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一名少年阴差阳错之下成了东京城里的小人物他出身布衣地位卑微可在朝堂上能一言惊风雨他根骨不佳命理难寻可神庙里那些神官们抢着收他为徒他自诩秉性纯良与人为善可世人提及名字却是能止住婴儿夜啼他自认为三观极正感情专一可华清池里贵妃为他脱裳共舞有人说他是天上的太岁星转世走到哪祸害到哪有人说他是地狱里的活阎王投胎走到哪死人跟到哪他不是传奇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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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东京热()
薄暮的夕阳余晖顺天而淌,铺洒在东京城中红砖绿瓦,或是那颜色亮丽的楼阁飞檐之上。
顾笑生站在天书院门前,不禁抬起手臂挡住还算刺眼的光辉,认真打量着眼前这座巍峨大气的墨玉院门,打量着由温润白玉雕刻成的先贤塑像,很自然地生出景仰向往的感觉。
无数年前,有先贤观天地痕迹而创道修行,民智初启,衍生出无数法门纲要,包罗着醒世万象,渐有先贤感世人难明天命,于是便创立书院教化人心的愚钝一面。
时至今日,大明开国数百年,当代明皇励精图治下,这数十年国泰民安,堪称盛世,各种书院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甚至还出现了很多专门以神庙为目标,由修行中强者暗中授课的私院。
而天书院作为大明帝国诸多学院其中的佼佼者,自然也最难进入,但报考的人数也依然最多。不为别的,这座传承悠久的学院,在历代朝试史上为神庙输送过很多地位重要的神官,也为明廷奉献了无数清吏贪官。最重要的是,天书院择生不论出身贵贱,对寒酸穷民或是官宦弟子皆是一视同仁。
这也是顾笑生选择天书院的原因所在。
墨玉门前的队伍很长,看着就像是开国明皇梦里斩杀的那条百丈银蟒,从门前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建筑那面,中间甚至贯穿了车水马龙的主干道,好些在等待的人们被渐趋变凉的夕风吹着,脸色冻得有些发青。
很奇怪的是,他们显得很安静。
顾笑生很幸运得站在长蛇中不上不下的中段,将身上洗的发白粗衫不禁裹严实些,抵着清寒。现在是初秋的天气,可他还是穿得很单薄,非是要效仿前朝大晋风流那般单衣凌寒冬,而是他很穷。
买不起多余的衣服。
在天书院门前的两侧,有两面极大的石壁,上面挂着宣白纸张密密麻麻写着近百个名字,似乎是什么榜单一类的东西,让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那些名字上,炙热而羡慕。
顾笑生的眼睛很明亮,瞳孔深处透着一股没有波澜的平静。他知道那是天书院历年的朝试百子榜单,上面的名字无一例外都是天赋过人之辈,被天书院择为门生。
他苦读圣贤书十余载,也是为了这个榜单而来。
而今天是放榜的日子。
夕阳西下,一丝余晖在东京城最高的摘星楼处,用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挥洒光明。
天书院门前忽然出现几名教习,神情严肃地看着这些等待放榜的年轻人,似乎感受到了他们专注地凝视自己的火辣目光,一名年纪稍大的教习清了清嗓子,认真地朗道:“放榜!”
顿时,周遭环境便得像是菜市场般的热闹,人们争先恐后地向着那块重新贴了新纸的石壁涌去。顾笑生并没有选择随波逐流,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着结果。
事实上,他也想与那些身强体壮的人挤一挤,看看梦寐以求的榜单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闪耀在上面,可多年的熬夜抄书生涯,让他的身体强度远比不上这些人。
很快,便有人从那块石壁处走回来,都是些少男少女,他们的脸色比先前还要铁青,很是难看。他们或多或少都是穿着厚实的棉衣,既然不是冻得,自然是名次不尽人意。
当然,也有喜出望外的年轻人,欢天喜地地向亲友奴仆说着此刻的愉悦心情。
还在排队等待的人们看着他们的模样,顿时紧张起来,再没了闲聊的心情。
顾笑生也不例外,他努力地向前极着,然后视线延伸到了石壁挂着的榜单上,仔细寻找着自己的名字。朝试百子榜单不是很大,所以找起来也不是那么吃力,片刻后他在密密麻麻的小字下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很娟秀,也很好看。
他是百子之末,不上不下的位置。
顾笑生的脸上不禁漾起愉悦的涟漪,丝毫没有为自己的名次是榜单之末而感到沮丧。
天书院有个很成文的规矩,凡是朝试百子榜单有名者,都可以免交院费进入到书院里进修深造,这是特地为像顾笑生这类穷苦大众准备的福利待遇。
显然,他得到了这种待遇。
所以顾笑生现在很开心,甚至开始觉得身子也没那么冷了,因为用不上几天自己就会穿上属于天书院的院服,那白的像洁云般的衣服一定会很保暖的吧。
他走到那几名教习的身前,按耐下心中激动的心情,恭敬地说道:“学生想要领取身份腰牌。”
无数道充满浓浓的羡慕目光投向顾笑生,然后转为了嫉妒,恨。
天书院的百子榜单出炉,自然要有身份腰牌作为凭证来让诸多寒酸布衣可以享受到福利待遇,这是一成不变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挑出毛病。
然而为首的天书院教习并没有打算给予的意思,他看着顾笑生神色平静地说道:“有人需要你的百子名额,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那位贵人一并成全给你。”
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人们并没有察觉出这里发生的异常情况,只当是教习在激励勤勉着新登第的朝试百子。
顾笑生没有预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一时间怔住了。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后问道:“我能问一句凭什么吗?”
