣的看着对面的姑娘,一眨都不眨。
咦,难道师傅终于开窍,懂得看美人了?小伍子先是一喜,而后却是连连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师傅的眼光古怪这是人所共知的,说实话,古怪都算抬举了他,要认真算那简直是差到惊天地泣鬼神了。他们每次在店里头看到的美女,都是师傅认为的丑人,而师傅眼中的漂亮姑娘,基本上都是他们看了一眼后立马恨不得挖掉自己眼珠子的那种类型。
难道师傅这次是被这个姑娘的“丑”给震撼了?看着喜梅的脸蛋,小伍子默默的想着,越发觉得自己这个推测的合理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几个比这个姑娘更好看的女人了,虽然眼下神色不大好,但也足够在师傅那里当个“绝世丑人”了。
小伍子这厢在乱想着,喜梅那边的几个人却是要简单多了。纤云和弄月都是跟着袁思齐相处了快差不多一年的人,虽然两年多不见,但大概的音容笑貌都没变,何况那乱穿衣的风格也是有名的好认,所以弄月当下就惊喜的叫了出来,“小袁大夫!”
弄月这一声,却是叫醒了发呆的袁思齐。看着呆呆站在自己面前的顾喜梅,他忍不住一笑,那桃花眼顷刻变得十分勾人,“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跟诸位重逢,顾大小姐,顾二小姐,别来无恙。”
周围人太多,纵然是心里头想要把她拉进跟前摸摸是不是真的也得收敛点,所以袁思齐干脆就对着顾菀行了个大大的礼。
没办法,要是继续把视线放在喜梅身上,袁思齐怀疑自己会克制不住的。
见到袁思齐行礼,纤云和弄月也赶忙回礼,喜梅有些僵硬的做了一个,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丢人了,没想到顾菀却脸色红红的差点把桌上的茶碗碰掉下去,顿时让喜梅轻松了不少。
还好,有比自己更丢人的。
不过,顾菀的表现也太不堪了吧。虽然很少见到男人,但是也不至于连话都没说就羞赧成这样吧。
喜梅看了一眼顾菀的紧张,然后胡乱的坐在了桌边。袁思齐则是直接蹲下去,捡了被顾菀打碎的茶碗放到一旁,“二小姐仔细些,莫要被这碎渣割伤了,那小人就万死不辞了。”
“嗯。”顾菀脸红红的用比小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支吾了一声,立刻就躲到了喜梅后面。
……
既然有袁思齐在这儿,那不靠谱的小二也就没有了说话的余地,很快就被赶到厨房里拿茶果了,而袁思齐则是亲自在这里帮她们泡茶,作为答谢以前的“老东家”。
废话,都两年没见了,好不容易碰着一面,不乘机看个够本能行嘛!袁思齐在心里头默默的想着,然后一边泡茶一边从眼角偷看喜梅,越看越在心里头感慨,人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唯有我这个老婆,怎么越长越丑了呢。而且还那么瘦,好像一阵风吹过就能把她刮走似地。
不行不行,得想个办法接近,好帮她补一补。只有长得丑这个也没办法了,丑也有丑的好处,至少她长成这样能隔绝不少男人觊觎的目光,自己也放心些。
“袁思齐一边瞅喜梅,一边帮她们泡茶。他本来就长了一双桃花眼,这会儿心情好,又一个劲儿的瞟人,他自己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可不知情却都以为他在乱飞媚眼,顿时一个个的脸都变的红晕晕的了。”
“袁大夫以前不是这种人啊,怎么两年不见,人就变得不正经了起来呢。”纤云红着脸有些害臊的想着,心里头不可否认的是,过了两年,小袁大夫的确是比以前长的俊多了,她们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袁思齐刚进顾府的时候,缺衣少食,长的那是个面黄肌瘦,活像瘦竹竿似地。可过了这三年,吃得饱睡得好,整个人长高了长壮了不少,往那儿一站,绝对是翩翩少年,完全找不出那个豆芽菜少年的影子了。
“小袁大夫,你怎么没有开医馆,反而开始茶楼来了?”顾喜梅和顾菀碍于身份,不好随便搭话,所以就由纤云和弄月俩个姐妹俩叽叽喳喳开问了。喜梅这边是有意纵容,像借这俩丫头的口探问出他的一点近况,而袁思齐那边也有意要在喜梅面前说话,所以一时竟然莫名的详谈甚欢。
“没办法啊,谁叫医病人赚不到几个钱,我要攒老婆本,当然得找赚钱快的营生做了。”袁思齐常常的一叹气,话是对着纤云说的,可是眼睛却瞄着喜梅。
