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他用剑把急旋。奇准地击中美妇的剑尖,剑尖震得向外荡,他的身形半旋,便
贴上了美妇的胸口,右手食中二指,先一刹那点在美妇的七坎穴上,身形向下一挫,美妇恰
好仆倒在他的右肩上。
“哈哈哈哈哈……”长笑震天,向东冉冉而去。
“追不上了,大师。”一个三角脸中年人高叫,阻止百绝头陀追出,“那家伙肩上有一
个人,去势竟然有如流光逸电,比无上散仙的道术更高明,连人影也无法分辨。
即使大师能追及,一个人也奈何不了他。”
百绝头陀绝望地叹息一声,失败感击溃了这位威震江湖的凶僧。
杨一元的身形,一动便不见了,只听到冉冉远去的大笑声,怎么追?
两禅杖已用了全力,连杨一元的衣袂也没沾上,就算能追及,能奈何得了杨一元吗?头
陀有自知之明,根本无能为力。
在首山约会,头陀那时不在场。事后,无上散仙把交手的经过说了,这位凶头陀便心中
发毛。他的禅功武技,比无上散仙高明不了多少。
而杨一元一剑宰了一名大汉,再一剑又劈了使用铁禅杖的大和尚,所表现的神勇令人心
惊胆跳。
那位大汉与大和尚,武功决不比无上散仙低。
这就是迄今为止,头陀这群人始终不敢单独面对杨元的原因,非能获得一拥而上的机
会,没有人敢冒险向杨一元挑战。
“夜游鹰。”百绝头陀神色沮丧,叫人的嗓音显得有气无力。
“大师有何吩咐?”在不远处畏畏缩缩的夜游鹰,应喏的声音也有气无力。
“你的轻功非常高明。”
“还过得去。”
“你的化装易容术也可圈可点。”
“白天活动,不化装易变行吗?”
“劳驾,盯牢这个姓杨的混蛋。”
“这……”夜游鹰心中发慌。
“不要你和他交手。”
“在下一暗箭也失败……”
“你只要盯牢他,我头陀便可相机救人。”
“好吧!”夜游鹰硬着头皮答允。
“你走吧!辛苦些。”
“好的,我这就准备。”
第 七 章 痴情难尽
三女挤在申菌英的上房中,四更天还不想就寝,找店伙彻了一壶好茶,准备秉烛待旦。
申菌英受了几处皮肉小伤,元气一复,小伤算不了一回事。
她们不是不想睡,而是想等前院客房的杨一元返回。
各怀心事,都不想流露内心的秘密。
申函英的一颗芳心,仍然留在刘家,不知道惊鸿剑客是吉是凶,一开始恶斗,她就不知
道惊鸿创客的动静了,难免心中挂念。
“许姐。”吕飞琼亲热地挽住许纯芳的肩膀,“他既然拒绝帮助我们,为何又暗中跟去
救应?”
他,当然是杨一元。三个姑娘们在秘室,说起话来百无禁忌。
“去要妙观音。”许纯芳凤目一转,言不由衷,“我看,他是死心塌地爱上了这个荡
妇。”
“是吗?”昌飞琼笑笑,“以他的人品才华,那荡妇不需他勾搭,我相信只要他伸一个
手指头勾一勾示意,那荡妇将以闪电似的速度投怀送抱,你信不信?”
“他拼命追那荡妇,荡妇却拼命达。吕姐,你的看法不攻自破,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事
实证明你的看法完全错误。”
“我感到纳闷的是,他为何要爱上这么一个臭名满江湖的淫妇?”吕飞琼黛眉深锁,
“我想,如果没有其他原因,他也未免太反常了。”
“也许他们是同类。”许纯芳噗嗤一笑,“一个是江湖荡妇,一个是风流浪子,气质相
投,才堪匹配呀!我想,荡妇之所以逃避,可能与他追求的手段有关,哪有声势汹汹强抢,
能博得女人欢心的?”
