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便相当于大乘期修为,这位看起来可以当大乘后期论,浮苏现在要速战速决,因为那两名弟子不是很能撑得住。她必需赶紧打发妖帝,然后迅速去救治那两名金丹期弟子。
最能无声无息将妖帝消灭的,也只有寂灭剑意,浮苏以剑意凝结成团,伸手托于掌心,轻轻一推,寂灭剑意便被送到妖帝背后。小小一团剑意,在到达浮苏预期的地方后,便随着一声轻声猛地炸开,迅速扩张成一个一人多高的黑洞。这可不是昨天对付滔天那放过水的剑意,十成剑意,立时便牵制住妖帝,瞅着这空当,浮苏驭剑而去,将那两名弟子给救走。
那两名弟子,若不是浮苏拉住,只怕也要被剑意给吸走。唯一可以不受剑意影响的,只有浮苏本人,当然如安世莲和真源剑意,对正道修士一般不会造成太大伤害。寂灭剑意不同,无差别攻击,谁站前面都能被吸个骨头渣都不剩。
两名金丹期弟子眼睁睁看着那差点收走他们小命的妖帝,在一片静默无声之中,被一人多高的黑雾吞个一干二净,看着浮苏不明觉厉。眼神除了敬畏就是惊悚,其中一名弟子看向浮苏:“师……师叔?您这是什么术法?”
弟子们对浮苏虽说如雷贯耳,但金丹期弟子,天衍峰的也不全见过浮苏。浮苏也不以为意,从乾坤镯中掏出丹药一人递了两丸道:“是剑意,不要多言,服下丹药速速疗伤。”
“您是秦师叔祖?”
浮苏: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七老八十的称呼。
流光:你岂止是七老八十。
“呃,是,疗伤吧,时间不多。”浮苏对于自己一时不察,就老得一塌糊涂很伤感。
给两个疗伤的金丹期弟子下个结界,浮苏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流光提醒有七名魔修正往此处过来,且……其中有滔天。浮苏心肝一颤,这不要脸的东西还学会找打手了。
“怎么办,这么多魔修,我打不过呀。”浮苏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不过那两名弟子在此处疗伤,浮苏又不能这么干。
“把那俩叫你师叔祖的小弟子打晕扔进天机山,你跑。”流光诚恳建议。
浮苏一想,嘿,可行,折返身就把那俩弟子给弄晕扔进天机山。天机山灵气充裕,就是不运功调息,他们身上的伤也能好。为此,浮苏下手就比较重一点,她实在不想暴露天机山,一件事瞒得越久,还越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驭剑便跑,浮苏连头也不敢回,就这样跑跑停停躲躲,不时改变方向,不时用个圆山易数卜一卜。直到黄昏时,滔天一行人也没能找到她,不过浮苏的好运气和卜算能力实在没法每一回都准确避开。
于是,当太阳将要下山时,浮苏又看到了滔天!
