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持金云玉版令的人转达。”
“谁持金云玉版令和咱们连系?”
“我。”
“你?”
“是的,请看。”飞燕荆萍说完,从百宝囊中取出一采大不及掌,以云纹金边包镶的玉
块,中有金字的令版,双手递过,郑重地说:“这是本会传谕的信物,诸位看清了。”
沧海神蛟略略一审视,交与锦毛虎观看。玉版的正面刻了一个大“秘”字,秘字的下
方,则另刻了一个小字“风”。背面则有五个字:“龙虎风云会”。
飞燕荆萍接著说:“金云玉版令共有四种,排行是龙虎风云,今后诸位如果看到风字令
时,必须接受差遣。”
锦毛虎冷冷一笑,问∶“目下你有何差遣?”
“没有,金爷,你是说,你接受了?”
“不错,咱们接受了。”
“那好,以后咱们是自己人了。会长目前正在加紧进行罗致天下群豪大计,近期没有咱
们的事…所以……”
“且慢,在下却有事呢?”
“金爷……”
“你不是说有何需要,可向持令的人转达么?”
“不错。诸位既然接受了,都是自己人,有何需要,本姑娘将代为转达。至于分辨自己
人的切口与手式暗记……”
“这些事留待日后再说,目下金某要……”
“请说,只要合情合理的……”
“少废话,在下要的是女人。”
飞燕荆萍娇笑道:“金爷,女人多的是,金爷尽可于取予求,会长决不会阻止诸位掳
劫……”
“掳劫?废话!咱们要你们七个人陪伴,两天后,咱们攻入村中找来代替的人之后,你
们便可自来自去。”
飞燕荆萍格格娇笑,道:“会长料事如神,已知诸位必会找上我姐妹。走,先到你们的
住处,但七妹必头返回府城禀报。”
“好,六个也行,叫她走。”
七妹兜转马头走了。
锦毛虎向疤眼老三说:“老三,你留下来看看那家伙是什么玩意,宰了他赶快回来。后
天咱们洗村,即使村人去请救兵也远水救不了近火,用不著在道儿把守了。”
表眼丧门冷笑一声,说:“宰他?我得好好将他消遗哩!回头见。”
留下了疤眼老三,十名男女呼啸著驰向谷北。五雄的居所仍在芳尾村,距遗儿只有三里
余。
疤眼老三先在村四周小驰一圈,然后向谷口驰去。
罢离开村南不足半里地,突见前面小径上青影急掠如飞。三里之内全是田野,一览无
遗,人一出现,三里外便可看到了。
“这小子来了。”他向自己说。
前面是滔田,不宜马儿骋驰。他立即兜转马头,回驰至村西的旱田中驻马以待。
来人果是中侮,他藏在草中,眼看只有一名绿衣少女策马向谷外奔驰,他搞不清是怎么
回事,好奇心动,立即向谷内急掠。
他看到先前迎面而来的一人一骑突又回转,不由大惑不解。环顾四周,方圆四五里谷中
的田野里根本不见有人,先前的绿衣少女也不见了形影,只看到□集在寨墙上向外观看的居
民。
“唔!五雄还末攻破村寨,我来得正是时候。”他自语。
五雄的穿著打扮相同,他以为眼前这一人一骑,就是先前在谷口问诰的入,反绕村西向
疤限老三奔去。
材西的寨墙上人头攒动,先前他们以为是官府派来援救的人,岂知却是五雄的帮手,令
他们心胆俱寒。眼看又来了一个人,他们目不转睛提心吊赠地注视著外面的变化。
疤眼老三高踞鞍上,冷冷地注视著渐来渐近的中海,一大一小的鬼眼冷电四射,杀机怒
涌,一手把住鞍旁的五爪飞爪百链索,将索头结在马鞍的判官头上,□绳也挂上,严阵以
待。
中海在三丈外站住了,疤眼老三蒙了脸,但一双鬼眼仍然留在外面,只消看了第一眼,
他就不自禁地热血狂沸。半点不假,这人大环眼,四方额,左眼小些,一道刀疤斜头挂眼
梢,因而眉秃眼角下挂,疤痕外翻,状极可怖。
他强按心潮,堆下笑,拱手道:“疤眼,还认得在下么?”
疤眼老三檠桀笑,阴森森地说:“呸,什么东西?你就是大地之龙么?”
