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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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于好-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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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腹诽完,又过去好半天才从乾坤镯里钻出来,两人却还拥在一起,景唤已闭上眼睛,浮苏却骨溜溜着眼珠子四处乱瞧。落花如被,将两人的身体盖于其下,浮苏见流光出来,叹口气说:“流光,我怎么办。”

“吃完才来想怎么办,迟了。”

“你也知道我抵抗不了,意志力等于零,他不来推我,我都要推一推他,何况他主动来推我,我哪拒绝得下去。”

流光正待要嘴欠浮苏两句,却听到景唤扔出两个字来:“啰嗦。”

一听景唤开口,流光立马乖乖滚蛋,主人在上,小光头这是还没吃够的节奏。

第五十一章 海棠依旧在,满地落花红

流光一进乾坤镯不见后,景唤便抬手绕着浮苏的眉眼描画着,片刻后才轻笑出声道:“你想找人双修?”

“啊,呃……”这话题也太跳跃了,而且他还戳着她不肯离开呢,怎么谈起这个话题来,好生尴尬。

“我的人,谁人敢碰,莫要出去祸害旁人。”景唤说罢,俯首啜吮一下浮苏的唇瓣,眉目之间笑意布满清辉。但却使得浮苏知道,他不是在威胁她,而是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吃过他的肉后,别人的肉就想都不要再去想。

默默地看着景唤,浮苏奇怪得很,怎么这会景唤的脾气一点也不小光头,反而更偏向宸君,可又比宸君多几分邪性。这谁家魔头设下的陷阱,居然把小光头上世的本性勾出来,还给加持几分邪魔之气:“你还是景唤吗?”

双手往上一伸,将趴起来的浮苏又按回胸口,景唤随之一笑:“自是,不然你以为是谁人?”

“可……可为什么你一下子就变成这德性了。”浮苏心想着,要以后景唤都这样,更要人命。

“本性如此,你可曾被吓着。”

其实,浮苏这个问题要去问流光,流光就知道,宸君说是禅宗大能,可禅宗大能都是重度精神病患者。流光觉得从浮苏记忆里找到的这些形容词,简直就是为禅宗那些个大能们专门订制的,显得那么恰如其份。

在重度精神病患者的世界里,正常人才有精神病呐。浮苏记忆里还有一句话更是让流光对说这话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若自我疯魔。尔后清醒,再使人疯魔,最后世人皆顶礼膜拜于你,遂证道果。

然后。海棠花之上,景唤将被“吓着”的浮苏搂在怀里揉揉搓搓,不消片刻便再度逗弄得浮苏不住地喊“我要,你给我”,直到她不可自抑地用手将他的炙热塞进自己体内时,景唤才肯满足于她。海棠花香气愈发浓烈几分,树上的花瓣落下数寸,枝头却依然如红云衬绿玉,满树浅碧深红。

不知道过了几天,那陷阱才散去。这几天里。景唤就没停止过推倒她。待到禁制一消。海棠依旧在,满地落花红。浮苏在禁制消失之前已经察觉到,自行穿起衣裳。景唤也不再伸手来剥开她的衣服,也已自行着好在一边的石头上坐着。浮苏也懒得去看他什么表情神色,吃都已经吃成这样了,也没必要再担忧个什么,是死是活,总会有个结果,等着呗。

吃肉真危险呐,尤其是吃大能的肉。

禁制完全散去时,四周的山水都复能见,满山满谷的海棠花让本来的青山绿水显得分外香艳。浮苏着一身红衣坐于花瓣上。香气依旧萦绕鼻间久久不散,她在看向景唤,景唤的眼神正在一点点恢复清明,邪性一收,小光头身上自带的圣洁光圈又复出现。

他看向浮苏的目光是迷惘的,点点迷惘过后,又有些不知所措。浮苏暗叹,这才该是小光头应该有的神态举止:“景唤禅师,你可已全然清醒?”

