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吧。顿了顿又说,南海那边正闹腾,借你的黄泉跟刀语给我一用,替我拾掇了那帮子海盗,回头我给他们俩封护国大将军。
神焕道:刀语借你,连同我新训练出来的那一批小青年也统统借你,唯独黄泉不能借,这小子我得留在北疆压制着淮武侯。
于是,黄泉就在那天长地久地压制着淮武侯,淮武侯也不甘示弱地天长地久压制着他,两人可谓情比金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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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湮君终于等回了他的皇后,他的皇后在侍卫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走进御花园里,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边,看到他躺在长椅上,一手端了殷红如血的羡君酒,另一手则摊开一副精致的白玉卷轴,一如既往,眼神温柔而又忧伤,出神地端详着那一幅画,画上的女子正是著绯衣于桃枝间翩翩起舞的洛洛。
当时她年华正茂,正是最浓烈最放肆的时候,穿得惹眼,爱得惹火。
当时她还叫着他取的名字,洛洛活得那样酣畅淋漓,以至于她自己后来看到她,都感到那样陌生,在青庐山庄的十年,对她而言,恍如一梦。
羽燃让她看密室内画上的女子时,她是真的被气蒙了,再加之眼神本来就不怎么好,竟然完全没有看出来,洛洛脖颈上戴着的那颗魍魉子珠,根本就是后来羽燃找画师添上去的。
楚湮点燃战火不是为了寻找她臆想中的那个洛洛,而正是为了找她,事实上借助魍魉子珠的力量,他也的确在日暮燎与之重逢,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便已将她认出,只是不想她竟已忘了他。
她当这是初相逢,他便只作初相逢,殊不知为了这一次并非命定乃是人为的重逢,期间的艰难险阻,实在难以尽述。
魍魉子珠不止用来寻人方便那么简单而已,更兼是一件灵界至宝,据说能同时封印三界间最邪恶与最纯洁的力量,整个西界各诸侯国处于争霸阶段,对此宝物自是人人觊觎,当初为了夺得宝珠,他的确是不择手段,挑动战火,激起矛盾,八国征战,整整有两年时间,生活在血与火的魔域中。
后来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将她找到,一刻不离地带在了身边,他原以为是永远,却不想送给她的魍魉子珠,最终成了命中自己的要害。
他忘了她当初已不是洛洛,甚至忘记了全部的人事,对这幕后的一切毫不知情,自打羽燃告诉她这是寻找洛洛的东西,她便开始冷了心,从此以后,一直难以释怀,自己跟自己较劲,还较得那样认真。
当初他离开青庐山庄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十年期满,不久也是该走了,怄着气说的那些不会等他的话,无非只是想将他留下,岂料他竟然真的敢走,于是一切也便弄假成真。她甚至都来不及与之道别,十年结界破损,一伙兵匪闯进来,见了她色心大起,当即强行掳掠,她挣不过,毅然沉水自尽,好在神若及时赶到,救起她之余,一怒之下将那批蛮子杀了个干净。
从此撤回结界,毁了山庄,颠覆了整个幻境。
这一场死里逃生,她实已心灰意冷,醒来之际对神若说,三哥,赐我一味忘忧蕈吧。神若不知她是想忘了某一个人,只当她想忘了那等不愉快的遭遇,二话不说找来给了她。
生命里最重要的十年,由此成了空白。
她是那个叫洛洛的女子,她自己却已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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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止一次地问岁儿:她还会回来吗?
岁儿心中甚是牵挂当年的洛妃娘娘,认真地想了想道:会的。娘娘走之前一直让岁儿坚持每天锻炼身体,说千万不要学她,女孩子就该自己保护自己,我想我现在身体好多了,武功也大有长进,娘娘心下一高兴,也许就突然回来了。
岁儿一直都是个思想简单到一根筋的女孩子。
他于是笑了,真是无比璀璨的笑容,他很少露出这样的笑,但是每次这样笑来,都有种掳人芳心醉惑城池的力量。
满园子风花雪月的景色,衬了这半昏半沉的天色,空中白花点点飘落,伸手端起杯中美酒,饮尽之时,丝滑的袍袖落到手肘处,肌肤被风一吹,让人陡生凉意。
岁儿见状,连忙抱过一床丝绒毯子,替他轻轻盖在身上,他一言不发,只是叹一口气,合上双目静心将养,眼角眉梢都染上些许孤寂之意。
帝王之身啊,从来都是养尊处优,却又免不了高处不胜寒。
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将画收了过去,楚湮正欲发作,睁眼一看,惊觉有个熟悉的人影立于他的身侧,红衣素颜,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他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嘴角边溢开一个苦笑道:“阿阑,你又跟我闹了,我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出现这样的幻觉了。”
神阑先是一愣,随即笑靥如花道:“你不信,就摸摸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
他忽然好像双肩颤抖了一下,眼底的神色惊异,却又似乎露出一丝戏谑之意,玉盏摆到一边,将她一把拉进怀里,握住她的手,大力摸了摸。
她微微侧头,抿嘴乐道:“这下,你该确信无疑了吧?”
他拼命忍住了嘴角边的笑意,沉着脸不说话。
“喂,你倒是说话呀,人家千里迢迢赶来,身子都累瘫了……”她在御花园里举目四顾了一会儿,小声抱怨起来。
楚湮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高深莫测道:“我还是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要不阿阑你就再牺牲一下,让我接着好好确认一番……”
“怎么个确认法?”她眼睛仍在望着别处的景致,随意地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他的吻已经落到了她脖颈上,一路扛移,这下她总算明白过来了,又羞又气,一拳打在了他胸前,楚湮大笑,握住她手腕定定地看了半晌,语气里带了几分哑然:“阿阑,我原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而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她一想起那事就来气,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你还没把我娶进门呢,就递了一纸休书,我做了鬼也不甘心哪。”
“是我的错。”他歉意地喃喃,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停滞,一路大胆撩人地确认起来,她实在难耐,起初还欲推阻,却是浑身酥软无力,反倒成了欲拒还迎。袍子剥了一半,她余光扫到不远处的花阴架下,各路前来觐见的人马突见此情此景,各个躲闪不及,不禁面色酡红,用糯得离谱的声音道:“别、别在这里……”
楚湮君颇为善解人意,轻笑一声,抱起她直往寝宫走去。
(全剧终,谢谢大伙儿的围观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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