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频繁蒙受周公公召唤的惜惜哪里还有心力应付君毅凡,嘴里含糊的应着是,胡乱的嘀咕了几句,自顾自平躺了下来,盖好了被子。
网君毅凡凑近惜惜的跟前,仔细聆听她絮絮叨叨说的到底是什么。
“睡觉……别着凉……盖被子……”断断续续的字句组合起来,听得君毅凡心里一暖。
有多久不曾听闻这样单纯而又直接的关怀了。
小心翼翼的躺在惜惜身边,君毅凡侧身肆无忌惮地盯着安然入梦的女子容颜。
严格来说她的脸型并不好看,稍嫌圆润。
但是,君毅凡记起惜惜笑起来的时候,两颊泛红的可爱样子,像一颗熟透的桃子,水润绯红。
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触碰惜惜鼓鼓的两颊。
好滑……好……软……
君毅凡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手指乐此不彼的戳了又戳,通过这种真实的触觉,他才能感觉到他是真实的还活在这个世上。
外头的喧闹繁华都变的遥远而迷蒙,甚至远处传来的鞭炮声也轻的几乎听不见,温暖的室内,一男一女相拥而眠。
隔天惜惜照例起了个大早,分别给老太爷夫妇和君之谦夫妇请完安,回了白桑院,君毅凡还在睡。
君毅凡久病在身,府里头的长辈早就免了他的请安,他可以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可是惜惜不行,新妇入门,又逢年关,一应规矩自然是要做足。
怕吵醒君毅凡,惜惜进了花厅,见到了等候多时的秀禾。
秀禾领了几个丫鬟,端着放了药膳的托盘,说是二少爷习惯的用度。
惜惜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人的神色,见秀禾一贯的简洁恭敬,笑着道,“有劳秀禾姑娘了,只是相公还在睡,可否先放着,等相公醒了我一定让他用。”
惜惜一直用姑娘二字来称呼秀禾姑娘,一是做贼心虚,二是做给君毅凡和芳姨看。
不管她心里有多戒备秀禾的存在,面上却表现的比谁都要客气。
秀禾顿了顿,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惊讶。
君毅凡向来浅眠,天都大亮了怎么可能还在安睡?
又见慕容惜惜不似说谎的样,秀禾怒了努嘴唇道,“这是唐大夫开的药,公子每日晨起必先服用,方能用膳。”
公子的病尚未痊愈,这药是一天也不能断的。
秀禾昨儿个等了半晌,才有白桑院的婆子跑去给她报信,说是君毅凡就近歇在了白桑院,让院里头的不用等了。
那婆子想必得了吩咐,将就近二字说的满院皆知,秀禾心里五味陈杂。
公子的身子不宜洞房她如何能不知,只是心里惦记着君毅凡,怕他在白桑院缺了冷了,虽然明知以慕容惜惜的为人,决计不可能怠慢了君毅凡。
只是她服侍公子多年,突然就被告知不受需要了,秀禾的心里空落落的。
一晚上翻来覆去,东想西想,好不容易睡了片刻,便记起君毅凡早上要服用这剂药。
秀禾哪里还有心思安睡,赶忙招呼几个丫鬟烧水熬药,热腾腾的端到了白桑院,就怕君毅凡先用了早膳。
“既然如此,容我去将相公喊醒,你且稍候片刻”惜惜笑笑,入了室内。
小兰为首的几个丫鬟赶紧将秀禾等人手里端着的托盘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放在了花厅的桌子上。
不大一会,惜惜便扶着君毅凡出了内室。
原来惜惜进去的时候,君毅凡已然醒了。
正在小兰的伺候下穿着袍子。
因着年节,当家主母丽娘赏了各院的主子每人两套新衣裳,君毅凡和惜惜的一早刚送来。
其中一件袍子惜惜摸着料子软绵,颜色也亮堂,就吩咐了丫鬟拿了出来,摆在显眼的地方。
君毅凡果然顺着她的心思将新衣裳穿了上去。
暗红色绣着银丝花纹,低调奢华,穿在君毅凡身上,十足的贵气,显得精神多了。
惜惜看着君毅凡在秀禾的伺候下,用完了药膳。
主仆两人不用言语,配合默契,君毅凡只要一个眼神,秀禾就已然将他需要的物什递了过去。
惜惜的唇角弯了弯,言笑晏晏的陪在花厅里。
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君鳯然捧茶的手背上皮肤单薄,青筋可见,心口似有块大石堵着,闷的慌。