浮苏看着滔天满脸淫|贱无比的笑,抚额长叹,心道:冤家,你我果然路窄。
第一八四章 光头光头,下雨不愁
边追边跑的间歇,浮苏问了关于天命之女,天道之剑的事。流光的答案让浮苏差点想化了它,天命之女就是天命炮灰炉鼎女修,天道之剑就再好解释不过,前主人是天道化身之一嘛。流光这么解释,浮苏觉得很对,因为她确实是天生一炮灰炉鼎命,而流光又确实曾为道宗所有,因此,浮苏没有细究下去。
至于答案压根不是这么回事,浮苏压根不晓得。因此,当滔天的人围住她,说什么天命之女,天道之剑相关的话时,浮苏一脸无所谓,一副“你们说的都对,老娘就是这样倒霉催的”神态。
见滔天笑得那般淫|贱,浮苏就大概能猜到滔天今天想要搞什么名堂,这是要来搞她啊!浮苏想着,差点没忍住提剑过去把滔天给剁成十亿八千万片,每一片都刻上“淫|贱”二字。
“怎么,这壳子被老娘睡过,心怀不忿,想睡回来?”浮苏如今越发什么都好意思说了,全赖庄蕴元这采花贼。
“没看出来,还是朵解语花,可怜这世上,越是娇嫩的花,越是要为风雨摧折,可悲可叹呐。”滔天想彻底击溃天宸那缕神识,天宸下世的魂魄与神识,在滔天看来,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天宸,小小一缕神识,竟能与他斗个相当。所以,滔天不仅要浮苏去死,还要让躲在他体内的天宸好好看看,看着他心上人如何受尽凌辱,最后被凌辱至死。
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浮苏冷笑一声说:“那我还得感谢您瞧得起我。到我这年岁,想听人形容一句人如花娇嫩还真不容易。”
流光:你嘴欠和作死的能耐就快赶上前主人了。
只见滔天也是一声冷笑,冲几个属下挥手示意——上去围攻,待收服后随你们如何享用。浮苏的大补体制闻名沧海,滔天的属下看到浮苏,早如同盯着肥肉的苍蝇,滔天一个手势示下,他们便毫不讲究什么脸面地一齐扑上去。因滔天对寂灭剑意有一定了解。便让属下围成圈,其中总有几个能收翻浮苏。
见状,浮苏连剑意都弃用,从怀中掏出一枚符来,却不是雷符而是水符,这是从光头那里学来的法叶寺看家低阶符咒“法叶净水符”。浮苏试过很多次,发现真源剑意如果配合法叶净水符使用。会收到加成效果,而且完全可以不必用十成剑意。全因真源剑意极其消耗灵力,凭浮苏现在大乘期修为,也不过堪堪能使出四次。
水符一撒,便化作一枚水团,浮苏趁机一剑横空,真源剑意作引。剑意一碰触到水符,便散作漫天如雾如烟的细雨,任凭七名魔修怎么躲都躲不开。直径大约百米的细雨纷纷落下,一经沾上魔修的身,魔修们便除了抵抗外,连动都不能多动。
只是那该死的滔天却在百米之外,浮苏恨得牙痒痒,却也奈何他不得。想跑,她却也跑不过滔天,又因刚才滔天想做的事。浮苏心里更是想揍他一顿。不过,识时雾者为俊杰,打不过,又跑不过,当然要下小黑手了。
“景唤禅师,我知道你肯定在,你难道真的要看着这人折辱我不成。我明明还活得好好的,你却不肯面对现实。好啊,就当我是个幻觉好了。如果我在幻觉里被滔天给弄死,你觉得我还会出现吗,你赌得起吗?”浮苏在赌。赌景唤不是全然感应不到,赌天最多能压制住,但它不敢灭掉。因为滔天只有一魄,支撑不起整个壳子的生机。
见滔天奔过来的身形明显一顿,浮苏眼明心亮,立刻继续叨叨:“死光头,就算我只是幻觉,我也有脾气的,你现在不出现,以后也不用出现了。那样,不论虚幻还是现实,我都死掉了,你如果要继续沉迷在无谓的挣扎中,请自便,就当我命 应绝,就该死在此时此刻,就该死有你手底下。你不是觉得是你害的我么,这下正好,我彻底死在你手下,你就可以安安心心被滔天控制,再也不用苦苦挣扎。”
半空中,滔天的速度越来越慢,浮苏便接着道:“是啊,这世上,顺应总比抗争容易。你瞧,光头,这就是我不肯应你,不肯嫁你的原因。连我都能跟草一样春风吹又生,你堂堂大能下世,居然就这么被打败,简直是个笑话。”
打完棍子,给胡萝卜,浮苏脸上的神色变得极快,上一刻还冷着一张脸,下一刻又面若春日阳光下初绽的迎春花:“禅师,我就在这里,我说过会等你的,可是我来了,你都不来。”
浮苏的话让滔天愈发寸步难行,流光则给浮苏叫好,异端当真不能以常理度之,这时候她居然赌起性命来。而且,浮苏还没说完,她还在继续柔厉兼施,冷硬齐上,打打棍子给给萝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就算滔天越行越慢,也已渐渐走到浮苏面前,浮苏寸步不退,反迎着滔天的目光说:“我脖子都伸好了,杀了我,你再也不用纠结我是生是死。杀了我,我保证这一回,一定死得彻底一点,绝对不再给你造成任何困扰。”
流光:作死的异端呐!
