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宫女:王上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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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宫女:王上不好惹-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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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妗咬咬唇,终于下定决心抬眼认真地看着太后,轻声道:“臣妾只想与太后娘娘说,太后娘娘您一路走好。”

云妗话音一落,眼角瞥见在座的众人皆是脸色一变,紧接着就看见所有的人和场景都慢慢开始变得虚淡,最后只剩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黑暗中,有飘飘渺渺的琴音回响,渐渐清晰又很快低落,直至再听不见时又陡然拔高。

云妗一惊睁眼,入眼的是空寂大殿黝黑的穹顶,穹顶上也篆刻着与黑曜石柱上相似的符文。

云妗呆呆地看着,任由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发鬓。

“哦?真是不错,竟然如此快便挣脱了梦境。”有声音淡淡响在耳侧,雌雄莫辩。

☆、月宫月主

云妗抬手擦去眼角的湿润,强忍住依旧夺眶的泪水,转头往声音来源处望去。

大殿深处的纱帘不知何时撤了去,帘幕后是一座香檀木雕成的琴架,架子上摆放着一把古朴无华的七弦琴。

一个散着满头长发,眉目秀丽看不出性别的人席地坐在琴后,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地搁在琴弦之上,偶尔手指微动,七弦琴便发出一声声悦耳的音色。

“你是谁?”云妗微微向后退了些,全神戒备地看着那人。

那人抬起微垂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卷翘起优美的弧度,长睫掩映下的瞳孔异常得黑,似乎有着某种勾魂的魔力,让盯着看的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云妗不由得被吸引,无意识地抬脚走近那人,直至与那人只有一琴之隔时才蓦然清醒过来。

那人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盘腿坐在地上的姿势,仰起脸看着惊惧地低下头来的云妗,微微翘起嘴角,嗓音悦耳得如同琴声:“我就是这座月宫的主人,你可以称我为月主。”

这就是月主?云妗微微张开嘴,眼中划过惊讶。

最初在石阶下的广场上听到那个声音,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令人字字入耳,云妗以为那至少应该有一甲子的功力才是,没成想竟会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辨不出男女的人。

那人不理会云妗的惊异,淡淡地上下打量云妗,眸中的光亮忽明忽暗。

云妗无端感到危险,下意识地向后退开,身体绷得笔直,手掌暗暗地蓄势。

“你全身上下有不下十处破绽,我若想杀你,你早已不在人世。”那人收回打量的目光,垂下眸重新看向面前的七弦琴,手指随意地拨动着琴弦,流淌出一串动听的音符。

云妗抿紧唇不说话,那人似乎也不指望云妗说话,自顾接着道:“方才见你在那样的状况下还能镇定地寻出白骨阵的破绽,我还以为你定是身经百战了,却不想竟是没有一点实战经验的。”

说着,那人忽然轻轻一笑:“说来,你带给我的意外真真不少。能那么快便从我制造的梦境中挣脱出来的至今不过两人,今儿又多了你一个。那般和睦的场景,是你心中最渴望的,你竟能从头至尾都清醒着,不沉溺其中?”

那人再次抬起眼望向云妗,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流转着淡淡的疑惑。

云妗依旧抿着唇不说话,眼里渐渐又泛起水光。

许久,云妗才忍住落泪的冲动,强逼着自己镇定地看向那人:“其他人会去哪里?”

那人眨眨眼,倒也不介意云妗的答非所问,淡淡地看着云妗:“那处地方,你没必要去,也,不去为好。今后,你便留在此处。”

云妗深深吸口气,直直地迎上那人的目光:“和我在一起的那两个人,我要将她们两个接来。”

“那不可能。”那人的嗓音蓦然提高,有着云妗熟悉的、与沐晞夜语气里相似的压迫感。

云妗忍不住畏惧地低下头。

那人眼神莫名地看着云妗的动作,忽然又变了主意:“既然你舍不得那两人,那就去陪她们吧。”

话音刚落,先前将云妗带进来的女子就走了进来,恭敬地向那人行了礼,示意云妗随她走。

☆、山林杀机(1)