中侮举步徐徐走近,紧吸住对方的眼神,笑道:“咦!绑下,你不认识在下了?千里迢
迢在下闻讯赶来找你。想不到你将七年前的故人都忘掉啦!”
疤眼老三一怔,困惑地问:“七年前的故人?见鬼!七年前太爷那有你这种朋友?潜山
九虎的话太爷不信,但你似乎真像有那么回事似的,岂有此理?你……”
“嗨!你老兄真是贵人多忘是,七年前咱们兄弟相称,在湖广做案…”
“在湖广做案?去你娘的!七年前在湖广,太爷独来独往横行一方,那有你这么一位朋
友?”
中海早有准备,一句句往下套,说:“咦!你忘了在道州的事了?”
疤眼老三略一沉吟,说:“唔!候是有那么回事,我到过道州……”
“夏至日之夜,咱们……”
疤眼老三鬼眼一翻,吼道:“滚你娘的蛋!那天四个人做案,那有你这小辈在内?狗王
八!太爷要剥你的皮,你胆大包天,竟敢向大爷讹诈来了,该死!”
声落,取下飞爪,马儿向侧冲,飞爪开始旋舞。
中海热血沸腾,但他居然忍下了,大叫道:“陶兄,你再仔细想想,另三个是谁,怎说
没有我?”
疤眼老三骑马绕著中海汪奔,一面舞著飞爪百链索,一面骂道:“胡说,那晚四个人
中,太爷年纪最轻,另两人太爷虽不知他们的路数,但脸容年岁总还记得,你这小子岂能骗
的过我?著!”
吼声中,飞爪飞舞而至,拦腰抓到。
中海已确定疤眼老三是那晚行凶的真凶了,可惜无法问出其他三人的名号。听疤眼老三
的口气,似乎不知另两名凶手的名号哩!但至少知道其中的一个,抓住疤眼老三,不怕这家
伙不吐实。
他气涌如山,一声长啸,向下一伏,扭身硬抓扫来的爪索,捷逾电闪。
可是,疤眼老三居然能驭使四丈外的飞爪,造诣惊人,手一抖,飞爪突然上升后退,一
发之差,没抓住。
中梅飞跃而起,向前猛扑。
疤眼老三一声狂笑,马儿似狂风,绕向一侧,飞爪再次猛扫而来。
这次中海不再闪边,疾冲而上。
飞爪索猛的扫到,爪落在身后。中海虎掌倏伸,勾住索向下一仆。
疤眼老三果然利害,功已先发,飞爪突然收缩,疾若电光石火,抓住中海的背部。
一声暴响,抓中了。
中海毕竟棋差一著,冒险抓住了飞索,却未能避开索端的飞爪一击。
疤眼老三一声狂笑,“叭叭叭”在马臀上击了三掌,马儿受惊全力狂奔。
“唏聿聿”马儿长嘶,挣扎著向前奔驰。
敝!中海被爪击中,竟未倒下,他双手握住链索,全力向后带。可是,脚下是旱田,泥
土松不受力,马的拉势太急,急切间稳不住下盘,被拉得向前滑,脚下的泥土翻翻滚滚,尘
土飞扬,连拉十来丈,仍未稳下桩来。
原来他将金针盒栓在腰后,针盒是白金所打造的,坚硬无比,不怕刀砍剑劈,飞爪击在
盒上,亳无用处,反而被震得往下掉,拖在中海的身后像是个……
“吆喝!”疤眼老三狂喜地叫,抽出马鞭拚命鞭打马儿。
马见举步维艰,中海虽站不牢,但神力依然发挥了五成劲道,马儿想放蹄狂奔根本不是
易事。
再拖了五六丈,中海感到身后一震,手中的百链索向下急沉,力逾千钧。
他吃了一惊,连忙松手。接著,他大吼一声,用上了千斤坠,重新抓起链索向后一带。
原来这一带的早田全是平缓的山坡,土薄而瘠,有些地方的巨石无法清除,半隐在土
中。无巧不成书,拖在后面的飞爪突然抓住了石缝,力道骤紧,两面一绷,劲逾千钧,难怪
他抓不牢。
只消略一停顿,他便可以稳下来了。
“唏聿聿…”马儿长嘶,突然人立而起。
疤眼老三骤不及防,几乎跌下马来,总算他了得,百忙中一声虎吼,拔剑猛挥。