抬头瞧见君鳯然益发尖细的下巴,心头陡生怒火,斥了句,“然丫头,你怎的又不好好用饭。”
自从君鳯然回了娘家,三顿饭最多有一顿能吃个过半,她屋里的点心瓜果,大多是整盘端进去,整盘再端出来。
眼看着几月的光景,就瘦成了皮包骨。
君鳯然眨了眨眼道,“娘亲,女儿家清减不是大好事嘛”
老夫人晓得君鳯然心里苦,斥了一句也不过是担忧她的身体,纵使有再大的火也不会冲着她发。
君鳯然越是无可并无不可的样子,老夫人心里的火就益发的往上冒。
不过,全都是冲着段家去的。对君鳯然,老夫人是一句重话都嫌多,生怕她心里有坎过不去,出了闪失。
“然丫头,身子要紧,再大的事,有娘在,总会为你做主”
段良没了三个月,君鳯然便回了娘家,不管老夫人怎么又哄又劝的,就是一滴眼泪也不落。
心里的郁气不肯散出去,长久的闷着,如何受得住
老夫人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泡,大过年的,又实在不想染了一身晦气,只得借着膳食的问题,给君鳯然上上眼药。
段家,委实不是个东西,君鳯然好歹是段良明媒正娶的嫡妻正室,拼死拼死给他生儿育女的。哪里能儿子一没,就逼得儿媳妇回了娘家。
君鳯然回了杭州三个月,段家才姗姗来迟的派了人回来接她们母子三人。
负责接人的婆子,不过几句话就打发了,一看就晓得并不上心,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的。
若不是她眼下挪不开,纵使撕破了脸皮不要,也要向段家讨一个说法。
君鳯然到底有什么错,段家要这样的怠慢于她。
何况还有段玉和段甄,嫡子嫡女,段家难不成一点也不疼惜?
“娘,女儿想多陪陪您,何况,玉儿和甄儿早就吵着要来杭州过年。”君鳯然捂着嘴,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老夫人心里一软,不忍再提那些个添堵的事,怕说多了惹的君鳯然大过年的眼泪汪汪,笑笑道。
“一眨眼,玉儿和甄儿就都是大小伙、大姑娘了”君鳯然的这对儿女,老夫人是极喜欢的。
早前段良还在的时候,几个孩子管的严,段玉和段甄见天的读书学规矩,隔上好久才能出一次府,更别说来杭州看她这个老婆子了。
难怪俩孩子宁愿在外祖家过年。
“可不是,凡儿都成亲了呢,玉儿与凡儿不过小了一岁。”君鳯然的语气里带着点淡淡的失意。
若不是段良的偏心眼,段玉早该成家立业了,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连个亲事都没定。
老夫人就带了点喜色,道,“凡儿的这门亲事,虽说有些低了,然则那丫头看上去挺本分,规矩也学的不错。”
慕容惜惜庶出的身份,始终是老夫人心里的一个遗憾。
好在她本来就不待见这门亲事,若是让君毅凡娶了嫡出的慕容珠珠,日后反倒不好周旋。
慕容惜惜那丫头,是否真的本分,君鳯然认为现在就下结论委实过早,嘴上却陪着笑道,“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挺灵,你看她把我们凡儿伺候的,比秀禾那丫头还妥帖。我呀,是极喜欢那个丫头。”
君毅凡能顺利成亲,老夫人心里欢喜着呢,即便对代嫁一事有些个芥蒂,也容不得别人嘴里一句不中听的话。
听得君鳯然夸奖慕容惜惜,当下与有荣焉的道,“北方来的丫头,身子粗壮,能生养。楚妈妈可说了,她大侄女的表哥娶了个北方小城的女子,两年抱仨。”
说罢,老夫人喜滋滋的看向身后伺候的楚妈妈,见楚妈妈信誓旦旦的点点头,又说了一遍。
“可不是,姑奶奶没听说过吧。老奴大侄女的表哥,而立之年,娶了一房一妾,那么些年了一个子儿没下,什么偏方没用过,管吃,不见效经了人介绍,纳了个北方姑娘做三房,头一年生一个,第二年生俩娃娃,三个全是大胖小子”
楚妈妈说的绘声绘色,老夫人身后的几个丫鬟婆子都跟着捂着嘴吃吃的笑。
老夫人也笑,慕容惜惜的身板虽然说不似北方女子的彪悍,身上的肉乍看也不多,然则,她可是瞧仔细了。
臀是臀,胸是胸的,全都是货真价实,楚妈妈一口断定是个能生养的。
“老奴大侄女的表哥的那个小妾,个子比二少奶奶高一些,但是也算苗条,那臀长的和咱们二少奶奶的一模一样,翘泠泠的。”
一屋子的都是人精,见老夫人被楚妈妈逗得喜滋滋的,俱跟着一起乐呵。
第八十四章 女人心思,海底针!