滔天的手,当真掐到浮苏脖子上,他似乎很想用力,但那双手却温柔得如同嫩柳拂过水面一般轻柔,似情人之间的爱抚多过想掐死浮苏。滔天眼神阴冷,但手上却压根没法使下力去:“你……该死。”
“对呀,我该死,所以来掐死我好了。一个人就能死一次,我却能在你手底下死两回,光头,我很荣幸呢。”浮苏说完,陡然一笑,十足的悲凉伤感:“光头,我死了,你知道去哪里找我对不对,不管多远,一定要来,我会等你的,一直等。”
言毕,浮苏的眼角,很巧妙地挂上两滴泪,眼皮子一眨,泪珠便颤颤地滚落,然后便水盈盈地看向滔天的眼睛。她看得出来,滔天现在很挣扎,浮苏确实早就想激一激光头,毕竟天宸只是一缕神识,而光头是三魂六魄俱全,原本就不该被滔天那区区中枢一魄压制得这么彻底。
从头到尾,浮苏都坚信一条,天宸下世,怎么会这么渣嘛。
有个细节,浮苏看不到,当她的泪珠自颊边滚落时,正滴在滔天手腕上。那一滴泪仿若带着整个太阳的温度,滚烫得令滔天心头一紧,双手便不由自主松开。当他懊恼察觉,想要再次掐住浮苏的脖子时,却突然发现,他完全失去身体的控制权,正在被那小小的,他以为不起眼的天宸下世所驱逐。
此刻,便不再是懊恼,而是大惊,若是天宸那缕神识,因交手日久,对天宸滔天已知之甚深。但天宸的下世,对滔天来说,却仿如蝼蚁一般不足一提。但现在真正能一面倒将他压下的,却反而是天宸下世那微不足道的三魂六魄。
浮苏向来很作死,见滔天似乎正在交战中,她在一边给光头摇旗呐喊道:“光头,出来,别让我瞧不起你,要知道,我才不会嫁给我看瞧不上的人呢。”
流光:废话,哪个女子会嫁给自己瞧不上的人。
浮苏:你管我,死开。
“光头……”
“住嘴!”滔天怒吼一声,拼尽所有力量才将天宸下世的反抗压下去,却被浮苏这一句“光头”又勾得气息浮动,灵力纷乱。
如浮苏这般作死的人,会住嘴才怪:“光头光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光头。光头光头……”
对于这样的浮苏,流光只能默默地为浮苏点根蜡:异端,你真是好样的,不过实在有些不知死活。
滔天看向浮苏,眼中冒火,却不得不退,尤其是浮苏俏着一张笑眯眯的脸,仿若迎春花带着初春嫩生生的香气。这样的浮苏,更使得滔天无法压制住天宸下世的魂魄,似乎天宸下世对这样俏生生嫩生生的姿态十分受用,且喜爱之极。滔天心中不由鄙视,只是一个这般颜色的女修,便爱若珍宝,天宸不管上世下世都是瞎的。
虽然滔天驭剑而遁,但耳边那“人家有伞,我有光头”之声却不绝于耳,待到滔天走远时,浮苏还以灵力遥遥喊着。滔天恨极,却不能回头去找浮苏算帐,这女修,修为不俗,心性更加强大,倒是他先前小觑,如今看来需待来日神魂稳固时再作打算。
至于那几个下属,滔天也没抛下,而是暗中召来人将那几名属下救出,这才得工夫静下心神来好好将天宸下世彻底压死。但每到滔天以为要成功的时候,耳畔似又响起浮苏的“光头光头,下雨不愁”来,实在是这十六个字太过朗朗上口,又太好记。
每每这十六个字一响起,滔天眼前,就仿若能看到浮苏,俏生生嫩生生如新绽花朵一般盛放于眼前,分明着红,分明不艳,却俏然而立,别是一番明媚姿态。不知觉中,滔天受着天宸上世与下世的影响,他不过一魄,控制得住神魂,又岂能全然不受影响。
况且,天宸的仙子,从来如此风采夺人。
正如那句——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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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浮苏就是有能耐,让滔天这魔头也魔怔掉!滔天最后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心仪浮苏,当然,其实不是,这具身体,余下的三魂六魄,以及那一缕神识,全都心心念念着浮苏。滔天以为的心仪,其实不过是这具身体的正常反应,他真不是爱上浮苏呀!