景唤点头,却许久没有言语,只是呆着自己的手和身体,然后又看向浮苏:“浮苏师妹,我……”

“不必纠结,沧海界不讲究谁得为谁守身如玉,景唤禅师只当这一切没发生过罢,如果你希望忘掉这一段的记忆,只要你放开识海,我可以替你抹去。禅师是佛子下世,这些污糟糟的记忆抹去了也好,也免得我在你心志未坚前成为你修行路上的魔障。”浮苏也不太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她唯一知道的是,当她说完这番话时,心头既有几分苦涩,却更多的是一切分明的轻松。

“污糟糟”这个形容词让景唤眉头一皱,对他来说或许这几天的记忆很撼心神,但并不污糟。当这三个字从浮苏嘴里吐出来时,景唤下意识地便摇头,这记忆并不是污糟的,或有中魔修陷阱的愤怒,或有心神失守,但……

“浮苏师妹,你我都已届元婴,若蒙浮苏师妹不弃,愿与师妹结为道侣,未知师妹意下如何。”景唤想,这样就不会让浮苏感觉到这是污糟的事了,若结为道侣,此乃人伦大道,自会是美好之事。

这下轮到浮苏皱眉看景唤,她看向景唤此时的眼神,清澈如许,唯有一丝歉疚令这双眼睛蒙上些许尘埃。她不喜欢这样,或者说,她并没有多么喜欢景唤,这就像那个比喻——我喜欢吃鸡蛋,不代表我喜欢那只下蛋的鸡。这么一想,浮苏唯一能做的就是捂着脑袋,深深地觉得自己堕落,她就是那志屈从于身体的典型。

“我非元阴未破之身,只当风露一场便罢,景唤禅师不必因此横亘于怀。”话音落下,浮苏就听到流光问她“如果是宸君呢,虽然是一个人,但你总爱分为两个,所以我问你如果是宸君呢,你会怎么样”。浮苏一怔,如果是宸君……

她解开腰间系带时,想起的就是那个蹲在她腰间,替她系整理衣裳,结好系带的宸君。还有他修长十指挑动系带结成花结的情形,嗯,还有当时他将她搂在怀中说“谁人让你连痛快哭、欢乐笑都要强忍住,便斩了他”的声音,那一幕一幕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

此时再回头去想,她脑海中甚至还有在庐山时,他一掌劈得她吐血,却在下一刻蹲下来替她穿上衣服,声音顿柔和下来的种种。是,她是很喜欢宸君,强大到令她心中顿生无上安全感,但她是不会点头答应。

“我在宸君眼里,如一颗尘沙,他偶流露的温柔,并不因我,而是因道宗。他看向我时,如同看沙漠里的一颗,只因与他故友有关,所以他便作停留。但是,流光,他看向我时的眼神,那般高山仰止,便蹲在我面前,我似也只能仰视着他。我知道,并非是他要如此,而仅仅是我的观感,可如果我一直这般去想,那只能是——齐大非偶,过尤不及,这句话我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一样通用。”浮苏很喜欢宸君在身边时的安全感,他温柔时,仿佛能给你全世界。但其实,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仿如永隔着一片星海。

流光难得地喟叹一声,浮苏说得对,整个星海的女修都仰慕着宸君时,却从来没有人在他身边作过停留。道宗登临沧海界时,宸君便已近登临上界的渡劫期大圆满境界,道宗离世后,不过数年宸君便临上界,数万年过去,宸君这般人,只怕早已不知到什么样的境界。

对浮办来说,宸君确实太过高山仰止,何况浮苏又最是擅长用一些有的没有的因由来作茧自缚:“努力变得更加强大吧,强大到有一天,你并不需要仰望他时,就可以了。”

“和宸君一样强大!有几个人能?”浮苏自嘲一笑。

宸君在上界或者更高的界位怎么样流光不知道,但是在沧海界,确实没有几人能和宸君比肩。流光只得默默不语,连安慰都无从安慰起,它是真没想到还有想安慰浮苏的那天呐,看来它还是本性太过善良呀。

因浮苏坚持,景唤又有些无措,只得暂停这个话题。两人各自收拾一番,这才驾上云海返回乘云宗去。在路上,浮苏一直没开口,她情绪有些低落,景唤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分明知道浮苏低落,却无法用言语去宽慰她,景唤认为这是他的错。