第八十四章 女人心思,海底针!
君府的两房姑娘们一早给老太爷夫妇,君之谦夫妇拜完年,就让老夫人留在了西跨院的暖阁里。
说是让几个姐妹们好好聚一聚,说些体己话,也好联络感情。
暖阁里炭火烧得旺,一应瓜果蜜饯供应的甚是齐全,丫鬟婆子们得了吩咐,俱远远地守在外头的隔间。
室内只有年轻女子娇俏的交谈声,偶尔说到好听的,取笑一番。
一屋子全是未出嫁的年轻姑娘,气氛算不上热络,倒是也相安无事。
进来一个婆子,跑到君玲玉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君玲玉便捂着嘴吃吃的笑。
“玲玉姐姐,可是又得了哪屋的趣事?”段甄眼尖,瞄到与君玲玉咬耳朵的婆子是她跟前最得力的董妈妈。
君玲玉的消息来源广,大多是这位董妈妈经的手,董妈妈这一番小动作,定然是给君玲玉传消息的。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虽说是姐妹亲戚,然几个姑娘间的往来并不密切,被老夫人拘在暖阁里,心思却是都不在的。
一听有趣事,姑娘们全都眼前一亮。
君玲玉注意到自己成了全场的焦点,轻轻昂着下巴,笑得娇俏道,“说的是咱们新科二嫂嫂的趣事儿”
君玲玉卖了个关子,只说是与慕容惜惜有关,却迟迟没了下文,仅是捂着嘴咯咯的娇笑。
慕容惜惜年节那日的光彩夺目,在场的姑娘或多或少都是带着点羡慕的,尤其是看到老夫人赏的那串东珠,不少人全都眼红极了。
老夫人的那串东珠,珍贵自是不用说。更甚者,当初是老太爷给老夫人的聘礼,算是颇有些渊源。
老夫人戴了大半辈子的东西,转眼就赏了第一次见面的慕容惜惜。
昨儿个一身红衣,贵气典雅的慕容惜惜戴着那串珠子,耀眼的光芒生生压过了在场的所有奶奶小姐。
现下君玲玉一说有慕容惜惜的八卦事,大伙俱都起了心思。
段甄见君玲玉话说了一半,把大伙的胃口高高吊了起来,小脸上的笑颜刺眼极了,忍不住轻轻的嗤了一声。
今儿一早赶着来君府拜年的刘氏的两个嫡亲妹子,是没有见过慕容惜惜的,其中年纪小的刘咏娥扯着君玲玉的袖子问,“玲玉姐姐,二公子的新娘子不是叫慕容珠珠嘛,怎么变成了慕容惜惜?”