“喳”一声响,判官头被砍断了。百链索是砍不断的,他只好砍掉判官头。
马儿向前一沉,中海快慢到了。
疤眼老三了得,左手一抖,三枚霸道而不能用手接的五芒珠脱手疾飞。接著,他抓住断
了一段的的□绳双腿一夹,马儿向前急冲,不但骑术精明,反应也超尘拔俗。
中海并未被仇恨之火迷失了灵智,反而沉著冷静异常,一看暗器有异,不得不躲,躲亦
难以躲开一声怒啸,奋不顾身将匕首掷出,拚个两败俱伤,人向一侧急倒。
相方相距太近,两败俱伤,三枚五芒珠他只能躲掉两个。“噗”一声轻响,他感到左跨
如被雷击凶猛的打击力道将他击倒在地,跨内侧下方剧痛澈骨。
同一瞬间,疤眼老三一声惊叫,人向鞍前一伏,马儿冲出十丈外。地上血花飞溅。
中海的匕首把疤眼老三的背肌邦开一条大缝,长约尺余,深达脊骨。匕首飞出五丈外方
始翩然下坠,可见力道之猛确是惊人。
疤眼老三强忍痛楚,愤怒地兜转马头,不顾背部鲜血如泉,吃力地找出长剑,策马恶狠
狠地冲了上去。
中海命不该绝,五芒珠击中百宝囊与跨骨下方交界处,百宝囊被击穿,然后陷入肉中近
寸,力道之猛,骇人听闻,如果没有百宝囊档上一档,左腿必毁无疑。
生死关头,澈骨奇痛没将他击倒,咬牙爬起,火速将针盒拉至腹部,取出盒里的尺二双
龙针,咬牙切齿候敌。
疤眼老三痛得冷汗直流,他以真中海必定倒地不起,所以要用马踹,举剑的手抖得太厉
害,无法用劲,只好用马将中海踹碎出口恶气。
可是,他所看到的中海居然没有受伤,而且还作势迎上哩!向时,中海手中的怪兵刃映
日生光,一抖鞭,马儿折向,向北落荒而逃。
双方激斗,已接近至村西的寨门。寨墙上人头攒动,眼看两人龙争虎斗,眼看疤眼老三
背部鲜血淋漓,眼看人马逃走:偏就没有人想到用箭将人马射倒。
中海也支持不住了,五芒珠带有芒刺,最忌震动,如果走动时牵动了伤口,芒刺一动,
会令人发软,痛得令人受不了。
他想追,刚一挪动双腿,只感到澈心奇痛突然袭到,腿一软,挫倒在地,浑身冷汗直
流,头脑一阵昏眩。
寨门突然大开,涌出一群村民,七手八脚地搬开可移动的拒马和刺栅,有人用官话叫
道:“壮士请赶快入村,快!”
声落,奔出五个年青人,架起中海,收拾针盒,捡回匕首,连疤眼老三遗下的飞爪百链
索也捡了起来,急急奔入村中。
“谢谢你们。”中海无限感激地向架他走的人道谢。
村中心近北面是吴氏家祠,左首是族长吴琨山的家,楼高院深,甚是气派。祠堂内,住
了一群芳尾村劫后余生的许姓村民,凄厉的号哭声仍然隐约可闻。
整座村庄沸沸扬扬,在人声鼎沸中,中海被送入族长的宅院,安顿在厢房内。
吴琨山年约五十开外,身材修长,神色憔悴。
他立即里外张罗,叫来了村中的草头医生替中海调治。可是草头医生看到中海身旁针盒
里的金针时,俱都一言不发乖乖地告退。
中海半躺在床上,用金针加上匕首,亵狠将芒珠剔了出来。
房外挤满了人,床前有吴琨山和族中的长老,眼看中海用刀剑剔肉取珠,只看得心惊肉
跳。
中海居然挺得住,取出暗器上了金创药,用布中包扎妥当,靠坐在床上抱拳向众人道谢
之后问:“那一位是里正?请前来一会,在下有事相商。”
吴琨山将房门口的人撵开,上前说:“老汉是本村族长,也是里正,姓吴,名琨山。”
中海欠身道:“小可姓海,名龙。多蒙贵村的兄弟相救助,铭感五内。请问老伯,五恶
贼的限期还有多少天?”