流光则暗暗想,只怕某天景唤想起今天来,唯一的感觉就是咬牙切齿。分明推过他好几回,却在被他推一回后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不添堵嘛。但流光什么也没说,现在浮苏这倒霉的已经够不开心了,自己还是别再给添不痛快为好。

“流光,我这是不是就算是喜欢宸君了?”快到乘云宗时,浮苏才这么问出一句来。

“废话,你要不喜欢宸君,你感伤个屁呀。”流光默默想,我觉得你不仅喜欢宸君,你其实对还没成为宸君的小光头也颇有感觉,只是这种喜欢远远不及宸君而已。如果说对宸君的喜欢到了爱恋的程度,那对小光头的喜欢就仅仅只能算是有好感。

“我喜欢他……道宗在上,这是件很糟糕的事啊!”浮苏简直觉得如丧考妣,整个人都蔫了。

流光忍不住笑,靠,这个女人不要太搞笑。喜欢上宸君她别的不想,先觉得这很糟糕,女人果然是异端,浮苏更是异端中的异端:“没事,宸君的爱慕者总也不会比当年主人的爱慕者糟糕吧,再爱慕也要注意保持距离,否则会被比主人还强大的祝安安给掐个半死。”

“爱不能得,迟早我也会生魔障的,我是他下世的魔障,他的上世又是我的魔障,真是冤孽。”浮苏说完叹口气,看向景唤的背影,然后忍不住又长叹一口气。

她这样,流光真的同情不起来,越看越好笑好不好。

喂,浮苏,你真的确定宸君对你一点点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

身为寂灭剑意的传承者,你要有充分的自信,当你最终修成无上剑意,你对宸君来说就是世间最美……味的存在!

第五十二章 一念起万法到,一念灭万法空

回到乘云宗后,浮苏和景唤先是去宗主长老们那里把事情当面呈报一遍,待宗主长老们问足后,两人才得以从大殿中出来。上元真人走在浮苏和景唤前边,却免不得频频回头去看浮苏和景唤,他觉得这两人之间颇不对劲,于是冲两人招招手。

自家徒弟的表情说不出是喜是悲,别人家的徒弟则带着愧疚和些许不安,且总是频频去看自家徒弟。虽说上元真人早有准备,总有一天自家弟会被别人家徒弟给惦记走,但目前明显还不是时候嘛,一想到浮苏为躲景唤一而再再而三出门都被遇上拎回来,上元真人就想拍拍浮苏的肩说:“要不别躲了,这都是命。”

浮苏和景唤站到上元真人面前,一个心里百味杂陈,一个则有些心虚:“师傅。”

景唤则施一礼:“上元真人。”

“走吧,上天衍峰说话去。”说罢,上元真人便让两个小辈随着他一道上飞行法器,不消片刻工夫便到天衍峰。到主峰殿阁上坐定后,上元真人便冲两小的道:“说吧,你们俩又怎么了?”

景唤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叫头一回吃人家闺女就被逮个正着,虽然没逮当场,这和当场也差不离。他们俩之间发生的那点事,他也没想能瞒得过上元真人的眼去。不过,上元真人,您为什么要用个又字!

睨一眼景唤,浮苏想一回生二回熟。还是咱来坦白挹:“师傅,归来之时路上被魔修禁制所困,这几天都困在里面。”

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说了,上元真人明白。不过上元真人却没纠缠在这事上,反而把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而这个方向十分触目惊心:“景唤,浮苏,你们俩可曾想过,魔修如此对付你们,必有其原因。冥渊魔修如何会轻易招惹四大宗门弟子,沧海界亦知冥渊有大图谋,但目前双方向安无事,便暂且各自准备。以备日后短兵相接的那一天。因此。你们两个人身上。必定有其他因由在,否则,魔修不必针对你们俩作局。”

“玄祖也不讲究这个吧。他或许就是见不得有人在旁边偷窥?”