教习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台阶下方的顾笑生,神色忽然间转为冷漠说道:“朝试百子地位带来的影响,可不是你这个寒酸布衣想的免交院费那般简单,它可是代表着日后修行教导的倾斜,甚至可以作为神庙的敲门砖。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去争这些东西么?”
教习看着他的眼神隐带嘲弄,心想从穷乡僻壤来的破落少年,居然还敢问这样的话,实在可笑。
风划过天书院门前栽种的茂密大树,带起了几片泛黄的叶子,簌簌作响。
顾笑生很不理解,即便是朝试百子地位带来的福利,能有那么多那么好的待遇,可又关眼前的教习什么事?
他费尽千辛万苦才考取这样一个名次,虽说不上不下,但这是属于他的东西,没有谁有这权力去剥夺。
教习先生看着沉思不语的顾笑生,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那我们就应该像聪明人一样的谈话。你要考虑的事情已经不在是继续维护你的名次,而是要仔细考虑一下,你应该需要哪些补偿,同样我也会保证你依然会进入我天书院修习,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顾笑生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为什么是我?”
是的,有九十九人与他同在石壁挂着的榜单上,有九十九人可以供那位不知名的贵人选择,可为什么偏偏轮到自己身上。
教习看着他的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冷漠情绪,面无表情地说道:“就因为你是一介布衣,而那人是尊高的贵人。就因为你是百子之末,而其他人远在你上头。就因为你连玄门心海在哪里都不知道,而那人已然迈过了洗尘这个坎,我解释得够不够清楚?”
教习的声音很平静,就像说着某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满不在乎。
然而那股鄙视的情绪,却准确无误地传递了给了顾笑生。
顾笑生的身子微微颤抖,声音却是异常的清晰:“很清楚,但是我拒绝您的任何要求!”
教习的的确确解释的很清楚,甚至连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讲出,所以顾笑生明白,对方先是看不起他的布衣身份,才轮到那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名次。
这是**裸的侮辱。
人们还是在喜忧各半的谈论这次的朝试,也有很多登上百子榜单的寥寥数人目光正注视着这里,然而考虑到教习“激励”学生,不得不忍下激动,等待着结束。
他们都在想,是哪个幸运儿可以得到教习的青睐,要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罢手。
教习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说道:“你再说一遍?”
他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而导致的听力渐退,听不清楚顾笑生话里带的拒绝意味。那位贵人开出的条件,甚至比原来的朝试百子所享受的待遇还要好的多。
除了那个别人不能有的福利。
他很有信心一个寒酸布衣能够得到这些条件所拥有的东西外,还可以得到一个贵人的友谊。这样的买卖,会有很多人争着抢着也要做得。
很有信心,并不代表着绝对。
顾笑生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拒绝!”
几名教习的脸色发生了变化,一股看不见摸不到的压力蓦地从他们身体里透出,弥漫开来。
天书院门前,在这一瞬间,仿佛都变重许多。
那名教习的脸色阴得要滴出水来,一字一顿问道:“凭什么?”
这是很让人感觉尴尬的事情,先前顾笑生问的话被他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所有的主动所有的居高临下,都在这刹那间,变为被动。
这让身为天书院教习的他,心里很不好受,那种感觉就像是马上洞房的新郎官将要掀起红盖头时,发现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顾笑生的神情忽然间变的严肃起来,说道:“你们没有问过我同意不同意这件事,而是语气强硬让我开出换取的条件,这是很不尊重人的事情,那我凭什么要尊重你的提议?我用自己的努力考取了百子名次,自然是我自己的事情,没有谁有这权力否定这事实,那我凭什么要放弃它?”
他顿了一下,抬手指了指石壁上的榜单,用最认真的语气说道:“先贤们的品德像莲花一样洁白,所以我费尽所有也要拜入天书院,可现在它被染污了,那我不想进了。”
天边那道夕光经不住永夜的侵蚀,悄然落去。
教习的眼中升起一丝凉意,强忍下心中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悸动,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稳,说道:“那刚巧,我们可以”
顾笑生好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猛地挥手打断:“明日我会向律己司交出提呈,取消我的朝试百子之名!”