走出空寂大殿,女子带着云妗转进殿门左侧一个不起眼的小门中。

一进门是一条仅容两人并排走过的走廊,两侧廊壁上每隔十步嵌着一方烛台,烛台上点着一支细长的蜡烛,烛光跳跃着,照的走廊里尽是跳动的光影。

女子似乎很不满云妗的选择,一径沉默着,脸色有些铁青。

两人就这般不言不语地一路行走着,直走了半个时辰,云妗才看见一处高大的铁门。铁门上上着一把巨大的锁,两侧各有一个浑身包裹在夜行衣中,只余两只眼睛在外头的人守着。

云妗蹙着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却又说不上来,愣愣地看着女子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件塞入锁孔里轻轻转动。

轻微的“咔哒”声响过,铁门自发地向两侧开启。

女子转眼看看发愣的云妗,骤然伸手将云妗推进门内:“你要寻的人就在此处,自行去找。”

云妗猝不及防地被女子一推,跌跌撞撞地栽进门内,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回头,张口想问些什么,铁门却已经无情地关起。

门内很黑暗,云妗只能凭感觉知道空间似乎很广阔。

小心翼翼地抬起脚,刚落脚,一声清脆地“咔”声蓦然响起,惊得云妗一僵,好一会儿云妗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大约是踩着了枯树枝。

宫殿里怎么会有枯树枝?云妗暗自奇怪着,忽然福至心灵地仰起头,入眼的,是漆黑一片的深邃夜空,原本高悬的明月不知何时隐进了厚厚的云层之中。

云妗蹙紧的眉舒展开来。她终于想起了何处不对。

她随着那个女子进入小门后就一直走的直线。那座月宫,从外观看来比她的漪云宫大不了多少,从前走到后绝对不需要一刻不停地走上半个时辰,原来是早已出了宫殿的范围。

只是,就这样将她仍在这里,难道不惧她逃走?云妗疑惑的极目看向四周,可是周围一片黑魆魆,除了不远处浓重的阴影,什么也看不清。

云妗无奈,只得靠着铁门坐下,静静地等待天亮。

经过整日攀山的辛苦和白骨阵的惊吓,此时突然松下心神,云妗竟然迷迷糊糊地靠着铁门睡了过去。

及至醒来已是日上中天,云妗懊恼地一跃而起,挑眼看向四周,这才发现此地是一处被高耸入云的山峰围出的小小山谷。

山谷里的景致很好,清潭碧草,草间星星点点地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野花。山谷的地势很平坦,一眼便能看清全貌。

云妗纳闷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草地,第一个感觉就是那个女子在欺骗自己,可转念又觉得那女子完全没有必要这般做。

犹豫良久,云妗离开铁门,走到山谷中央,认认真真地观察地面,终于让她找到了人的痕迹。

清潭边的草有明显倒伏的痕迹,显然是重压造成的,想来必是有人在此站立过。云妗蹲下身仔细看,只见有几株草的草叶上凝聚着几点暗红,一看便知是血。

云妗一惊,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山林杀机(2)

强自按捺下心神,云妗蹲着身顺着清潭边走动边寻找,果然在不远处又发现了几点血迹。顺着血迹走了一阵,云妗直起身,看向面前的一座山峰。

难道进山了?山谷里很安全,为什么一定要进山?云妗万分不解地下意识转头向后看了看。

这一看却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原本青草茵茵的地上乍然间伏满了长长短短、粗细不一的蛇。这些蛇的颜色都很艳丽,让人一看便知毒性甚重。

此时这些蛇都抬着三角形的脑袋,嘶嘶地吐着蛇信,贪婪地紧盯着云妗,只是好似都忌讳着什么一般,一条都不敢靠近云妗。

云妗忍不住抬手擦去额头的冷汗,一手紧紧握住挂在颈项上的一颗很不起眼的珠子,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