原来他还记得那个时候说的话。喜梅听了心中一喜,嘴上就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可谁知道一抬头就看到他在冲自己眨眼,于是忍不住回瞪了他一眼:满口花花的,也不知道用这话骗了多少女孩子。
天可怜见,我可只在你面前说过。袁思齐竟然也读懂了她的意思,对这她一笑,却是笑的满眼桃花,让人几乎生受不住。
“白痴!”喜梅看着他在那里毫无自觉的傻笑,完全没有发现已经搅乱了一团放心,忍不住趁人不备做了个白痴的口型给他。
袁思齐这下却是莫名了,自己好好的,哪里就白痴了。不过他脑筋转的快,听到弄月惊讶的问他,“袁大夫,你有心上人了?”的时候,立马正气凛然的回答道,“对啊,早就有了。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娶她,哪怕她是我见过最丑的最难看的丫头,可我还是愿意把我赚的钱都给她花,让她过得跟个公主一样。”
这真是……陡然听到这种伪的面对面的表白,喜梅强装的镇定不由得全部垮台,只觉得脸上红得吓人,想要遮掩一番,却不料失手碰倒了茶杯,碟碗一起乒乒乓乓的掉了下去。
“小心!”袁思齐见状,却是比她早一步的弯下了腰去捡东西,喜梅正好也弯腰去捡,两个人的手在桌布下碰到一起,她像是触电般的赶快缩了回来,却没想到他竟然顺势过去一握,硬是把她的小手捏了一下,才不舍的放开手。
“流氓!”喜梅捡了筷子起来,看着其它人的脸色都很正常,这才松了口气,趁人不备,板着脸对他做了警告。
实际上也就是片刻的光景,若不是她自己心中有鬼,也不会觉得这瞬间的动作有什么好值得怀疑的。
袁思齐知道喜梅这是真的恼了,于是只能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陪着她们喝了杯茶,说了些闲话,这才离席。
反正来日方长,只要她出了宫,还是我的还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袁思齐离开的时候志得意满的想着,鬼灵精的脑瓜里已经开始盘算这用什么借口上门呢。
是听着顾大人凯旋归来,上门拜访好呢,还是说担心汤三叔的伤痛,提前去送医送药好?玲珑姐姐的脂膏也该用完了,小少爷的牙也该看看了……袁思齐一边盘算着,一边嘿嘿的偷笑,去顾府的理由真的不要太多哦。他当初在那里时就注意跟人搞好关系,现在府中的老人管事们,大半他都认得,而且许多还是可以找理由拜访的,为的就是今天。
“师傅,你怎么了?笑得好像是要去偷小母鸡的黄鼠狼。”小伍子在外面守着,见袁思齐在里面坐了好久才出来,而出来的时候却笑得鬼鬼祟祟,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却不想被耳尖的袁思齐一个巴掌拍在脑袋上,“小屁孩,胡说什么,我还没有算你今天差点把顾客吓走的帐呢!”
“这不是还没走嘛!”小伍子朝门帘努了努嘴,透过珠帘还可以隐约看到几位漂亮姑娘在里面说说笑笑。
“现在没走那是因为你老大我英明神武聪明智慧无所不能的将几个客人留下了,这才避免了将要发生的损失,但这并不能掩饰你曾经犯过的错误,所以该罚的地方还是一定要罚!”袁思齐又敲了下小伍子的头,回答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切,还不是为你的小气找借口,就算大雁飞过你也能拔下一堆的毛,何况我一个小小的跑堂伙计。”小伍子哼了一声郁闷的说道,不过言谈中也看不出多在乎。
“错,要是有大雁飞过来,那当然射下来把它的毛扒下来做装饰,肉用来烧了卖掉,连骨头都要炖出几盅汤来才够本,区区拔毛怎么满足得了我。”袁思齐看着小伍子瘪瘪的脸,很是得意的说,“怎么样,觉得被欺负了吗?觉得委屈了吗?委屈了就回家当你的少爷吧!”
“我才不要呢!哼,师傅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骗得了我,我就说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就是要在你这里做活计跟你学本事,我爹的那笔钱你是赚不到了!”怏怏答答的小伍子忽然一回头,冲着袁思齐呲牙咧嘴的一笑,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就丢下这句话跑走了。
袁思齐站在原地,先是一愣,而后却是用手背敲了敲额头,大笑着感叹道,“唉哟,这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老婆本不好攒就不说了,连个徒弟都这么难带,这日子还让人活不活!”