“两天,唉!”吴琨山惨然地回答。
“那么,小可必须立即离开此地,免得连累贵村,那些恶贼会籍口找我而不顾期限
的。”
“老弟台,本村已经准备和恶贼们一拚,早晚都是一样,让他们来吧!”
中海挺身移出床外,站稳说:“小可在村中反而无所作为,必须到外面和恶贼们决一死
战。谷北可通向何地,能见告么?”
吴琨山看他居然能若无其事地站起,不禁吃了一惊,急道:“老弟台像是铁打的人哩!
谷北是芳尾村,已被那些恶贼糟蹋得面目全非了。老弟台与那些恶贼…”
“小可与他们不共戴天,这次如果不抓住他们,日后他们往海角天涯一走,便不容易找
到他们了所以我必须早日将他们解决。”
“但老弟台的伤……”
“小意思,皮肉之伤并绍大碍。”
“老弟台,老汉有一不情之请,尚请见谅。”
“老伯有何……”
“请老弟台念在数百名老少将遭涂炭的份上,助敝村同抗五恶贼。据说这五个恶贼横行
天下,无人敢当,今日幸见老弟台敢于和他们一拚,而且已击伤了一名恶贼。敝村的子弟全
是没脚蟹,眼看村庄将成瓦砾场,男女老少难免锋镝之祸,势难自保。尚望老弟台……”
“可是……小可有小可的事侍办……”
“老弟台,就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全村数百名老小?老弟台,老汉请老弟移玉至
祠堂一行看看芳尾村那些被恶贼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乡邻,看了他们的惨状,相信老弟
即使是铁石心肠,也会惨然垂滚……”
中海一咬牙,道:“老伯,领小可至村中最高处一看贵村的形势,并请贵村负责防守的
弟兄一同前往。刚才小可在村外已看到贵村外围的形势,那只能防止一般小毛贼的马步进
攻,但对付海宇五雄这种可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强盗则用处不多。那五个恶贼可横行三丈,
直上十寻,来去如风,形如鬼魅,些小竹林刺栅挡不住他们的,可千万别被他们有马匹的事
愚弄了。”
“好,老和先替敝村的子弟向老弟致谢,老汉领路。”
看了四周形劈,中海惨然摇头,向伴随左右的十余个人苦笑道:“除非安下天罗地网,
根本阻不住这五个凶狠的江洋大盗,贵村任何一面皆咀不住他们。”
他说的确也是实情,东北两方是稻田,中间有溪流贯村而回,两面的刺竹林皆有空隙,
设下的鹿箸挡得了马,阻不住人,寨墙也不够高,白天也许可以用弓箭相辅不足,晚间便毫
无用武之地。西面是旱田,防御物比较雄厚,但也不易阻挡轻功高明的人。东面最糟,依山
建墙,剌竹林断断续续,处处都是空隙,站在山坡上往下看,村中的一举一动皆无所遁形。
“老弟台的意思…”吴琨山抽著冷气问。
“小可认为,决难阻止贼人入侵。我相信谷北的芳尾村也有与贵村相同的设备,也相信
贼人必定是在晚间动手入侵的。”
随同前来察看的入,有芳尾村的主事,接口道:“芳尾村的刺竹林比这里更密更厚,贼
人是三更天入侵的,首先效火,然后杀人。”
“天险不足恃,这些东西阻不住敌人的。”
吴琨山脸色泛灰,问:“那么,我们岂不是坐以待毙么?”
“只有两天工夫,太紧了些,想布置埋伏也来不及了。”中海摇头叹息著说。
“老弟台,难道便无法可施了么?”
中海心中很乱,不时背著手踱来踱去。依他的看法,阻止贼人入侵不是不可能,只是他
必须活擒疤眼老三。如果设下能阻止贼人的设备,入侵的人必死无疑,那么,这条线索岂不
又断了?
祠堂前吞烟缭绕,那是芳尾村的人在替死去的亲人设灵祭奠,隐隐的哀号声,令人闻之
酸鼻。
他举目向身畔的人看去,所看到的全是铁青的脸,和惊恐的目光,与发著寒颤的身躯。
这是一群无助的可怜虫,一群被噩运主宰了的弱者,即将到来的悲惨结局巳令他们心胆
俱裂,不公平的神佛已遗弃了他们。
终于,他放弃了自己的报仇念头,向吴琨山问:“贵村有工匠、铁匠、皮匠、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