“不,玄祖其人……”上元真人说到这才想起玄祖不能算人,魔身修至人身,玄祖自己对外,也从不以人自称:“如非必要,他不会与你们计较此等小事,就如同你们,可会对一个路过的凡世凡人专门作局?”

是不会,浮苏看一眼景唤,景唤也看着浮苏:“那会是为何事?”

这个上元真人可猜不透。天道莫测,人心也难测,魔心就更不好测了,如此上元真人也只得摆摆手说:“不管如何,你们二人小心着些总不会出错。”

真没法小心,浮苏现在特想把事情从头到尾都给上元真人说一遍,估计那样上元真人就能帮她想想,到底她哪里招了谁惹了谁,这才使得自己运道差得都跌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师傅,玄祖这一出世,沧海界只怕会乱起来,可有商量好了如何应对吗?”

“这个你们不需要过问,等需要你们过问的时候,想必情形已然相当糟糕。你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修行,至于前几天发生的事,男女之间,不外如是,既已过去,便莫挂怀。你们之间原也无是非对错,也无爱恨纠葛,如此便让它过去。景唤是禅修,更应懂下放下二字何等重要,尘心一空,万法俱到。至于浮苏,我道门素来讲道法自然,来则应,去则消,顺应己心而已。”上元真人还能怎么劝,难道跟景唤吼,你丫赶紧把我徒弟娶回家去。得了吧,大能下世,谁知道是哪位,将来徒弟沾不沾得着光且不说,别倒霉就算不错了,这样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安全。

浮苏其实真没什么,她又不是吃人一回二回,早把这事给放下了。她现在对自己吃小光头的肉一点也没感觉,当然,吃的时候是很有感觉的,吃过后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好不好,除了好吃、美味,旁的什么也没:“是,师傅,弟子明白。”

自家徒弟上元真人还是放心的,毕竟就像浮苏自己想的那样,上元真人也知道这不是第一回,所以自不会去过于担忧。他担忧的是景唤呐,如引导不善,只怕要成魔障,禅心一旦失守,景唤是大能下世,自能重立,关键是重立之后,浮苏的小命只怕就不归她自己了:“景唤可还有疑?”

“是,晚辈不明白,当时明明是我,却又不是我,似乎看着另一个自己,在说着做着一切,他归我支配,却又不完全归我支配,甚至他所言所行,我并不能尽数周知。”身体交缠并不曾让景唤为此禅心失守,他唯一迷惘的是他当时的状态,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明明是自己所做的,他却更像一个旁观者。旁观着自己当时行种种言种种,待到去回想时,记忆似又有所失,一切总像隔着一层帐幔,叫人看不清事情的全部。

“魔修功法罢了,你有上世,谁也说不清你上世是何人,有何种能耐,想必还是你上世的能耐守护了你,否则现在你定然根基不稳。其实,你能如此怕也是桩造化,如今你细细反思,当时种种是否皆暗合你禅宗所修之法。”禅宗的修法,上元真人自然懂得一些,但却没有向景唤点明,这需要他自身去悟。禅宗的修法中,最重要的一条是顿悟,一朝顿悟,坐地成佛——玩这种的最招人恨,旁人修万千载,他不过一念起万法到,一念灭万法空,而后佛成。

景唤似有所悟,向上元真人深深一施礼,侧身又向浮苏深深一施礼,然后转身大步而去,仿若一步一莲华,迎着山间夕照,如同要就此踩莲台、披金光,重证果位。

略有些痴地看着景唤的背影,浮苏去看上元真人:“师傅,景唤禅师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极好的事,虽不知他心中所悟,但此一去,必然修为大涨。浮苏,你若还不长进,你种的那些因只怕很快就要结出坏果子来。”上元真人本是想替浮苏挡一挡,哪想眼下挡得很好,却也随之送景唤一驾青云,使他有青云直上之便。

“横竖不就是个死字,我得道宗传承,他若真能全得回上传承,我才要高兴呢。就怕……就怕他得个半罐子水,那样我才真的要吃坏果子。师傅,倘若我真不小心吃下坏果子,您一要帮我保下三魂七魄,找个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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