可怜的倒霉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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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随着时日增加,渐渐地,浮苏隔几天便能听到有门中弟子陨落的消息。不知为何,浮苏悲伤之余,竟是满腔怒火,所谓沧海之劫又如何,便拿世间性命不当活物看待。纵使是一千多年过去,纵使如今在她手底下也不少伤性命,但浮苏仍旧保有原则与底限,能不杀的便不杀,能不伤的便不伤。她非良善之辈,但仍有悲悯之心,那些原本应有千年万载的同门子弟,如同流星一般绽放华光之后便归于一片沉寂。
教书时,师长分明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在讲天地无所谓仁与仁,世间万物在天地看来都一样,不善待谁,不恶待谁,只任其生死哀乐。但是,浮苏到沧海界后,渐渐发现,天地是真正不仁,世间万物仿若他们掌中随意可以轻弃的玩物。
为何要有劫难,是世间有大恶之徒,是,确实有,因这世间有一两个混账该死的玩意就拿世间性命不当回事,这算什么道,还天道呢!怪不得滔天、逆世与七星都要逆反天道,皆因有时,天道相当扯淡。
修士界便罢,毕竟这群人有师长有师门,来世重修总不成问题。但凡世中人何辜,如今漫野战火,哪一洲的百姓都在惶惶不知明日如何之中渡过今日,却不知明日是否能醒来看到朝阳。
“天道是想说,生命中一切都应珍惜么,如同朝阳,整日里见时,到此时才发现有多么珍贵美好。”浮苏说罢,一声冷笑。思量着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死的弟子中,就有那日她救过的两人其中一个。分明她已将人救活,又递去许多丹药与两件防御法器,却不料生死只在转瞬间,连……连魂魄都没能留下。
妖物不容于天地,正是因为他们中有以吞噬精元、吸食生魂的妖物,且多半都性喜如此,修世的精元与血肉。以及三魂七魄,对于妖物来说都如同仙丹一般。这也是妖物指在沧海界的原因,它们是想将世人如同人类圈养家禽家畜一样养起来,然后等着某日宰杀享用。
修士一旦辟谷,多半便不食血肉,偶尔开荤也多半不过是浅尝辄止。不是说这一群人如何高尚,而是他们懂得万物皆有灵。万物皆可得道的道理。同是可得道,得道之后便如同类,如此,方餐风饮露,辟谷不食。
“你想太多了,浮苏,有些事。不需要去想。且,你们修士不食血肉,大多是因为不想担杀生之业力。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话也没错,管他是人食飞禽走兽,还是飞禽走兽食人,都同样要担杀业。”流光劝解着浮苏,生怕浮苏一下子钻进这死胡同里去。
浮苏却忽然想起自己祸害苍诘那潭子鱼的事,起码是几万条生命就这么葬送在了自己手里,那要这样说。自己现在真算活该:“算了,今日你杀我,来日我杀你,我到这的时候就该明白这一点。出生到这世上的那一刻就该明白的,打落地生根,就一直在奔向死亡的路上。”
如此,想这么多做什么,倘有一天。她被人剁掉,那也是她学艺不精,说到底——修为至上。修为高强到天道也必需退让时,才真正是强大到不需要解释。
“魔修与妖物还有多少?我乘云宗弟子损失多少?”浮苏揭过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问流光。
流光对此一清二楚:“你们乘云宗阴人都是一把好手,就像你说的,他们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一点你可以放心。魔修与妖物折损过半,乘云宗弟子损失要小得多,约是四十几人。十天下来,四十几人,已经很好,相比魔修与妖物,乘云宗算是大胜。且,赢面大得很,不出十天这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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