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歌这山水就是死物了。中下。”屈平川先夸后贬,台下人一阵鼓掌。都为他的见解而赞叹。
到了第三幅,屈平川拿起画,仔细端详起来,看着画卷,不禁轻叹一声。
太平歌()
屈平川拿起手中的画,不住的感叹,用手一寸一寸的抚摸这一幅画,不禁潸然泪下。
项翼见状,一时间也是不知所以然也,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屈平川。
良久,屈平川才止住泪水,道:“这是谁画的?快来,让我看看。”
此话一出,九人中顿时有一人站了出来,走到屈平川面前,单膝跪地,道:“前辈,这幅画是我画的。”
这人是元竹。
屈平川上下打量了一下元竹,夸赞道:“不错,眉目自有三分威严,是个可塑之才,来,你让大家看看,你这幅画是什么内容吧。”
“是。”元竹道。
说罢,他走上前,拿起自己的画,展示给众人看。只见画上画着皇宫,琼楼玉宇之间,依稀两三点人来,谈笑风生。远一点金碧辉煌,繁华气息扑面而来,画的中央,一颗硕大夜明珠仿佛将整个皇宫都照亮了,几间门扉半掩,可见屋内桌椅都明灭可见,更有几扇看的见烛火映照在窗户之上更显得珠联璧合。
台下的人不禁都鼓起了掌,很多人都在惊叹,更有甚者已经准备奔走相告,说这元家少爷画出了一幅传世佳作。
“好好好,孩子你过来。”屈平川慈祥的说道。元竹走近,屈平川拉起他的手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回前辈,我叫元竹。”元竹恭恭敬敬的答到。
“哈,元家有你这样的后代倒也是不错。”屈平川点点头,赞叹的说道。
“谢前辈夸奖,不知道前辈为何刚才看我这一幅画的时候有眼泪留下来?请前辈告知。”元竹好奇的问道,不只是他,项翼他们都想问,只是还没有机会罢了。
“也不算什么,只是数十年前,我也画过一幅相同的画,当时念着这繁华的郢都,不禁有感上心头,于是便画了一幅。可是画虽好,却只是画出了皇宫的富丽堂皇,而没有一个百姓在其中,当时的年少,却也就是如此。”屈平川摇摇头,仿佛在轻叹,又或是轻笑,随后转头对项翼说道:”陛下,君爱民,国才能长久。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是,小侄受教了。”项翼拜了拜,说道。
“嗯。”屈平川点点头,指着另一边说道:“你先站过来吧,你算过关了,站到那一侧。”你这幅画,中上。
“是。”元竹径直走了过去,满脸的笑意,这也无可奈何,毕竟他有这个资格。要知道屈平川可是画中的专家,楚国他也是能排在前十的。所以元竹自然很是开心,毕竟能让屈平川认可的人可不多。随后屈平川接着看画,不过接下来三幅画倒是稀松平常了,没有可圈可点之处,较之最先前的两幅画尤有不如,自然没让屈平川放在心上。
不过到了第七幅,屈平川又是眼睛一亮,顿觉这幅画很有意思。其实这幅画很是简单,就是一片冰面,不过冰上有个大窟窿,可以看的清的是窟窿中有大大小小的鱼游来游去,几个少年在冰上跑着,看上去十分开心。
屈平川端详了一会,看的时间比前面三幅画都要久,有一阵,才放下画说道:“意境虽然到了,但是感觉不够冷。这是冰天雪地,却没有冷意,这样就和情景不符合了。中等。”说罢,便将画放到了一边。
第八幅,这是莫天宸的画,并不是说轮到他了,而是一眼看上去就能看出来,这幅画,是他画的。
画上是一处沙漠长长不见边际,远山依稀明灭,夜晚,是那样的寂静。沙漠中,有很多顶帐篷,其他帐篷已经没有了灯光,但是战士们依旧守在门口。不少人席地而睡,天为被,地为床,虽然苦,但是不少人脸上还是面带笑容,可能是在梦乡会去了自己的家乡吧?不过这并不能改变肃杀的情景,因为月亮被乌云半掩着,使得这地面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明亮,夜晚凄迷。在画的远角,更是看到了一匹狼,它正在吼叫,这让帐里帐外的没有睡下的士兵都感受到了凉意。
旁边,一首诗题在旁边: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诗画一体,让人感到阵阵秋风带来的凉意。这正是五月中旬,大家却还是感到有些清寒,让人觉得发颤。
“好,男儿就该如此。”台下不少人呼了出来。
“莫大将军威武!莫大将军威武!”
莫天宸听见这些话语,依旧是丝毫不为之所动,仿佛这些事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笔直的站着,没有多余的动作。
屈平川叹道:“这幅画杀气很重。这是谁画的?”