“喂!你们烦不烦呀?”申函英推了许纯芳一把,“你,尤其可恶。”
“申姐,我可恶。”
“是呀!”
“为何?”
“就算他是风流浪子,用粗鲁强横的手段追求一个荡妇,也与我们无关呀!毕竟他曾经
一而再救了我们,而且对我们保持君子风度。就算他真是一个好色邪魔,我们也不宜讥讽他
呀!”
“是啊!他如果是好色邪魔,我们离开他远一点就好了,我绝不说一句有关他的闲
话。”吕飞琼神增轻松,“而且,我也不打算回避他。”
“你不怕他影响你的声誉?”许纯芳问。
“我信任我的眼力与直觉。”
“怎么说呢?”
“他绝不可能是风流浪子。”
“凭什么判断?”许纯芳急切地追问。
“我那样无礼地逼他,他不但不记仇,而且一再援手,是个宽宏大量的真正男子汉。而
且……”
“而且什么?”
“我不相信我们三个人,才貌比不上年华将逝的妙观音。而他甚至不曾多看我们一眼,
甚至看到申姐赤身露体,眼中竟然毫无表情:“你要死啦!别扯上我,羞死了。”申函英满
睑通红,大发娇唤拍了吕飞琼一掌,“吕姐,我看得出,你很喜欢他呢!”
“我否认。”吕飞琼羞笑,“如果有机会,我会像你喜欢惊鸿剑客一样,全心地喜欢
他,可惜他不会对一个小丫头动心,而我……我又不可能成为荡……妇……”
“皮厚。”申菌英又拍了她一掌,转向沉默的许纯芳:“许姐,你想什么?”
“我想……”许纯芳若有所思,“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武功深不可测,处事大而化
之,也处处显出他是一个老江湖,为何江湖道上,从没听人提及杨一元其人,岂不可使?一
定有人知道一些风声,我要查。”
“怎么查?”吕飞琼轻摇滚首,“这里所接触的人中,有超拔的高手,有威震江湖的凶
魔,有声名狼藉的邪道黑道恶贼,有江湖的牛鬼蛇神,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来历。”
“我去找我爹的朋友打听,我爹就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也许“也许什么?”
“向他探口风。”许纯芳不假思索地说,“甚至我会帮他追妙观音。”
“你敢?”
“为何不敢?”许纯芳推杯而起,“我去看看他回来没有,我担心他去追妙观音不想回
来了。”
“说不定陷身在刘家呢!”申菌英显得忧心仲忡。
“放心啦!那一群妖魔鬼怪在他面前,算得了什么?那些妖魔鬼怪如果不用妖术,也奈
何不了我们三把剑呢!”许纯芳说完,出房走了。
“砰”一声大震,穿紫红衣裙女郎被丢翻在床上。
她在返回农会后,已卸下夜行衣梳洗过,有警时她已经就寝,匆匆穿了衣裙仗剑外出,
身上没带有其他物品,连百宝囊也来不及携带。
目下她连剑也不在手中,没有任何可用的兵刃暗器防身保命。
穴道已经解开,只是肚腹被杨一元坚硬的肩膊顶得受不了,余痛仍在。
她一蹦而起,下了床抄起床前的春凳。旅店的春凳比条凳仅长了一尺左右,正好用作兵
刃。行家一凳在手,足以应付五六个人围殴。
杨一元好整以暇,悠闲地挑灯,在灯盏上多拨了几根灯草,房中大放光明。
剑往桌上一捆,大马金刀在桌旁落坐,虎目炯炯盯视着抄凳准备发威的美丽女人,脸有
邪邪的怪笑,像俯视爪下羔羊的猛虎。
“女人,不要妄想在我面前撒野。”他就壶口喝了半壶冷茶,“你这种女人就是生得
贱,欠揍。我揍起女人来,除了不打坏脸蛋之外,下手不留情,是有名的摧花怪手,什么地
方都揍。”
女郎吓了一跳,果然抑止扑上的冲动。
“这才乖。”他邪笑:“到济宁州迢迢千里,我可不想把你揍得像一条病狗,一天走不
下五六十里,哪一天才能赶到?”