珠子,是云妗的师尊赠给云妗的。起初云妗只当是件玩物,直至偶然间发现只要她将珠子带在身边,蜈蚣、蟾蜍等毒物就不敢靠近她,她才上了心,用一条红绳穿了一直挂在颈上。

幸好有这颗珠子,否则昨晚云妗毫无戒备地熟睡,怕是连自己如何进的鬼门关都不知晓了。

脸色苍白地最后看了眼满地的毒蛇,云妗毅然转头进山。

虽然明知于她来说,待在山谷之中远比进山安全得多,云妗却不得不去,她答应过要保护好花想容和沫儿的,决不能食言。

进山的小径很小,越往里越窄,渐渐地再也不见,只能自己小心翼翼地寻找着道路。

一路上,云妗都未发现什么异常,走了许久都未听见人声。云妗以为自己挑错了方向,转头想要原路返回,这才蓦然发现,已经辨不清回头路。

想了想,云妗只得继续往前走。

直走了一个时辰,云妗都未碰着一个人。山中很安静,安静到连鸟兽的声音都听不见,云妗越走越觉得不安。

突然,寂静中一声微弱的惊叫声闯进云妗耳中,声音很是熟悉,正是花想容。

云妗先是一喜,随即一惊,轻云游步法展开,迅速地略向声音的来源处。

转过一处浓密的灌木丛,云妗首先看到昏倒在地的沫儿,沫儿颈后有一处明显的淤青,显然是被人敲在后颈上晕倒的。

云妗抱起沫儿的身子匆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其他的伤,又轻轻将沫儿放回地面,蹙眉寻找花想容的身影。

花想容没有再出声,云妗只有侧着耳朵,仔细地辨认不寻常的声音。

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声从云妗身侧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传来,云妗陡然扭身掠去,待看清灌木丛后情景,不由倒吸一口气。

只见花想容紧闭着眼,毫无生气地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露出细腻光滑的肌肤,一个头发纠结散乱、浑身脏兮兮的男人正背对着云妗,忙着宽衣解带。

眼见那男人动作迅速地除去了身上的衣物,正要轻薄花想容,云妗情急之下随手捡起一根树枝,运足内力甩向那男人。

男人闷哼一声,重重地趴伏在花想容身上再不动弹。

云妗赶紧上前推开那个男人,仔细地检查花想容身上的痕迹,一再确认花想容还没有被侵犯之后,才有空转眼看向那男人。

这一看,云妗又是一阵脸色苍白。

☆、山林杀机(3)

那男人被云妗推开,转了个身变成了仰躺的姿势,头歪在一边,面朝着云妗的方向,眼睛不敢置信地睁大。

云妗看着男人死不瞑目的模样,不自觉抱紧花想容的身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般轻易地就夺走了一个人的生命。

苍白着脸色呆呆看了那尸体良久,云妗突然站起身,脱下身上的外衫裹住花想容的身子,用力抱起花想容转过灌木丛走到沫儿身边轻轻放下。

然后又回到男人尸体旁,哆嗦着伸手合上男人的眼睛,捡起男人扔在一侧的长剑砍下一些枝叶盖到尸体上,这才又回到沫儿和花想容身边守着。

花想容醒来时眼睛空洞地可怕,睁着一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好久才转了转眼珠,看向周遭。

最先看到的便是坐在她右手边的云妗。云妗屈着腿,双手抱膝,抬着头呆滞地看着远方,丝毫没有注意到花想容醒来。

花想容眨眨眼,视线下移,一眼看见了云妗随意放在身边的长剑。轻轻移动右手握住剑柄,花想容悄悄坐起身子,猛然抬起剑抹上修长白皙的颈项。

云妗听到异样的风声,回头已是不及,幸而沫儿此时醒来,下意识地抬手握住剑刃,在最后一刻止住长剑的去势。长剑只在花想容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倒是沫儿的手伤得重了,血顺着剑刃滴落到草地上。

花想容颓然地松开剑柄,不发一言地只顾蜷起身哭泣。

沫儿紧皱着眉,想来应是痛极了,眼泪一串接一串地滑落脸颊。

云妗张开手臂抱住花想容,任由花想容靠在自己怀里哭,紧张地看着沫儿:“沫儿,快把手松开。”