莫天宸上前,依旧一言不发,可是很是恭敬的拜了一下,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下。
“是个铁汉子,怪不得能画出这样的画,不过为什么月色如此凄冷?要知道千里共婵娟这可是美好的事情,为什么要把月色半掩呢?”屈平川单手抚画,不解的问道。
“因为月亮不属于卫戍边关的人,它太温柔了,没有任何的威胁,要知道,月亮他不是朋友,他一直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不配有美好,因为一旦美好我们就会松懈,如果我们松懈,就会败!”莫天宸说的很慢,像是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让他觉得很是悲伤。
“这一晚,很不平静吧?”屈平川看到了什么,突然这样问道。
“最后,我们逃回城中的只有不到一百人”莫天宸声音变冷了,很冷。他说到:“那天月色太过于柔和,所以我们松懈了,这就是后果。”
“哎。古来多少恨,一杯怎消得?”屈平川点点头,道:“不错,不错。你也去吧,这幅画,是上品。”
“是。”莫天宸转身,走向元竹,不知名的,好像空中撒下了一滴泪水。
屈平川沉思了一会,摇摇头,丢掉那些思绪,拿起了宫寒雨的画。
青锋舞()
只一拿起,屈平川便是漏出了惊愕的表情,他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做。
良久,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全场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沉默,不少人已经在台下开始嘀咕,小声议论,说这幅画如何如何,连屈平川都看呆了种种
曾几何时,屈平川还在为这几个年轻人的画工而赞叹,想到虽然有较为差的,却也不是不堪入目,却不曾想,宫寒雨竟然一笔都没有画!是的,宫寒雨没有在那个圆上添加任何东西,倒是在旁边写了一首诗,诗如下:
仲夏夜沉觉凉意,八方灯火尽同一。
郢都繁华歌舞平,但缺美酒上一杯。
下方一个不大不小的宫,写在那里。
“这是谁的画?”屈平川抬头,略带责问的说道。
宫寒雨没有答话,反而是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只笔,走到屈平川面前,又在画上宫字的前面添了一个屈字,这才说道:“月色凄凄,前辈这幅画我确不知从何下手,倒不如说这一个圆我是画不来的,在上面再添东西自然就做不到了。所以我没有画下去,不过既然是比试,那就不能一笔不下,我对我自己的字还是很有自信的,所以题了一首诗,希望前辈原谅晚辈的唐突。”
“你可知道这是决定你是否能娶到潇紫凝的比试?你可知道你如果输了就会失去机会?如果你爱她,你就该知道这场比试不能输。”屈平川半问半叹的说道。
“我都知道,而且我也不会让别人抢走紫凝。但是我也知道,我办不到,去画一幅我完成不了的画,所以我不画。”宫寒雨不卑不亢的说道。
“好!既如此,那你就别娶了,你连画都画不出,那就打道回府吧!”屈平川道。
宫寒雨闻言,瞳孔略微收缩,神色变得很是沉重,突然,他双膝跪地,说道:“前辈,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今天我没有画出这幅画,可是那是因为我能力不够的缘故,若我将来有天能力够了,我一定会回来画完他!”
宫寒雨双眼凝视屈平川,这一刻,仿佛是心中的那一腔深情涌出,他跪了下去。记得当初,即使是在黄帝的考验中,他也没有跪下,可是今天,他跪下了,因为他知道潇紫凝在他心中很重要,就像是已经融入他的灵魂,他不能这样失去潇紫凝,这样简单的失去。
屈平川也是看着这个年轻人,心中也是想起了什么。是什么呢?二十岁在楼下接到她的绣球?二十五岁孩子在怀里安静的睡着?还是三十岁和皇帝一起治理河山,似乎都有吧?谁没年轻过呢?他见过太多的年轻人,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像宫寒雨这样洒脱。即使是元竹,他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他,可是他能从画里看出来,元竹可以为了自己不顾一切,但却绝不会在这样多的场所为了别的什么而下跪,除非是自己的生命。而莫天宸则更不可能了,他不会为了任何东西下跪,即使是自己的性命,家人的性命他都不会在乎的。
屈平川想了很久,叹了口气,道:“无妨,那你就去和他们争吧。但你记得,这幅画你一定要来我这里取,知道么?”
“是!晚辈自当遵命,少则半年,多则三年,我定当回来画完这幅画。前辈,今日之恩,没齿难忘!”宫寒雨磕了一个头,因为屈平川受得起!
“好!既然如此,那么就是元竹公子,莫家公子,宫公子,以及刚才画了窟窿和竹林的那两位,其他人就算了。”屈平川缓缓的说道,随后转身离开。
可剩下的人很是不服气,尤其是那画了铜镜的人,更是愤怒不堪,因为他的画本就不差,更何况本该有六人进入下一轮的,屈平川却只说了五人,他自然非常不乐意,高声喊到:”前辈,这不公平,我为什么还不如那个姓宫的小子?我的画还比不上那一个丑陋不堪的圆圈嘛?莫不成你就是他的人,偏向于他的你难道都不睁眼看看清楚吗?”
这话本是向表达自己的愤懑之情,可不想越说到后面越变味,到的最后竟然颇有些不尊敬,这哪里能让他如此放肆?宫寒雨听言,眉头一皱,就欲上前阻止他。可有人动作比他还要迅速,只见两息之间,那人闪过宫寒雨,飞落到大吼的年轻人身边,一掌拍落下来!