“该死的杀千刀混蛋!”女郎凶狠地说,“我绝不会跟你到济宁州。”
“你要到的,妙观音。”他嘿嘿笑,“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光棍,现死如归的女亡命,不
会怕上法场。济宁州的刽子手刀法很了不起,刀过头落不会痛的,那家伙五代衣沐成了刀神
啦!”
“你少做清秋大梦。”
“哈哈!我的梦不多,有一定是好梦,赶快睡吧!明天得赶路呢!”
“你……”妙观音瞥了木床一眼。
“你睡里面。”他脸一沉:“如果敢有所异动,我制你的经脉或穴道,剥掉衣裙,
睡!”
“你去死吧!”妙观音尖叫,猛地冲上抢凳便扫。
他一把抓住凳脚,手一振,妙观音大叫一声,似乎手中的凳成了毒蛇,虎口欲裂,急急
放手。
“你真敢撒野?”他丢掉凳。
炒观音飞跃而起,撞向放下的窗扉,要破窗而走,跃势轻灵美妙,有如仙女飞天。
他上次误提的假妙观音,是绝羽飞天艾红姑,轻功之佳媲美仙女飞天。
纤手距窗扉不足三寸,双脚便被抓住了,一声惊叫,身形翻腾反飞,砰然一声大震,再
次被摔翻在坚硬的大木床上。
两劈掌劈在她的双肩,她被压倒在床上。
她尖叫,手抓脚踢。
片刻间,衣裙被剥掉,身上只剩下胸围子和柔软的亵裤,裸露的肩臂与高耸的胸膛,深
深的乳沟发出男人心荡神摇的魔力。
杨一元对肉感的胭体毫不介意,将剥下的衣裙绣带丢在床脚。
“再不识相,我一定把你剥光。”他凶狠地说,“从现在起,除非赶路,不许穿任何衣
物,赤裸逃走,不引暴动才怪。你虽然是众所周知的淫妇,我不信你敢赤裸裸逃走,哼!”
“我给你拼了!”妙观音再次蹦起向他飞扑,那半裸的曲线玲戏胭体真够礁的。
杨一元冷笑一声,一掌按在她高耸的左乳上,手比她的手长半尺以上,她的手根本沾不
了身。
她被按床口,掌落在胸腹上声如连珠花炮爆炸,打得她眼前发黑,浑身痛楚难当,在杨
一元的双手控制打击下,尖叫挣扎像离水的泥鳅。
窗门被人从外面掀开,窗口出现许纯芳的面庞。
“杨……兄,不……不要再打她了。”许纯芳惊恐地叫,“你……
你既然喜……喜欢她,怎能用强迫的手段虐待她……”
“你说什么?”杨一元停止接人,扭头惑然问。
“你……你……”许纯芳粉睑通红,回避他灼灼逼人的目光。
床上,妙观音摊手摊脚像是翻白的鱼,胸围子的系带断了,高耸饱满的玉乳暴露在灯
下,连身为女人的许纯芳,也感到惊心动魄。
“你说我喜欢她?”杨一元追问。
“不是吗?”
“不是。
“你……你一直就用武力追她……”
“因为她值一千两银子。”
“什么她……”
“她身上背有七条命的债。”
“哎呀!”
“你的胆子很大,进来。”
她真的胆子很大,为求真相她丢开羞态,掀窗而入,顺手扣上窗子。
“请……请盖住她……”,她背着灯火说。
“我知道。”
转头一看,棉被已盖住了那令她心跳的铜体。
“她……她是……”
“妙视青梅含芳,心狠手辣风骚放荡的女强盗女浪人。”他粗鲁地说,“三个多月前,
她在山东济宁州作案,杀了一个大善人一家七口,劫走了巨万金珠,被官府追急了,逃往梁
山泊寄家口,投奔白莲教四大金刚之一的张世佩。张世佩吞没了他的金珠,怕官府查出白莲
教的底细,要将她交给官府,当然交死的。她事先得到风声,盗回金珠逃回南阳,找她的师
父百绝头阳护庇。我追踪了三个月,要将她押往济宁州法办。现在,你明白了吗?”