刘咏娥的话一出口,做姐姐的刘芸娘眉头微微一皱。
小妹明明晓得新娘子跑了,君毅凡娶了个代嫁新娘的事,怎么这会却装作浑然不知。
虽然有些不赞同,刘芸娘却并没有拆穿刘咏娥也没有多嘴插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
君玲玉笑得更欢了,暗自打量屋内众人的神情,没有人表现出要回答刘咏娥这个问题的意向。
她又岂能让人在她那挑出了理,于是故作亲热地拉着刘咏娥的手道,“二哥哥娶的是谁,谁就是我们姐妹几个的二嫂嫂。”说罢,点了点刘咏娥高挺的小翘鼻梁又道,“你还没见过二嫂嫂吧,啧啧,可真是个妙人儿呢,浑身上下有股子说不来的灵气”
“真的吗?我以前就听闻二嫂嫂在京城极是出挑,好似还有个什么琴美人的称号”刘咏娥年纪不过十三,说起话来娇娇俏俏,杏眼里全是称羡。
刘咏娥的惊呼入得段甄耳里,大婚那日碰的软钉子立时又在眼前重现。
事后君鳯然一再的耳提面命,让段甄切不可多嘴,代嫁的事心知肚明就好,决不能从她嘴里让外人听了去。
消息是一定会走漏,但是却不能牵连到她们母子三人。
更不能在身份一事上给慕容惜惜使绊子,挖苦奚落只会将慕容惜惜处于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于她们讨不着好。
如此想着,段甄就益发的觉得大伙看她的样子带了点指责,觑了个空给姜家那对姐妹花使了个眼色。
姜梦兰心领神会,大眼立时透着满满的欣羡,对君玲玉道,“玲玉妹妹,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趣事呢。府里头,除了你,谁还能这么灵通。”
姜梦兰比君玲玉大上几个月,嘴里称她为妹子,却要向她这个妹子打听消息。
君玲玉本就无心和刘咏娥周旋,姜梦兰的温言软玉不仅中听,正好顺水推舟的轻轻嗓子道,“老夫人那得的消息,说是咱们新嫂嫂一准是个能生养的。”
君老夫人重规矩,府里的嫡庶分明,别说是几个庶出的丫头片子了,就是大房二房的几位庶出的公子,全部都得称呼她为老夫人。
正儿八经能唤一声祖母的只有嫡出的君毅凡和冯氏所出的君玲霜。即便是君月嫣几个姐妹,俱是与君毅凡一个肚子里钻出来的,也没有入了老夫人的眼。
冯氏系出生名门,她所出的君玲霜有个做大官的舅家,老夫人自然是另眼相看。
至于是不是许了慕容惜惜私底下的称呼,据君玲玉的消息来源是尚未。
子嗣永远是大家族里最受欢迎的话题之一,众女一听慕容惜惜是个能生养的,大多是带了点心思的。
君月嫣小脸微红,心里也替君毅凡高兴。
二哥是如此的出尘、才华横溢,却几次三番病入膏肓,如今不但病情缓和了许多,慕容惜惜又被说是能生养的。
二哥的孩子该是如何的风华绝代呢。君月嫣的眼前仿佛见着几个白胖圆乎的小娃娃,那五官与君毅凡的一模一样,捏一捏,肉呼呼的……
“这……二哥的身子……”段甄心里微酸,能生养,恐怕光这一条,就能入了府里头不少长辈的眼了吧。
但是,君毅凡的身子,段甄好似听君鳯然提过是不宜近女色的。
圆房尚没个准信,断言慕容惜惜能不能生养恐怕委实太早了吧。
“我看二哥的病将养将养很快就能痊愈的,昨儿个他可是站了许久。”很少主动插嘴的君玲娴忍不住替君毅凡出声,[小说网·。。]看向段甄的眼里隐隐带了点指责。
君毅凡是那样好的一个人,比之她一父所出的几个兄长对她们还要好上三分。
隔着一房,君毅凡眼里尚能时时记着她们几个庶妹。
段甄这个嫡嫡亲的表妹怎的反而左一句又一句全是他的身子不好,她可是日日向菩萨祈福,只盼能对君毅凡好一点,让他快些好起来。
君玲娴的话说得君月嫣连连点头,二哥的身子真的比以前好太多了,她曾不止一次的听见丽娘对月姨欣慰的说,这门亲事真是结对了,自打迎了亲,君毅凡的身子总算有了起色。
“娴姐姐说的不错,二哥……二哥的身子会痊愈的。月莹你说是不是?”君月嫣拍了拍身旁的君月莹,让她出来作证。
她们私底下算的褂子,都显示了大吉大利之兆,君月莹可是亲眼所见的。
君月莹照例冷着一张脸,被君月嫣拍急了,点点头,重重的嗯了声,耳根终于清静了。
君月嫣就羞怯的缩回了手,面带喜色。
“好了好了,不过是一件趣事,听听便罢”君玲玉此刻却当起了和事老,老夫人跟前的楚妈妈,谁不晓得,一张嘴滑不溜秋的,说什么都一副信誓旦旦的样。
再说了,慕容惜惜能不能生养,与她本没多大的干系,也就只有那些个心思不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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