沫儿张着嘴无声地哭,尝试着松了松手指,立时感到一阵剧痛,眼泪立时落得更凶了些。沫儿用力地摇着头,死死抓着剑刃再不敢动。

“沫儿,你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赶紧把剑松开。”看着沫儿和花想容哭得凶,云妗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声音哽咽地劝着沫儿。

沫儿一径摇头,僵着手指丝毫不敢动弹。

云妗咬咬牙,抬手拉过沫儿的手腕,狠一狠心用力掰开沫儿的手,长剑落地发出“铮”的一声,沫儿张大嘴,眼泪像流水一般没命地落下。

云妗动作迅速地从里衣上撕下一块布条细细包裹住沫儿手上的伤口,然后回手扶起仍然靠在自己身上呆呆地哭泣着的花想容:“想容,你别这样,什么事都没发生。那个人……我把他杀了。”

说着,云妗微微哆嗦了下,强自镇定着道:“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有同伴,我们在这里耽搁太久了,要快点离开。”

花想容将信将疑地抬眼看看云妗,见着云妗容色苍白,满眼焦急地戒备着四周,心下稍稍信了些,咬咬牙胡乱地抹了把眼泪,将云妗裹在她身上的外衫穿好,站起身牵起沫儿的手,向着云妗点点头。

云妗拾起落在地上的长剑,示意花想容和沫儿走在前头,自己则戒备地跟在后面。

三人才离开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就有两个人影掠到此处。

两人看了看地上散乱的衣物,其中一个人挑开云妗掩在尸体的上枝叶看了一眼,声音鄙夷:“我就说王四这个色中饿鬼,早晚死在女人手里,看看,被我说中了吧。”

“行了,赶紧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到底是我们弟兄,这仇定是要报的。”另一个人不耐烦地挥挥手,握着一根树枝随意挑着那些衣物。

先前说话的人也仿效地看着,两人随意寻了一阵,又交头接耳一阵,很快离开。

☆、山林杀机(4)

云妗三人认定了一个方向走着,一路倒也平静。

天色将晚,三人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小山洞,山洞里有股腥膻味,也不知是哪种动物的巢穴。所幸那动物似乎离开了许久,洞中的味道不甚浓,三人还能够忍受。

云妗让花想容和沫儿靠着洞壁坐下,将剑交到花想容手边,自行出去寻找止血消炎的草药,顺便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吃食。

只是在山洞附近转了几圈,云妗都未能找到一只动物,甚至连可供食用的野果也少之又少。有心想走远些看看,又怕届时找不到回来的路。

云妗蹙眉想了想,终究只拿着草药和有数的几个野果回了山洞。

把野果分给花想容和沫儿两人,云妗又将草药擦干净用石块捣烂敷在沫儿手上的伤处。这些临时寻得的草药到底没有金创药见效快,可惜云妗随身带着的那些伤药都在入狱时被搜了个干净,此时也只能用这些草药凑合着了。

忙完,云妗舒口气,疲倦地靠着花想容坐下,默默忍受着腹中饥饿闭目养神,可是才闭上眼,那男人死不瞑目地模样就乍然出现在脑海中,云妗惊得立时睁开眼,身子绷得笔直。

经过方才一阵的缓冲,花想容已经将哀恸的情绪收敛好,也确定了自己确实没有受到的侵犯,终于平静了些。纵然她整个人仍有些呆滞,也很快发现了云妗的异常。

花想容伸手将手中剩下的几个野果递给云妗,认真地看着云妗问:“阿妗,你其实可以不来的,是不是?”

云妗抬手接过野果,却没有吃,咽了咽唾沫润喉,勉强勾起一丝笑:“其实也没什么,在哪都是一样的。”

花想容摇头:“不一样的,你若不来,或许就不会沾染上血腥。这片林子里,杀戮不过刚刚开始。”

花想容望向洞外的山林,眼里写满惊惧和茫然:“和我们一同进来的,除了与我们一起经历了白骨阵的那十来个人外,另有还四批人,加起来大约有百来个人。那个女子说,她两个月后来接我们。

起初我以为没什么的,进来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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