“这……”她面红耳赤,“杨兄,我……我道歉,我误会了。”
“不必道歉,姑娘们心眼多,只会往坏处想,不怪你,你可以走了。”
“今晚,谢谢你。”
“免啦!”
“你……你一位男士……”
“男士又怎么啦?”
“押解一个大美人,千里迢迢方便吗?”
“她飞不了。”
“别人怎么说?怎么想?”
“我不是为了别人说别人想而活的。”
“杨兄,那会影响你的声誉。”
“我从不在钓名沽誉上计较。”
“有我帮你押解,是不是方便多多?”
床上的妙观音尖叫一声,掀棉被几乎要跳起来。
“你这小浪货是什么东西……”炒观音尖声叫骂。
杨一元举手疾挥,一耳光把她打倒。
“你这种人有两种通然不同的性格。”杨一元叉住她的咽喉,压抵在床柱上怪笑,“一
是心狠手辣凶残的女暴君,挥剑杀人连眼皮也不眨动半下;一是妖艳柔媚的可爱荡妇,让你
钟爱的男人忘了生辰八字。所以,要把你整治得服服贴贴,要比驯服普通的人多花三五倍工
夫。我是很有耐心的,但可不敢保证所用的手段,轻重好坏是否得当,所以你必须注意我的
情绪变化,以决定反抗的程度,应该何时适可而止,知道吗?”
手一松,妙观音像斗败了的公鸡。
“你不要得意!”妙观音狠盯着他,“得意不了多久的,头陀会带人来救我,我的朋友
将闻风而至,你将无时无刻不得安宁,随时准备去见阎王。”
“是吗?”
“一点不错,而且非常肯定。我敢绝对保证,我不会跟你到济宁州,更不可能上济宁州
的法场。你抓到我不是幸运,而是最糟的噩梦。”
杨一元不再理会她放设,也没留心她所说的话有何语病,客气地送许纯芳出房,拨开几
根灯芯,房中一暗。
搬出春凳加上两张条凳,在壁角和在睡下了,包裹和刻作枕,片刻便沉沉入睡。
他这种人,什么地方都可以睡。
妙观音一直留意他的举动,明亮的媚目涌起怪怪的神情。
“他回来了吗?”吕飞琼问。
“回来了。”许纯芳喜悦地反手掩上房门,“回来许久啦!”
“阿弥陀佛!幸好他平安无恙。”申菌英心中一宽,由衷地说,”
如果他在刘家有些什么差错,我会负愧一辈子。”
“许姐,你笑得像怒放的春花。”吕飞琼拉许纯芳在一旁坐下,“有什么喜悦的事?为
他的平安无恙而心花怒放?”
“也许是吧!他带回一个人。”
“难呀?”
“妙观音。”
“哦!他如愿以偿了。”昌飞琼大感失望,“他与那种女人在一起,日后蜚短流
长……”
“吕姐,我们都误会他了。”许纯芳得意地说。
“他把妙观音抢来了,误会?”
“他把那荡妇打得乌天黑地。”
“什么?用强?”吕飞球与申菌英同感吃惊。
“我亲眼看到了,精彩绝伦。”许纯劳笑得花枝乱抖。
“你没阻止?”
“事情是这样的……”许纯芳不再卖关子,把经过娓娓道来,最后说,“他捉杀人的女
强盗,我们捉杀人黑道匪类,目标不一样,但仍算是志同道合。我们把他想得那样糟糕,我
觉得好惭愧,他成功了,我们的事还没有着落呢!”
“我们也会成功。”申菌英沉思片刻,突然眉飞色舞,“可能成功的机契,也在他身
上。”
“怎么说?怎么扯上他?”许纯芳大感狐疑,“他明天就要押人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