第33章 跋扈
“废物!”看着台阶下面黑压压跪的一排,燕笙气恼的袖子一扫,将着身边的杯盘全部打翻了下去,乒乒乓乓滚了一地。
地下的侍卫们一个噤若寒蝉,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燕笙望着跑来认罪的侍卫们,心里头别提有多气恼了。
自从顾凤璋回京,他就提放着他去宫里头接女儿,可没想到顾凤璋硬是沉得住气,忙忙碌碌数月都没提这桩事,让燕笙以为他要么忘了,要么就是心中默许喜梅留在宫中了,然后就不由自主的就放低了警惕。可没想到他刚一松懈,顾凤璋就趁着登基大典所有人忙成一团乱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的直接把女儿给带回家了。
听说他还假传圣旨,说是奉了他的口令接人的!
放肆,这简直是太放肆了!如此胆大妄为,眼中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皇帝!
燕笙想到这里,忍不住怒从心起,冲着地下金杯又砰砰的踢了好几脚才算罢休。
可就算顾凤璋跋扈至此,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得忍着。
顾凤璋的厉害,越是跟他合作过的人便越是清楚。别看他见谁都是笑眯眯的,若是真的狠下心来,只怕这皇帝都要换人做了。
可不是么,这历经三朝,有两个皇帝都是他弄下来换上去的,他有什么不敢!
燕笙在心中愤愤的想着,越想越气,犹如困兽一般的走了半天,等到心中的郁闷稍微减退了一些,这才对着底下的那排木头桩子们一挥手,“行了行了,都起来吧。负责的人罚俸三个月,其它从者发俸一个月。你们以后行事要仔细些,若是再有人说是奉了口谕,一概不要理会。”
“是。”听到皇帝开了金口饶他们一马,底下的侍卫们都长长的松了口气,抹着汗退了下去。让人光天化日之下从自己面前带走要看守的人,多亏新君仁慈,要不然换了先帝处罚,只怕这时他们已经去地下见阎王了。
看着底下人送气,燕笙也知道他这处罚是有些轻了。不过顾凤璋说奉了口谕,侍卫就算怀疑又有几个敢查他的,被带走看守的人也是没办法的,怪不得他们办事不利。
实际上,若是顾凤璋执意带走人,他也没有办法,所以燕笙这会儿也就是借题发挥散散邪火而已,要真的把这些人怎么样,那是不可能的。
新君刚即位,收买人心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无故杀人。
他可没打算做个昏君。
看着那些只得了斥责,被罚俸一到三个月不等的侍卫们感恩戴德的走了出去,书房里很快又空空荡荡的只剩下燕笙一个人了。→文¤人··书·¤·屋←
他坐在高高的龙座上,看着空荡荡的下面,只觉得分外的疲倦。
到底,还是走上这一步了。
这个位子,真的是好看不好坐。
今天一天,接受各方朝拜的臣子和藩属国,享受了无尽的荣光,却也感受到了说不出的压力。这一次,他面对着来自各方的充满探究考验审视的眼神,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了半步。虽然屋子里站了满满当当一屋子人,却孤寂的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一样。
现在,等着人潮散去,他靠在龙椅上感觉到一阵深入骨髓的疲倦。本来想着后宫里头还有个人等着自己,心中稍感宽慰,却没有想到晚了一步,香闺还在,佳人却已去。
“也罢,带走就带走吧,只要是我的,终归还是我的。”燕笙扶着那扶手,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他正愁把喜梅留在宫里头,名不正言不顺不方便册封呢,既然顾凤璋把女儿带回去了,那他就且放她一马,带着日后找个借口,名正言顺的册封喜梅为妃子,将她从顾家带来。
到时候,当着天下人的面,谅着就算是顾凤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抗旨。
燕笙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开怀了几分,脸上也带了几分微笑。
下定主意了之后,燕笙便将这件事搁在脑后,然后开始思索如何处理当前面临的民生问题,信手翻着桌上的各方奏表。正看了没几封,便听着屋子里有人声作响,顿时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谁在那里?”
“启禀殿下,是奴婢。”一个柔柔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然后就是穿着宫装的锦儿出现在了门口。
“哦,是你。”燕笙见是锦儿,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你在这里做什么?”
燕笙成为皇帝之后,从小一直服侍他的锦儿自然也成了宫中的女官,掌管他的衣食住行,这会儿进来也是应当。
“奴婢是想来问陛下,要不要换身衣服用了晚膳,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