这一掌不见有多快,可是那年轻人就是避不过去,顿时就授首了。那杀他的人,是莫天宸。这出手的果断和狠辣,宫寒雨不禁为之心惊。
其实莫天宸不动手,项翼也会动手的,他不会允许别人在他的面前侮辱屈平川,这人虽然身份不低,可是在他面前算得了什么?但是他不曾想到的是,有人会动手比他还要快,莫天宸的反应迅速大大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虽然他离的比较近,但是能在几个黑天境的高手面前如此从容的杀人倒也是很厉害,毕竟当时还有个人想动手,那就是元吉,因为这个人正是他那一派户部尚书的儿子,他想要救人,可是他却永远办不到了。
这时,一个人从旁边冲出,抱起那躺在地上的冷尸,不禁泪流满面,可是他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也知道他的儿子已经犯了众怒,他开口说道:“陛下,老臣在朝十余年,今日恳请,告老还乡!”
项翼摆摆手,道:“哎,你这又是何苦,这件事也有我的过错,你大可不必”
“陛下!老臣恳求告老还乡!”那户部尚书再次重复。
“罢了,罢了,你去吧。”项翼摇摇头,有些哀天悯人的说道。
那户部尚书闻言,抱起自己的儿子,一步一步退出场地,只留下苍凉的背影。
潇厉见状不对,赶忙上前,说道:“今日本是一个大喜的日子,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没办法,比试也无法进行下去了,那就改到明天正午吧。明天的比试,名叫青锋舞。”
地牢()
夜色沉沉,唐墨枫独自走在路上,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夜行衣,更是拿出了禹溪龙渊,虽然他现在还不能很好的使用这把剑,但是为了隐藏身份,还是用禹溪龙渊比较妥当,毕竟他不能保证是否有人见过他使用雪舞剑,再者,如果用普通的剑,保不齐杀出什么高手,也并非是唐墨枫可以抵挡的。
元府,作为楚国四大家族之一元家的家府,这里看上去富丽堂皇。元家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郢都也有几百年了,如此悠久的时间,元家自然不会白白的等着。所以,就出现了唐墨枫眼前的一幕。唐墨枫是从后院进去的,他的龙凤游云已经练到了第二重,虽然没有达到化境,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非是感知能力强大的人,怕是一时间发现不了他。
始入元府,唐墨枫顿感有些压抑,因为不知为何,元府上下的瓦片都是漆黑的,没有一点点的鲜亮的颜色。不过虽然如此,但是当唐墨枫走近一看,却发现这瓦片是用一种特殊的石头制成,即使有精钢铸成的箭头也刺不进去分毫。
元家后院是个小花园,这里有着各种花卉,最多的就是桃花。越过桃花,可以看到很多房舍,这里占地横竖都有一里多,从前门到后面,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街区。其实四大家族刚好将郢都划为四块,彼此之间互不相连,但却彼此可以第一时间支援到,而皇宫,就在郢都的正中央。一旦皇宫告急,四大家族也会快速支援到。
元府的守卫森严,倒是和皇宫有的一拼。不过相比于皇宫而言,这里守卫就显得不够有序,所以更有可乘的地方罢了。
唐墨枫一人一剑,悄悄摸进了元府。他甚是小心,往往都是在一个地方看着面前的守卫来回走动三次,计算过后,才会后动,这样一来倒是减去了不少的麻烦。
此外,唐墨枫一边潜行,一边四处观察。先是在外围饶了两圈,发现只是些佣人住的地方,再有就是两条长廊,两边是个小池子,养着些鱼。从长廊深入,里面是寝屋,右后方是女眷的,左后方都是子幼的房间。中间隔着的是两个餐厅,再往前就是客厅了,客厅的两边是书房。
唐墨枫没有去看那些寝屋,因为他也不愿意偷看别人的隐私,虽然他这次不请自来,可也还是有自己的目的的,自然不会去干偷窥这种事情了。
他径直来到餐厅,此刻已经入夜,所以这里当然也就也没有什么人了。他走到餐桌旁,看了看墙上摆的东西,也觉平常。无非就是波斯的一些新奇玩意和一些古董,并没有什么特殊。
唐墨枫深觉无趣,便摇摇头,离开了这里。刚出餐厅门,迎面看到三个人走了过来,无奈间,唐墨枫又走回餐厅,躲在了柱子后面。刚站定,那三人便走了进来,其中最后的那人进屋前还四处张望了一下,很是小心的留在了门口。餐厅现在没有烛火,唐墨枫无法看清那人的脸。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了最近都不要来的么,怎么你又来了?”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颇为动听。
“我这不是看元吉不在,所以过来看看你,你怎么还生上气了?”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轻佻。
“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你快走吧!”女子有些焦急的说道。
“没事,元吉一时间回不来的,你大可放心。来,让我看看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变化。”那男子笑的很是得意,让唐墨枫听了很不舒服。
唐墨枫听他们的话语,知晓那女子应该是元吉的家人,至于什么身份就不知道了,至于那男子,唐墨枫就一点头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