说完,他认真整理了下粗布衣衫,直接向远处走去。
少年的心,尚有余温。
第二章 严于律己()
看着消失在街角的少年身影,天书院教习的脸上布上了一层寒霜,他想要拂起袖子将压力带给人们以宣泄情绪,然而很多人的目光已经注视到了这里的异样,所以这让他的情绪很不好。
他能感觉到少年想要传递给自己的意思:或者对您的产生了很多的不愉快,但这是你的事情,而不是我的。或者朝试百子的名额对那位贵人真的很重要,但那是属于我的东西,所以我有权利决定它的归属问题。
他身后一名教习的脸色也很阴沉,微微颔首,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知道那名教习的意思,面色微沉说道:“我原以为不过是一介寒酸布衣,现在才知道,这少年可不像其他人那样骨子里透着卑微,他很骄傲,骄傲到竟然敢拒绝踏进我天书院的门槛,那也怪不得我们。”
随即,话音一转。
“如果你非要为那位贵人拉回点颜面的话,大可以去律己司喝茶。”
那名教习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当他忽然听到“律己司”这个词,不由一惊,收回了将要出口的话语。
律己司本是大明国吏部下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机构,随着太宗明皇开始执政,由他老人家宠信的曹正淳一手打理的律己司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不知道有多少不守政律者或是不忠于皇室的老臣旧将,在那终年死气缭绕的建筑里莫名死去。
渐渐的,这个机构开始与开国时便已存在的天狱司齐名,令明廷官员权贵闻风丧胆。
天书院虽然不在律己司的管辖范围内,可朝试可关乎于未来大明数十年的官海沉浮,最令这名教习不安的是,律己司比天狱司还要不讲理,遇着朝试问题,更加不论缘故,如果他真的要出手拉回贵人颜面的话,那只怕真得会被请去喝茶了。
顾笑生认真的检查着手中的宣白信纸,确认了并无任何错处后,他将信纸认真地折叠好放到怀里,轻呼出一口浊气。
其实他很不理解昨天发生的事情,明白自己是登第朝试百子,按理说应该风光无限才对,怎么最后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他更想不明白,天书院明明有很多种办法让那位贵人了心愿,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种让人很不愉快的方法?
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他不再继续去想,只是想着等下该如何将明天的房钱续上,钱袋里的银两已经支撑不下他在这个繁华的东京城逗留了。
于是顾笑生起身离开这所落脚的客栈,在街边小摊买了一个白馒头细细吃着,吃的很慢也很开心,因为这是他十几年日日夜夜里吃过的最好粮食。
这处街道距离天书院不是太远,不需要太过用心便是能清楚看到那座墨玉院门,他一面细细吃些馒头,一面看着远处的天书院,心里有着微酸的情绪,他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但是他不后悔。
那是属于他努力得到的东西,没有谁可以用权势用大义来劝他放手,这不是自作自受,而是关于尊严的问题,所以为了维护自己在别人看来非常可笑的尊严,他决定把朝试百子之名注销,这样即便那位贵人再有滔天权势,也不能抢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白馒头很香,也很少,吃起来很容易。顾笑生趁着吃馒头的时间向着摊主打听到了律己司所在的方向,然后仔细地咀嚼最后一口馒头,意犹未尽地将其吞进腹里,向着律己司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当摊主听及律己司这个字眼时的面色,是有多么的惶恐。
东京城真的很大很繁华。
街道两旁店厮林立,顾笑生行走间,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喜或忧,或苍迈或风雅,或懵懂或世故的东京城民面庞,车如流水,马如龙。
远处的护城河上,群帆如云,画舫凌波,河两旁的长街上,有来自南方的虎骑,隔着极远,都能看到那些烈虎上骑兵铁甲反射出的冰冷光泽。昊天神辉洒落而下,有龙头马身的异兽正拖着一辆华美的飞辇划空奔过,远处的城墙处有神武大炮正泛着金属质感,更高的天空上,有巨大如山岳般的天舟缓慢地驶过云雾,代明皇巡游四方。
这里是大明的陪都,虽比不上应天神都的万千繁华,却也有无数穷酸苦民难以想象的神奇画面,让人沉醉不可自拔。
东京景观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可顾笑生却是没理会这些奇景,他按照摊主所讲的位置一路寻找,终于一处不起眼的西城角落找到了律己司司门。
时至正午,炽热的阳光照耀在律己司门前的神兽与铁栅栏上,反射出阴森森的光线,让人不禁产生出一股压抑鬼魅的感觉。
“为什么?”
顾笑生站在律己司门前,看着眼前身着黑袍的律己司官员,沉默了很长时间后问道。
他垂在身畔的双手渐渐握紧,脸有着苍白,不知道是多日少食还是愤怒,或者兼而有之。当他被这名官员告知自己不可注销朝试百子之名,甚至连律己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